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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希暂停哭泣。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王量的人又找上来了？还是自己产生幻听了？
安希没作回应。
笃笃笃……
不是幻听，真的有人敲门。
安希下了沙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门外的人是谁。慕雪乔走出卧室。安希跟着慕雪乔蹑手蹑脚地靠近大门。
“有人吗？小姑娘，我是楼下的秦怜，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你开开门。”
秦怜？
慕雪乔回忆了下，应该是今天见到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她会有什么事？不能贸贸然开门。万一门外不止秦怜一人怎么办？万一门打开了冲进几个男人怎么办？
走廊黑漆漆的，猫眼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不能开门。
慕雪乔考虑到的问题安希也考虑得到，很默契地选择不开门。
走廊西边屋子里的丧尸又撞门了。
秦怜焦急不已，“小姑娘，我没有恶意，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你开开门。”
“有什么话你明天再来说吧！”
慕雪乔回了句。
秦怜顿住。明天说不是不行，只是白天他们几个幸存者被王量盯在眼皮子底下，不方便，最好晚上。
秦怜不放弃，“我真的有很急的话！你放心，外面就我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声“嗬嗬”自秦怜背后响起。
秦怜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回头就见楼梯下方有只丧尸爬上来。
“啊——救命，快开门！”
秦怜吓死了，边呼救边猛烈拍打大门。
门内的慕雪乔和安希面面相觑，偏又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到底要不要开门？开还是不开？开？万一外面的危险大到她们抵挡不住怎么办？不开？万一自己能救下秦怜一条命呢？关键问题是慕雪乔二人不清楚外面的危险程度，这才导致她们犹豫。
秦怜等不到慕雪乔和安希做决定了。她边叫边往楼上跑。
隔了扇门，丧尸闻到门内也有食物，可是秦怜的大喊大叫更吸引丧尸。它直奔秦怜追去。
丧尸速度不快，并不表示秦怜彻底摆脱了。等楼梯到了尽头，被丧尸追上是早晚的事。
谁会来救她？王量吗？
秦怜没有忘记王量离去前扔下的话：有种遇到丧尸别特么求他。他一定不会来救自己的。
恐慌在秦怜心中越扩越大。要命的是她跑了几层楼梯脚开始发酸，不小心绊了一跤。
完了完了，她要死在这了吗？她不想死啊！她还那么年轻。
被逼到绝境，秦怜终于发了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宰了那只丧尸！
秦怜四下找趁手的武器，然而空空荡荡的楼道间哪有武器？好不容易升起的决心瞬间崩塌。
她手脚并用，挣扎着起来继续往上跑，能多活一秒钟也好。
七号楼总高才十五层。很快，秦怜跑到了尽头。
尽头有扇厚重的铁门隔断了与天台的通道。
秦怜无路可逃。
她瘫坐在台阶上，面如死灰。耳中听到下面丧尸爬楼的动静，仿佛是死神的脚步。
要说逃生办法不是没有。比如翻出扶手跳下去，跳过丧尸所在的楼层，抓住扶手，再翻进楼梯，然后一直往下跑，回到十楼进入自己家，关门上锁就安全了。
问题是……秦怜一个末世前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这样好的身手。也许自己会摔死，摔死总好过被丧尸一口口吃掉吧？
第21章 活下去的勇气（）
道理懂，可是……真的做不到啊！哪怕死亡逼近，她也没有勇气自尽。
秦怜哭了。从没有一刻让她觉得人生如此绝望。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啊！！！”
秦怜哭天喊地，纤细的手臂抓着后面的铁门拼命摇晃。铁门锁得死死的。
比起现在，过去所经历的情伤、穷苦算得了什么？秦怜想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她付出什么都甘愿，可是连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丧尸丑陋的面容出现在下方，循着活人的气味更加卖力地爬。
死亡很可怕，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秦怜要崩溃了。
在她崩溃之际，一句“你想活吗？”如天籁之音响起。
秦怜第一次觉得，王量的声音那么动听，是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想，想！求求你救我！！”
王量悠闲地踏着步子上来。
丧尸闻到身后也有食物的香气，不过调转方向太艰难。它本能地选择继续往上。
秦怜看着距离自己只剩七八个台阶的丧尸，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浓，甚至跪下来给丧尸后面的王量磕头了。
“还要不要把我赶出门外？”王量问。
“不，王哥，你救救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救救我！”说完，秦怜又磕了个响头。
王量得意地笑了，直接拎起丧尸的一条腿摔出去。
丧尸脑袋撞到白色墙壁，头骨碎裂，脑袋瘪下去一块，血浆四溅。给秦怜带去生死危机的丧尸轻而易举地被王量干掉了。
秦怜趴在地上呕吐不止，心里对王量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她再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话，有的只是惧怕。
