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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哆嗦,他穿着如此暖和尚且冻得受不了,更遑论几个穿了破烂单衣的汉子以及那些个挤在冰冷土炕上的老幼妇孺了。
杨宁也将岳风和关雷也派了出去帮忙,他们两个穿得都挺厚,自然比那些个汉子抗冻。
与张长根闲聊了一阵,杨宁这才彻底清楚了张长根等人的情况。他们原都是山东曹州人氏,都是一个庄子上的,这庄子上的人世代相传、好武成风,因此不论妇孺老幼,或多或少都练过几手功夫,青壮汉子更是自幼习武、身手不凡,这张长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本来在曹州府开着一家镖局,但黄河闹**,淹了曹州,更冲毁了他老家的庄子,幸存下来的庄乡百姓无法生存,无奈之下,他解散了镖局,领着乡亲北上逃难,一路来到了京城,后来寻了这个破落院子落脚。
来到京城后,本来张长根是领着几个会武的汉子妇人在街头演武卖艺为生的,辛辛苦苦挣点钱养活一大帮子人,但所赚文钱却是杯水车薪,再加上这几日连下大雪,他们无法到街市卖艺,若不是前一阵岳风拿回来那一百多两银子,他们早就冻饿死了大半了!
岳风母子是张长根在街头卖艺回来时在胡同里所救,当时几个地痞见岳风母亲容貌俊美,欲从调戏,被张长根几人悄悄出昏救下,带回了这院子,谁料岳风母亲已染病在身,尽管张长根咬牙省出银钱给其看病,后又花去不少岳风所得的一百多两银子问病抓药,但岳风母亲还是没撑下去多久,最终咽了气,当时岳风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死过去。
听到这里杨宁不禁想到:岳风从没向自己详细说过他的身世,只说他母子二人是因**逃难至京城,但看他的言谈,又识字,显然家教不错,其母亲又是容貌俊美,想必也是出于大户人家,不知道岳风原来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与张长根聊了半个多时辰,派去买东西的汉子都6续回来了,他们几乎都是拉着板车回来的,板车上有米面,有成捆的棉衣和棉被褥子,还有木柴等等,这有了银子就是好办事,一时间屋内主人的衣食住等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屋内角落里盘得有两个大锅台,东西一到,张长根的媳妇花婶立刻组织一堆妇人,先穿了棉衣棉裤,然后开始生火做饭;而张长根则指挥着一众汉子卸下棉被和木柴,将棉被褥子铺在了大通铺土炕上,又在每个炕洞里升起火来,不一会的工夫,土炕就被烧的热烘烘的了,屋里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为了集中取暖,度过这漫漫寒冷夜晚,张长根早将其它各冷屋子里呆着的灾民一并安排进了这北屋,此时屋内足有五六十口子人,老人妇孺占了大多数,不过好在这北屋够大,大通铺也够长够宽敞,足以容得下这么多人。
岳风和关雷是最后一拨回来的,遵照杨宁的吩咐,他们两个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大车的生肉熟食,和几大坛子酒,还弄来了一张大炕桌和不少碗筷,瞧得张长根等人有些**。
“根叔,这大冷的雪天,你们在这里遭罪,我们几个就是回去也睡不踏实,若根叔不嫌弃,不如我们几个今夜就宿在这里,与大家一起喝酒热闹如何?”杨宁笑着道。
张长根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欣喜道:“公子想得竟如此周到,只是这破屋寒窑,又脏又冷,长根怕怠慢了公子!”
“哎,根叔如此说可就是抬举我杨宁了,刚才不与你说了么,我进宫前也和咱们大家一样,也是逃难至京城的灾民,比这更脏更破的地方我又不是没住过!”
