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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嘉德殿
张奉单手握着剑柄,一改往日的懒散,此刻面色有些阴郁的默然矗立在高阶之下,眸瞳中游移不定。
瞥了一旁,低头拱手躬身侍立的荀攸,刘辨手中虽然捏着书简,但此刻也是无心看下,深深的瞧了眼张奉,刘辨兀自的放下书简。
目光直视荀攸径直问道:“公达,眼下局势怎变?”
身体不由的一颤,张奉闻言亦是默默的看向荀攸。低着头缓缓抬起手恭敬一礼,荀攸抬起眼睑,面色如常的看向刘辨。
其实他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分析了,然而局势让他依旧有所顾忌,不论其他,仅目前刘辨手中掌握的实力实在太弱。
“陛下,臣以为,如今局势已不在是追究董太后究竟为何而死的时候了!而是要考虑大将军接下里的动作!”
“公达的意思是,大将军会针对此事有大动作?”
刘辨悄然的放下手中书简,坐手抵腮,右手开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默默的凝声着前方,陷入沉思。
“是的,陛下!”刘辨的话,荀攸自然不敢不接,“大将军,想要挽回民望,必然欲做一件大快天下人心之事,方才有效!”
而如今的内外局势什么才是大快天下人心的事,早已经众所周知了,那些被世族舆论所引导的黔首之民,早已对乱政的宦官恨之入骨了!
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张奉心跳不由的加速几分,时人或许无法看出,但他知道汉末之乱,并不能一味的甩锅十常侍,倘若不是世家贪婪,又怎会有三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奉挺直了身板,忽而迈步出列,对着上首抱拳一躬,继而瓮声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宜当谨慎,切莫令大将军为旁人蛊惑,不慎霓乱天下!”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荀攸,却是浑身轻震,意外的悄然抬起眼睑,凝视了张奉一眼,眼芒中充满了意外。
瞧着张奉的表现,此刻刘辨也是若有所悟,缓缓的放下左手,敲击也停止了,兀自的朝着荀攸问道:“公达的意思是宫中的宦官?”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局者迷的,若非荀攸这般的智者,旁人恐怕也还是停留在何进好像要造反的这个层面上,按照时下的情况,确实这样。
而刘辨也是居于宫中多年,对于党宦之争,自然是有所耳闻,眼下,得了提醒,也是醍醐灌顶一般,见荀攸点头,刘辨幽幽的转头再次看向张奉,轻声道。
“敬承,以为当如何?”
似是询问,似是请教,却又似揣度,刘辨用一种询问的语气来揣度张奉心中的想法,然而此时已经有些入局的张奉,却是全然不觉,轰然拱手,回道。
“奉以为,倘若奉前往拜见大将军,或许会有一丝转机!”
一瞬间,刘辨愣住了,荀攸也愣住了,任二人如何作想,也不会想到,张奉回有如此想法,大将军的妹婿,张让的养子,而且手握禁卫,似乎他是这中间最好的纽带!
此刻荀攸看向张奉的眼神也变得浑浊起来,迷蒙中带有丝丝敬佩,目前为止,张奉给他的表现来看,一直在为大汉大局着想。
而刘辨时下却是微微皱眉,有些不愿道:“敬承,是否太过突兀了。难不成大将军胆敢血洗皇宫不成,却要敬承去委曲求全?”
不熟政治的刘辨,终究还是天真了些,他总以为政客们是仁义的,他可以不懂,但张奉得懂!
当下,张奉再次拱手,轰然回应,“臣张奉,恳请入幕大将府!”
帝都洛阳、大将军府
“嘭!”
一声猛烈的拍案之声,从大将军府的厅堂传来,时下,堂内诸人皆是沉默不语,而上首位的大将军何进亦是面色胀红,恼怒不已!
原本母亲舞阳君与弟弟车骑将军何苗,蛊惑何太后猜疑自己已经让自己有些,进退维谷了,而如今又出现一个董太后暴崩!
如此惊人消息,简直是对自己的最大伤害!众所周知,董太后是他联合三公一起上书请奏移回藩地,如今却意外暴崩,大汉素以孝廉治天下,如今此等名声传扬出去。
叫他今后还如何行事!睚眦必报不能容人事小,独揽朝纲、意图弑君篡位事大!
如今坊间对于大将军之事更是议论纷纷,犹如大河之水一般来势汹汹!
阴沉着脸,何进终于忍受不住了,案几的震动附带着几上的香炉,轻颤而嗡嗡作响,扫视着下方一众署吏,何进冷声质问。
“诸公,此到底是何人所为!”
雄厚的声音俨然有一种予人近似咆哮的感觉,见状,人群中资历颇高的尚书郑泰也是微微拱手,轻声符合道。
“此事一出,天下舆论尽皆指向大将军,老臣以为,其背后想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郑泰的一番分析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但既然他愿意出来顶这个怒火,众人自是乐见其成,纷纷点头附和赞同。
瞥了一眼郑泰,何进当然知道有人在搞他,但是眼下却毫无头绪,让他连一个发泄火力的点都找不到,这却是憋的难受。
而此刻,人群中一直默默低头的英俊威武男子,抬起头,愀然扫视了厅堂一众,忽而拱手出言道:“大将军,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初,但言无妨!”何进看了眼袁绍,眉间一挑,有些期待道。
略微斟酌一下,袁绍当下凝声道:“诸公试想,如今天下,党羽遍地,而又熟知宫内宫外事情,同董太后行程的,当是何人?”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尽皆微凛!
第96章 四方猛士()
袁绍的问题不可谓提的不好,简直是简单明了的将问题甩锅了出去,在场的诸位士族党人又有谁和宦官集团没有些仇恨的呢?
