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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看了我一会儿,就‘露’出他最阳光的笑容,说好,一个字让我捂着脸飞快的逃走。这次最怂的表白,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成了我的一个笑柄。而我给他留的考虑时间,也变成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尽管有两个电灯泡,想起来还是会让人脸红,找到悸动。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让它们各自随风,只是目光清明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在打量我,问我“乔绫,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我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看着他的‘胸’膛上的弹孔留下的疤,手指放到上面,用力按了一下,让他皱紧了眉。这里曾经放过一张我的照片,被子弹打穿,沾染了他的血。 “你还记得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低声问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砚青山上留下的,爆炸前挨了一枪,谁开的枪,为了什么,这些都不记得了。” “‘混’战,谁能记住这些。”我说。 他摇头,“不一样。” “怎么?” “说不上来。”他说“这么多年,只有它还会疼。外伤医生说是心理问题,可心理医生又说也许跟残留的弹片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它是想提醒我什么,但我想不起来。” “那这个呢?”我又指到他肚子往上一点的那个烙痕,一大片触目惊心,下面是油烫的,有滚流的痕迹。 “这个记得,但现在能不能别说这些?”他有点不悦,挑眉问我“你真的不想做?” 我没有吭声,我不是不想,我只是心里害怕。 我安慰了下自己,才张开手抱住他,让身体放松下来,试着去接受他,可我也看到,他到现在,根本没什么反应。 我们能的时候,彼此都是有情谊在里面的,可这一次,我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里面没有半点爱,只有占有。 我每次躲开,都被他硬拉回来,几次下来,只好去配合他。 我们两个彼此缠绵许久,他的耐心被自己耗了个干净,探了探身子,拉开‘床’头的‘抽’屉,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瓶万艾可。 “你干嘛啊。”我把它抢了过来,大惊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他烦闷的看着我,伸出手,“上次你说想试试以后。拿来。” 我心里一颤,那次是我做的最任‘性’的一次了,事后后悔好久,他居然还在意。 我没说话,也没给他,只是把他拉了回来,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许久才闷闷的叫他“沈易。” 他没有应声,我说“我知道那次是我的错,可我没想让你这样,真的。你没有必要非得吃这种‘药’,就像我们在铢华,我们可以做的,只是现在的感觉不对,你听我的,不要太着急,好不好。” 他的手抚在我背上,有些许黯然,问我“你说,人做这事除了繁衍,还能是为了什么?” “爱。”我几乎毫不犹豫。 “那像我这样,是不是就没办法爱了?” 我倒吸了口气,“你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变得这么笨。” 沈易偏过头,我说“不管别人吧,至少我觉得与爱虽然是共存的,但只是爱的催化剂,是调味品,而不是必需品。有些人由而爱,有些人有无爱,它是很重要,但也有人更注重‘精’神上的感觉。如果那个人真的对了,柏拉图式的爱情也没什么。” 我跟他谈这个话题,有一点不好意思,就换上一副不太正经的态度,问他“看过‘色’戒吗?” 沈易摇头,我说“里面说通往‘女’人心的道路是y道,而男人则是胃。你说如果我不会做饭,你就不会喜欢我了吗?” 他笑了一下,“说不定。” 我噎了噎,又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示爱方式,反正不管是r体还是‘精’神,只要真的用心,就能够打动一个人,哪怕这条路是曲折的,也一定能走到对方心里。” “如果走不到呢?” “再走。” “还走不到呢?”他像个固执的孩子,一定要寻找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咬了下眼,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那就一直走,一直一直走!” 沈易被我吼了一声,有些怔忪,我把那瓶‘药’拧开,看着蓝‘色’的‘药’丸被丢进垃圾桶,好像把自己也一块儿扔了进去一样。 我深呼吸两口,缓下情绪低声呢喃道“沈易,我已经走了这么多步,那么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会有占据某个角落的机会吗?”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会。我不太懂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但我觉得那会是对两个人束缚。我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权力,你该是自由的,你不属于我这个世界,你迟早会走,而我的自‘私’或许会让我没办法接受失去。” “你这样想,那你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心里?” 沈易把头转向黑沉沉的窗外,眼里盛满了晦涩的光,声音低沉,似有暗示,“乔绫,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心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我跟他不一样,我永远不可能再变成他的样子。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小心翼翼,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如履薄冰,你让我很痛苦。而那种日子,你现在又给了我第二次。我希望你不要爱我,可我又希望,如果我死了,能有一个真正认识我的亲人。我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留了一封信,如果真的有那天,你还喜欢我,但你找不到我,会有人给你钥匙,你看了,就会明白这一切。