刚才与张长根一番闲聊,杨宁也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张长根,听到杨宁是迫于生计而进宫做了太监时,张长根不由好是一番唏嘘感叹。
花婶指挥利落,做饭的妇人手脚也很是麻利,加上别屋设的灶台,几口大锅同时开动,不一会的工夫,米粥、烙饼、肉汤冒着腾腾热气起锅了,很快就分到了老人妇孺的手中,杨宁也让岳风和关雷二人将大堆熟食分了下去,这些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头昏眼花,立刻大吃起来,一时间咀嚼声、喝汤声想成一片。
看着众人幸福的吃相和愉悦满足地表情,杨宁心里无比的舒坦,**命运的曲折和苦难,让他很容易对同样生活苦难的人产生同情与救助之心,小到在天然居前为岳风出头、在草原吉剌特集镇为关雷出头,是如此;大到不顾危险去草原与俺答谈判、换来北疆边境汉蒙百姓安宁生活,亦是如此;如今救助这些生存艰辛的灾民,更是如此!
土炕炕洞里的木柴也烧的愈旺盛起来,屋外此时已是大雪纷飞,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再不像刚才那样冷如冰窖,杨宁冰凉的手脚逐渐暖和了过来,屋内老**孺的神情也都舒适惬意了很多。
待所有的老人妇孺都吃上了饭,张长根这才命几个汉子将炕桌摆在土炕一头,上了酒肉,酒是用烧好的热水烫过,盛在酒碗里。
张长根请杨宁坐了上座,开始杨宁死活不同意,可张长根等人态度却十分坚决,杨宁不坐,他们也都不坐,杨宁无奈最终只好坐在了上,张长根在下相陪,一众汉子围着炕桌团团坐了,年轻的后生坐在了靠后些的位置,岳风和关雷还小,不喝酒,因此也坐在了杨宁身后。
一上来张长根自然是要敬杨宁酒,说的无非是感激之类的话,但却绝对是自肺腑,在他之后,众汉子也都纷纷敬酒,杨宁也不拿捏,来者不拒,一碗碗酒全部干掉,其豪迈爽赢得了一群山东汉子无限好感与赞叹!
就在杨宁与诸人喝的酒酣耳热、谈性正浓之时,屋门突然“哗啦“一声,猛地被踹了开来,吓了众人一大跳,几个妇人更是尖叫出声。
随着屋门洞开,一阵风雪猛然刮进屋内,带进一股沁人寒意,随即,一个恶狠狠地声音自屋门处响起:“好哇,你们这帮穷刁民,有福享用竟敢不叫大爷们!”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官匪勾结()
听到这声叫嚣的声音,张长根不由眉头一皱,而其他几个汉子则露出气愤地神色。
在暖和气氛里呆得久了,猛然一阵冷风吹来,让酒酣耳热的杨宁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心下火气立刻就蹿了上来。
随着屋门处的话声,一个长得魁梧、神情凶狠的华服大汉领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地痞涌进了屋内,人人身上落满了雪花。
张长根手在炕上一按,身子已腾空而起,随即稳稳落到地上,只这一手,便可看出其身手颇具功底,其他汉子也都纷纷下了炕,挡在一群惊**乱地老弱妇孺面前,怒视着进了屋子的一群地痞。
张长根强忍着怒火对那华服大汉道:“六爷,若在下没记错的话,这个月的人头税、保护费什么的我们院子已经交足了,这大冷的天,你领着这帮子人持棍弄棒的闯入我们这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那华服大汉冷笑道:“哈哈,干什么?这话问得好!其实呢,我马得六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听兄弟们说你这里又是棉被柴火、又是米面酒肉的,拉来了一车车,知道你张长根了横财,你家六爷特意领着兄弟们到你这跟着沾沾光,嘿,有福大家同享嘛,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六爷说得对,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有漂亮娘们儿嘛,那自然也要一起睡啦,哈哈!”一个地痞眼睛色迷迷地望向土炕上的妇人女子。
“张长根,你丫的也太不知好歹了,平日里爷们儿没少罩着你们,有了好处你咋就转眼忘了爷几个了?”另一个地痞也怪叫道。
“照我说,这帮山东来的泥腿子全他妈是一群白眼狼,就欠揍!”一个长相凶恶的地痞掂着手里的木棍嚣张地道。
一时间,一众地痞尽皆跟着起哄。
杨宁心下彻底明白了,进来的这群痞子无赖,正是张长根刚才所说的、在这一片儿与官府勾结,吃穷人肉、喝灾民血的混账玩意儿,看他们的样子,还真是嚣张跋扈得可以啊,这帮人可的确道道地人渣儿,灾民日子过得都如此艰难了,这帮兔崽子们却还打他们的主意、靠他们财!
