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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个五品武官的职位想必也是邱得用给他谋得!
“章爷说得有理,砸他个***!”锦衣卫校尉们纷纷鼓噪。
“锦衣卫的弟兄们,使劲砸,京师南大营的弟兄们支持你们!”广场人群中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军汉喊道。
“京师北大营的爷们儿也支持你们,你们都是纯爷们!”
“京师西大营也不是怂货,出了事咱们一起兜着,你们就可劲砸吧,你们都是铁血真汉子!”
随着这一声声鼓噪声,围在储济仓大门前的锦衣卫又要开始砸门。
就在这时,储济仓的大门却轰然一声被打开了,杨宁看到,魏学增满脸铁青大步行了出来,而他身后,却是几个兵卒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仰面躺着一个人,毫无动静,看那所穿正是刚才掉落墙头的储济仓大使九品官王崧。
此刻离得近了,杨宁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王崧头部位置垫着的一件衣物已经被鲜血染得殷红,他心下不由一沉,看样子这王崧摔到了头部,莫非真是活不了不成!若真是那样,此番谁也别想再救得这章大郎性命!
魏学增面沉似水,目光冷冷望着章大郎道:“章大郎,你先是在储济仓无理取闹,破坏物俸放,又带人围攻朝廷太仓重地,并将王大人用石块击落墙头致使其重伤,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闯下了滔天大祸!”
被魏学增冰冷地目光注视着,章大郎不禁有些心虚,他偏头望了魏学增身后门板上毫无动静的王崧一眼,那血迹让他神色更是略现慌张,看来这夯货也有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他嘴上却并不服软,一瞪魏学增道:“姓魏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少来吓唬老子,那姓王的死了么,我看未必,不过是装死狗来吓唬老子罢了!”
魏学增脸色愤恨地道:“章大郎,你还嘴硬,刚才你用石块袭击本官,却误伤了王大人,致使他跌落墙头,可怜他后脑骨摔裂、脑浆都摔了出来,当场就咽了气,本官定要将今日之事上奏朝廷,定要用你这王八蛋的命来慰王大人在天之灵!”
杨宁这才明白,定是刚才魏学增的喝骂惹恼了章大郎,章大郎本是想用石块攻击魏学增的,却误击中了魏学增身旁的王崧,致使其摔死,可以说,王崧的死也算是受了魏学增的牵连,怪不得此刻魏学增说话间咬牙切齿,神色悲愤,眼里都有泪花闪动。
听到王崧真的死了,章大郎这才真有些慌了,嘴里结巴道:“你、你休得胡说,王崧他、他是自己失足摔死的,又管我什么事!”
魏学增仰天一声冷笑,鄙夷地望着章大郎道:“章大郎,众目睽睽之下,又岂容你抵赖,平日里你多仗着你舅舅扯虎皮做大旗,此番只怕邱公公也保不了你了!”
章大郎神色更慌,结结巴巴道:“你、你休要胡说,本官懒得与你生气,回头再找你算账,弟兄们,咱们走!”
说着,章大郎转身便要离去,一众锦衣卫也是神色惶惶狼狈而逃,杨宁心里不由一急,若真被章大郎离去,这小子往锦衣卫衙门一躲,再想抓他可就要破费周折了,按朝廷制度,东厂和锦衣卫同属皇上亲掌衙门,没有皇上旨意,任何衙门都不得私自进东厂和锦衣卫的地盘抓人。
就在这时,广场后方一阵*动,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他妈让开,何人欲攻击朝廷太仓重地,想造反不成?”
杨宁听这声音甚至熟悉,随即立刻记起这又是一个自己的老熟人,如今已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王遂到了,这守储济仓的兵士编制上都属于他五城兵马司所辖,想必是这家伙得了消息,领着人赶来了。
果然,随着人群纷纷闪向两旁,王遂领着一众五城兵马司的差役挤了进来。
待看清**的是一群锦衣卫,又看到了章大郎之后,王遂不由神色一僵,显然意识到今日碰到了硬茬,但守护储济仓乃是他职责所在,更何况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是不能不过问,当下一抱拳对章大郎道:“下官当是谁呢,却原来是北镇抚司的粮秣官章副千户大人,章大人应是来储济仓领俸禄的,怎得却搞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显然这王遂是知道这章大郎的背景身份,因此说话间还算客气,再者,章大郎虽是个北镇抚司主管钱粮俸禄的粮秣官,但论官职却是要比王遂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大上两级。
章大郎心里着慌,本想着早早脱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王遂带人拦下来,正要作,魏学增却见来了帮手,顿时神色大振道:“王大人,千万不要放走了这章大郎,此人领人来储济仓**,又**了储济仓的王崧大使,已犯下了死罪,王大人快快命人将他拿下!”
听到此言,王遂不由大吃一惊,目光也瞅见了躺在门板上的王崧尸体,两眼射出寒光,一挥手道:“弟兄们,将这胆大包天的贼子拿下了!”
这王遂和魏学增一样,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个杨宁早有见识,此刻却更是又有体会,按理说五城兵马司只是一个负责管理京城偷鸡摸狗等治安事件的小小衙门,与皇上亲掌、权势滔天的锦衣卫又怎是一个级别,偏偏这王遂却是毫不含糊,张嘴就要抓北镇抚司的五品武官,这可比魏学增指着章大郎的鼻子大骂又要胜上一筹。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就带什么样的兵,王遂的这些手下也都是些毫不含糊的主儿,听自己的头儿一声招呼,“哐啷啷”一阵刀剑出鞘声,这些人已是齐刷刷亮出了兵刃,对准了章大郎等人。
此刻章大郎的夯劲又出来了,见王遂要抓自己,哪还不急了眼,对手下锦衣卫大喝道:“弟兄们,连这些五城兵马司的巡城狗都敢欺负到咱爷们儿头上,抄家伙**娘的!”
