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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力量,轻描淡写的治好了本该药石无医的身体。
多余的力量无处可去,在他身体里留恋的转了几圈,一股脑的融进了他的骨肉血脉里。
筋脉重塑,脱胎换骨。
像有什么封死不动的界限被突然打通,韩喻恍惚间觉得,若自己原先的经脉只有一指宽,那现在就像一条接天而来的大河,滚滚流过,无息无止。
内力流转片刻,韩喻慢慢睁开了眼。
柳红鸢正伏在他身上,微仰着头,与他嘴唇相触。
韩喻迷迷糊糊的傻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抱紧了眼前的人,头压下去,想加深这个吻。
可手臂一收,却忽然感到眼前的身体轻的异常。
他怔楞着瞪大了眼,低头看去。
他这才骇然发现,柳红鸢的下半身,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第134章 少盟主要跟我相爱相杀(完)()
没有血腥,没有刀口,就好像她整个人本是一团萤火聚成的光,此刻维持不住,终于慢慢散了一半。
韩喻徒劳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的喉咙像被什么死死堵住了,酸胀的刺痛从咽下一路袭向鼻尖,几乎要冲破眼眶溢出来。
柳红鸢似是看出了他的慌乱,重新贴上来抱住他,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鼻尖蹭了蹭韩喻的脸,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弯着眼睛笑着哄他,“小狗剩,别怕。”
韩喻发颤的手放在她腰上,清晰的感到掌下的身体在慢慢融化。
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手指不自觉紧紧攥起,“你停下。”
“停不下来了。”柳红鸢声音很软,调笑似的捏捏他下巴,“这样不好吗,以后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了。”
韩喻抿紧了嘴唇。
顿了顿,他又听到怀里的人撒娇似的说,“我很不喜欢武林盟。“
“等回了五脉山,我们重新建个青玉门,好不好。”
“爹娘的墓就在山里面。”她头埋在韩喻怀里,似乎有些累了,声音慢慢低下去,“他们前些日子托梦给我,说想回青玉门看看。“
“我也很想他们了。”
韩喻再也压不住眼角的酸涨,他抖着嘴唇,缓缓道,“好。”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下,毫无阻碍的顺着下巴滑落,溅在他手背上。
——几乎在他应声的同时,怀里的人,彻底消散了。
周围的幽蓝光点光芒大放,围着他欢快旋转,一点点融进他体内。
尘埃落定,绝世神功成。
韩喻木然的闭着眼,慢慢感受着那股流窜在四肢百骸的,陌生的力量。
这就是许多人追寻一生的东西。
这就是玄澈等人不惜扼杀良心,屠遍恩人满门,也要弄到手的东西。
可在他眼里,却只想拿它换那人回来,再对他弯眸笑一笑。
风不知何时停了,韩喻眼睫微颤,慢慢睁开眼。
所有人都维持着最初的姿势,站在他旁边。
只有玄澈远远倒在地上,痴迷又怨恨的看着他。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挣扎着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喉咙里发出不人不鬼的咆哮,“是我的还给我!”
韩喻看了他一眼,缓缓抬步。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
几乎只是身形晃了一晃,下一瞬,他便越过那些严防死守的黑衣人,稳稳站在了玄澈面前。
一柄幽蓝的剑从他掌心浮现,剑尖下沉,一寸一寸的,洞穿了玄澈的心脏。
他漠然的转动手腕,锐利无比的锋刃,便切割豆腐般划开了玄澈的肋骨。
带着种好奇的残忍,把他的心一点点剖了出来。
——当那颗拳头大小的器官死寂着滚到地上时,韩喻歪了歪头,暗暗想,原来这种人的心,竟也是红色的。
武林盟中的人,和路过的正道侠士,不少都被刚才穿透天际的蓝光引了过来。
玄澈的血铺开一地,周围人群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有人曾想去阻止韩喻的暴行,可一抬头,看到他毫无波动,一潭死水的眸子时,那刚升起的一丝反抗之心,立刻悄无声息的碎了个干净。
他们毛骨悚然的看着韩喻将那颗心剁成两半,看着他缓缓转过头来,薄唇轻启,宣判似的轻声道。
“从今日起,这世上”
“再无武林盟。”
第135章 少盟主要跟我相爱相杀(番外)()
——为了连贯性,番外是3章合在一起发的嘿嘿——
十年后。
五脉山脚,横烟镇。
茶馆一楼,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说书人正坐在厅堂一角,摇头晃脑,滔滔不绝。
“但见是:刀枪似麦穗,剑戟若麻林,青玉门的无数好汉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一路袭上武林盟总殿。”
“那日只见,浓烟滚滚,烈焰飞腾,一时间,火蛇缠绕,铜墙铁壁纷纷倒,赤龙吐舌,碧瓦雕檐顿时倾。武林盟这些不义之人同不义之财,三日之间,悉数灰飞烟灭”
茶馆里竖着耳朵的听众熙熙攘攘。
不论江湖武林,还是平民朝堂,但凡对天下局势有些了解的,皆对这忽然崛起的青玉门,和背后离奇曲折的故事,报了十二万分的兴趣。
没人注意到,有个一袭白衫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进门听到这段话,纪琅玉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
“还三日。”,他绕过众人走向二层,忍不住又想起那日几乎淹没全山的血,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明明几个时辰不到,武林盟就一个活物都没有了。”
他上了楼梯,拐进了二楼最华贵的单间,绕过一扇屏风,终于看到了楼下评书里的主角。
韩喻阖着眼,半靠在榻上,似乎遇到了什么愉快的事,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
他一手枕在头下,另一手
抱着个脸盆大小的暖玉盆栽。
玉盆加上土,再加上那颗看起来很结实的矮树,分量着实不轻。
可韩喻却也不嫌弃,就那么抱孩子似的把它放在自己腿上,手还体贴的护着,防止它掉下去。
纪琅玉盯着那盆栽看了一眼,没忍住咦了一声,“这东西还能开花?”
