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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妃,阿达城西大门两万守城士兵已经到位。”
“好。”
“启禀王妃,阿达城东大门两万守城士兵已经到位。”
“好。”
“启禀王妃,阿达城南大门一万守城士兵已经到位。”
“好。”
“启禀王妃,城下十万士兵已经到位。”
“好。”
“启禀王妃,城内五万守城士兵已经在各点到位。”
“好。”
“启禀王妃,二十尊火炮,二十抬投石机,两千炮兵到位。”
“好。”
“……”
这一天终还是来了,没有想象中的胆怯,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此刻友儿心中异常平稳。这些兵力分布都是宇文怒涛当时与将士们讨论得来,整套作战计划也是,她路友儿根本不懂为何要如此安排,也不懂一会开战到底要如何调拨这些人,只能寄希望于众位将士了。
没有了宇文怒涛,她便是所有将士,全城百姓的精神支柱,她不可露出丝毫动摇,不可露出任何胆怯,即便是恐惧,也要将那心情死死压下,她必须要告诉所有人,宇文大军必胜,阿达城必胜!
但实际上,她……毫无心里把握。
“报!”一声报告声,打断了友儿的思绪,难道是总攻开始了?
友儿赶忙远眺,城外,是一望无际的草绿,即便是那与天交际,也无任何人影迹象,稍稍安心。
“什么事?”友儿转身问向那士兵。
“启禀王妃,南城门外一队人马手拿轩辕城信物,说是来助王妃一臂之力,请求入城。”
路友儿一皱眉,轩辕城?很耳熟的名字,为何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晃晃头,还是想不出。她突然恼怒,为何自己这过目不忘的头脑此时竟然不管用?
整整三日夜不眠不休,加之这无比的压力,路友儿此时能站在城墙上已经是个奇迹了,“助我一臂之力?他是说助王爷还是助我?”
那士兵抬起头奇怪地看了友儿一眼,“回王妃,是您,他叫了您的……闺名。”
友儿眉头一皱,轩辕城?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却抓之不住。运起内力,轻松一跃,身子便如蝴蝶般翩然而起,一道漂亮的弧线飘向城内一幢屋顶,并未停留,足尖轻点屋脊,身子又跃起飞向另一屋顶。精湛的步法,深厚的内力,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友儿身前刚走,那身后便发出不小的惊叹声,“王妃武功真高啊。”“王妃武功盖世。”“……”
友儿自是没听到这些感叹,她此时慢脑子想的只是快到南城门,她很好奇此人是谁,她隐隐有种预感此人会助她守住阿达城。
一阵清风,一片花香,友儿已经在南城墙顶站立。
衣抉纷飞,低头一望,那城门外几人正跨于马上,为首之人一身苍蓝色衣衫,因那城墙高数丈,根本看不清城下之人的容貌,何况那人还披着同色系的斗篷,那篷帽将他的头掩得严严实实。
“城下何人?”有人高呼。
城下为首之人,下了马,扬起头,虽然阳光强烈,但还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否等我上城墙一叙?”
声音熟悉,让友儿迷茫,“好。”
旁边官兵皆一惊,“王妃万万不可,如若此时是苍穹国人呢?”
“保护王妃。”
周围的士兵立刻围了友儿一圈。
那城下之人,一运内力,身子凭空跃起数丈,一个纵身稳稳立于几尺外的城墙一角。
斗篷前襟分开,一只修长素手伸出。那人一低头,素手便将那篷帽撩起,一头乌黑发丝在阳光下光泽无比,在那微风中飘然而飞。
抬头,是一张平凡的面孔,但那双眼却如繁星般璀璨。
“蔡天鹤?”友儿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蔡天鹤!
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轩辕城之名如此耳熟,原是蔡天鹤随镇国大元帅苑锺程所驻守的东北大营。“你是来助我的?”
蔡天鹤微微一笑,他已经得到消息宇文怒涛重伤,他不应该来,轩辕城此时也受到威胁,不可离人,不过想到友儿所在的阿达城群龙无首,他便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两日前便与苑锺程大元帅告罪,暂时离开轩辕城,来这阿达城,只要战事一过,他便立刻回城。
路友儿只觉得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声音有些颤抖,“来了便好……来了便好……”
蔡天鹤笑笑,“我刚刚赶到,不知此时的战况,为何这守卫这般严密,难道刚刚经历了偷袭?”
友儿摇摇头,“不是,探子来报,今日便是三国联军七十万人马总攻之时。”
蔡天鹤一惊,看来他来的正是时候,如若自己不来,就算是将军部众身经百战,但却无一调度之人,怕这战事也是凶多吉少。
蔡天鹤一抬手,城下那另外四人便飞身上城,那四人是蔡天鹤的贴身部众。“友儿,带我去城门楼,顺便给我讲下战事情况,越详细越好。”
众人运起轻功向北大门奔去,一路上友儿详细地向蔡天鹤讲解敌我现状,包括她那两千人炮兵队。
当六人到北大门之时,发现城墙众位将士皆无比紧张,剑张拔弩,原来是那远远天际有了一线黑色——那是三国联军,他们来了。
路友儿赶忙叫来四大将军,向他们介绍蔡天鹤的身份,“这位便是轩辕城督军、军师,蔡天鹤。”
四人大感惊讶,这蔡天鹤大名鼎鼎,被当今皇上赐名“大历第一军师”,看来此次阿达城,有救了!
