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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苏芸一张脸火辣辣的,当下故作大胆,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她偷偷看了狗主人一眼,从旁边绕了过去,灰溜溜的往回走。
走出去一段路后,怯怯的回头,才发现之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原地空荡荡的。
想来是进屋去了吧,苏芸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她歪着脑袋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脸上话挂起了邪邪笑容。
我家里有好几条狗呢,要是这个人以后从我家门前路过,我就放狗咬他,看他还敢说我。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出门,不被我撞见。
苏芸家门前的路是通往城镇的必经之路。一想到他被自己家狗狗追咬的情景,心里就乐开了花,之前的尴尬一消而散,还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她一路歪歪,不知不觉地就走进了另一片丛林深处,那里的山坳之处,有一座木屋,住着两户人家,其中一户就是苏芸的家。
木屋周围是开荒挖出来的土地,四周被大山环绕。屋前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山道,那就是前往小镇上得必经之路。
她此刻站在一座小山峰上,俯视山凹里最突出的木屋,顿觉心里暖暖的,满心欢喜的向山下飞奔。
之前那长途跋涉的疲惫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只有到家的喜悦之情。
这条山坳路长7公里,因此名为七里槽。木屋就处在七里槽的中央地段,是过往行人歇脚的最佳选择。
在院子里还有很多高矮不一的长凳子,是专门提供给人们歇脚用的。
到了门口,苏芸总觉得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猛然回头看着路口,才发现爸爸和弟弟没有在路口等着自己。
以前苏芸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爸爸跟弟弟张望的身影。他们总是站在路口,风雨无阻的等着自己回家,今天却没有了踪影。
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苏芸不满的撅起了小嘴,找了一个理由自我安慰心里那一点失落。
她前脚刚踏进院门,就扯开嗓子大喊:“爸爸,弟弟,我回来了。”
静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回答苏芸。仿佛这一切,都因为苏芸的呼喊声停止了一般。
应该是出去了吧。苏芸跟往常一样,伸手去推门,却发现房门推不开,可是外面没有上锁。苏芸呼了一口气,苏芸快速向房子后面跑去。
她知道房屋的后面,有一扇小门,小门的另一边是猪圈,知道这扇小门的人寥寥无几。
而且这道小门的一旦关上,基本看不出什么缝隙。家里人到附近干活,不想要带着钥匙,就把大门从里面锁了,然后从小门出去,拉上就可以了。
我先进去躲着,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吓吓他们,谁让你们都不等我回来。芸翻了翻白眼,绕过了猪圈。
她兴致勃勃地伸手去推那扇小门,满以为会一下子推开的,结果却动也没有动一下。她加大了力度,还是没反应,苏芸心里疑惑不已,怎么会推不开?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难道爸爸他们在家里?
她双手用力,使劲的推了推,感觉到周围的墙壁都在震动,就是没能推开那扇门。
气急败坏的苏芸狠狠地踹了门一脚,大吼:“爸爸,弟弟,赶紧开门啊。”苏芸实在想不通,在家里无非就是睡个觉,用得着像防狼一样的把门所得那么死吗?更别说知道这个小门的人都是自己人,根本就用不着上锁。
苏芸觉得他们太过分了,自己兴致勃勃的回家,居然吃了闭门羹,这算怎么个事儿嘛?她一脸不乐意地猛拍打房门,打得整个山坳都是“啪啪啪”的回声······
“姐姐?你回来了!”苏芸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应,只能放弃。当她颓废的坐在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弟弟那稚嫩而又有些兴奋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快点给我开门!这大白天的,把门关着发霉啊?你们不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吗?”苏芸一听到弟弟的声音,就像引发了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嘴巴噘得都可以挂上一个瓶子了。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了一阵之后,门才被“嘎吱“一声打开了。与此同时,弟弟猛然扑向苏运,抱着苏芸大哭:“姐姐。。。呜呜哇。。。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苏芸本来打算连珠炮弹一般的教训弟弟的,却被弟弟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弟弟的后背,一边询问。
“哇。。。。。。”弟弟听到姐姐的问候,哭的更伤心了,他没有回答苏芸,只是一味哭泣,抱着苏芸不肯放手。
“好了,不哭不哭,你到底怎么了?”苏芸皱了皱眉头,小心的推开弟弟。双手胖着弟弟的脸蛋,替他擦拭着眼泪。
“快别哭了,你看你现在脏兮兮的样儿,黑不隆咚的,一点都不可爱了。”苏芸故作嫌弃的看着他那张全是锅底灰的脸。就只剩下一双眼珠子在一闪一闪的,眼眶里还包含着泪水。当泪水划过脸颊,冲走了锅底灰,白嫩的皮肤显现了出来。黑白相衬,让泪痕变得特别明显。
家里很冷清,桌上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味,屋子里还黑漆漆的。
她早已习惯了回家就闻到饭香味,看到桌上的热腾腾的饭菜。更是习惯了到家就开怀大吃,被家人围绕的感觉。只是今天此刻,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门关着,房间也没有打开灯。这个屋子冷冷清清,凉嗖嗖的,让苏芸感觉后背发冷。
动手打开大门,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苏芸这才看见灶台是冰冷的,唯一有一点温暖的地方,就是灶台下面的一小推火。
“爸爸呢?”苏芸看着弟弟,一脸疑惑。
“不知道。”弟弟站在苏芸身后,小手紧紧地拉着苏芸的衣角,寸步不离,还一直低着头抽泣。
苏芸摸摸自己在唱歌的肚子,感觉浑身无力,耷拉着脑袋再次发问:“你不知道爸爸去哪里了么?”