尽管章大郎话说得极具煽动性,但那些北镇抚司的校尉们却明显迟疑了一下,方才参差不齐地拔出了腰刀,不过士气明显不足,显然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此番问题的严重性。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更加嚣张()
“锦衣卫的弟兄们,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章大郎他闯下大祸,此番绝对难逃一死,你们难道还要继续做帮凶、一起为他陪葬么?”魏学增声色俱厉地道。
这话一出,那些锦衣校尉们气势顿时又是一馁,神色间更是犹豫起来。
“还不都快快弃了兵器站到一旁,本官担保朝廷绝对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魏学增继续“攻心”道。
一听这话,本来还在犹豫的锦衣卫们立刻有人“哐啷啷”扔了腰刀,随即所有人全都扔了兵刃,退到了一旁。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枉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章大郎神色惊慌,指着那些校尉们大骂。
“拿下!”
王遂大喝一声道,随即一众差役立刻抢出,欲捉拿章大郎。
“日你们先人的,锦衣卫乃皇上亲掌,老子更是官居正五品的副千户,牙牌在此,没有皇上下旨,你们这些兔崽子谁敢抓老子!”气急败坏地说着,章大郎掏出了自己的锦衣卫象牙腰牌。
王遂一时间怔立当场,只顾着章大郎打死了人,却忘了有这么一条了,章大郎说得确实是实情,想要抓正五品的锦衣卫武官,别说他小小的五城兵马司衙门不行,即便是大理寺、刑部这样的朝廷重量级刑司衙门,未经请旨,也是不可随意逮捕锦衣卫武官的,这也从一方面体现了明朝中后期东厂和锦衣卫的滔天权势。
王遂下意识望望魏学增,魏学增却也正想他望来,两人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与不甘。
见众人愣住,章大郎不由得意起来,伸手对着众人指指点点道:“哈哈,怎么样,妈的,想要抓老子,你们还不够格,请了圣上的旨意再说吧,都他妈滚开,老子要回去了!哼哼,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看老子回去如何禀告镇抚大人治你们的罪!”
说着,章大郎迈步就想闯过王遂等人离开。
这时,广场西南方向又是一阵骚动,人群传来一片惊呼,如避蛇蝎般向两旁迅退却让出一条道来,一群人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见到这群人褐衣白靴装束,所有人不由都是纷纷色变,来的竟是一群东厂番子。
这些人却正是方才王遂来时,杨宁让张彪叫过来的,他早就知道凭王遂等人,根本留不下章大郎,可东厂中人就不一样了,东厂与锦衣卫同属皇帝亲掌,而如今的情势,东厂却是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并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责,权势比锦衣卫更大,地位也更高,若说东厂人员不经请旨便抓了违法乱纪的锦衣卫官员,那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东厂番子的“威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杨宁的这些随从一亮相,整个广场内霎时安静了许多。
见到了一群东厂番子,章大郎脸上的得意之色瞬时消失得干干净净,转而变为一片惨白,本来他还想着只要脱离今日的境地,在北镇抚司镇抚黄锦的照应下,躲进北镇抚司衙门不出来,必要时再让自己的舅舅疏通疏通,这一劫兴许就能过去了,可东厂之人这一现身,他便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自己这北镇抚司副千户虽然面对一般衙门的官员差役可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碰到这些东厂番子,那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除非,这些人不是来抓自己的。
这时候,章大郎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但很快,这些东厂番子便浇灭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这些东厂番子里领头的一个“档头”冷冷瞥了章大郎一眼,从鼻孔里出一声轻哼,淡淡道:“怎么,这京城里就数你们北镇抚司最大么,还反了你们这群王八蛋了!来呀,将这兔崽子拿下!”
果然不愧是东厂番子,这嚣张气势却比锦衣卫还胜三分,这还是因为杨宁在一旁看着,要是这些人单独办差,还不得嚣张到天上去!
上来两个东厂番子,将几乎瘫倒在地的章大郎三下五除二捆了起来,站在一旁的锦衣卫校尉们个个面色惨白,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那“档头”却不想放过他们,踱到他们面前,手指一个个轻点着道:“还有你们,今日有一个算一个,待会儿全都自己到东厂报到,听候处置,谁若是心存侥幸,嘿,你们知道后果!”说着,那“档头”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大白天的却让人不由心生寒战。
王遂和魏学增互相望望,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不由都识趣地没有作声。那“档头”却找上了魏学增,伸手一点他道:“你,跟我们走一趟!”
魏学增一愣,脸上不由隐现怒气,虽说他不想招惹东厂人员,但这“档头”态度也太过轻蔑了些,他正要出声反驳,王遂在一旁急忙拉了拉他衣襟,在他耳边迅说了一句什么,魏学增脸上的怒气迅消失不见,并且顺从地对那“档头”点了点头,杨宁瞧得奇怪,却猜不到王遂对魏学增说了什么,让这一向倔性子的魏学增一下子没了脾气。
魏学增跨前一步,抱拳对场中众人扬声道:“各位,今日出了如此大事,诸位也都看到了,这俸禄放一事,今日却是不成了,大家都散了吧,领到的就领到了,没有领到的,改日朝廷自会有旨意!”
众衙门负责领取俸禄的主管官员差役此番虽然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