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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先生大好人”
“南小姐过奖了”
餐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声。
几墙之隔的距离,令乔薇紧张地扭来扭去,想要逃离这屈辱的处境。
“嘘,安分点儿,小骷髅。”
庄舒掌上再一用力,呼吸突地一滞。
他微微咬着牙,声音由于过度的亢奋而显得尤为低哑。
“你要是想把观众招来,尽管反抗。”
这时候,餐厅的动静明显大了起来。
“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看看。”
随即是拉开椅子的声音,以及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乔薇几乎快哭了出来。
妈蛋这个死变态!
就知道他正常不过两三章就要犯病!
“唔”
她吓得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生怕引起走到客厅上的南楚秋注意。
再转过一个转角,如果南楚秋稍一回头,就能看到处在楼道阴影中的他俩。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嗯?”
庄舒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箍着她的下巴,用口型无声地命令她。
情况刻不容缓,乔薇只得屈从。
“敬先生,洗手间是在左边对吧?”走到门口和走廊衔接处的南楚秋突然止步,扭头问道。
“是的。”
南楚秋伸着脖子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等等,哪边是左啊?”
下巴被捏得几乎脱臼,乔薇差点哭出了声。
关键时刻犯路痴,真的很要命啊!
幸亏南楚秋最后还是找对了方向,朝着左边的洗手间走了过去,呼唤道:“乔薇,庄总?”
这个傻女孩,还没意识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在聚餐过程中失踪,是一件多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她只是单纯地以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不幸。
比如说,乔薇大姨妈来了赖在洗手间不肯出来,庄总则在门外焦急地排队等待着上厕所什么的。
南楚秋找了一圈回来,发现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念念叨叨地往回走。
“没人啊?他们是不是迷路了?”
她突然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吓了一跳,犹豫不定地看着传出声音的地方。
估计是因为房屋构造的缘故,这条走廊像是被一分为二,左边沐浴着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淡淡月色,右边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什么也看不清。
南楚秋大着胆子,摸索着墙壁上,试图找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却没能找着。
她咬咬牙,小跑着冲回了餐厅,大声嚷:“敬先生,乔薇和庄总不见了!”
敬忘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大步朝走廊上走去。
他的目标直接而果断,赫然直奔走廊右手边,藏在黑暗中的楼梯!
南楚秋赶忙跟了上去。
她有些奇怪,她还没跟敬先生说过这个方向传出了声音呢。
但她这回记得拿上了自己的包包,取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敬忘脚步刚要踏上木质台阶,楼梯背面的阴影里传出了窸窣声。
南楚秋举着手机照了过去,惊喜地喊道:“乔薇!庄总!”
乔薇拿袖子擦了擦嘴角,很有些丢脸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啊?我在洗手间找不见你们,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南楚秋叽叽喳喳地问了起来。
乔薇心虚地低着头,没吭声。
庄舒理直气壮地回答:“迷路了。”
南楚秋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她又指着乔薇的脸嚷了起来,“乔薇你脸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还有嘴巴,嘴巴怎么肿成这样啊?”
“摔的。”庄舒继续一脸理直气壮地代替乔薇回答。
“哦。”
单纯的南楚秋没想到更深层次的含义,信以为真。
“还摔哪了?疼不疼啊?”
敬忘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满脸心虚加气愤的乔薇,微微一笑:“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回餐厅吧。洗手间在左边,下回,你们可别再走错了。”
洗手间
乔薇脸上火辣辣的,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庄舒。
庄舒面色无异,拉着她就往走廊左边走去。
乔薇抗拒地挣扎,他悠悠问道:“你确定不洗把脸么?”
“”
妈蛋,死变态!
乔薇乖乖认怂,一把推开他,跟被鬼追似的往洗手间跑去。
身后,传来庄舒愉悦的轻笑声。
乔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忘了上楼了。
而现在
推门进洗手间时,乔薇迅速地回头瞅了一眼,敬忘直直地盯着自己。
现在,估计也没机会一探究竟了。
第365章 赶尸人(十八)()
这次宴请,南楚秋跟东道主敬先生交谈甚欢。
乔薇实在没忍住,趁着敬先生上楼取香时,拉了拉南楚秋的衣角。
“我说你没听佣人说吗?这位敬先生是有老婆的。”
在提及曼珠沙华时,佣人轻描淡写地提过一笔“以前是夫人在打理”,这句话里的“夫人”,显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乔薇这句话是在警醒南楚秋注意分寸,对有妇之夫的好感别越了界。
她本能地厌恶那些几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的戏码。
“是有过啊,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
南楚秋倒是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顾虑地瞅了瞅从客厅一侧延伸向上的楼梯,小小声解释。
“不过,我爸说哈,他听包工头说起过,敬夫人几个月前因为生病去世了。听说就死在我爸做工的那套房子里。所以,敬先生才想着把老房子简单翻修保养一下,搬到别墅来住了。”
乔薇敏感地留意到了其中的奇怪之处,“你是说,几个月前,他跟他夫人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跑去老城区的旧房子住?”