“恩,他两天都没有回来,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啊。”弟弟嘟着小嘴,身子往苏芸身上靠了靠,显得有些怯懦。
苏芸为之一滞,惊呼道:“两天没有回来?难道你昨晚上没有跟爸爸一起睡觉?他没有会将爱给你做饭吃?”
她害怕弟弟没有理解两天的概念,加重语气重复着,一双眼睛直视着弟弟,好像要把弟弟的看个通透似得。
只因为弟弟说的话实在有点不搭边,爸爸一直在家的,平日里也就是出去干一些农活,夜幕就会回家。就算是有事情出去,也不可能把年仅五岁的弟弟丢在家里的,怎么可能会两天不回家呢?
“真的没回来!”弟弟看着姐姐满脸不相信的样子,顿时急眼了,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滚。
他一把甩掉姐姐的衣角,独自走到那个小火堆旁边坐了下来,拿着火钳鼓捣着,火星子四处飞溅,嘴里不听的叨咕:“那天早上起来,爸爸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晚上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害怕,才把房门关起来的。”
弟弟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又像是在给苏芸说着两天的情况。他只顾着低头诉说,却没有发现苏芸已经愣在了一旁,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一切真如弟弟说的那样吗?怎么可能呢?
可是弟弟满脸的委屈和泪痕,让她心疼不已,根本就不会在怀疑弟弟说的是假的了。难道是真的?
这是真的?
苏芸张大嘴巴看着弟弟,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可是眼下,她实在想不出爸爸去了哪里?弟弟是没有可能撒谎的。
而且,在整个屋子里冷清干净,一点都没有最近使用过的迹象。只是宽大的铁锅里,歪歪倒倒的放着两个碗,碗上的饭粒已经干了。
要是爸爸在家的话,是不可能会这样的。他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带着弟弟一起去?就算是有急事出门,也应该给弟弟做好交代,对生活做好安排吧。
苏芸满脑子问号,有些失落的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小心的探问:“弟弟,你饿吗?”
“不饿,我自己烤土豆吃的。”弟弟拿起火钳,从火堆里夹出一个黑乎乎的土豆,一脸得意在苏芸的面前晃了晃。
他在为自己能烤土豆了感到骄傲,觉得自己学会了烤土豆,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姐姐一定会笑着说”你真厉害的”。
苏芸一脸惊讶的看着弟弟,指着面前的土豆,不可思议的问:“你就吃这个?”
“嘿嘿~”弟弟咧嘴一笑,把那黑乎乎的土豆放在地上,用火钳使劲敲打着火星子。。。。。。
“唉~”苏芸长叹一声,他那哪里是土豆啊,分明就是一团黑炭,那样子实在惨不忍睹。弟弟却很享受的样子,看的苏芸鼻子酸酸的。
要是爸爸在家,弟弟怎么会吃这个黑乎乎的土豆啊。以前都是爸爸先把烤好土豆,然后去皮,最后把香喷喷的土豆送到嘴边,弟弟还得心情好才吃呢。
此刻,他却对着那黑乎乎的土豆吃的那么香甜,这让苏芸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饿极了,他会对那个黑炭一样的土豆感兴趣么?
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门外,那里林木葱郁,延绵起伏不断。要想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她真担心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应该不回家的。
“我们做饭吃吧,或许等会儿,爸爸就回来了。”苏芸像是在安慰弟弟,也是在安慰自己,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只有深深地担忧。
妈妈已经没了,要是爸爸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就失去了唯一的顶梁柱,也就算毁了。
虽然忐忑不安,但不影响她干活,对于已经十二岁的苏芸来说,做一顿简单的饭,那是小菜一碟。
她从六岁就开始搭着凳子做饭,现在更加成熟,有条不紊的在灶旁忙碌,用家里仅剩的菜,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一顿。
姐弟俩狼吞虎咽,之后就依偎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等待着爸爸。
看着夜幕临近,感觉院子里晚风吹拂,凉嗖嗖的。
苏芸就跟爸爸往常一样,站在他平时等待自己回家的地方,希望可以在夜幕中看到爸爸的身影。
每当路上人影闪动,苏芸就会心里一喜,满心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
只要有人出现,就有可能是爸爸,虽然一次次失落,但她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抢先看到爸爸的机会。
直至眼前朦朦胧胧,远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更加忐忑不安,焦躁地在原地打转。
寂寞,担忧,害怕,渐渐涌上心间······
当看到一行人拿起了手电筒照明,苏芸心里还多了一种无助的感觉。它不断在心里蔓延,甚至让她觉得后背发凉,冷清而又害怕。
黑夜遥遥无尽,爸爸了无踪迹,苏芸心里充满了恐惧,脑袋里开始冒出那些恐怖的事物。偷小孩卖的坏人,吃人的老虎,大山深处的野兽,还有那神秘莫测的鬼魂······
她害怕得想要逃回屋子里,关上那代表着安全的房门。却更想在爸爸回来的时候,她能第一眼看到,便在夜幕中与恐惧搏斗,使劲儿的挣扎。
“恩?”弟弟的身子猛然往苏芸撞去,又突然顿住,迷迷糊糊的用手揉搓着眼睛。看到姐姐投来的目光,他故作镇定的来开嘴:“我没睡。”
苏芸听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