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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怀瑾缓缓从屏风后走出,他站在苏笙笙的面前,面容冷肃,眉眼沉沉,鬓角有一抹花白。
“笙儿真是何其狠心。”
他缓缓开口,眼中有笑,却让人觉得凄苦。
苏笙笙撇过眼,抿唇不语。
第634章 【请君入瓮】身在棋局1()
驿站的房间里很冷,说寒夜冰封都不为过,亦如同她与他如今的关系。
几步之遥外,魏怀瑾看着苏笙笙,唇抖了抖,道:“这一去九千里,路途漫漫何其遥远,难道笙儿真的能这般狠心抛下一切?”
抛下一切?
苏笙笙垂下眼,有些散漫道:“我的父皇母妃都已不在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抛的下、抛不下的。”
这话令魏怀瑾眼眸一紧,他盯着她,面上凄色更甚,只闻他一字一句道:“北疆蛮夷茹毛饮血,啖食生肉,公主可能习惯?乌戈王庭妻妾皆为物品,可赠人享乐,可子继父妻,公主可以接受?”
苏笙笙沉默,半响却是将头一转,笑了笑,道:“听闻将与我成亲的是乌戈的大王子,年方二十有二,英俊阳刚,本宫好歹也是大月公主,监国大人多虑了。”
苏笙笙回得不紧不慢,似根本无所谓的模样。
魏怀瑾听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看着她,神情一点点凉透。
他脸上浮着青白的笑容,连连点头,“所以我说,笙儿是何其狠心之人,笙儿不过是想报复我,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步离开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我痛苦、让我难过,让我也感同身受心爱之人投入别人怀中的痛楚!”
话音未落,魏怀瑾几步上前,用力捉住苏笙笙的手臂,几乎将她从椅子上拽起,他盯着她,眼神哀婉又凄厉,“如今你已经狠狠报复过我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守在你身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是我们的阻碍,笙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停下回头,看我一眼?”
苏笙笙被拽得趔趄,听完这番话,脸上却没任何动容。
“名正言顺?”她凉凉一笑,“你就算贵为监国,也只是一个太监,而我就算和亲客死他乡,也是大月的公主,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出折子戏,或是一个陌生人。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死一般寂静。
见魏怀瑾依然不死心,苏笙笙神情更冷了些,低低又道:“魏怀瑾,曾经我一直想不通,皇储之争二皇兄明明经营多年,胜券在握,为何会突然逼宫造反?而大皇兄,他明明不是一个赶尽杀绝之人,却被亲信怂恿手足相残,他说了那龙椅龙袍不是他的,并且我见大皇兄那日,他还一直让我替他向父皇请罪,立誓要洗心革面,但为何偏偏他刚从西厂诏狱转去了刑部大牢关押,就以血书墙,畏罪自尽?”
苏笙笙盯着魏怀瑾,一字一句缓缓说出,魏怀瑾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大皇兄二皇兄相继犯事,已无可能继承皇位,父皇病重后继无人,可在那个时候,王皇后却偏偏遇到了在路边乞食的三皇弟,魏怀瑾,你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苏笙笙神色讥讽,魏怀瑾闻言,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苏笙笙冷冷一笑,扯回自己的手臂,退开三步之外,与他拉开了距离。
第635章 【请君入瓮】身在棋局2()
“这一切都是一场棋局,走一步,谋算百步。我二皇兄是棋子,一心拉拢背靠中宫进了东厂的你,而你将我这个旧主抛出,数次扰乱二皇兄的视线,让他以为你做这一切为的不过是一个女人。”
话到此处,苏笙笙冷笑不止,“可笑我二皇兄还真的信了,他相信了你的投诚站队,以为你在助他登上皇位,他也相信了你向他透露的消息,认为父皇欲立大皇兄为太子,所以他匆忙带兵反攻盛京,逼宫父皇,却不料,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那日1逼宫事变,二皇兄本以为她和魏怀瑾是一伙,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可惜为时已晚。
“你不会留二皇兄一条活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他知道你和王皇后的关系,更还数次暗示于我,你容不下他,要让他死的人是你!”
说到这里,苏笙笙的声音已有些失控,泪水涌上眼眶,她的眼中是冷怒的绝望。
“二皇兄是你局中棋子,同样大皇兄也是,大皇兄的亲信,锦衣卫指挥使古来顺和东厂前任厂公胡善素来不合,你与古来顺暗中交好,扳倒胡善后,更取信与他,他定是听了你的怂恿去让大皇兄赶尽杀绝,魏怀瑾你许了古来顺什么好处?”
“而我大皇兄糊涂,一念之差竟然真的就做下了这等不可饶恕的事情。这都是你已经算计好的,父皇怎么会立一个弑杀手足的儿子为太子?东窗事发后,那些龙椅龙袍不过是坐实我大皇兄想要谋逆的证据!”
炭火烧得吧嗒作响,苏笙笙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掷地有声。
她之所以会知道魏怀瑾与古来顺交好,是因为德帝曾在她面前提过,西厂最初是古来顺提议设立,再由古来顺和王皇后保举,魏怀瑾才如此容易就坐上了西厂厂公之位。
“后来,你揽了东西厂的大权,皇城内外所有耳目都在你的把控之中,我猜你应该早就发现了玉台殿的宫女私怀龙种,但却选择了我两位皇兄相继失势,父皇病重之时,让五岁的三皇弟现身。”
“什么祈福、巧遇,都是王皇后与你的沆瀣一气!”
