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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心孩子气似的做法,傅东山轻轻一笑,阮明心抬头问道,“大师兄什么时候启程来的京城,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千仞山到京城,骑最快的千里马也要三天两夜才能到,看大师兄这状态,也不像连日兼程,应该不是刚刚赶到京城。
“今日早晨刚到,半个月前收到消息便着手准备。”
新皇登基,各国来使贺祝,这不是什么小事,丝毫不能怠慢。傅东山一收到消息就收拾行装,乘着马车,慢悠悠的走了十天,赶在今日一大早进了京城。
把五六天的路程走成十日,这一路走的的确舒适,今日也休息够了,傅东山今晚来参宴,精神也比其他人好得多。
“二师兄跟五师兄还好吧?”
阮明心前不久还收到消息,江湖中因为藏宝图的舆论而动荡得人心不安,四师兄姚保堡身为姚家堡的堡主,得亲自回去处理些事务,接手了姚家堡,四师兄日后就不能像从前那样清闲了。而三师兄易书航则传来消息,谢家英有了身孕,近来他又欢喜又紧张,整日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怕谢家英不小心摔着了。
第624章怼的就是你()
为此谢家英可没少给阮明心写信诉苦,阮明心知道谢家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着呢,余生有个喜欢自己,且自己也喜欢的人陪着一起走,这才是真正的幸福,这恩爱秀得羡煞旁人。
“都好,千仞山一切如常。”
“三师兄那个妻奴,连今晚的宴都不来了。”阮明心叹道,自从有了媳妇儿,三师兄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连今晚这等重要的宴都可以丢下。
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阮明心抬头,正见阮琳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发现后又匆匆收回。
阮明心蹙眉,习武之人本来就比较敏感,阮琳琅在打什么主意?蓦地,阮明心想起在酒楼阮琳琅与那男子的对话。
一个阮琳琅而已,能折腾出什么浪花,如果敢犯到她身上,那她也不会对阮琳琅手下留情。
“怎么了?”坐在阮明心身边,阮明心的一举一动傅东山都能够很快注意到,他朝阮明心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阮兆麟正与同僚谈笑,阮琳琅低头吃着水果。
“没事。”正当阮明心一句话说完,就听见外头的太监唱礼,“西瀚雅安公主,东圣睿太子到。”
这一声绵延悠长,听得人一阵鸡皮疙瘩直起,阮明心抬头往外看去,她原先有听说过西瀚的郡主被封了公主要来联姻,东圣带了原北狄的剑师胡尔克力,却唯独没有听说东圣的太子也会来南庆。
是她对这次的事掉心了吗?
场上众人都把目光移到门外,只见外头进来一个熟悉娇俏的身影,后面随行着西瀚的使臣,他们身旁是东圣的人,最前面的青年一身沉紫色的锦衣华服,黑色的长发用一个紫金冠绾在头顶,面若冠玉,鼻若悬胆,他的容颜无可挑剔。腰间挂着一块儿玉佩,阮明心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东圣皇室佩戴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睿’字,彰显着它主人的身份以及尊贵。
在东圣太子进来的那一刻,祥和殿中的女子除了阮明心,无一例外都盯着东圣太子那张绝色的脸看,花痴娇羞的姿态,让人看不出她们身上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而跟在东圣太子东方睿身后的,是一个长相异域的男子,与当年到南庆的纳兰子墨有几分相似,阮明心猜,这一位应该就是弃了北狄投靠东圣的胡尔克力了。
正在阮明心打量他们的同时,一群人的视线也落在阮明心身上,不为其他,只因为阮明心这一桌,她和傅东山都是千仞山的人,南庆的剑师。
雅安公主的视线在触及阮明心的面容时,有一瞬的变化,下一刻又恢复浅笑盈盈的端庄模样。
东圣太子东方睿的反应让阮明心有些不明所以,她方才明明看到东方睿看到她时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仿佛是见到惜别已久的故人,眸中怀念的神色阮明心没有错过,但下一瞬间,东方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宫婢引的位置走去。阮明心想,也许是她看错了。
“皇上驾到。”又是一声绵延悠长的声音响起,这回是皇上到了。所有人都伏倒在地上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皇上落坐后,又转身对东圣跟西瀚的位置说道,“东圣与西瀚能到南庆,这一路颠簸幸苦了,朕敬你们一杯。”
皇上跟东圣西瀚的人要喝酒,敬来敬去,都披着一层虚伪的皮,阮明心干脆不去看。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婢子们也开始将菜肴都一一端上来,阮明心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
菜肴上完,歌姬舞姬也进来了,就在堂中起舞升乐,阮明心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不用抬头她都能猜到那几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她刻意去无视那几道目光,一刻两刻,半个时辰过去,那几道目光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挥之不去,阮明心将筷子上刚夹住的糖醋肉放进碗里,抬头对着那几道目光看过去。
阮琳琅掩饰的闪躲了一下,雅安公主是赤裸裸的敌意,余独东方睿目光中隐藏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胡尔克力更不用说了,那道视线带着火辣辣的挑衅。
阮明心干脆放下筷子,被这么些人盯着,她的胃口还能有多好。她刚刚吃下一条清蒸鱼,肚子也不算饿,他们既然都想盯着她看,索性她便由了他们去,看一眼又不会少了她一块儿肉。
琴瑟曲调泠泠七弦上,广袖丽姿翩若惊鸿。
堂中的歌舞有多美,估计只有皇上跟朝中的臣子们盯着看,余人心中各有算计。
一曲罢了,宴堂中突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听说南庆的大剑师苍离,收了一个女徒弟,这可是四国里唯一一个女子,雅安心里也好奇,这位女子厉害到什么程度,不知今夜可否同阮姑娘讨教讨教箭术?”雅安公主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所有人都没有错过她眼底那抹挑衅。心中无不在笑讽这位西瀚来的公主没脑子。
阮明心能够被苍离收为弟子,自然有她的不凡之处,更不说苍离选了她做继承人,当然也是承认了她的能力。雅安公主挑衅阮明心,如果选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众人还能看得入眼,偏偏她选了箭术,武学方面的讨教,对上阮明心,雅安公主这不是不自量力又是什么?
