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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趁着这个空闲,走到大堂里边,将那死去的僧众脱下衣服,心里略微惭愧,随后用尖针在心脏部位轻轻一刺。所谓人有精魂,亦有血精,由精气凝化而成,学道之人通常认为指尖和舌头才是血精之处,故而作法之时通常都会动用这两处,其实真正的血精潜藏于心脏处,那儿才是人体的精华所在。
尖针一刺后,南三紧按膻中穴约一分多钟,没过多久,心脏部位就有一滴红色的血滴渗出。他急忙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空瓶子,将血滴放入瓶子中。
而此时,外边的梅一龙也做完了手中的活,两人站在大堂之内,静等着钟楼的钟声一响。果不其然,沉闷声敲了下后,南三急忙夺门而出,一路上紧盯着门槛和柱子下,一圈下来,却见西厢房内其中一房间门槛有红色的斑点,他心头一喜,故意装作不在意的神情。待走出一段距离后,急忙低头说:“一龙,你拿着这个瓶子,站在大堂门口,如看到门槛处有红色斑点,就立马打开瓶子扔出去。”
“南三哥,这瓶子里是啥玩意,神神秘秘的?”梅一龙好奇的接过问道。
“你听我就是了,快去。”南三催促道,低头看了眼那一排排门槛,上面的红色斑点清晰可见。梅一龙忙点点头离去,而南三此时却是掏出红绳,快速结了个鞭子状,心里冷笑。
就在这时,大堂处传来一声惊呼,听声音是梅一龙的,南三急忙跑过去一看。却见大堂处有一件红色的长袍随雪花起舞,如幽灵诡异般的左右摆动,仿佛一个女子般跳动着优美的舞蹈。底下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仿佛有人在穿着走动。但他知道,这红色长袍之下根本就没有人。
“南三哥,你快来,鬼啊!”梅一龙吓得腿脚瘫软,他听南三的话看见门槛上涂的玩意有红色斑点,就急忙将瓶子打开倒出去,谁成想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玩意。大白天的突然来了这一下,愣谁也会被惊呆住。
“你快退后,让我来。”南三喊道,一个箭步上前,用手中的红鞭子狠狠的在长袍上一甩,当即一缕青烟冒出,同时伴随着是凄惨的尖叫声。那长袍一阵扭曲后,仿佛受不了这鞭刑,渐渐瘫软在了地上,连同鞋子都没了动静。
梅一龙心有余悸,害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出现了这玩意,心脏病都差点吓出来。”
南三看着那长袍凝重道:“此乃奇门遁甲之逆布阵,主要是改变风水穴位,制造人为场景而设定,先前我以罗盘和纸鹤试探却没有发现鬼物的气息,是这阵法干扰所致,此阵以五行为基调,雪属水,控制此阵必然是雪花女。”
“雪花女,你说这下雪是不正常的。”梅一龙大惊失色,见自己的疑问得到肯定后,不免全身冰凉,有谁能够擅自逆改季节,这本事恐怕闻所未闻。
南三收起鞭子,将这红色长袍和鞋子统一烧掉,以免出现危险,但他却没有半点松懈,危险并没有解除,此阵相比较前一次,恐怕破解难度高,单单以谷大爷所表达的字面意思,暂时无法想出对策。
两人在大堂内面面相觑,梅一龙看了眼天色,担忧道:“南三哥,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恐怕等我们想到办法,都要被冻死了。”
“没办法,只能先找点柴火取暖。”南三说道,幸好厨房内准备了些干柴,两人也算是有了取暖的玩意。
眼看这一天要再这样下去,必然会白白虚度,三天的时间营救,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半,南三心里焦急,耶律阿莹落到他们的手中,也不知如何。望着干柴在火中燃烧的噼啪声,他的内心一阵烦乱,这几个月来,他的经历跌宕起伏,从失去恩师到现在的妹妹,一切的一切都好似突然出现一般。
少年时期在山上修道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山崖上寂静沉思感悟道家文化,瀑布之内感悟水的生命力,阳光下体验舒适的温暖。从前的一幕幕令他回忆,为了学道,他什么苦都经历过了,可而今却为何如此疲惫,说白了,他是厌倦罢了。
无意中,南三看了眼天上的雪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苍茫的天地间。恍惚中,他忽然被碰到了一根弦,待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身旁的梅一龙被吓了一跳,喊道:“咋了,是不是有危险?”
南三笑了笑说:“我有办法了,破解这逆布阵。”
“哦,是啥法子?”梅一龙惊讶道。
南三带着笑意,所谓奇门遁甲,他虽然没有学过,但也算有所涉猎,这其中就有“六甲元号六仪名,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的说法。说白了就是顺逆的关系,他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却不知万物都有对立,这天气既然是人为,那么他就反其道而行,以火来对付。
这话看似是有点笨拙,谁都知道要以火来对付,但南三可不觉得,寻常之火哪能破解。梅一龙一头雾水,听了个大概说:“火,那我们到底去哪找,总不能把这寺庙都烧了吧?”
南三故作神秘,看了眼四周,低声说:“这还不简单,罗云寺本就是供奉之地,虽缺乏灵气,但也算是有些香火,你且去佛像底端看看是否有红色泥土。”
梅一龙一听,忙跑到大堂佛像后边。
第八十七章 火运符()
罗云寺虽为周边百姓所厌恶,但却占据山头,有着潜在的风水眼,不得不说是兴建寺庙的好地方。梅一龙听从南三的吩咐跑到佛像后边,随后找了把铁锹用力将坚土破开,只挖掘了约半尺多深,就见下边出现了大量的红色泥土块,呈不规则的造型,表面上凹凸如同蜜蜂窝,透出一股浓重的香火味。
这些红色的石块正是南三所需的玩意,但不多,只有一麻袋的重量。梅一龙将这些收集好后,询问道:“南三哥,接下来我们要该怎么办?”