我不想我活过这一辈子,到最后连墓碑上,也刻上别人的名字。这跟我把你留在身边一样,只是种变态的自‘私’。” 我大脑一片空白,脑中的记忆像被点了一把火,滚烫的烧了个干净。 他转过脸来,问我“你是在意我的,对吗?” 我僵硬的点头,他轻笑着,说“我现在有一点难过,所以你要不要抱抱我。” 我张开手,抱住他的那一刻,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他肩头滚落,颤抖又嘶哑的念着他的名字,他叹口气似的,带着我重新躺下。 “我不懂,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我真的给不了你安全感吗?你就一点都不能信任我?”我哽咽着小声说,语气里带了一点长久积怨的委屈。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紧我,闭着眼睛,说“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沈易……” “别叫全名。” 我眼泪咽了回去,一时想不起,他除了全名,还有什么能叫得出口的。 “阿易。” 他没有吭声,我看着他腹部那块疤,鬼使神差的只吐出了一个字“易……” 他身体微颤,略带着自嘲的笑了一下,“睡吧。” 我伸手关了灯,我们相拥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我却浑身发冷,耳朵里爬进了无数飞虫,在空‘荡’‘荡’的脑子里盘旋,嗡鸣。 直到第二天醒来,看到沈易穿戴整齐的靠在窗边侧头看着外面,恍惚间只觉得是做了一场梦,可梦醒来,垃圾桶里还躺着被我倒掉的蓝‘色’‘药’丸,诉说着昨夜的真实。 我想叫叫他,可张开嘴,那个沈字就吞没在口中。 我于是只是翻身下‘床’,在他的背后默默换上了衣服,等我穿完,他才转过脸来,回神看了我一眼,神‘色’很陌生。 他确实很善变,并且很难擅长,可以把几张面孔顺畅地衔接起来,而我却不能跟上他的节奏,把自己经历过的东西很快的删除,来接受这个全新的他。 他没有说什么,我们只是站在同一个房间,几步的距离,却像隔了好远。 我垂着眼睑,想了又想,最后只记起来问他“你昨晚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是什么?” 沈易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嗯了声,“我想到那片地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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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他是不是改过名字()
;沈易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嗯了声,“我想到那片地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我条件反‘射’的问。 他又把视线转移到外面,淡声道“让他改种茶园,前面的房子建个茶馆,顾客可以参观到从种植到入口的整个过程,如果感兴趣,可以在指导下自己去采,自己晾晒,把成品拿回家去喝。那里出的那位学者是研究文化历史的,让他们做古法技艺,造势做个噱头,宣扬茶文化。” 我还不太适应,没有转变过来,却还是想到一个问题,说“这主意好是好,不过咱们这地方,能种茶吗?” 沈易说“咱们这儿不行,他们村里可以,条件气候很湿润,而且他们旁边不远就是上一届茶叶文化节的茶叶供应地之一。那里我有认识几个朋友,可以请几个师傅过来帮忙,加大投资在中间通一条路,旅行路线可以从两方任意一个地方出发,采茶和参观故居,一趟走完。在那的时候我看了看,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破庙,可以重新修造,不过保留一点年代感,聘几个僧人去做点禅茶。之后编造几个故事,散播一下,给他们增加文化气息和底蕴,不怕没有人感兴趣。” “聘几个僧人?”那不就是假和尚吗。 “嗯,会找几个懂一点的。”沈易说。 “这不是骗人么。” “能有几件真事儿,你觉得他们不清楚这些‘门’道?自我欺骗而已,享受到了就是赚的。”沈易说完手机响了,‘摸’出来看一眼,对我说“我出去一趟,有新的拼图,你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我点头,在他走了之后,恍惚间碰掉了桌上的一个杯子,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蹲下去捡,却发现手指僵硬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刺破了肌肤。当我把杯底竖起来,就看到鲜红的血液顺着杯子内壁缓缓地往下流成一条线,跟下面剩下浅浅的水痕汇在一起。 我看着那一抹红,忽然平静下来,冷静的让我心慌。 我把它们扫掉,出‘门’把垃圾扔掉后,直接去了医院,推‘门’直接进了谢文初的诊疗室,谢文初用余光瞥了我一眼,没有理会,只是在翻看他的病历,等看完了,才进来问我“看你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 我把昨晚听到的他自言自语的事告诉他,谢文初听完了,平静的问我“你这么着急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你觉得很恐怖吗?一个人自说自话,给自己回答问题,他不是分裂是什么,他还说自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他,这简直荒谬。” 谢文初淡淡的看着我,想了一下,说“我可以把你这些话拆成两个问题来回答。” 我盯着他,等他开口。 谢文初寻了个椅子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说“格式塔流派有种疗法叫空椅子,是一种将内心感情外显的角‘色’扮演游戏,同一件事情,让患者在站在不同角度对话,在椅子的两端扮演双方的角‘色’,感受对方,以此来消除减轻这双方之间的矛盾。而人格分裂的患者,用这种方式,也可以把对立的双方进行整合,让主人格接纳次人格,让他们并存,重新成为整体的一部分。” 谢文初说“沈易心里有很多话,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我。所以一开始我选择过用这种方式,我选择让他倾诉的对象是他的父亲,但他除了把椅子砸了之外,依旧什么都没说。后来我觉得这种办法对他并不适用,可直到他把自己的次人格提了出来,自我对话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次人格会帮他解决很多问题。” 我怔怔的,却由心底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说“很孤独……” 谢文初看了我一眼,缓缓的笑了,温和的点头,“对,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