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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嘉齐救出去,他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点头答应。”樊明越说越气,对着外面狠狠地开了几枪,打退了试图上前的佣军。 他们出去救赵嘉齐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四处都是枪火,樊明跑出去想要吸引一部分火力,让我们先走。可他刚露头,我看到我们的退路上,几辆车堵了过来,一个人举起机枪对着空中打出一连串的子弹,带来的人直接把我们围了起来。 “都住手!” 领头的人看起来跟吴郎有几分相像,定然就是吴珀,而他中文说的利索,之后又对着衣服上别的话筒说了几句缅语,里面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 “有能耐别玩儿这些阴招!跟爷爷我光明正大的干一场!”樊明抑制着怒火,手里的枪对着他,而他的人也围成圈把枪口对着我们。 吴珀把肩上的枪扔给了身旁的小弟,笑着摇头,“不不,樊明兄,我想你们一定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是朋友,又何必开火呢?我只是想为四嫂和嘉齐哥治好伤,然后邀请他们到府上坐一坐,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你这样带着人上门来闹,我们怎么能不反击呢?你说对吧,苏林哥?” 苏林放下了手里的枪,打量着他们的人,“你就是这样邀请人的?” “本来不是,不过你们的上门礼送的太大,我吃不消。我不太懂你们的待客之道,只是在我这里,如果客人喜欢这种方式,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 吴珀说话的时候,樊明握枪的手一动,就有人对他开了枪,子弹砰地打穿了手肘,他手里的枪也掉在地上。我连忙把他拉到身边,阻止他下一步冲动的动作。 吴珀看到我,危险的扬起笑容,绅士的行了个礼,“这位一定就是四嫂,早就应该来跟你打个招呼的,只是四哥一直生死未卜,大家都在忙着找,还没顾得上你。” 他把生死未卜这四个字说得很重,咂嘴看着院子里,用惋惜的语气道:“外面真是太危险了,四嫂没有受伤吧。你看,你肩膀上又流血了,还是快进去,让人为您重新包扎好伤口,万一失血过多,可不是好玩的。” “三位,请!”他的人让出一条路来,苏林看向我,眼神中有些自责。 我投给他一个慰藉的眼神,被人用枪指着往里走,脑子却在想,我们既是他们的人质,他们应该不会这样杀了我们,那我们就还有反抗的机会。 我左右在他们两个身上扫了一眼,眼睛一挑看向另一个方向的一块壁画石碑。一开始有人从那个方向进来,有可能那是有后门的,虽然不知道那边会有多少人,可只能赌一把了。 苏林和樊明立刻懂了我的意思,我们在走到离石碑最近的位置时,樊明快速转身一拳砸在后面人的脖颈间,抢了他的枪,对着他们没有目标的乱开了一气。而苏林则拉着我跑到了石碑后,从一个死人的尸体上捡了一把枪,防守的同时带着我往后撤离。 我以为有希望,却不想在刚要绕到那栋楼的拐角处时,后腰上被抵了一个圆形状的东西,而苏林,也被人打中倒在了地上。 “四嫂想去哪儿?”是吴珀的声音。 我身上沾了别人的血,在白色的病号服上鲜红的刺眼,我受够了这种争斗,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想让他杀了我! 我试图抢他的枪扣扳机,而他却更快一步的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吃痛栽了出去,倒在地上又挨了他几脚,听他恶狠狠地说:“我好言好语邀请你,你不听,逼我跟你动手!要不是为了找到沈易,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把我拎起来,握紧拳头要往下砸的时候,我缩起脖子,却听到一声枪响,而吴珀口中传出一声惨叫,捂住了自己的手腕,拔枪转过身去对准身后的人。 我爬起来,却被人按住,看到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刚死掉人尸体的沈易。 他扔掉了打光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拔出插在尸体脖子上的刀,垂首看着吴珀,冷声道:“不用劳烦你去找了,我人就在这里,吴珀,你杀一个试试看?她若是有事,我要你整个家族来还!” 他身上穿的是佣兵的衣服,看不出受伤来,只是身上溅了很多血,有的已经干了,呈现出一种脏兮兮的黑褐色。我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手臂在滴血,还是刀在滴血。他看向我,整个眼里血丝密布,浑身都被血和湿气露水打透,人就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 吴珀一时竟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之后刚要开口,沈易丢掉了手里的刀,一改刚才的狠戾开口道:“让我的人全部离开,这一次,我认栽。你的条件我同意,我会撤出你们家族的一切生意,从此之后再不插手。至于配方,我只能给你一半。作为折抵,一年内,我不会涉足金三角任何一个地方的毒源,安插过人的地方会在一周内全数收回,把这块地方,干干净净的还给袁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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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前路与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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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在让步妥协,可却给人一种,这局面都是他说了算的感觉。 一半配方换一年的安逸,不与袁颢争斗,不再另外搭线,这个交换绝对值得。 沈易没有原液来源,自己在b市就算握着再多的方子也做不出成品来,陈锐再怎么有耐心,也不会忍他一年,这一年里只要袁颢想要,他随时可以得到另一半的配方。沈易扣下的这一半,也只是一个时间上的拖延,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吴珀仔细打量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似乎也是觉得这种让步不像是他的风格,可沈易就是这样把话抛了出来,站在弱势的位置,定定的望着他。 