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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不可对,而是对子本来就是出题之人占尽便宜,限时之下,自然难上加上。
白纸上,仅剩下的三道题:
第一题: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第二题: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看上去最简单其实也是最难的最后一题,只有七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朝中儒臣虽然学富五车,才高八~九斗,奈何对子本来就是偏门,兴盛于民间文人骚客,才子佳人,大儒们却很少涉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工整地对上五个绝对中两个已是不易。
宁辰鄙视地看了一眼真极国使者,这家伙忒无耻了,你们准备了半辈子的题目让大夏这些大儒们一炷香内对出来,真是人无脸皮,天下无敌。
“夏皇,看来你的臣子是答不出来了”
真极国使者哈哈一笑,嚣张之态丝毫不掩饰,“千年前,夫子于我真极国降生,之后言传身教,传下儒门道统,只是晚年时来到大夏,却被天下以为夫子是夏朝人,如今思来,当真可笑”
“我x”
宁辰忍不住爆粗口了,夫子什么时候成了真极国之人,你怎么不说大夏千年前已是你们的。
听到真极国使者不要脸的话语,大夏的儒臣更是愤怒的满脸通红,骂声一片,夫子乃儒门信仰,怎能容人轻践。
“有辱斯文啊”
真极国使者嚣张地大笑,一尝昨日被辱之仇,好不痛快。
“娘娘”
宁辰忍不了了,低声说道:“我来吧”
这次,轮到长孙惊讶了,看着一脸正色的宁辰,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犹豫。
然而,眼看一炷香将要燃尽,长孙不再多想,起身看向龙椅上的夏皇,略一屈身,恭敬道:
“陛下,臣妾推荐一人”
“准!”夏皇双眼微眯,开口道。
“宁辰”长孙回首看了一眼宁辰,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正色道,“莫要辱了大夏的尊严”
在夏皇和众臣之前作保,即便她贵为皇后,也要承担莫大的压力,宁辰若有失,输掉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局比试那么简单。
宁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明白长孙身上的压力。
他并非冲动行事,只是时间确实已不允许他再多做安排,由他来答,却是最快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长孙于他有恩,他不能忘恩负义。
平静出列,宁辰不再收敛锋芒,昂首立于大殿中央,有秀丽的宫女立马送上笔墨纸砚,放在殿中早已摆好的书案前。
长孙示意,青柠上前研磨,天谕殿中,,一时几多风流。
宁辰提笔行书,挥洒间,第一幅对联顷刻跃然纸上。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好”
朝中数名儒臣拍案而起,脸上露出兴奋,大为赞赏道。
对仗工整,意境不凡,这个小太监又一次让他们震惊了。
不远处,真极国使者袖袍一动,眉头皱起。
短暂的震惊,宁辰手中的笔未停,第二幅对联再度映入众人眼前。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呵”
这一次大儒们都笑了,此联不能说惊艳,却着实对的巧,而且还顺带小小拍了长孙和夏皇的一个马屁,鸾凤皆为祥瑞,寓意美好,亦能说的上佳对。
夏皇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虽说天子是天命真龙,喻为鸾凤稍有不当,不过为了这副佳对,他委屈点降下半格,亦是值得。
三联已对其二,宁辰下笔,正欲写下最后一联。
然而,就在这时,席间真极国使者袖下左手暗动,一阵掌风掠出,袭向大殿门口的香台。
座下众武臣一怔,回神之际却已来不及阻止。
“呼”
强烈的掌风掠过,本已所剩无几的香瞬间燃尽。
“时间已到,你们输了”真极国使者起身,冷然嚣张道。
突来的状况,发生的如此突然,不管是夏皇还是座下群臣都是脸色铁青,奈何真极国使者做的隐蔽,他们没有证据。
书案前,宁辰也是愣了神,旋即神色微冷,本要写下的对子立刻笔锋一转,蕴意瞬变。
一二三四五六七,
孝悌忠信礼仪廉!
在场众臣先是不解,稍作品味神色转瞬精彩。
联意暗含,清晰不过,简单的连武臣都看得出来,古遵八德,孝悌忠信礼仪廉耻,联上七字,唯独缺耻,意思极为明显,是在赤*裸*裸地讥讽真极国使者无耻。
“对得好”朝中一位大儒起身喝道。
败局已定,但宁辰这一笔确实给大夏出了一口恶气,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仪廉,无耻,果真无耻!
真极国使者脸色有些难看,就连胜过一局的好心情也被破坏大半,大夏的气运莫非还未到尽头,一个小太监就能屡屡坏他好事。
“小公公,在下还有一问”真极国使者冷笑一声,道“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大夏众臣哗然,这已是在骂人了。
宁辰侧身,面对面看着真极国使者,毫不示弱,冷声回道,“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
“好!”
众臣振奋,好一个何必问老子,这小太监大才,着实是一个妙人。
席间,长孙眸中颇多欣慰,输阵不输人,这小子总算没给她丢脸。
“好了!”
