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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那帮伙计帮着官家的人做苦力找生计,涌进来的满城难民已经成为姬川城的偌大负担,人们挤满了街道摊在那里等着军队发放粮食,李云逍见到过几十个难民为了争抢最后的两个馒头而扭打的头破血流,坐等官府的救济粮那真是傻子才去做的事情,李云逍有力气,还不如当个苦力。
出了屋门行走在饥荒遍野的街道上,在瘫倒昏睡的人堆中难以迈开脚,李云逍艰难的向前走,而正对面却踏来一队人马,二十有余,那领头的黑鬃马踏着那些难民的身体如入无人之境,马蹄子坚硬异常,碾压的那些人苦不堪言纷纷攀爬躲避,而黑马上的人却是一个黑衣裹身的女子,女人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但是眼神中却隐含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尤其是那双眸子,让人不敢相望。
她的容貌,透着一股诡异,一种不敢靠近的神秘。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李云逍认得这个女人,可以说全姬川古城的人都认得她——纵然是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容貌,但这个女子至少已经过了三十五岁,因为李云逍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风华绝代了。
传闻她的武功异常的高,已经高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并且永远保持住了年轻的姿态,永远都不会衰老,十八年前的她就已经是姬川城的游侠将军,李云逍听城中百姓都这样称呼她:她叫叶笑,只不过,总都是冷漠无情并且还带着一种阴险狡诈的女人。
女人就这样视若无睹的踏着这些难民的身子前行,李云逍咽了咽口水,迎上前去双膝跪地,头都不敢抬上一抬,说话也结结巴巴:“大大人!小人,小人想当个苦力,讨口吃的。”
黑马漠然从李云逍身旁踏过,后面的铁甲卫士一把抓起李云逍退到后面甩下一句话:“当苦力的,跟到后面!”
“是!是!”
李云逍躲到了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那先遣军前行,心中暗想:这些刀口上混饭吃的果然摸不得碰不得,假若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也把我一刀剐了。
李云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他们就是可怕而神秘的组织:‘先遣军团’。就是他们亲手将一个简陋的古城改变成了一个马上要充斥战争气息的钢铁要塞,听传闻说他们个个都杀人不眨眼,如果不是万分紧要的关头,朝廷是不会轻易动用这支军队的,而大灾难的谣言并非是空穴来风,自从去年先遣军在城中的活动频繁,再到瘟疫在各处蔓延,再到加固城池,再到默蝶口中说的大灾难降至,看来,一场浩劫,有可能在所难免。
李云逍随着这二三十人来到东城城门,这里不再有难民,而是更多的苦力忙忙碌碌的做活,甚至都要背比自己体重还要重得多的石块或钢筋,不过先遣军不会亏待他们的苦力,苦力们吃得很饱很好,起码,比那些瘫在地上等馒头的难民要强得多。
“去吧!”
刚才身披铠甲的家伙一指李云逍,接着抛给了他两个馒头和一串散钱,漠然道:“先遣军的人不会那么刻薄,先拿这个填饱了肚子,做的活多,得到的回报也多。”
“是!是。”
李云逍把钱和馒头塞到衣领里,扛起石头便顺着苦力人流向城楼上走,而那女人也下了黑马,早已经登上了城墙,这一片壁垒出奇的壮阔,里里外外都是由钢筋巨石堆砌而成,再加上滚烫铁水的熔铸,变得冷峻而坚不可摧,雪花飘散到高耸厚重的城墙上,立时被浇灌在城墙上滚烫的铁水融化成水汽,东部防线水雾弥漫。云逍能在苦力堆中看到很多熟人,有原先的那些在酒馆做活的伙计,还有一些打过群架的阿猫阿狗,为了生活,为了混口吃的,苦力这活儿都好些人争着抢着,捧手心里倒成了香饽饽。
扛着石头上了城楼,一趟下来就有些肩肘麻木,李云逍登上城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城楼可足足有十余丈高,李云逍放下石头,那女人和一众人也在城楼上望着城外的光景,城楼很高,所以望得很远,李云逍也悄悄的望了一眼城外景象,结果下巴差点脱落下来。
“不这不可能!”
第10章 死亡之疫(1)()
死亡之疫
下面!姬川城外!
铺满了黑压压一片,一片哀号,一片哭丧,以及一片又一片永远忘不到边的阴霾!
那不是别的。
竟然!
竟然都是难民!
难以想象,姬川城外面竟然滞留了那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难民,他们被高大的钢铁壁垒挡住了进入姬川城的道路,李云逍心中咯噔一下!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夸张的景象,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城楼十余丈高能够依稀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然而黑压压的难民早已经将大地掩盖,看不清平原丘陵。死气沉沉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李云逍触目惊心,他一直以为姬川城内的难民若饿了能将城内的老鼠吃的灭绝两次了,而城内堆积的难民比起外面的倒霉蛋们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外面的一片何止十万!
李云逍早已经忘了自己手中的活,只见城楼中央那一众人也是目瞪口呆,只有那叫做叶笑的黑衣女人面无表情冷漠无比,她身旁立着一个白衣男人,三十余岁的样子,面貌颇为清秀,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叶笑,似乎跟她争执着什么。
“叶笑!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责任,就是要拯救那些难民,他们都身患重症,你若不打开城门,就让这些同胞惨死在姬川城外,横尸遍野?!你还你忍心么?”
