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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要如此想,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阁老想一下,成千上万的灾民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妥善的安置,温饱得不到解决,那这个群体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装满火药的‘火药桶’,而这个‘火药桶’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煽动,并‘点燃’,那,阁老会觉得有什么后果呢?”
张居正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若有所思地道:“这话有理,如今在山东几省,民变四起,反乱不断,据报就是有一个叫什么‘大义教’的邪教在其中煽风点火,挑唆百姓,才致使各地的‘民变’有愈演愈烈之势!”
“所以说,这河要治,但灾民更得赈济!其实,老百姓很容易满足的,有饭吃,有衣穿,也就够了!可你若是让他们连最基本的衣食都没有着落,那就是逼着他们造反了!而当这些反乱成了‘燎原之势’,那到时整个大明江山就会一片糜烂,如果再有什么异族趁机入侵,哼哼!只怕我大明被改朝换代也是平常!”
张居正耸然动容道:“小友所料竟如此长远,细想来偏又很可能生!如此说来,这赈灾之事也是事关重大,迫在眉睫!只是,如此多的银两,朝廷一时间实在是拿不出啊!”说到后来,张居正又是愁上眉头。
“这就需要从改革经济上想办法了!其实这治河与赈灾的关键,就在于改革‘吏治’与‘经济’,吏治不清,则政令难行;而财力匮乏,则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那又如何改革经济呢?”张居正紧追问一句。
杨宁一阵无语。
“阁老,小子虽有些浅见,可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啊!至于如何改革,还得由您这深具雄才大略的‘改革家’来想办法才是!”
从谈话到现在,都是自己在说,张居正在听,这有些不对头!
自己充其量只是知道一些历史上有关张居正改革的成败得失,可具体的改革之法,自己也就知道个“一条鞭法”,详细的可就不清楚了!再说,这些改革之法可都是张居正的“明专利”,不应该用得着自己来教啊!
被杨宁冠以‘改革家’称号,让张居正有些高兴,他撵须笑道:“本辅是有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小友分析精辟,见识不凡,这不是也想着向小友讨教一番么!”
“具体怎么做,小子不知道。小子只知道要想彻底改变我大明如今腐朽颓废的局势,必须通过‘改革’来实现!也只有‘改革’,才能使我大明吏治清明,国库充盈,才能使得边疆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才能最终实现我大明的繁荣昌盛!”
“说得好!小友真乃叔大知己也!”张居正拍案叫绝道。
“来来来,别只顾着说了,美酒佳肴来啦!”随着话音,法空庞大的身躯挤出了禅室,端着个托盘走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缘来已晚()
酒菜摆好,三人落座。
“杨小友,今日借法空大师的酒,本辅敬你一杯!敬你这一番人深省的精彩言论,也敬你对我张居正的这番点拨!”张居正端起酒碗,表情郑重地对杨宁道。
杨宁也端起酒碗道:“阁老言重了!小子狂妄,实际上是在阁老面前‘班门弄斧’了!”
“哎,小友何须谦虚!说来本辅虽有改革时政之意,却远没有小友想得透彻长远,今日得小友指点,实是受益匪浅啊!”张居正由衷叹道。
接着他又端着酒碗转向法空道:“大师,这一杯也敬你,若不是你,叔大也不可能结识杨小友这位少年奇才,也就听不到这番振聋聩的精彩言论!”
法空呵呵笑道:“老衲以前只知道这小子会下象棋,对对子,还有写一手赖字,却不知道他脑子里还有这些‘治国平天下’的门道!”
杨宁有些哭笑不得,夸人就夸人,干嘛又要把自己“写一手赖字”也掺合上!
“小子知道阁老自年少出仕时就以天下为己任,如今更有意于‘改革’,以中兴我大明,这杯酒阁老既然敬小子这番见解,那小子就借这杯酒预祝阁老将来能够力挽狂澜,‘改革’取得成功,创我大明盛世!”
杨宁说得铿锵有声,张居正忍不住拍案叫好,面色激动道:“那大家就干了此杯!”
喝完酒,张居正神色又突然变得黯然道:“唉!想当年本辅尚任职翰林院时,年少意气,因看不惯朝廷吏治**与边防废弛,几次上书皇上,也曾提到过改革之意,可惜啊,奏本呈上去以后却总是如泥牛入海,没了音讯。那时本以为是因为自己人微言轻,政论才得不到重视,可如今倒是入了内阁,可这改革之事,唉!
杨宁知道,张居正之所以如此感慨,想必是出于如今在内阁的不得意!
“阁老莫急,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只要时刻做好准备,机遇总会来临,到时阁老就可一展抱负,造福天下!”杨宁大有深意地道。
张居正目光连闪,露出深思的神色。
杨宁表情突然无比严肃道:“阁老,恕小子直言,这‘改革’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实施起来必定会困难重重,也必然会得罪很多权高显贵之人,招致阻力与报复,阁老可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张居正也神色郑重道:“这个本辅心里早有预料,不过,既然立志要为国尽忠,为民造福,本辅早已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必会不惜此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张居正一脸决然的样子,杨宁不由想到了张居正的死:既然知道他于万历十年死于疾病,到时自己可要提醒他早做预防。
“观小友小小年纪,却有如此不凡见识,又下得一手好棋,更对出了本辅所出的对子,想必小友定是出身名门了?”张居正突然问道。
张居正这话显然是想了解杨宁的底细,杨宁不禁有些头痛:又得撒谎了!