苏笙笙看着魏怀瑾,眼中尽是冷笑。
“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的苦日子那宫女都熬过来了,却偏偏在儿子被封为太子的当夜病死了。王皇后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的抚养人,她配合你的每一步筹谋,没想到最后一样沦为弃子。”
王皇后的所图所谋,是抚养幼帝,实权在手的太后之位,王氏外戚也可专权霸朝。
只是最后,她却被釜底抽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谋划的,魏怀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她讥笑连连,泪水从眼角滑落。
面对苏笙笙的质问,魏怀瑾沉默许久,许久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母壮子弱本就不利于社稷安危,新帝继位后王氏势必会垂帘听政,王家外戚也会权倾朝野,长伴青灯古佛是她最好的结局。”
所以,王皇后也不过是他的局中之棋。
第636章 【请君入瓮】再也不见()
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是他一步步走进权利核心的脚印。
这些带血的脚印里,有她父皇母妃的鲜血,有她至亲兄长的鲜血,还有无数卷入皇权斗争的冤魂,他却只说这都是因为……他爱她?
“魏怀瑾,也许我也是你的某一步谋算里的棋子之一。”
泪水干涸,苏笙笙失声笑着。
魏怀瑾死死地盯着她,面色青白,眉间灰败又痛楚。
他想唤她,想解释。
可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说的都是事实。
甚至,他原本是想让王皇后殉葬。
只是德帝不愿意自己的棺椁旁睡着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暗中筹谋,机关算尽,他将人心算计,人性算计,最后也输给了算计。
他汲汲营营,他心狠手辣,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禁内深宫,有她这种不知世间愁苦的天之骄女,也有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垫脚污泥。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留不住她。
“魏怀瑾,我此生,都不愿与你再见。”
她不再看他。
而他的眼中也只剩荒芜。
离别,早已该离别。
只是有人一直握住不放,掐烂了对方的皮肉,也捏碎了自己的手骨。
才得来一场两败俱伤的再也不见。
第二天起了风,阳关外风沙漫漫,漫天尘土。
天空一片昏黄,太阳像一个画饼挂在天上,阳光亦失了颜色。
大月和亲的队伍在阳关外等了足足一日,眼看日头已经偏西,也没等来乌戈的大王子一行。
送亲的副都督方奕有些着急,和亲的苏笙笙坐在马车里巍然不动。
而乌戈一方迎亲的使者也是冷汗连连,这大月的和亲公主马上就要迎入乌戈了,大王子乌达那却还在路上,迟迟不见踪影。
不应该啊。
大王子听闻要迎娶大月最美丽尊贵的公主,早就迫不及待提前出发。
迎亲使团还在三天后才动身,现在反倒比大王子还早上几日到达阳关。
此时苏笙笙坐在马车里,面容苍白,很是难受。
许是坐了太久的马车,进了北漠地带又与湿润的南方大为不同,她有些水土不服,长日没有胃口,甚至时常晕车呕吐。
今日又在车上坐了大半天,虽然没有行路,但漫漫风沙从车窗缝隙吹入,苏笙笙覆了面纱,咳了几咳,却觉得越发想吐。
同坐在马车里的幽兰见状,忙递上铜盆,“公主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吃坏肚子了?”
苏笙笙干呕了几次,也没有吐出东西来,摇了摇头,“许是第一次来漠北,尚不习惯吧。”
幽兰目露忧心,但也无法,打了帘子又唤人送些热水,就在这时,方奕和乌戈的迎亲使者会了面,来到了苏笙笙的马车前。
“公主,乌戈那边也没联络到大王子乌达那,许是半路有什么事耽搁了,乌戈使者提议,不如先迎和亲队伍去乌戈王庭等候。”
方奕开口,但却攒着眉头。
乌戈的大王子没有现身迎亲,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大月和亲公主的轻视。
可苏笙笙却并不在意,她缓了缓翻腾的胸臆,低低道:“无妨,且先去王庭吧。”
第637章 【请君入瓮】王子坠马()
因为大王子乌达那没有如约而至,副都督方奕不放心,与乌戈迎亲使商议后,原本应该折返盛京的方奕,继续率领三百护卫,与苏笙笙一同前去乌戈王庭素罗城。
从阳关到素罗城,又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并非路途遥远,而是大漠车马难行。
天高地阔,戈壁沙丘,荒漠连绵。
这是养在深宫的苏笙笙不曾见过的景色。
渐渐的,荒漠变成了绿洲,成片的草甸,零星可见牛羊在低头吃草。
再又几日路程,已不见荒漠,大片的草原豁然眼前。
蓝天白云,绿草镜湖,塞外风光美如画。
放羊归来的游牧儿郎,打着马,唱着歌,那等恣意性情的洒脱豪迈,是和大月截然不同的民风。
关内关外两方天地。
然而风光再美,苏笙笙此时也无心去看。
因为,她怀孕了。
先前的恶心呕吐,所有人连同她自己也以为是水土不服。
这几天胸中恶感稍减,她终于缓下神来。
再细一掐算,葵水已过了大半个月还未至。
她虽是闺阁女儿,但这等常识还是有的。
顿时苏笙笙从头凉到脚,她竟然真的如魏怀瑾所愿,怀孕了。
其实这根本是意料之内的事情,那近一个月的囚禁,每一夜他都在她身上卖力耕耘,他也不止一次诱哄着让她给他生一个娃娃,以此牢牢地拴住她。
可苏笙笙何等心性,他越是这般磋磨她,让她作他帐中禁1脔,她就越不会向他妥协。
然而当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