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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干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受排挤压制的郁闷气氛。江淮制司渐渐的感到不安,这样下去不但收编不了北军,忠义军还有羽翼渐丰的迹象。
贾涉和他的幕僚们忧心忡忡,这样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杨妙真和北军中军大帐。杨妙真的密探遍布楚州诸军,甚至在贾涉的幕僚班子里也暗藏着北军的人。
李全真是乱世枭雄,略施小计,山东忠义军就在江淮地面站住了脚跟,开始了和贾涉的真正较量。
金兴定六年(1222年)秋7月,金军再度南侵。主力围枣阳军,意图据汉水上游。京湖制置使赵方又是上次对付金军南侵的战法,以大将孟宪政部坚守枣阳军,许国、扈再兴率主力迂回金军后方。
战况激烈,宋军行动迟缓,战局并不有利。朝旨招各路忠义军进兵枣阳,共击金军,却无一军至。
巴根台上书宰相史弥远,主动请缨,慷慨陈词,称愿率所部驰援枣阳,非破敌不返国。史弥远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忽接到这封书信,有如捞到救命稻草。立即颁下大批犒赏,命山东忠义军支援枣阳军前线。
宋、金两军已在襄阳、枣阳地区相持80余日,疲惫已极,哪里还能抵挡这支常胜之师。山东忠义军威名如雷贯耳,金军几乎没有大规模作战即撤退,忠义军又立了大功。巴根台的虚衔上又加了一个招信军节度使、京东路总管的名头。
凭着这一战,临安朝廷对山东忠义军刮目相看。尤其是权相史弥远,觉得山东忠义军还是一支靠得住的武装,关键时刻肯听命于自己的部队毕竟不多。但是他对江淮制司却诸多不满,两次大战贾涉都坐怀观望,保存实力,明显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但是贾涉之女是皇帝宠妃,要说还算是皇亲,即便是权相,没有正当理由也轻易动贾涉不得。局面,就是在微妙的平衡中维持,一个突发事件,就可能改变整个淮东的政治局势。
北军从枣阳军胜利回师淮北以后,和江淮制司的关系却骤然紧张起来。制司首先强行划刘庆福、彭义斌所部归制司直接指挥,忠义军指挥机关无权擅自调动。
又分李全部及原总参直属部队为五砦,任命夏全、石珪、时青、国安用、赵邦永等原总参高级参谋为统制官。广州都府已经改成了招信军节度使府,如果节帅府调动这些部队也需函咨江淮制司。
大将彭义斌公开对制司的所作所为表示不满,贾涉马上调彭义斌、赵邦永部回山东作战,助东平严实攻略河北东路魏、相诸州,防御附蒙的武仙部。
巴根台、李全等身边的亲信参谋大部奉调统兵,能实际指挥的部队也越来越少,最忠诚的部将外调,忠义军出现了被肢解的迹象。
私下里,贾涉加紧了拉拢忠义军主要参谋和统兵将领的行动。形势明摆着,留在忠义军无权无粮无地位,如果归江淮制司直接指挥,大批的钱粮就会拨给该部队,而且统将马上成为制司府的座上宾。
朝廷的功名也跟着来了,这些将领会成为正式的朝廷军官,和忠义军这种团练性质非正式军官地位大大的不同。在制司又拉又打的手段之下,忠义军内部部分将领出现了动摇。
朝廷户部分派到北军的大批犒赏也被制司或削减发放,或干脆隐匿不报。尽管忠义军开垦了千顷良田,但制司下令严禁淮南、淮北贸易,朝廷的接济又十不到一,北军军需一直非常紧张,迪烈和李福等不得不从还没有从战乱中恢复的山东百姓口里抠出粮饷支援北军。
巴根台密书权相史弥远,将贾涉横行不法,欺压北军的行为一一告知,希望朝廷制止贾涉进一步的逼迫,保存山东忠义军这支功勋部队。
但是史弥远的回书措辞含糊,他即表示私下里支持山东忠义军,又表示这都是制司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朝廷也不好公开干涉。
李全大骂史弥远老滑头,克扣军饷难道是制司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巴根台拿着回书也晕头转向,不知所云。海春说道:“我看这位史相公是在坐怀观望,看我们南北军斗个你死我活,他只会站在胜利者一边。”
巴根台点点头,说道:“我真是厌烦透了官场的这一套。黑的他能说成白的,对的他能说成错的,冠冕堂皇之下全是不可告人的贪婪,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没有正义和良知,也没有是非,难道这些人不知道羞耻二字吗?”
