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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虎低头不语，他并不否认自家头儿的判断。毕竟这么多人次车次的排查，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凶手在排查中隐藏过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穆旭尧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要灰心，让他们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从不同的人口里拼接信息，还原案发前的情况。尤其是案发当晚，和死者一起喝酒的一群家伙。”
‘这些人都问了很多遍了。’何小虎在心里道，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可穆旭尧却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道：“你想说，这些人已经问了很遍了。”
何小虎不说话。
穆旭尧的声音变得严厉：“那就问得再仔细点，一个问题重复几遍的问，再把所有人的笔录重新整理好，然后再交给我。”
“是！”何小虎正色道。
“行了，去休息吧。”穆旭尧摆了摆手，最近大家都累得不轻，他也没必要在这里折腾何小虎。
“那行，头儿你也早点休息。”何小虎应声，并且贴心的带上了门。
门刚刚关上，穆旭尧就感觉到嘴里的烟被人抽走。一回头，莘以墨正用纤细的指夹着那已经燃了大半的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顿时哑然。
“喝点茶吧，抽烟伤肺，害人害己。”莘以墨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杯清茶递了上去。
看她这样，穆旭尧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挑眉道：“我这几天本来就睡不好了，还让我喝茶，不担心我晚上睡不着？”
“看好，这是绞股蓝。”莘以墨才不上当。
穆旭尧把眉头一蹙：“还是算了吧，这东西比黄连还难喝。”
记得有次忙大案的时候，全队人都上火，何小虎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绞股蓝，泡了一大壶来分，结果那滋味……
莘以墨嗤笑，看来这绞股蓝的威力还真大，居然能让穆旭尧这样的人折腰。
不过看穆旭尧这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还是道：“我这是五叶参，甜的。”
第396章 头儿也有人情味儿（）
穆旭尧将信将疑的接过杯子，看着里面碧绿澄清的汤色，心中的烦躁莫名的平息下来。（。。）
但不好的记忆随之而来，当年他也是这样被何小虎骗了的！
不过看这莘以墨那双和茶水一样澄净的眸子，他忽然觉得，就算杯子里的是毒药，他也愿意喝了。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甘甜清凉的味道顺着口腔落进肚中，舒爽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恩，不错。”穆旭尧不住的点头：“这东西怎么泡的，改天教教虎子。”
莘以墨无语：“七叶参，性大寒，味苦。降火的效果很不错，不过大寒伤身。我用的是五叶参，虽然功效相同，但是药性平稳，更适合用来当茶饮。
“这东西还有吗？”穆旭尧又问
“有，我今天买了一大包。”
“拿点给我。”
“行。”莘以墨走进了房间，拿这密封袋走了出来：“给。”
穆旭尧看了看，伸手接过。
看着穆旭尧那明显嫌恶的眼神，莘以墨道：“绞股蓝泡发很涨的，用量特别省，这些足够了。”
穆旭尧又看了看手中的袋子，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何小虎就被穆旭尧叫进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何小虎本来以为穆旭尧是有什么事情叫他，结果穆旭尧居然递给他一杯茶：“尝尝。”
何小虎不疑有他，拿着杯子猛灌了一大口，然后看向穆旭尧。
“好喝么？”
“好喝。”
“知道这是什么么？”
何小虎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这里面不会是怎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难道是他昨天把帕查那丫头的最狠了，今天窜着头儿一起来折腾他？
这样想着，他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穆旭尧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然喝不出来，这是绞股蓝！”
“什……什么，绞股蓝？”何小虎结巴了，眼神看向已经被自己喝得快见底的杯子：“这、这怎么可能？”
之前绞股蓝的事情，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绝对不比对其他人的低。
穆旭尧冷哼一声：“我也想知道这怎么可能！”明明有味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就能给我整出个那么难喝的来！
不过他也知道跟何小虎说不通，当即把昨天莘以墨递来的那包东西递了过去：“找个东西泡了，这些天大家都够上火的，这东西喝着舒服。”
何小虎心中一喜，头儿什么居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儿了？
不过嘴里还不忘了道：“头儿英明，这种时候都还不忘了兄弟们，真是……”
“少给我带高帽子。”穆旭尧毫不留情的打断他：“这是莘以墨的。”
何小虎‘恍然大悟’难怪，他说头儿怎么转性了，原来是以墨姐的功劳啊。
“那也谢谢以墨姐，头儿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泡茶了？”
穆旭尧点头。
何小虎立马快步走了出去，开始做起了茶小二，不过在送茶的时候，他可没忘了嘀咕两句，这是头儿和以墨姐觉得好，所以请大家的。
第397章 谁跟踪了他（）
办公室里的穆旭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何小虎走后，他又倒在了椅子上，思考起姜凯的案子来。&#