她看过安爸爸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里的起诉状,第一被告敬忘的住址是在城内有名的老城区,用当地人的话来说,那个地方叫做“城中村”。
房子有多老有多旧,采光有多差,出入有多不方便,治安有多令人心寒,这些就不提了。
可问题是,敬忘明明在郊区有一栋这么大的别墅,怎么好端端的放着别墅不住,却要去老房子住呢?
“对啊,那时候他夫人生了怪病,住在城里离医院近,方便照看,他们一家就搬到老房子住去了。”南楚秋感慨地摇了摇头。“听说敬先生跟夫人刚结婚时一无所有,就是在那里居住的呢,后来经济渐渐好了起来,他们就买下了那套房子。”
这好像说得过去。
乔薇咬着唇点了点头。
“敬夫人是个很念旧的女人,至死也不肯离开老房子。而敬先生呢,也是个非常重情义的男人,他估计是不想触景伤情吧,在敬夫人死后几个月,就搬回了别墅独居。”
南楚秋说得频频擦眼泪,而乔薇却听得不是那么上心。
“是吗?”
这些故事,来源于敬先生单方面的言论。
在过于片面无从考据的叙说中,能维持故事里多少的保真率?
每个人都希望倾听者心目中的自己完美无瑕,有意无意、或多或少地掩饰自己的过错,添油加醋地夸大某些方面的成分。
然而,事情的真相,当真如此凄美吗?
窗外淅淅沥沥一阵响,几人侧头望去,微微敞开的窗面溅上了细细的雨珠。
朦朦胧胧的夜雾中,摇曳的绯红曼珠沙华不堪大雨的冲刷,弯下了娇嫩的腰肢。
从楼上匆匆赶下来的敬先生满脸焦色,将手里的盒子往桌上一放,说一声“抱歉”,拿起放在墙角的雨伞和塑料、撑杆,冲进了雨幕中。
他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前院就架起了一座临时的塑料大棚,将娇嫩的曼珠沙华圈在安全范围内。
南楚秋追到门口,大声嚷道:“敬先生,先进来吧,您的裤腿打湿了!”
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遮住了她的喊叫,敬先生似乎没听到,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蹲下了身子,紧张地察看那些悉心养护的花枝。
卷曲的细长花瓣,以各自的形态肆意舒展着,蜷成张扬而诡异的一团团。
这一团团绯红,热热闹闹地挤满了整个前院,随着风雨的侵袭而起舞。
在这大雨滂沱的深夜,乔薇站在偏远郊区的别墅门前,入目尽是一团团红色,一时间竟然心惊肉跳到无法自控的地步。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庄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乔薇身后,一手撑在乔薇身前的门框上,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抱。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廓里萦绕着,暧昧而又轻浮。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黄泉路上的花’。”
乔薇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倒是南楚秋,夸张地捂住了嘴,“天哪,原来这就是里的彼岸花啊?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好浪漫哦!”
初出社会的女孩子,没有接受社会潜规则的洗礼,脑子里还保留着在学校时的状态。
相信里至死不渝的爱情,期待完美的白马王子,幻想着跟灰姑娘一样过上公主般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他们忘了,之所以是,正因为它们的不够现实。
被现实磋磨得面目全非的人们,需要的正是这类“不够现实”的幻想作为精神食粮。
乔薇无情地打断了女孩子天真的幻想,“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石蒜’。听到这个名字后,你还觉得浪漫吗?”
“”南楚秋嘴角抽搐。“这个名字好土哦!”
“所以啊。”乔薇摊了摊手。
请叫她“少女幻想终结者”。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引魂花’。”仿佛是特地跟她作对似的,庄舒非要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啊呀,敬先生一定是太思念他去世的妻子了。”南楚秋马上又感动得泪眼花花了。“生死两相隔,真的好感人哦!敬先生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啊。”
女孩子就是这样子,无论谁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糖纸,她就能想象出这张糖纸曾经的华丽,以及裹住的果球有多甜蜜,而看不到眼皮子底下千疮百孔的糖纸。
乔薇笑着打趣说:“你好像对这位敬先生评价挺高的呀。”
南楚秋小脸一热,害臊地侧过了脸,“哪有!乔薇,你就爱开我的玩笑。”
“捕风才能捉影。这说明,我的玩笑是基于一定的基础才开成功的。”
“乔薇!你太讨厌啦!”
说话间,敬忘终于完成了他的护花大业。
他望着满棚无损的曼珠沙华,很是松了一口气,撑着雨伞小跑回廊下,脸上挂着雨珠,眼镜早被雨雾朦胧成了一片,裤管湿哒哒贴在腿上,一拧一手水。
南楚秋看着狼狈的敬先生,心疼极了。
第366章 赶尸人(十九)()
“真的很抱歉。”敬忘摘掉金边眼镜,随意地拿袖子擦了擦雾蒙蒙的镜面,又重新戴回了鼻梁上。“我去换身衣服,失陪一下。”
“哦、哦,好的。”南楚秋追上去叮嘱道。“敬先生,花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