龙椅之上,夏皇起身,为这一场文斗定下结局,“这一局,大夏认输,期待明日使者的第三局”
“定然不会让夏皇失望”真极国使者冷然道。
朝会散去,由于宁辰今日的大放异彩,不少文臣武将都投来赞赏的目光,夏皇特意赏了一百两黄金,以示嘉奖。
可惜,黄金还没捂热乎就被长孙收走了,一文都没留下。
宁辰郁闷了一路,但长孙开了口,他跟谁说理去。
然而,郁闷的心情还没过,宫中传来的一个消息吓得宁辰差点连魂都没有了。
失踪半月有余的净身房老太监的尸首在净身房不远处的清苑湖中被捞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宁辰一天都在自己的房间内走来走去,好几次都有赶紧跑路的冲动。
老太监的尸体被发现,假如有心人将其失踪的时间与暮成雪入宫行刺的日子对上,就不难发现,老太监很可能便是那日失踪的。
若是如此,他们这一批刚入宫的小太监必然要再一次接受净身检查。
告诉长孙,然后求饶是绝对行不通的,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罪上加罪的话,保不准长孙盛怒之下,直接砍了他。
长孙对他是不错,但他也不可能拿自己命却赌长孙的饶恕。
“跑路,对,一定要跑路!”
宁辰停下步子,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必须得走,宫中早晚会查到的,他若不走,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只是,如何才能出宫?
今早他刚打晕了一个小太监,现在长孙对他看的更紧了,想跑基本不可能。
“啊,头疼”
好不容易打定的主意却又无能为力,宁辰使劲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半点办法都想不起来。
“对了,九公主”
突然,宁辰双眼一亮,想起了那位艳比花娇的大夏九公主,他斗不过长孙,但可以想办法从夏馨雨那里下手。
这两天,为了夏馨雨不嫁到真极国,他又是下油锅,又是对对联,出了这么大的力气,一文钱没捞到不说,现在连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这九公主怎么也得付点利息。
大夏与真极国如今各胜一局,明日的最后一局便决定着九公主的命运,三局前两局关于勇气,智慧的比试实际上比的还是心机。
大夏以儒家治国,受儒门思想的影响甚大,比不要脸的话与真极国使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幸好,他的脸皮厚的足够堵上这个大窟窿。
只要能赢,让节操都去死吧。
最后一句的运气之比,他压根就不相信真极国使者会比什么运气,他姓宁,不姓傻,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只能糊弄糊弄朝中一些呆板的大儒了。
大夏若胜,定然会送一位皇室宗亲的女子入真极国和亲,他要想出宫,混入和亲队伍是最好的时机。
唯一的机会,在长孙反应过来前,让此事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当然,大夏若是败了,和亲者就会变成九公主,形势就会麻烦许多。
但是,不管怎样,九公主都是他所能谈判的最好人选,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输还是赢,九公主都是那个最能影响夏皇决定之人。
而夏皇的圣旨才是唯一能把他从未央宫捞出来的关键。
如今,他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劝服夏馨雨在夏皇面前替他请这一道圣旨。
好在这位九公主每日早晚都会来未央宫向长孙请安,想要见其一面并不算难事。
果然,在日落之时,夏馨雨袅袅而来,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沁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毫无疑问,大夏的九公主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集天地宠爱于一身,年仅十六,却已展现出倾城绝代的风华。
“公主”
宁辰等在路上,不经意地发生了偶遇。
夏馨雨认出眼前之人,特意停下了步子。
如今整个皇城皆知一个名为宁辰的小太监在朝堂之上出尽风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力挫真极国使者的嚣张气焰。
不过,她知道,宁辰现在仍在禁足中,然而,除了未央宫中的人外,也只有她清楚怎么回事。
“母后还没有取消你的禁足吗?”
夏馨雨面露好奇地问道,按道理说,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禁足一事,早应赦免。
“呵呵”宁辰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别说取消禁足,连夏皇奖赏他的一百两黄金都被长孙给没收了。
夏馨雨心灵剔透,自然看出来宁辰笑容中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不明白,母后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等,夏馨雨突然差异了看了一眼宁辰,她差点忽略了后者禁足期间,按道理说不应出现在这里。
“小公公等在这里应该有事要说吧”夏馨雨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声道。
宁辰心中一震,这九公主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温柔单纯,想来也是,在这皇宫中怎么会有真正简单的人。
既然话已说开,宁辰也不再拐弯抹角,语气恭敬道,“小的想进入送亲的队伍中,还望九公主能够帮这个忙”
夏馨雨眉心微皱,简单思考后,便明白的七七八八,不禁奇怪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出宫,三番两次想逃,你可知道这一次若是再被抓回来,就算母后也护不住你”
“还望九公主帮忙!”宁辰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恭敬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夏馨雨不再追问,淡然道。
宁辰想了想,正色道,“我可以尽全力帮大夏赢下第三局,这样一来,大夏不仅可以守住白若原,而公主也不用远赴异国”
夏馨雨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