叶笑双手扶在楼墙上,嘴角中露出一丝冷淡的笑意:“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衣男人伸手一指下面的一片哀号:“他们都是人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姬川城内的存粮不多了,没有办法再去承担那么多的负荷,但是你要想清楚,再过十天之后这下面的十万难民很可能就都会变成一片白骨,你们改造的钢铁要塞难道就是用来阻挡这些无辜的人们的么?”
“神经病。”
叶笑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冷冷道:“你们宏派的人真是有些可笑,我让他们再多活那么一刻已经是对他们的怜悯了,你看看这十万人,所到之处凡是能够填到嘴里的东西都不放过,东城城外已经被他们啃食成了一片荒野,姬川城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怜悯一些被诅咒的人们!”
这女人真是冷酷无情!
“先遣军有经济去改造城池却丝毫不管荒野的难民!?”白衣男人冷眼对着叶笑,然后嘲讽地大笑,抱拳叹道:“不愧是曾经的狂派门人!叶笑师姐!素闻你心狠手辣,没有想到你如今连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也罢!我们宏派如今的举动真是多此一举!这十万难民怕是要灭绝掉希望了!”
叶笑仍旧没有表情,静静地看着那一片哀号遍野,漠然道:“他们都是些傀儡,在某一刻起,这些难民便已经死了,存活着的也只是一种外来的精神控制着他的躯体而已,这就是那不明热疫,假若我放开城门让他们涌进来,那么死的就不仅仅是这十万荒野百姓,姬川城的重要性我们都应该十分清楚,尽管还不能够确定这种疫病是否还有更加致命的伤害,我至少不能再放进来一个带有更加可怕的疫病进城!”
第11章 死亡之疫(2)()
“这就是你的宁可错杀十万不可放过一个?!”白衣男子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细细长长的银光剑指着叶笑淡然道:“叶笑,你不开城门那是因为你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既然如此我就自己开门,放那些百姓进来!你们休想拦我!”
白衣男子转身就走,而叶笑冷冷一望,纤细的手轻轻一动,一道刺眼的柔光嚯的一声抽了出来,竟是一道剑影!更夸张的是那道剑影的长度!当真是难以想象的长度!叶笑手中的分明是一把三个成年人平躺下来都不足以丈量的细长柔光!那夸张的影子伴随着刺眼的淡白冷光直接架上了白衣男人的脖颈,仔细的一看,五六米长度的光芒不过是一层虚无的空气而已,剑影外放来回奔流好看极了,比那默蝶的奇剑还要神奇,李云逍在一旁看得痴了——这个叶笑居然有一柄这样奇幻的仙剑,剑气包裹着剑身,内在的剑身细细长长足有三尺,似玉非玉的质地,细薄而锋利无比。
“寒冥?”
众人一阵唏嘘,白衣男人看着这寒冷而柔和的剑光在心中也是吃了一惊,背后的杀气直戳他的脊梁骨,当‘寒冥’这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也都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也许李云逍也有过耳闻,稍微有一点江湖阅历的人都应该知道来自这把剑所有恐怖和飘渺的传说——它与‘沧血’成为一对,是人间最最恐怖的杀人武器,但也有一系列美好的传说:寒冥与沧血乃是一对伴侣,手持这两把剑的主人,也一样拥有着令天地变色的一段回忆,然而这只是传说而已。叶笑是寒冥的主人,也沾染了寒冥的性格,寒冷而不择手段。
五六米的剑气就像一个飘忽的蛇一般来会流淌,叶笑冷冷道:“寒冥寒冥,我已经封了它十八年,我不希望用人类的血来做第一个喂饱它的人。”
冷冷的风吹拂过来,李云逍打了一个冷战,好不容易从那两个人的争执中缓过神来,再一看去,那男人已经被铠甲军士押了下去,只剩下叶笑一个人站在那里,而那细细长长的寒冥也已经无去无踪,叶笑看着下面的难民,尽管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她内心的颤动,毕竟是将十万个生命拒之门外,没有人不会为之动容。
叶笑叹了一口气,稍稍平定了下情绪,闭上眼睛冷冷道;“小子,你已经看了我很长时间了。”
她是在说我吗?
李云逍一怔,所有人都在那里来来回回的搬运石块,唯有自己傻傻的站在那个最扎眼的地方,不是说的自己又是说的谁?李云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怯懦的应了声。这样的一个女子,正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万一惹恼了她,她还不一刀把我剐了!
“那还不快走!”
“啊!是!是!”
李云逍如获大赦,连忙踉踉跄跄的退缩回去,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叶笑的视线。而叶笑斜着眼睛瞥了李云逍一眼,只那一眼看的不甚清楚,不禁柳眉一皱,莫名其妙的自语:
“这张脸?似曾相识呢”
第12章 地狱挽歌(1)()
地狱挽歌
这仅仅就在半个月之后。
苍白的世界瞬间蜕变成扭曲的一片疾病困扰的年代,瘟疫带给世界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贫穷,愚昧,困惑,绝望,姬川城就陷入了这混乱当中难以自拔,对死者的契约,对故人的哀思,已经化成了死后灵魂唯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没有人能够为他们奏出一曲轻快地挽歌,也没有人能够怜悯或者超度他们,带着这些沉甸甸的记忆留恋在人间难以割舍,不能够腐化而烂成泥土,只能够在黑夜中静静仰望,贪婪的嘲讽着扩散的阴霾,渴望着能够重新获得那些久违了的自由!
他们成了亡者,游荡在各处,寻求解脱。
那么,死去的,将死的,没死的,烂掉的,颓败的,那些沉甸甸不可磨灭的留恋!
将为你们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