这帮地痞说话如此恶毒难听、态度如此嚣张,一众青壮汉子肺都要气炸了,个个牙齿要得咯咯直响,眼里似要喷出火来,看那样子恨不能立刻动手撕了这帮地痞无赖,他们都眼瞅着张长根,就等着他一句话。
张长根脸色早已是铁青,但最终仍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对那马得六道:“六爷,即便我们只是一群逃难来的泥腿子,但平日里该给六爷的‘孝敬’一文不少,今日我们是有客到此,就请六爷和各位先回去,改日我将这顿酒给你补上,如何?”
杨宁心下不由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了张长根这样的汉子,明明条“强龙”,却偏对一帮“地头蛇”一再地忍气吞声!
杨宁也知道,其实张长根他们怕的不是这些“地头蛇”,而是与这些“地头蛇”勾结的官府罢了,灭了这帮地痞容易,但随后立马就会有衙差将他们抓进大牢,他们总不能连官府也要对抗吧!有时候这“官”做起“匪”来,比他娘的真正“土匪”厉害多了!
张长根如此低声下气,这马得六根本就不买账,反而更加得意起来,“哟呵,还有客到呢,哪呢?在哪呢?六爷我倒要见见是什么样的狗屁人物!”说着,他便四下张望起来,到这时他才看到了坐在炕桌上的杨宁。
杨宁刚才喝酒喝得热了,已将穿在外面的紫貂皮绒袍子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的灰布棉衣,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
马得六不屑地笑一声道:“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贵客’呢,却原来是个小兔崽子!”
马得六这话一出,张长根脸色一变,眼里猛然爆出两股寒光盯向马得六,在他看来,自己等人受点气也就忍了,但杨宁却可谓是他们这帮人的救命恩人,怎能受这帮地痞的侮辱!
杨宁神色不变,转头对关雷说了句什么,关雷霍然站起身来。
马得六却没注意,他的目光正全盯在炕桌上的丰盛酒肉上,嘴里嘿嘿笑道:“张长根,我看咱也别改日了,这外面大冷的天,六爷和弟兄们给你面子,今日就在你这乐呵了!”
“你乐呵你祖宗八辈儿那个腚槌子!”马得六话音才落,一声怒吼响起,随即一个硕大的酒坛自杨宁身后猛然飞向马得六的脑袋。
砰哗啦!
“哎呀!”
那酒坛挟着一股劲风、正中马得六的头顶,砸了个结结实实、四面开花,马得六被砸得一个后仰,惨叫一声便栽倒在地,鲜血顿时流了个满脸,身上也已被洒出的酒水淋了个尽透。
这突然的变故立刻惊愣了屋中诸人,那些地痞一时间也呆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张长根急忙抬头看去,却见杨宁身后站着的关雷正潇洒地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样子。
杨宁轻轻叹口气道:“关雷啊,让你小惩这混蛋一下,你却整出这么大个动静!嘿,不过呢——,我喜欢!做得好!只是有点可惜了那么多好酒,啧啧!”
“六爷,六爷,你怎样了!”那群地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抢上前去扶马得六。
马得六已经被砸得快要昏死过去,伸手胡乱指着,嘴里嚎叫道:“反了反了!打!给、给我打!”
“打,打死这帮泥腿子们,给老大报仇!”扶着马得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