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对了,你等我一下——”钟宁忽然说,并且放开怀中的女孩站起来。
“嗯。”纪悠疑惑地点头,看着他往别墅方向走。
他要回去拿什么东西吗?
过了几分钟后,望着远方发呆的人儿听见熟悉的呼唤声:“小悠——”
她转头,看见他微笑着站在不远处。
咦,什么都没有?
正想开口,忽然草丛中一团雪白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谁知那团小东西警惕性极高,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飞速地退后几米远。
但纪悠已经认出来了,那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好可爱!”她忍不住对着钟宁笑,全然忘却了与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尴尬。
她的笑容拥有绝对的影响力,钟宁也随之心情大好,“这家伙很懒,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一路诱来这里。”
“雪白雪白的……”她轻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懒兔在草丛中大块朵颐。
钟宁便开玩笑,“所以它的名字叫小白,公子小白,一位吃草的帝王。”
“胡说八道!”纪悠不认同地转过头来,嗔怪地看他一眼,“齐桓公才不是兔子。”
“是啊,他当然不是,要不然就没有五子之争,更没有齐孝公了。”钟宁脸上的笑容更浓。
“你——”纪悠睁大眼睛,显得惊讶而不可置信。
喔,真是的!他在胡说些什么呀!
草丛里的白色小动物大概受不了人类发出的连续声波干扰,选择“蹭、蹭、蹭”地又向前移去。
“喂,小兔子别跑——”纪悠想追过去,钟宁却抓住她的手稍用力一拉,熟练地把娇躯拢于自己怀内。
“好啦,小悠,别管它,嗯?”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有诱人的光彩。
周围立时陷入一片暧昧的寂静。
如同先前的任何一次,当他的唇要覆下来之际,怀中的人儿却第一次调皮地逃了开去。
钟宁有些错愕,不敢相信那个一贯柔顺的她。
“很不乖,当心我打你屁股。”他故意敛眉。
“我才不要!”她笑着躲开他,“我要跟小兔子在一起——”
“兔子能带给你什么?”
娇俏的身影一边躲闪,一边格格地笑,“……快乐,是快乐啊!”
没有想到他的眉却因此真的敛了起来,“我不能吗?”他低喃,停下脚步,脸容忧虑。
她只是随口说说。
纪悠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为他的转变感到不安,“钟宁——”她主动靠近他,甚至抱住他,“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随口说说。”
钟宁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用力把心爱的人抱进怀里。
身旁细小的野菊散发出一种清新而甜蜜的香气,风从河面上吹过去,泼下涟漪的网,一网一网反复着,却什么也没有打上来。
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暮云合璧,落日熔金,草地上已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
钟宁一直专心地开车,路上再没跟纪悠讲一句话。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天已全黑了。
“我已经帮你放了热水,你去洗澡吧。”纪悠犹豫地对他说。
钟宁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然后向她招招手,“小悠,你过来——”
纪悠叹了一口气,顺从地走到他身边。钟宁一把抱住她,让娇躯坐在他腿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真的连一点机会都不愿再给我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而纪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人非草木,他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用心良苦,她又怎会一丝都体味不到?
“……我,我已经不再恨你了,只是——”
钟宁急急地打断她,“没有只是,我只要你留在我的怀里,好吗?”
纪悠坚持地摇头,“不,你不了解一个人的心,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是一种心意说了算的,它们有太多复杂的棱面交互在一起,我不得不屈服于它现实的存在——我虽然对你已不愿再有恨意,但曾经发生过的就永远不会磨灭。这就像一种鱼刺哽喉的情形,你可以装着不去在意它,但它扎着咽喉,酸酸痛痛的感觉还是会不断提醒你——”
“小悠——”面对着她如此残忍的剖白,钟宁的声音里充满了伤痛。
而她只能硬着心肠说:“对不起,我不是事过就忘的人,很多事情,它们的烙印会在我的心里打一辈子。”
钟宁猛地抓紧纪悠的手,俊美的脸上是一种绝望过后的冰冷,“我明白了,你用我曾经犯下的过错宣判了我的死刑,是不是?”
纪悠转过头不去看他,也不想回答他。
钟宁终于放开她站了起来,他把她留在沙发上,自己一声不吭去洗澡。纪悠听着里面传出的“哗哗”的水声,引动眼眶中的温热,几乎要流了下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为什么总要在受到挫折后,才会明白当初的作为是多么愚蠢?
站在门外吸了一大口气,纪悠才提起行李箱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苦笑,不敢承认自己居然在临别一眼时,会对那个尚在熟睡中的面容产生一丝留恋。
她应该庆幸自己终于跟他再没有关系,不是吗?