李全笑道:“栋梁啊,你这个书呆子脾气真的该改改。军人也要会在官场生存,否则还没到战场你就被屑小算计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
海春说道:“三哥,你是咱们的智多星,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眼看着他们把我们的军队毁掉。”
李全说道:“当然不能。但是现在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机会总会有的,他姓贾的越志得意满就越会露出破绽。等他走出臭棋,我们就一刀捅到他的要害上。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暗中积蓄力量,让他全无防备。”
海春笑道:“这也是兵法啊,这叫做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李全大笑道:“海春孺子可教,比栋梁那榆木脑袋强。”
巴根台越来越觉得李全不可或缺。在军事指挥上,也许他还欠沉稳老练,有时候脾气上来不管不顾。但是在和楚州官场的斗争中,他却表现的沉着冷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明镜一样。
如果没有李全、杨妙真,忠义军会是何等下场,他想都不敢想。对于人际关系的争斗,他真是力不从心。
贾涉对北军的拉拢打压虽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一直没有忠义军重要将领公开倒向制司。数年艰辛血战的同袍之情,山东军的赫赫威名,都不是能随意丢弃的。叛徒的骂名令人畏惧,难回山东老家的担忧,更使很多人在名利面前也是左右为难。
更重要的是,每一个忠义军士兵心中都有一个理想之国,虽然这个理想离他们越来越远,但始终不忍丢弃。贾涉终于觉得不动用点厉害手段是不行了,这个忠义军是铁板一块,没有非常手段看来是难以彻底收服。
第172章 铤而走险()
在忠义军中,和制司衙门在公务上往来最多的人就是总参作战参谋季先,从一开始他就全面负责和楚州各个衙门口的沟通协调。一直到杨妙真进驻楚州,他才重新归于节帅府统一领导。
过去为了来往方便,制司给季先奏请了一个节级的武职,他是北军朝廷第一个授予正式武职的军官。因此对于制司衙门,他还是心有感激的。
巴根台常驻淮北军中,节帅府实际是杨妙真主持一切。自从杨妙真到楚州之后,军府接管了各项联络大权。过去无数的钱粮兵械从季先手而过,制司和北军往来的文牍函件也多数经过他手转达,虽然他官职不高,却是何等风光。
结果刘真槐一来,军府就把所有这些权利交给了这个后来者,自己反倒成了刘某人的助手,风光从此不再,心中难免失落和不平。他姓刘的有什么本事,老营派来的就了不起吗?自己好歹还是个有功名的武官,益都军校的才俊,他刘真槐算什么,一介布衣,奸诈商人,竟然爬到他头上来了。季先闷闷不乐,经常借酒浇愁。
制司衙门的人早就盯上了季先,沈铎等南军军官经常请他喝酒,带着他流连于青楼茶馆,逍遥解愁。
终于有一天,在喝的兴奋的时候,沈铎透露出制司招徕季先之意,许以立了大功后授厢军副都指挥使之职。季先酒醉之下,也未细想就答应了。
谁想到自从那天起,这沈铎就经常来找季先打听节帅府的情况,刚开始季先告诉他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沈铎总是给以金银做酬。
渐渐地,季先开始把府内的重要情报透露给沈铎,沈铎从不失信,总是按照情报的重要程度付给相应的酬劳,季先很信任沈铎。但是在内心中,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羞愧。
他本是父母死于战火的孤儿,益都老营收留了他,又送他上军校学本事。军校中他成绩出众,被选进参谋本部,那时候他是多么自豪啊。
从此他跟着忠义军南征北战,跟着巴根台冲锋陷阵的有他,夜半巴根台起来召唤作战参谋拟定作战计划的有他,他是参谋本部战无不胜的一份子,他是巴根台最亲信的参谋军官。
每当他亮明身份的时候,无论是军队民间,到哪里都会得到赞叹和崇敬。他的同学校友有的已经是战功卓著的中级将校,但是对于总参大帐的参谋同学,无不敬佩有加,他是山东骄子。他也为忠义军总参军官的身份而无比自豪。
军队就是他的家,总参大帐就是他的一切,服从忠义军领袖就是他的职责。
如果说透露点小消息给沈铎们骗几个小钱他还勉强能心安理得的话,出卖节帅府内的重要军情,他岂不是成了山东忠义军的叛徒,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他是军人,军人是有尊严和荣誉的,保护巴根台、杨妙真是他的使命,是他的天职。他这样做实际上是置他的领袖和他的军队于险地,他惶惑又不安,更多的是恐惧和羞愧。
但是他已经无法摆脱沈铎他们了,他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财,只要人家稍微向节帅府透露一点,不要说总参大帐的惩罚,就算是同袍的轻蔑辱骂也会让他身败名裂而死,他实在是害怕这样的结局。
直到有一天,沈铎开始询问杨妙真的出行具体时间,日常安排,他才感到真正的大事不妙。他们为什么对四娘子的出行那么感兴趣?莫非。。。。。。。
他想都不敢想。刚开始他还如实相告,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沈铎:“沈兄,最近你们对四娘子的行踪怎么这么感兴趣?她要出行,无非是各个衙门口和各个官眷的私宅,事先都会知会各司长官,你们应该很清楚啊。”
沈铎笑道:“我们要的是精确时间,包括行程的变更。你是参与节帅府机要的人,这些事你了解的最清楚。当然其他方面的动向制司也感兴趣,包括她会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但是真正的密谈是你也无法掌握的,问你也没用。”
与此同时,江淮制司的一个重要幕僚王锡正在一个茶楼和节帅府的谋臣刘真槐密谈,他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情报。贾涉已经决定刺杀杨妙真!
贾涉之所以要冒这个大不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威慑北军已经动摇的将领,让他们看看不服从制司是何等下场,促使他们早日脱离山东忠义军。另一个目的是四娘子在楚州的活动严重动摇了制司在南军中的威望,贾涉感到他的权威受到极大威胁,而朝廷权臣并没用明确表示对制司的支持。
如果任由她在南军部队里活动,他在南军中的地位会越来越削弱。没有军队的支持,他的制置使也做不长了,所以必须除掉杨妙真。但是四娘子的活动合理又合法,除了暗杀,贾涉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刘真槐忧虑的说道:“制司敢干这样卑劣的事,他就不怕北军兴问罪之师吗?”
王锡淡然一笑,说道:“这正是贾涉要的结果。如果北军过淮进楚州问罪,就是公然的叛乱哗变。他不仅可以调集南军攻北军,还可以上奏朝廷,调淮西及江北、京湖部队一齐围剿北军,朝廷也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