姜凯在半夜打完牌后，独自开车回家，从绕城路拐弯进入梧桐路，开出了一公里的距离，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会让他半路停车？
又遇到了谁，会让他打开车门，让凶手上车？
这依旧是破案的关键点所在
而最主要的是，凶手究竟是怎么来到梧桐路上蹲点的？
监控中，凡是行人，都很容易排查，只要看是否在短时间内离开下个监控，就能判断此人是否滞留在路上。
唯独是坐车来的。
他敢断定，凶手一定是坐车来的，而且一定坐在了后排的车位上，这样监控才会拍不到。
但以犯罪心理学的常识推断，凶手是一个人，没有同伙，那么开车的司机应该和凶手没关系才对。
可是所有当晚经过梧桐路的车辆都排查过了，司机都表示没有人在半路下过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穆旭尧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矛盾点差在了哪里，难道这次凶手是有同伙的，开车的司机是他的同伙？
也或许是几百辆车子的调查工作繁重，自然没法每个当晚的司机做详细笔录，很容易出现纰漏，公安在排查中疏忽遗漏了？
可是现在已经错过了黄金调查期，案发已过了好几天，就算现在找到当时搭载凶手的车辆，只要凶手不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司机也一定记不清楚凶手的容貌了。
当时案发之初，穆旭尧就定下了几个方向的工作。
现在第一个方向，查梧桐路的监控，已经注定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个方向，查案发前一段时间里，姜凯开车被谁跟踪了。这部分的工作繁多，难度很高，想必凶手跟踪时，也是异常小心，避免被姜凯本人发现。
现在他们要从监控中查出谁跟踪了姜凯，更是难度重重。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凶手必定跟踪了姜凯，只要用心查监控，这方面有结果是早晚的事，而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结果了。
第三个方向，姜凯亲友的笔录，查社会关系。这块工作还在进行中，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第四个方向，走访案发地附近，询问老百姓。这块工作已近尾声，但目前尚无目击者和知**。
看来现在最靠谱的还是第二个方向，谁跟踪了姜凯，这是现今最有价值的工作。
想到这儿，穆旭尧喊来了何小虎，道：“调全县的监控，查谁跟踪姜凯的事怎么样了？”
“还……还没结果。”何小虎的声音很低，他最近的声音都很低，因为……他这几天就没给过头儿一个好消息。
穆旭尧嗯了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很多。这才又道：
“凶手肯定是跟踪过姜凯的，否则不会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照道理，这块工作应该很快有结果才对，到现在还没有有价值线索，问题出在哪里？还是工作量很，忙不过来了？”
第398章 用不着（）
“倒不是工作量的问题，县局和我们自己的人这几天都忙这块活。全县各个监控，只要出现过姜凯车子的镜头，我们都看了很多遍，实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穆旭尧冷哼一声：“可疑的人你们用眼睛看看就能看得出？”
“我……我们在想，凶手既然能上姜凯的车，应该是姜凯的熟人，可以从这角度着手查。如果是他的熟人，那么……凶手说不定根本用不着跟踪姜凯。”
穆旭尧抿嘴，蹙眉看着他：“既然如此，当晚跟姜凯打牌的那几个人，都排除过了？”
“恩，他们打牌完后，各自散了，从别个路口的监控中，都拍到了他们车子经过的情况，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其实何小虎真希望有个人能让他们怀疑一下，起码也让他们看到点进展啊！
“既然这些人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就算是姜凯的熟人，怎么会知道当晚姜凯这么晚才回家的？必定是经过了跟踪！
而且这跟踪也不是那么巧的事，刚那天跟踪，就发现那天有机会。所以，凶手肯定跟踪了好多天才找到那天晚上的这机会的，一定是这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晚那几个人中的某个，表面跟姜凯要好，一起打牌，实际很恨姜凯，******的人呢？”
“**凶****的亡命徒，既然是为了钱下的手，为什么不拿走车里的现金？还有这样不要钱的****？”
何小虎被这么一噎，顿时被他训得不敢说话。
穆旭尧见此，语气也软了下来：“查案子要看出问题的本质，你要设身处地，假想你自己是凶手，来模拟还原犯罪现场，不能站在第三者旁观的角度破案。尤其你要知道，这次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异常强大，我实话告诉你，在单人作案的前提下，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种级别的凶手。”
“是，头儿！”
穆旭尧点点头：“县局的人用着不如省里的顺手，有些事情你该提醒要提醒，否则他们是想不到的。要查是谁跟踪了姜凯，不能光凭感觉去判断哪辆车可疑，你们要做数据分析。
把姜凯的车子经过摄像头的时间点，之后五分钟内经过的所有车子，包括一些电动车、助动车、没牌照的车，只要速度跟得上跟踪的，全部记下来，列成一张表格。
再把每一天，每一个路口经过时的情况做统计，拿出一份报表，看看哪几辆车出现的次数最多。三天内，把报表发我。”
何小虎恍然大悟，把姜凯车子每次经过后的所有车做统计，列出哪些车出现的次数最多，次数多的那几辆车，其中一辆，一定是凶手。这方法比之前凭经验，凭感觉判断哪个车是跟踪的要靠谱多了。
现在是数字时代，破案也要用到数据分析的精神。
想到这里，何小虎不禁就觉得自己的腰有些酸。这些东西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之前在省里，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提醒，下面的人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但在县局……
第3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