“唉!‘名门’?也许吧!不瞒阁老,小子家里去年遭黄河水灾,以致家破人亡,流落京城,同时也失去了记忆,以前好多事情都已是不记得了!”说着,杨宁一副“沉痛”的样子。
“那小友可记得以前在家乡是否参加过‘乡试’,可有功名在身?”张居正问道。
明朝科举制度,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乡试由各省主持,考中则为“举人”;会试在乡试的第二年于京城举行,考中的则称“贡士”,每次录取三百名;而这些“贡士”最后要参加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被录取的则称为“进士”,至此,十年寒窗的莘莘学子就算是“鲤鱼跃龙门”,自此踏足官场,尽享荣华富贵!
“唉!这个小子也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没有!”杨宁夹了一口菜道。
“今日与小友一番畅谈,本辅觉得虽然你我年龄悬殊,但却甚是投缘,小友对天下大势及改革时政的见识独到而长远,真乃奇才也!如果你有意于官场,有志于天下,本辅可以相助于你,破例让你参加明年的‘会试’,这次‘会试’由本辅任主考官,小友意下如何?”
张居正这是明摆着要提携杨宁了!
“阁老的好意,小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子无意于功名,不想入仕,只能辜负阁老的期望了!”杨宁绝对是强忍着“心痛”拒绝道。
张居正任主考官,又让自己参加“会试”,这摆明了就是要提拔自己,那自己就是想不中举都难呐!而且以后有张居正这个未来的第一辅为“座师”,自己在官场上肯定更能混得风生水起,步步高升!到时候自己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再娶上个三妻四妾,那日子,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可惜啊,与张居正的这番机缘,来得太晚了些!如果自己在水灵选秀入宫、张诚和小乐子被净身之前遇到张居正,那该多好!自己现在却只能入宫做那个“**”完好无损,脑袋却是别在了裤腰带上的假太监了!
“哦!”
张居正听杨宁如此说,难掩脸上的失望之意。
“叔大啊,你就不要勉强这小子了!老衲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和老和尚一个德性,好吃懒做,总想着逍遥快活,费心吃力的事情,他才不乐意干呢!”
这老和尚也真是,就算是实话,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那小友将来有何打算?”张居正问道。
“哦,小子已经和老和尚说过了,今天也是来向他辞行的,明日一早我就回山东老家,寻找一下亲人故邻,至于再以后么,看情况再定吧!”
“小友日后定要回来京城,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畅谈时事,本辅也好能再次聆听小友的指点!”张居正诚恳地道。
“小子岂敢,日后若有机会,当再向阁老请教!”
杨宁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想着如果日后再相遇,张居正现自己竟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却跑去当了太监,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天色不早,小子也该告辞了!至于那‘改革’之事,具体怎么做,阁老想必早已是胸有成竹,小子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小子斗胆,却有一言要奉劝阁老!”
张居正正襟而坐,神情认真道:“小友尽管请讲!”
“这‘改革’之事,就如同下棋,需要着眼大局,攻守兼备!阁老性格刚毅勇直、杀伐果断有余,但防守补漏、折中转圜却是不足,还希望阁老能在将来的行事中尤其,嘿!阁老想必明白小子的意思了?”
杨宁见张居正面色越来越凝重,终于说不下去了。毕竟,自己此话教训之意尽显无疑,教训的却又是当朝的内阁大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张居正。
良久,张居正才缓缓道:“本辅当铭记小友这番忠告!”
杨宁长吁了一口气,今日自己的目的终于算是达到了,至于以后张居正到底会不会遵从自己的忠告行事,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第二十五章 传授宝典()
在张居正和法空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杨宁告别了二人,对二人殷切盼望自己再去看他们的叮嘱,杨宁心里只能报以无奈,入了那深宫大院,可就是身不由己了,要想出来,怎么也得混成个有权势、有地位的太监才行!
见张居正出神望着杨宁的背影,法空笑道:“叔大,让这小子教训了一通,是不是特没面子啊?”
“哈哈!大师也太小瞧叔大了!从来没有人如此指摘出叔大的缺点与不足,这少年苦口婆心一番话,是真心实意在帮叔大啊!从这少年身上,叔大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也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帮我呢?”
法空立刻想当然地道:“还不是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对了,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官场上走后门、拉关系的事情么,怎么今日竟一反常态要违规提携杨宁?”
“叔大又岂是那迂腐不懂变通之人!以这少年的才学见识,将来若入官场,必能出将入相,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惜!”
“这你还是别想了,老衲其实也早看出这小子命相不凡,甚至有王侯之命,可他骨子里却是逍遥懒散的性子,只怕官场之路不适合他啊!”
张居正叹道:“才十几岁啊!就有如此眼光见地,真是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只是,叔大怎么总感觉这少年言谈间彷佛能知道未来之事,真是让人奇怪啊!”
“奇怪啥啊,不分是谁的朋友么!”法空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