她选择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漫无目的中一个随意的落脚点。她很快在一家关于网络营运的小公司找了份新工作,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后,她的生活重新开始步入正轨。
午饭时间。
周遭的同事都三三两两地出去寻裹腹之物了,纪悠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整理报表。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那种男士皮鞋的沉闷的声音,她没怎么理会,也没空理会,依旧顾自“哗哗”地翻阅着资料。
“咦,小纪,你怎么还没走?”门口有人跟她说话,纪悠转过头,原来是部门经理沈柯。
“沈经理。”
她初来此地,还没有接触完全每个人的八卦,只粗粗听说这位刚入而立之年的部门经理离异了,目前一个人独居。
沈柯踱了过来,皱着眉抬起手腕,“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他走到纪悠桌边,轻轻敲击她办公桌的一角,“再不去填饱肚子就没时间了,你还不熟悉公司的规章制度吗?午休时间才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
“是啊,少得可怜。”纪悠随口附和了一句,一边说话一边在马不停蹄地往计算机里输入相关数据。
“走吧,这一餐我请你——”沈柯一边说一边自作主张地要合拢她正在查看的资料卷,“转角有家新开的日式自助料理店,听说物美价廉,这一带办公楼里的人不去尝一下是一大损失哦。”
纪悠赶紧阻止他,重新翻开数据,“不了不了,沈经理你自己去吧,我还不饿。”
“已经工作了一整个上午,怎么会不饿呢?”沈柯坚持。
纪悠想想也对,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只好再托出一个:“哦,其实我赶着完成手头上的这些事——午饭么?我早上已经带来了。”说着打开一直放在旁边的一只盒子,里面整齐地排放着六七个鲜奶蛋塔。
“你就吃这个?”沈柯有些皱眉。
“是啊,”为了怕他不信,纪悠特意腾出手来捞出一只就咬上一口,边吞咽边嘀咕道:“待会儿有空再泡一杯咖啡。”
沈柯双手抱胸倚在桌边,看着她苦笑道:“如果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勤勉,公司的业绩何愁上不去?”
纪悠一笑了之,不再理他。
半个蛋塔刚落下肚,突然间却感到一阵反胃,纪悠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赶紧向沈柯作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匆匆跑向洗手间。
好不容易,那阵恶心晕眩的感觉消退,她凝了凝神,勉强支撑着站在宽大的镜子前,却发现自己的脸上满布了狐疑。
只是这几天压力太大,导致身体不适应,还是——
她有些紧张,心头泛起一阵隐隐的恐惧,又忽然怪自己草木皆兵,那七天里她都有做保险措施,何况就算有错漏,现在才过去一个月零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反应?
自己太神经质了,她摇头讪笑,慢吞吞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回去时沈柯还在,从纪悠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
见她的脸色变得不好,甚至跨前几步扶住纪悠,等她落座才柔声说道:“我早说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不该拿来当正餐,女孩子的胃都比较娇贵——你看,现在吃出毛病来了?”
纪悠只好苦笑着沉默。
“这样吧,”这次沈柯完全拿走了她的资料卷,随手放在另一张办公桌上,“看来现在日式料理你也吃不下了,我还是先送你去一趟医院。”
纪悠摇头,虽然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没关系的,我喝杯热茶就好了,大概昨晚睡得太迟。”
“你没事睡那么晚干什么?”沈柯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纪悠默然。
曾经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以至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没有一夜睡得安稳过。
幸好沈柯也并没有意思要追问,只是转身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奶茶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坚持,我也没必要强架你去看医生,那么你乖乖把这杯奶茶喝了,这总可以办到吧?”他一脸诚挚地望着纪悠,似乎不得到肯定答案不罢休。
纪悠的心思却在一瞬间滑开,她想到了钟宁。
沈柯应该是老牌式的好男人,他的执意不过在凝视,以期用某种真诚来打动对方。而钟宁——
她想到他,心里不禁无可奈何地笑,他更喜欢的是强求,一些小小的恶作剧,或者孩子气的央求神情,逼得对方不得不屈服,而如果她再坚持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按自己的意志霸道地行事。
她的心已经全然放开了吗?纪悠忽然惊觉。
否则为何在想到他的时候,心里流淌的居然只是一味温柔的笑意?
****
一家私人诊所内。
纪悠的面前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医生,很巧,他也姓钟。
“纪小姐,你的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钟医生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是一种让人感觉宁静的柔和,“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你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还是必须确切地告诉你,你怀孕了。”
娇靥一下子泛白,纪悠的手脚有种迅速窜凉的感觉。她想自己的样子肯定不太好,因为钟医生在急切地叫她:“纪小姐,纪小姐,你怎么了?有任何不舒服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苦笑着解释道:“对不起,这消息对我太过突然了……”
钟医生舒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地微笑,“我明白,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得到跟你一样的消息,反应也和你一样。”
“钟医生,如果我要打掉他,你能否帮我安排?”
钟医生怔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当然可以为你做手术。这个孩子在你腹中形成也不过三个月差两天,现在做人工流产,从理论上说完全没有额外的危险。”
三个月差两天?
纪悠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话语中的数字抓住了。
怎么会快有三个月了?!
记不清是怎样坐车回到了暂时租住的小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