他倒并未觉得自家掌门拿花当孩子抱有什么不对。
事实上,若非盆栽里那张牙舞爪的小矮树忽然开了满枝的花,他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无非是已经习惯了。
——这十年,韩喻简直像撞了邪似的,走到哪都带着那盆花,洗澡睡觉也一定要摆在旁边。
就好像那不是颗奇形怪状的树,而是他不小心落在体外的什么器官,离了就不能活。
室内飘荡着虚渺的香气,很淡,带着丝甜香,正是从玉盆里散发出来的。
纪琅玉不觉有点惊讶。
之前只觉得这树丑兮兮的,没想到花开出来,倒如此好看,粉嘟嘟的一溜,花瓣很嫩,似乎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摸摸,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出手的瞬间,离他最近的花枝便往后一滑,避开了他不老实的爪子。
纪琅玉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缓缓眨了眨眼睛。
怪了,刚才屋里也没风啊。
见鬼了?
他怔了半秒,不信邪的又要去摸。
可这时,韩喻忽然睁开眼,一把掐在他手腕上,止住了他的动作。
纪琅玉被那钢钳似的手一夹,疼的龇牙,“放开放开放开!我不碰了还不行!”
韩喻扫了他一眼,放开了手。
“真小气。”纪琅玉忙不迭缩回爪子,活动活动顷刻间多了道红印子的手腕,嘶了一声,“护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碰了你哪个相好的。”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韩喻忽然怔住了。
他心虚的摸了摸树干,脸上烧红,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心里想,可不就是他相好的么。
只是可惜现在还小了点,没法下嘴啃。
——柳红鸢把血脉献祭给他时,整个人化成虚无,什么都没留下。
他手刃玄澈,血洗武林盟,一夜之间,名震天下,可唯有心里的空洞,多少性命都没法填满。
直到他一路扫荡到自己昔日的住处,看到了铃铃之前换下来的衣服。
他当时满心杀念,却仍有一丝神智迷迷糊糊的想,离去的人,总该有处墓,既然身体没了,要不给她建个衣冠冢?
生不能同衾,至少死后他们还有一处能在一起的地方。
韩喻走进去,想拿那两件衣服。
可一伸手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又觉得还是该先洗一洗。
他将手擦净,搬来了桶,结果刚解开腰带,一枚诡异的,幽蓝色的桃核,就从他怀里咕噜噜滚了下来。
那抹熟悉的颜色,像晴天霹雳轰的打在他头上,他的心都忽然停跳了。
韩喻怔了半晌,才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很慢很慢的蹲下身。
他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枚桃核,捧在掌心盯了半晌,忽然热血上头,像魔怔了似的,对这个还不到手掌大的东西,试探着叫了声,“柳红鸢?”
叫完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还真是傻了。
可这想法才刚闪过,那桃核忽然活了似的,在他手心滚了一下。
韩喻的笑咔擦僵在了脸上。
他腾地跳了起来,头重重碰到了旁边的桌角上。
可他却全然感觉不到疼一样,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那一方小小的桃核上。
韩喻神经病似的盯着它看了好半天,才又叫了一声,“师姐?”
他屏息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一直到肺里火烧火燎了,才突然看到那桃核滚了滚,噌的从他手里跳了出去。
韩喻一惊,猛地伸手把它抓回来,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忙乱的松了劲。
他不敢攥,只好拿指头虚虚笼着,“你要去哪?”
桃核估计是还没解锁“说话”这个技能,本能的在他手里横冲直撞,撞得韩喻心里也跟着打鼓。
他心跳一声快似一声,几乎要随时冲破胸腔跳出来。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直觉,还是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总之他就认定了,那颗桃核是柳红鸢。
明明只是个小小的,表皮皱巴巴的东西,可他却微妙的从它的动作里感觉到了一丝急切。
韩喻顺着它“逃窜”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落在窗台上,一个暖玉花盆里。
他犹豫着走过去,试探着一松手,掌心的桃核便欢天喜地的蹦跶出去,一头扎进土里,不动了。
韩喻看傻了。
半天,才慢慢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
春天种下一颗种子,来年收获一个师姐?
韩喻怦然心动。
说起来,这个花盆还是当年柳红鸢送他的。
她拿来当礼物的东西,从来没有凡物。
韩喻对种花没什么兴趣,但当时他还很畏惧柳红鸢,便象征性的扔了几颗种子下去,只是不浇水也不施肥。
最后自然是一棵花都没活下来,只有几株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靠着露水雨水,顽强的在暖玉盆里霸占了一席之地。
韩喻当时看了一眼就没再管,让几颗草一直长在了里头。
在他眼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花盆也是方小天地,为什么不让能者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