南三掐指一算,以八卦罗盘演算地位,随后说:“你将这些石块磨碎涂抹在屋檐角上,同时在弄些石灰过来。”
梅一龙没有问话,急忙出去忙活,这工作量挺大,光靠他一个人也得花上一段时间。趁着这个空档,南三走出大堂,绕着寺庙行走,根据雪地上的脚印来到寺庙后方一片荒废的竹园,那里大门紧锁,从缝隙间可看到杂草丛生,长满了竹子,偶尔还有几朵不知名的花盛开。
这竹园在常人看来并无稀奇,但南三是何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浓重的阴气,竹子叶上的一抹黑色证明这地方有怪。他稍微用了点劲,将那把大锁扯断,随后推开这座尘封许久的竹园。迎面而来的一缕阴风夹杂着雪花令身体稍稍一冷。
进入里边后,南三不敢大意,暗中戒备凝神,沿着小道深入到竹林间。虽然此刻是大白天又是下雪,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来自于心底深处的寒颤,扯下一片叶子,南三仔细观察,发现这竹叶根上有一条贯深的黑线,眉头顿时紧皱,心里若有所失。他知道这叶子黑线乃是这肥料所致,如若猜的不错,这土里必然有怪。
想到这,南三忙用手刨土,果不其然,一具具已经死去的尸骨暴露出来,树根紧紧缠绕住尸骨,这些尸骨上还穿着袈裟的服饰。看得他是心有愤慨,这只是其中一角,这偌大的竹园想必埋葬了约有百十来具尸体,而他们的最后结果全部都是肥料。
“王元生!”南三眼神一冷,如此手段也就只有他们俩才能做的出来,伤天害理,残害无辜生命。世间有道,一为正道,一为邪道,他南三今日就要除去这旁门左道,不然日后又不知有多少人白白葬送了性命。
愤怒后,南三冷静下来,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破解这奇门遁甲。或许是刚才略有走神,竹林间有树叶轻微的抖动并没有察觉到,等到他要离去时,只觉得脑门后一阵冰凉,刹那之间,忙用丁甲剑一挡,一股击打的力量将周围的雪花都荡漾开来。
南三冷哼一声,回头一看,四周寂静无人,但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竹林内的某一处,手中灭鬼符一出,朝那方位狠狠的一扔,一声惨叫发出。那树叶顿时烧成了灰烬。
“哼,小小恶鬼,也敢出来为非作歹,今日就要灭了你。”南三正气道,收起剑,拿出之前编织好的鞭子,看似在闲逛,但每到一个竹子下边,鞭子狠狠的一甩,惨叫声不断。
如此绕着竹林一圈后,南三才停止了甩鞭子,抬头看了眼竹子上边,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正站在竹叶上,浑身冒着烟气。
“雪花女,我知道是你,为何要在这寺庙内作恶?”南三问道。
“哼,这罗云寺没一个好人,我要杀了所有人。”声音阴冷清脆,但却透着无限的寒意,南三并没有立马出手,仔细思考后,才说道:“想必你是受了王元生父子俩的蛊惑才袭击我俩的吧?”
这雪花女在竹叶上漂浮不定,语气中带着恨意:“我不管是谁,只要杀了你们,我就可以出去,离开这个破竹园。”
“你真以为他们会放了你,太天真了。”南三冷笑,这小鬼估计是被困久了,心智带着浓重的怨气,想必也是枉死,继续说:“鬼魂临死带怨气,一为心愿未了,二为冤死,恐怕你也是受人迫害。”
那雪花女模糊不定的虚影在树叶上一定,但紧随之却是浓重的恨意:“冤死,哈哈,对,我就是冤死,被人骗上山来几十年了,我恨啊!”
南三沉默不语,他走遍南北,经历过冤死的事件甚多,尤其是那一场席卷华夏的破旧动乱,带来的枉死者更多。对于雪花女他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想法子化解怨气,兴许能得一个投胎的机会。
可是他失望了,这雪花女心智丧失,疯狂大笑后,还想依靠此地阴地杀害于他。南三叹息一声,手中长鞭一甩,一串惊悚的惨叫徘徊在罗云寺内。外边的梅一龙原本在屋檐上涂抹着红泥土,差点被这惊叫给摔倒在地。
大堂之内,南三一脸茫然的回来了,他望着外边依旧下雪的天气,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思绪,学道这么多年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心智如铁,但事实上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犹豫再三。
梅一龙也回来了,手中提着一袋石灰倒在地上,问道:“南三哥,刚才我听到有人在惨叫,是怎么回事?”
南三摇摇头,甩了甩思绪说:“没事,待会等钟声再次一响,我们要赶紧找出路。”
说完,他摆正姿态,一脸的严肃表情,手中两张火符咒,一贴正门上方,二贴石灰。再以六丁六甲符贴于梅一龙的额头间,命其盘腿而坐。此举到底有何用意,说白了就是要以火来对抗,消除这奇门遁甲的威力。
做完这些后,南三在寺内找了根香,祭道:“右符呵心火赤气入符,运身中太阳真火之气入符,烈炎怒恶,破妄虚渡。”
却见那地上的石灰和两张火符咒一燃,呛人的烟味弥漫开来,南三走到门口,抬头看着上边。屋檐角处有红色的烟雾散发开来,和空中的雪花相碰撞,一时间倒也是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那钟楼处钟声毫无意外的再次敲响,南三说道:“聚心凝神,抛除杂念。”
梅一龙忙照做,依然和上次一样的手段,只是摆设略有不同。随着钟楼钟声一下下的袭来,南三也是有点焦急,他看梅一龙的五官痛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