想到此,众人皆满怀信心,斗志昂扬。蔡天鹤已经粗略了解了他们的战术安排,这阿达城的地形他也早已了解,只因这城内有他的探子。
“友儿,你刚刚说的火炮、投石机与弓弩配合的战术极好,你只要全力负责此事便可,其余的,有我和四位将军,你万不可分心。”蔡天鹤向友儿说,神情严肃,他这么说,其实便是让友儿放心,因为他一眼便看出此时路友儿压力太大,如若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倒下。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用心做好。”路友儿斩钉截铁。
“好。”蔡天鹤没与她多话,而是转去与四大将军商量战术的细节。
远远草原与天际的交线上,那死黑线越来越明显,越行越宽,逐渐形成一片黑影。
路友儿知道,战事即将开始。
“朱子庚,上旗台。”为了方便沟通,在这个时代本来的旗语基础上,友儿又规定了几个新的旗语内容。
火炮队长朱子庚站在旗台,左执红旗右握绿旗,双臂一展,那便是火炮队准备的旗语。
他面向城外,他的旗语并不是直接传达给炮手,因那城楼沿线之长,旗语互相传递,共设置了三级,而朱子庚作为主旗语只是第一级。
第二级便是五人,他们接受到朱子庚主旗语后便立刻操作相同旗语,传达给第三级,第三级二十人,每一人身边都有火炮、投石机各一,第三级旗语兵接受到旗语后,便直接用旗帜向炮手、投石手下发开火命令。
战鼓开始敲响,鼓声缓慢,铿锵有力,那是战前预备鼓。听见此鼓声的官兵,皆严肃以待,剑拔弩张,随时准备迎战。
弓箭手与强弩手已经趴在城墙上,只要敌军一入射程范围,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利箭射向敌人的头颅。
三国联军站定,那整整七十万人,乌压压地置于城外千步左右。
前排冲锋士兵皆手执重盾,后排弓箭手,皆将利箭搭在弓上,他们做出攻击的准备,只等那将领一声令下。
阿达城战鼓还是缓缓敲着,一下一下,不急不缓,每一下鼓点都如重重敲在每一人心上……就算是有王妃路友儿的火炮队,他们也是紧张无比,毕竟对方人数是我方人数几倍之多。
联军站定,一字排开,鼓声缓缓响起。
整个城楼门上除了那震人之鼓,鸦雀无声,此刻所有人皆紧张无比,所有人的心弦皆绷紧。
只见千步外,一个红色烟雾弹飞起,瞬时,地方战鼓雷鸣猛击,随后,那震耳的冲锋声响起,总攻开始了!
阿达城的鼓声也猛敲,友儿趴在城墙一角紧紧盯着联军的行动,她在算敌方前进速度与我方射程。
朱子庚绿旗一举,五名二级旗手也瞬时举起绿旗,二十名三级旗手绿旗高举,那一百抛石手立刻将抛石机重重拉开,将诡异的圆形炮弹放置妥当。
无人知这圆形炮弹中到底是什么,因这都是路友儿独自制成。
路友儿双眼大睁,九百步、八百步,她倒数着敌军逐渐进入射程。
进了!马上要进入射程了!
“放!”友儿赶忙退后,来到朱子庚身旁大喝一声,友儿话音刚落,那朱子庚的绿旗也瞬间落下,那五名二级旗手的绿旗顺势而落,当二十名三级旗手的绿旗挥舞落下的一瞬间,抛石机将那圆形炮弹抛出,立刻砸上联军的先头冲锋队。
他们高举重盾以求挡住这炮弹,因为阿达城大部分炮弹的杀伤力以砸伤为主,于是他们也只能用盾抵挡,以求活命,而第二批冲锋队顺势上前,就在火炮发射的间隙中冲过去。
上一次攻城之战中,他们惊讶发现阿达城火炮发射间隙缩小,针对此事,他们配备了十万重盾,也就是说加之之前的十万先锋兵,此时有整整二十万扛着重盾的先锋兵冲锋。
二十枚高高抛起的炮弹砸下,在人群中立刻炸开,城墙上所有人皆屏住呼吸,睁大双眼,观察着路友儿秘密赶制三天的炮弹威力。只见那二十枚炮弹瞬间爆炸,犹如二十枚重石砸向平静水面,溅起层层波浪,那波浪,在阳光下湛湛生辉,那波浪瞬时沾满了敌军的重盾,敌军重盾为厚木制成,可抵挡重物。
城墙上的人齐齐发出叹息声,因为这二十枚炮弹下去,敌方并无多少伤亡……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敌军觉得阿达城的炮弹毫无威胁力之时,大火如燎原之势燃起,瞬间将那炮弹爆炸范围内的所有敌军点燃。
路友儿见第一枚炮弹发出,立刻高喊,“绿!”
朱子庚绿旗挥舞,信息层层传递,那第二波抛石机炮弹立刻高高抛弃,砸向那联军人群。
敌军惊慌,只因那第二批二十枚炮弹砸下的同时,在敌军人群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那敌军前排部队顺便如火线般到处流窜,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被点燃。
正在部署最后细节的蔡天鹤见此停下了,看到远远那片火海,瞬时惊呆了!……那便是路友儿的“秘密武器”?那到底是什么?太可怕了!
此时敌军先头部队距城墙七十步,已被拦下!而火炮的射程是六十步。
敌方将领怒了,斩了几个企图逃跑的士兵,“冲,给我冲!”那声音声嘶力竭,而那鼓声更加紧张震人,一下接一下,犹如那催命之鼓!
大批人倒下,更多人跨过火海冲过来。
友儿心中一震,那么多人死了,远远便倒下,他们也是无辜的,他们也是被利用的,他们也有家人!心中抽痛,但是这些都是瞬间发生之事,她马上恢复了理智与镇定。此时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这便是战事、这便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双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