于是,众人看向雅安公主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笑话,当然是西瀚的笑话,因为雅安公主代表的是西瀚。
“雅安公主身娇体贵,箭术一事就算了,万一明心手抖伤了公主,对西瀚那边也不好交代。”阮明心抖了抖手,倏地也从位置上站起来。
人家都直接挑衅到她面前了,她也不是个窝囊的,不敢应战?怎么可能,好话她可是先说在前头,毕竟羽箭也不长眼睛。
“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嚣张的话语自雅安公主口中说出,见场上人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雅安公主又说道,“本公主是说,讨教一事不过点到即止,阮姑娘你说是吧。”
第625章比箭()
听到雅安公主这话,大家都知道,雅安公主今日是执意要对上阮明心的,说再多的话,也无法阻止。
想到这里,好奇的人不由在猜测,阮明心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公主了?
不可能啊,阮明心是南庆的人,常年待在千仞山,要么在京城,怎么可能会招惹到这位西瀚的公主。
别人不了解,傅东山却知晓,霍铮回西瀚的时候,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阮明心在千仞山,实际上阮明心跟着霍铮一起去了。
此时的场景,傅东山有什么话也不便出声问,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阮明心这边,就等着阮明心应战雅安公主了。
“既然雅安公主想看看我南庆千仞山的箭术,来者是客,阮明心,你便圆了公主的想法。”场中安静得很,皇上出声打破这一刻的沉静。
他的话一下子就将雅安公主滋事的想法坐实成讨教,还是雅安公主执意想要的讨教。
奈何这场上有人不想看阮明心赢得太轻松,就在皇上刚下令让阮明心接了雅安公主的请求,席中另一个声音响起来,“阮姑娘身为千仞山大剑师的继承人,对上雅安公主一个弱女子,赢了也怕是胜之不武吧?”
说话的是东圣那边带来的人,胡尔克力。
阮明心早就知道胡尔克力会冲着她来,却不想本以为的男子汉大丈夫胡尔克力,会和雅安公主一个女人为伍,只不过她会怕他们么。
“东圣的剑师有何好的提议不妨说说。”皇上面带笑容,一副好商好量不偏袒徇私的模样。
让胡尔克力面上一阵难看,谁都知道他是北狄的剑师,投靠到了东圣,南庆的皇上这么大喇喇的说东圣的剑师,场上知情的人成功将视线转移到胡尔克力身上,面上的嘲讽有几分也都各自心里知晓。
胡尔克力假装没看见旁人的目光,视线在雅安公主还有阮明心身上流转,片刻后又移向皇上,他开口说道,“阮姑娘身为大剑师继承人,自是西瀚公主无法比较的,不如禁止了阮姑娘动用内力,让二人公平讨教箭术,皇上意下如何?”
雅安公主身上那点儿内力都不够看的,真要比较的话,阮明心深厚的内力就算是一个弊点,胡尔克力的提议也无错。
“这”皇上沉吟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阮明心,对上她坚定的眸光,他随即开口道,“言之有理,莫要事后让公主觉得南庆欺弱,就这么决定吧。”
皇上的决定谁敢有异议?况且阮明心卸下内力与雅安公主比试很公平,众目睽睽之下,如果阮明心输给了雅安公主,那只能说是她自己学艺不精,给南庆丢脸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理,无人去关心这场比试是雅安公主执意要开的头,胡尔克力在旁推波助澜,反倒南庆众人都替一个西瀚公主抱不平。
场中最欢喜的人莫过于阮琳琅了,她一整个晚上,都恨不得能把阮明心怎么样,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西瀚公主找阮明心麻烦,她自然是乐得欢喜。
“小师妹”傅东山关心的看了阮明心一眼,阮明心对他释出一抹笑意,摇摇头表示她无何畏惧,没什么好担心的。
雅安公主再怎么横,也不过是一个西瀚的郡主,娇生惯养得很。而她,上一次死于羽箭穿心之下,这一世她在箭术上的造诣,可不比她其他能力低,摸起一支羽箭,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射到红心的靶子。
“阮姑娘,咱们还没说好要如何个讨教比试法。这样好了,你拿三支箭,我拿三支箭,十米开外互射,三支箭完,谁身上挂彩便算谁输,好吧?”雅安公主一副好商量的态度对阮明心询问道,只不过话里的不怀好意,就只有阮明心一个人听出来了。
雅安公主这是想作死还是想作死?早在西瀚的时候,阮明心就知道雅安公主头脑简单,难不成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没了内力,箭术就不如她么?
“雅安公主高兴便好。”阮明心不与她辩驳,对手是胸大无脑,四肢发达的雅安郡主,她一点压力都没有。
弓跟箭很快就被呈上来了,是皇家惯用的弓箭,不管是弓的材质,还是拉力都非常好,阮明心检查完弓箭没问题,便对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