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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连圣上都没有定我外孙女的罪,谁敢这样说!”凤追再度暴怒,狠狠地一拍几案,上好的紫檀木顿时崩裂。
阮明心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傅博。
在这里,能决定此案怎么样发展的只有他。
“原因。”傅博的神色讳莫如深,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态度。
阮明心人小但是站在那里却很挺拔,她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明心相信傅大人为人正直,也相信之前的仵作尽心尽力。可是恶奴既然敢长期下毒而不虞被人查出,那肯定此毒并不好查,因此明心这才斗胆请求拜托另请这二位前来。”
太医院梁太医最擅长的便是解毒,这件事外人几乎无人可知,可是在前世龙翼轩身中剧毒的时候便是梁太医查出来的,那毒潜伏期长,一爆发起来就素手无策,当时所有太医们都沉默的时候唯有梁太医出声。
虽然到最后那个过毒的方法令阮明心失去了一身内力,武功全散,但是他专精于医毒,如果前来眼看的话很难逃过他的法眼。
还有京兆尹的仵作叶宽,他现在还年轻,可是在之后的几年他可是京城最出名的仵作,没有之一,那一手开膛破肚本领无人能敌。甚至滴血验亲在水里加明矾和醋酸能够作弊的实验结果也是他提出来的,当时可是在京城乃至整个南庆国都引起了一番轰动。
“你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傅博作为京兆尹经常会处理各种案件,人命官司判准断案更是常见。什么人得用,什么人不得用这些内部行情总是有所了解的。
叶宽这个人名声不显,但是在验尸上才能卓绝,他早有心提拔,但是外人并不知晓。
他知道叶宽这个人在验尸上绝对得用,但是太医院的梁太医他却并不知晓详情,想想应该也是能左右关键的人物,但阮明心这一个小小稚子又是如何得知?!
阮兆麟和凤追此时也没有再争执,转头看向阮明心,他们都知道此事自己没有出手找这两人,明心如果能说出此话?!
“大人难道忘了明心师父是谁?”阮明心站在他们的目光审视中话语不疾不徐,看上去神态自若:“明心虽年幼并未得师父剑技真传,但是却研习了沙盘问卜之术,斗胆一试,卦象表明这两人可对本案有所帮助。”
她这话说的玄乎,说完,她甚至一撩裙裾,直接跪了下去:“因此恳请大人准明心所请。”
师父是南庆的守护神,剑技通神。之前她不明白身为苍离弟子代表着什么,以至于一生浑浑噩噩。
但是现在,有这样好的理由不用,那才叫愚蠢。
师父精剑技、通机关、晓星象轮回百事亨通,她这样的理由,虽然牵强,但是却无人能够反驳。
当时傅博看着她背脊挺直跪在下首,小小年纪坚贞不屈,沉默良久。
“明心,你何时随大剑师学此技艺,三岁拜师,四岁学艺,你不曾去万仞山,怎么会学到问卜之术?!”阮兆麟直觉阮明心就在撒谎,虽然他后面不曾去看过这丫头,但是她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汇报。
什么沙盘推演,她的闺房可没有沙盘!
“所以这就要谢谢师兄代师传艺,而且问卜之术讲究机缘天分,明心也是偶然得到卦象,并不代表真的精通。”阮明心看着父亲淡淡说道,她的淡定如常,反倒衬出了阮兆麟的气急败坏。
这样的理由,又加上南庆人信神明问卜,很难拒绝她的请求。
凤老将军的脸色瞬时再度沉了下来,对着阮兆麟指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心儿说出了这两个人可能能验出真相,怎么你反倒舍本逐末追问起不相干的事?!难道恨不得你的女儿变成犯人不成?”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一下子砸的阮兆麟脸色一白,他知道自己在此事上不能过急,立刻开口道:“岳父,我是怕她小小年纪受人挑唆,梁太医在太医院名声不显,还有京兆尹的叶宽,听上去都不曾名动京城,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此项才干还需考证。加上阮家家教一向甚严,虽然男子应俯仰无愧于天地,但是阮家女儿也应如此,不能仗着特殊身份就口出妄言。”
他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再度熄灭了凤追的怒火。
“父亲这是在质疑明心的品性吗?难道明心为母鸣冤,其实父亲是不认可的?!”虽然看着外公再度被父亲哄住,但是阮明心心头的怒火却已经燃起,本来不应现在就和父亲杠上,但是这些话还是忍不住脱口问出。
小小的女孩脸色苍白,孝衣如雪,看上去透着满身的凄楚。
而眼眸更是红红的惹人怜惜。
“明心这是什么话?!”阮兆麟不由头疼,哄了老的,小的却又不干了。
“明心亲耳听到母亲是被毒死父亲且不相信,一再让明心休要胡闹。明心虔心问卜得出能帮母亲洗冤的人名父亲又质疑明心品行不端是否说谎,那父亲您想让明心如何?!”阮明心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那股傲然的倔强散发开来。
“难道明心会拿师父说谎,会以此事来博人注目吗?!母亲谆谆教诲、师父为明心批命之恩,师兄授业之事,难道明心会不记得?!”
“阮明心不止是尚书府的唯一嫡女,更是凤家铮铮铁骨家风世训教养出来的外孙,亦师父的关门弟子,四国之内大剑师唯一亲传的女弟子!若是父亲对明心品性生疑,那不止是对明心的质疑,更是对母亲、对外公、对凤家、对大剑师的质疑!”