脱离危险，回过神的秦怜怀疑了。这只丧尸是哪儿来的？为什么王量刚好赶到？她不傻，明白过来很可能是王量恨自己将他赶出去，故意设计，放出别人家的丧尸。
至于钥匙，对王量来说根本用不着。
他末世前经常小偷小摸，家里有撬锁的作案工具。
即便猜到是王量做的，秦怜也不敢说什么，必须把所有的恨深埋心中，包括路过慕雪乔家门时，她投去的愤恨眼神，隐没在暗处，连王量也没察觉。
黑沉沉的夜空落下密集的水珠，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场秋雨来临。
慕雪乔没了睡意。
她让安希重新点燃桌子上的香薰蜡烛，自己来到阳台，感受下末世后的第一场雨，透透气，让头脑清一清，思考明天该怎么活。
下雨了，代表她明天离开小区的计划要暂时延后了。或者……冒雨离开？
到底是等一等还是冒雨离开？
慕雪乔需要想想。
这时，楼下有男人“嘿嘿”的笑声传来，隐约有调笑的话语，很模糊。
慕雪乔走出几步，手抓着阳台的栏杆想听得更清楚，楼下的人在干嘛。
雨水打湿了慕雪乔的双手。
根据男人的猥琐笑声和女人的娇音不难得知，楼下有人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慕雪乔回到客厅，拉好落地窗，拉好窗帘，借着烛火的微光发现，手上雨水的颜色不对劲，怎么是灰色的？
她坐到桌旁仔细观察。
安希疑惑，靠近问道：“你在看什么？
咦？这是……雨水？”
灰色的雨水，好奇怪。
“你记不记得丧尸出现前下过一场黑雪？”
经慕雪乔提醒，安希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奇景。当时自己还拿手机拍，上传朋友圈。可惜黑雪颜色太难捕捉，根本拍不出来，她拍了好几条视频都不满意。
“黑雪带来一种神秘物质，造成地球上丧尸遍野。恐怕这雨水里还残留着那种物质。”
慕雪乔分析着，惊住了旁边的安希，连忙伸手把慕雪乔手上的雨水擦掉。
要真的不干净，怎么能碰？太危险了！
安希的反应有点出乎慕雪乔的意料，随即觉得好笑。
这傻姑娘傻不傻？不怕雨水沾到自己？该说她缺心眼儿呢还是神经大条？
“放心，就算水不干净，碰到皮肤也不会有事。”
原因很简单。当时黑雪带来的物质是怎么迅速影响人体的？借助空气！所以该变丧尸的变了，该觉醒异能的觉醒了，所以再接触这种物质不会有任何影响。
何况异能者哪怕被丧尸咬了都不会感染，体质强悍，完全适应了新环境。
而普通人，慕雪乔猜测，他们接触雨水也不要紧，至于喝，最好还是不要。
普通人没变丧尸，没觉醒异能，说明他们的身体只是刚好跟神秘物质打成平手，维持平衡，一旦被丧尸咬，或者喝了雨水，平衡打破，一半概率尸化，一半概率觉醒异能。
“这么说……”安希表情越来越惊恐，“整个地球的水资源……”
没错，暴露在外的水资源全部污染了，只有矿泉水、桶装水还能饮用。
结果令人难以接受，好在老天爷并没有要完全置人类于死地，诞生出了墓碑。
安希一直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悲痛中，没来得及审视世界，没杀过一只丧尸。此刻她的内心除了悲痛外，多了恐惧的情绪。
不知是气温低还是害怕，安希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我们会死吗？”
没有人回答安希。
慕雪乔不是吓唬这个脆弱的女孩。她希望安希能够面对残酷的现实，成为合格的队友。
“除了丧尸，还有变异兽，浩瀚深邃的海洋，又会藏着什么？”
海洋……
海洋占了地球总表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一，内部生物多到数不清。
不能细想，稍一细想，安希都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父母没了，生存环境危机四伏，还活着干嘛？不如打开窗跳下去一了百了，不用面对残酷的世界了。
有一瞬间，安希真的产生自尽的念头。
她看着身旁心态平稳的慕雪乔，不明白慕雪乔为什么能保持冷静。
“你……你不害怕吗？”
“怕！”慕雪乔回答得干脆利落。
“可是怕有什么用？比起普通人，我们很幸运地成为了异能者。所以不能对不起幸运，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有自尽的勇气，为什么就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第22章 离开七号楼（）
安希晦暗的内心注入一道正能量。她做了个深呼吸，道：“我要把爸妈带在身边，死也要活下去！”
慕雪乔唇角上扬。
安希受到巨大打击并没有从此一蹶不振。她懂得调整，是个乐观坚强的姑娘。
第二天一早，慕雪乔和安希简单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两人一致决定要出去杀丧尸。
丧尸在变强，前期趁它们弱的时候多杀点，积攒黑晶兑换武器装备，对以后的生存将提供不小的帮助。
慕雪乔分享给安希自己杀丧尸的经验，比如砍脑袋，砍脖子，灵活利用障碍物等，尽量别使用异能。异能需消耗精神力，别关键时刻反而使不出异能了。
安希认真地记着。
对慕雪乔，她真的很感激。
慕雪乔交给安希一柄镰刀。镰刀的刃有些卷边，勉强用用吧！
安希惊奇慕雪乔除了那把不离身的砍刀外，去哪弄来的镰刀？她识趣地没有多问。
慕雪乔做好了安希问起，她如实回答的准备。既然成为临时队友了，异能是瞒不住的。没想到安希惊奇归惊奇，并不问，倒让慕雪乔意外她的懂事。
慕雪乔抱起阿洛出门了。
下楼梯经过十楼，王量的另一名小弟阿健叫住她们。
阿健板着脸，“你们两个跟我去见王哥！”
话音刚落，王量从背后推开阿健出来，目光阴沉地盯着安希，胳膊被火灼伤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问慕雪乔：“昨天说好的食物呢？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