吴珀思量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挥,偏头对着话筒里下了命令,没几秒就看到他的手下全部收了枪,帮忙疏散把沈易手下的人送到了外面他们的车上,其中包括还在昏迷的赵嘉齐。 “早一点答应,我们又怎么会闹成这样呢?”吴珀要去搭沈易的肩,做出友好的样子,却被他闪开,稳稳地走到我面前,侧脸对他说:“放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与吴朗之间不需要你帮忙,我会在明天之前离开缅甸。” “好!我相信四哥的信誉。”吴珀收敛了笑容,看向抓着我的那两个人,斥道:“还不快把四嫂放开!” 我失去了束缚,也失去了支撑,脚下发软,在看到沈易的那一刻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的人找到了绿洲,而我找到了依靠。伪装起来的城墙慢慢倒塌,我跌在他怀里,头埋在他身上,眼泪混进了血痂里,渗透了他的衣襟。 “没事了。”他搂着我,语气里满是心疼,手轻轻抚着我的背,指尖在我肩后的那个弹孔上虚虚的掠过,轻声道:“别怕,我们走。” 我点头,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往他身上缩了缩,跟着他的脚步在一排人紧盯的目光下,缓缓走出了那道铁门,被带上一辆车。 沈易的心跳很微弱,他身上的衣服挡的严实,我没有办法判断他的伤势。 车窗外的植物急速的往后闪退,我睁着眼睛,眼前一阵阵发黑,想睡却又睡不着,眼睛闭上又睁开。 沈易从另一个人那里接过来一个外套,裹在我身上抱紧我,不停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没事了……” 我抓着他的衣角,咬紧了牙关想扯出一个笑容来让他放心,却胸口一痛,忽然大哭起来,像失去艾米时那样,陷入了一片困顿的绝望。 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他十岁便经历过的生活,我理解了他为什么会想死,为什么会放不下,会什么闭上眼睛会出现噩梦,会变成周身铠甲时时防备的模样。 在他的身边,每一句话,每一秒消亡的都不是玩笑,不是儿戏,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弱肉强食,永无止境。 不断争夺的权利,才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沈易抱我抱的很紧,抱我抱得很痛,我觉得沉重,我担不起他的妻子,担不起那声嫂子,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期待着最平凡的日子,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看向前面看不到尽头的未来,看向身后不断倒退的过去。 不知前路,不知归途。 返程是吴珀安排的飞机,包括苏林他们,所有人凑在一块儿,像打了一场败仗,落魄的回到了这一片土地,着陆点不是在b市,而是l市的机场。沈易从头到尾提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带回了阿宗,我们一下飞机就转上了一辆车,我以为沈易会把我送回家,惶恐的想着借口该怎么跟我的父母解释,可路途越远,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我们的目的地,最终停在了乡下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里面是沈易安排好的,一下车就有医生出来,卫军守在门口,去安顿其他的兄弟。 我被沈易带到一个房间,医生马上过来帮我处理伤口,而沈易直至此时才泄了口气,想要跟我说什么,开口却冲了出去,在外面院子的小水沟边上扶着一颗干巴巴的小树苗大口的往外呕血。 我心里一紧,忙让医生先去看看他,站起来眩晕之下又栽坐了回去,脱力之下无能为力的看着他被人扶着,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我肩后的弹孔因为处理过,并没有什么大碍,赵嘉齐也是一样,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有事。 有人给我打了一针,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勉强可以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起来,扶着墙体在一位医生的陪同下,走到沈易的那间房门前。 没有受伤和几个轻伤的兄弟们守在门前,一见到我挨个叫着嫂子。 我看着这些伤痛的人,他们都是能在枪弹下上拼死拼命的男人,可现在回到故土,个个都露出一副悲伤地样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暗自攥着拳头,樊明还在发誓要报仇,拿起枪就要往外走,被人按住拉了回来。苏林伤势中,跟赵嘉齐安排在了一间房里,一样的昏迷。 我推开那扇门,一个人走到里面,再把门带上,回身看到了几个医生满头大汗的正在忙碌着。沈易嘴里咬了一条毛巾,浑身绷紧,几乎的躯体上遍布狼藉,胸口还有一条被野兽挠出来的抓痕。小臂上不只有那个打穿的弹孔,还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块肉,陷下去一块,其他地方除了流弹集中的枪伤,就是爆炸闪避不及的烧伤,大片的覆在身上。 我惊恐的捂住嘴巴,我甚至不敢问,他留下来,这两周多的时间里,都遇到了什么。更难以想象,他就拖着这样的身体,换上别人的衣服遮挡着伤痕,面不改色的去救我们,去见吴珀。 很多地方需要缝合和进行小型手术,麻药剩的不多,他大概知道自己打了也没用,摇头按住了医生的手,示意把那些送到别的房间,自己就像过去一样硬挺着疼痛。 他肺部受伤,这里虽然治疗的药物和手术工具足够,却什么设备都没有,无奈之下带着风险做了手术。 他在森林里往深处跑,吸入了一些腐尸和其他原因杂合而产生的有毒气体,有的地方伤口发黑,只能用刀刮掉。沈易抓住了我的手,用一种脆弱时习惯的茫然看着我,像个孩子。我站在他身边陪着,在他出现一刻痉挛微微窒息的时候,低下头去帮他做人工呼吸,引导着他呼吸的频率,让他慢慢放松下来。外面怎么样我无暇顾及,他自己一个人,就用了好几个医生连续的在他身上动了上百刀,缝合了多少针我也数不过来,只知道一切处理好之后,外面的太阳已经走过一个轮回,月亮重新挂在了头顶。 我出来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