“若明心连累这些亲长被无端质疑,不如现在大人就此定案,直接让明心也陪母亲一起去了吧!”
说着,少女伏身于地,话语铿锵。
第37章大理寺提审()
小小的孩子跪伏在地上,纤弱的让人看上去心疼。
凤追想要上去搀扶,但是想了想却还是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目光则望向了傅博。
阮兆麟有些难堪,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引出了女儿这样的反应,在这些话语挤兑下,他很容易就落一下逼迫幼女的名声。
“明心,为父”他开口想要把这场面给圆了过来,傅博却悠悠开口,截住了他的话语,
“阮尚书,此案不管情由如何既然是圣上口谕要彻查,那如今就不是你我可以做主的。”
言外之意,此事还要圣上定夺。
说完,他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凤追老将军:“凤将军,地上寒凉,还是让孩子先起来吧,此案如果二审,要如何审理,还需要方大人明断。”
这已经是有些偏向阮明心,让凤追先去扶阮明心起来。
之所以对凤追说这些话,明显是已经看出了阮兆麟不慈。
凤追得了此话这才赶紧去扶了阮明心起身,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恼恨地说道:“如果只有这两人能查出案由,那外公就亲自去向皇上陈情。”
阮明心的手腕被凤追的大手抓的温热,这就是她的外公,不管她多么不争气,是否会拖累到他,都可以为她遮挡风雨。
黝黑而湿漉漉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眷念和孺慕,外公晚年无子的凄凉那仿佛只是梦中的情形,现在面前的外公高大威武,为了她可以去直接面圣,似乎只要她想做的,他就能帮他完成。
“母亲是中毒身亡的,心儿不会浑说!”阮明心压住心头情绪的翻涌,看着外公再次强调。
接着,她又看向了傅博:“傅大人,明心知道明心的请求已经是僭越,但是不如此,恐怕很难验明真相。”
少女的神情凄婉,但是眸光却是决绝:“既然已经开棺扰了母亲安息,那么就一定要一个结果。”
傅博看着站起身的女孩,其实要不是圣心微偏,加上心底的同情,就因为她在皇上面前告御状就足以判她诬告之罪下入天牢。
虽然这孩子主动提出二审,按理来说此时她本来就算是一个嫌疑犯。
算来今日的二审其实应该算作这个案子真正的对簿公堂公开审理,傅博带人来一则是为当场提压‘犯人’阮明心和呈堂证据“凤凝香尸首”;二则则是为了显示对皇帝谕告的郑重。
傅博缓缓开口:“阮氏明心,虽然一开始此案是京兆尹辖管,但现在已经交由大理寺,本官只是协管,这次前来是带案件相关人等和阮夫人棺椁去大理寺过府。但是此番陈情本官会转告方大人,应该会应你所求。”
阮兆麟的脸色阴晴变化,就算现在事态至此,他已经真的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虽然有些担心,但毕竟前有桂嬷嬷自尽,后有大理寺药渣被盗,这一切都符合他所臆想的右丞相大人的帮忙。
加上验毒这种事可有很多可能性,不代表这两个人真的前来就一定能查验出来。
凤追则开口说道:“如果方大人不应允,老夫亲自去御前恳请。”
“老将军,您言重了。”傅博立刻起身说道。
寒暄之后看到老将军和户部尚书这两个官衔比他高的人都没意见了,傅博放下茶盏对着外面喊话:“来人,将阮小姐和阮夫人请到大理寺去。”
外面的官兵听到后就“是”的一声迅速的往后堂走去,将凤凝香的棺材抬了出来。
阮明心也随着刚刚送她过来的两个禁卫军一同离开。
等到人都散尽了,那个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凤老将军终于露出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软弱。
他目光久久的追随着那个盖着白布头部还挂着一大朵黑色的绸花的棺椁追随出去,没人注意到他起身时的身子竟不可抑制的踉跄了一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何况,女儿还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凤追右手迅速的按上桌沿稳住身子,平息了一个气息后才跟着外孙女走了出去。
傅博和阮兆麟自觉的在大堂门口外面等着他,这才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只除了一人例外。
前院大厅里的人阮明心走在最前面,她一步步走得很稳,脊背挺直,白衣素缟被风吹起时衣抉翩翩,透着决绝哀婉。
那个细小的身子还不到高大的禁卫军半身腰高,却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子所散发出的气魄,让那两个禁卫军从来时就静静地默契跟在她的身后。
明明是押解,走在路上却更像是小姐身边的护卫。
傅博在后面静静看看,那两个禁卫军可是一点已没有自觉自己做了跟班,而不是押解的犯人。
阮家有女,的确不凡。
出了朱红大门,阮明心看着门口外面停着的三辆马车犯了难。
为首的是一辆青灰色古朴的马车,一看就不是他们阮家的,也不会是她外祖凤家的。
因为凤家的马车就在边上,纯正的黑,在车头右边的天顶盖处竖着插着一柄黑色的小旗帜。
旗帜黑底白字,一个霸气威武的篆书“凤”字张牙舞爪的张扬在上面,随着北风那个呼啸,猎猎作响。
阮明心熟悉那个声音,熟悉那个感觉,那是战场的感觉,那是厮杀的声音。
带着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的豪情与气概。
阮家的马车应是第三辆,四个车檐各垂着一个琉璃的羊角宫灯,每个羊角宫灯的下方都挂着一个青玉的如意扣,扣下垂着青色流苏在风中飘扬。
这辆车看上去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