“阉宦!”人群中随着一声咬牙切齿的断言,旋即整个大厅迅速的符和起来,推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已经找到背锅侠了!
这个锅,即便不是宦官所为,按照当下的群情汹汹,他不背也得背,似乎被周围的情绪所带动,何进此时也是面色阴郁的非常,沉着脸何进言道。
“诸公以为如何?”
当下,袁绍率先拱手朗声道:“愿随大将军共诛杀阉宦!”闻言,众人也是拱手轰然符合。
然而,何进终究是仰仗宦官起家,平日打压倒也无妨,如今忽然要去诛杀,却是恍然犹豫了一下。
见此状况,袁绍却是不干,当即在此谏言道:“前窦武欲诛内宠而反为其所害者,皆因言语漏泄,五营兵士皆畏服中人,而窦氏反用之,自取祸也。
今将军兄弟并领劲兵,部曲将吏皆英俊名士,乐尽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也!将军宜为天下除患,以垂名后世,不可失也!”
袁绍的一番话着实说的何进进退两难,方才群情汹汹的场面此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尽皆举目望向何进,待其表态。
见此情形,何进为了维护自己在士人之中的权益,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兹事体大,吾入宫禀明太后方可行事!”
闻言,众人也不宜逼迫过甚,情知这是何进所做的让步妥协!
当下,袁绍也是爽快拱手允诺道:“吾等为大将军马首是瞻!”
永乐宫的宣仪殿中,紫檀熏香的烟雾烟雾缭绕,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令人迷醉的香霭之中,何太后幽幽的斜靠在凤榻之上,单手支着额头,眼下闭目养神。
何进恭敬的列在下方,不断的陈述着当前的利害关系,所说之言大体上便是:尽罢中常侍以下,以三署郎补其处!
待何进口若悬河的说完之后,何太后却是并没有立即吱声,依旧悠闲的靠在凤榻,良久之后,方才微微睁起凤目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何进,幽幽道。
“大将军,如此行事却不知意欲何为?”
“回禀太后,吾此乃皆是为了陛下思虑,中官掌权久矣,臣深恐皇帝威势不显!”愣了愣神,何进如此回应道。
“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不可废也!”继而斜睨了眼何进,何太后幽幽道:“且先帝新弃天下,我奈何楚楚与士人共对事乎!”
何进闻言还想再劝,却不想何太后已然闭上眼,默默的挥了挥手,当下,情知太后不愿与士人共事,何进无奈只得退出永乐宫。
出了永安宫,悠悠的沿着回去的路行去,甫一出宫门,便见门外的袁绍早已翘首以盼了,见何进出来,袁绍连忙迎了上去。
“大将军,情况如何?”
“唉!太后不愿尽罢宦官,某意眼下权且诛其放纵者!”
闻言,袁绍明显神情一窒,稍微凝眸片刻,旋即说道:“大将军此言绍不敢苟同!想中官亲近陛下,出纳号令,如今若不悉废,后必生患!”
袁绍的话虽然直击何进的心里,但苦于太后不颁发旨意,自己有心有忌惮,所以对此事游移不定,良久依旧言道。
“本初,如今无太后旨意,吾等亦是不宜行事!”
说完,也不再逗留,唉声叹气的向着府邸回了去,远远的瞧着何进远去的背影,袁绍微微眯起眼眸,忽而又似想起什么,眼神徒然坚定起来。
数日后,大将军府
送走了诸位坐而论道的名士大儒,何进有些忧心忡忡的捏了捏眉间,近日来已经数波世家文人,寻到府上,请求大将军请旨诛杀阉宦。
然而如今自己也是被太后疏远之人,又如何能够说服太后,行这般肆杀之事,深深皱着眉头,何进眼下已然有些骑虎难下了。
稍倾,府中管事忽然来报,言中军校尉袁绍求见,想起这自那日宫门之后,袁绍也确实有些时日,未曾找寻自己了,当下回复管事。
“领他去书房等我!”
“诺!”
稍稍盥洗了一下,何进理了理身上的服袍,随后单手负后,朗然微笑爽快迈步跨入书房道:“本初,确是有些时日未来了!”
“绍,见过大将军!”恭敬作揖拱手,袁绍继续说道:“近日绍苦思破解之法,今日终得一策,特此前来,献与大将军!”
“哦?计将安出?”
“大将军!绍以为当今太后之所以不愿除阉宦,实乃不知阉宦迫害之深重,倘若令其知晓阉宦之于天下民怨,其必从大将军之请!”
“如何令其知晓?”
闻言,袁绍嘴角微微一笑,甚是自信道:“召四方猛士及诸豪杰,使并引兵向京城,以胁太后!”
蓦然瞪大眼眸,何进也有些惊讶袁绍的想法,“本初此言,意欲何为?”
“大将军,此意有三,其一、威势胁迫太后,使其从请;其二、兵势震慑阉宦,吓其不动;其三、纵揽天下兵马,为将军所用!”
一语落下,何进也是听得眸中精光闪闪,犹自有些犹豫,不断的缕着本就不长的胡须,沉吟良久之后,忽而决然道。
“如此,就依本初之言!召四方猛士入京!”
一纸暗诏,传檄天下,一时间,各路豪杰尽皆闻风而动,屯兵河东的董卓、屯兵于成的东郡太守桥瑁还有猛武都尉丁原亦是奉命兵寇河内!
何进暗中传命四方豪杰兵寇洛阳之事,无形间,迅速的席卷了整个洛阳的高层,众人尽皆显得人心惶惶。
于此情形,何进其实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