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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能忍,只是很多时候觉得没必要。”“是没必要,不过你有时候总喜欢作践自己。”我点点头,把手拿出来搬个小凳在他身边坐下烤火炉,托着下巴说“我们分开了九年,我都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事。”“追杀别人,被人追杀,循环。”沈翊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微微皱了皱眉,又去摆弄火炉。我给他热鸡汤,把锅子端上去,里面很快就冒出香气来。我问他“等你脱身,你打算做什么?”我看着他玩笑道“你不会除了打打杀杀和地产,别的就不会了吧。”他愣了下,居然当真在想,过了会儿说“一般工厂车间流水线上的活儿我也能做,木材和电子元件组装,服装和玩具也行。”他看我一眼,挺平静的笑了下,“放心,我还能养得起家。”我有些讶异,“你做过这些?”“好歹坐过两年牢,也学了点东西。”他语气尽量平淡,却还是有些不愿再提的感觉在里面。我抱着他的胳膊,半边身子靠在了他身上,其实我对他是有一点崇拜的,所以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出他在满是粉尘和噪音的环境下工作的样子,有点高兴不起来了,仰起头来看着他,出主意道“要不你也去玩儿游戏吧,贺晟都是职业选手,你也不赖啊,现在电竞发展这么好。”沈翊挑了下眉,“吃青春饭的,我都多大了,反应跟不上,学那个还不如去送快递。”屋里温度不高,陆晓芸一开门更冷了,我问沈翊要不要喝点酒暖暖,他摇头,我说他真是浪费了自己的酒量,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点,抱着杯子烤着火小口的抿。沈翊说“酒量好不代表喜欢喝,应酬只是没办法。”我嗯了声,“所以你讨厌酒?”他老是爱走神,看着底下燃烧着的火苗,说了句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说“我喝醉过一次。那时候我们在,高寒缺氧,早晚温差又大,我没熬住病了,没告诉别人,只有他知道。那天晚上出任务,他也是用暖身子的理由来骗我,没杯子,抱着瓶子灌,一口就醉了。之后的感觉……很难受。”他没有任何表情,我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还傻乎乎的问他“什么酒啊?”他说“千山。”我想了想,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家乐福就有,以他的酒量,怎么会醉。我说“那你们的任务呢?”话出口的那一刻,我忽然被锤醒了似的,一口就醉,那酒肯定有问题,是晕了还差不多。“我压根就没出营地,他让人把我送回了宿舍,他们几个在巡逻的时候遇上了另一队武装,起了冲突,后来一死三伤。之后我去完成别的任务,伤了个警察,去坐牢,认识王圳,跟陈锐,进百乐,到现在也没再回去过,连他葬的地方都不敢进。”沈翊回忆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只是疲累。大概这世上比让你死更痛苦的,是看着身边对自己好的人一个个死去,而最难过的事情,就是你已经没办法去难过,只像具行尸走肉。我们俩都没再开口,直到听到手机铃声。我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递给沈翊之后,他看着好像认识,又有点不确定,接了没多长时间脸色就有点难看,对那边说现在不方便,等见面再谈。那头说了点什么,沈翊沉默许久,最后说了梨园的地址,像是让他过来。我拿碗盛汤,沈翊眉头紧锁,说“是武亮。”“他找你干什么,知道你给他捐钱的事了?”我猜测着,想是不是能解除误会,结果沈翊吸了口气,说“他想找你。”我把汤递到他手上,有点奇怪,“找我干什么?”沈翊语气沉沉,问我“你入过骨髓库?”“以前在中华骨髓库当过志愿者……”我怔怔,懵了,“他不会是说,我跟双双可以配型?”沈翊点了点头,我说“不会这么巧吧?”沈翊不说话,好像在表达就是这么巧,我是信缘分这东西的,但是总觉得太巧合了,又说“医生没给我打过电话,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我之前捐献过一次,骨髓库那边很少会去找人做二次捐献,而且我那时候还经历过苏娜那事儿,前年又生了孩子,所以医院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倒是觉得很正常。这种捐献者的资料是保密的,武亮又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女儿可以配型,不过这倒是说得通上次在照片里拍到他的事情。沈翊说“我不知道,他会过来一趟。”我有点按捺不住的激动,沈翊声音泛冷,对我说“武亮说你们的相合度很高,手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他希望跟你聊一聊,不管你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异基因配型的相合概率比起亲属要低得多,如果我和双双真的可以,那这也是一件好事。沈翊转过头来看着我,询问我的意见,看得出是很想就双双的,但还是说“如果你不想答应,也不用顾忌什么,全听你自己的意愿。”我自然是同意,只要能做。那天外面那么深的雪,也不知道武亮是怎么走这么久山路上来的,进门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人很憔悴,脸色发青,眼窝深深的陷下去。我们到了单独的房间里去说,避免打扰老爹他们。武亮浑身冻得直发抖,我给他拿了毛巾擦了擦,又从沈翊的柜子里抱出来了好几床厚厚的大毛毯,他一直看着我,牙齿直打颤,喝过几口热水之后,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了检测报告。上面的数据对比跟沈翊说的一样。武亮在我们面前表现出的是一种卑微的祈求,手扣在一起,垂着头,嗓子嘶哑的说“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我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真的等不起了,医生如果还找不到配型,她熬不过三个月……”他话说不下去便哽咽,艰难的看着我说“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乔小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能理解一个当家长的心情。我们为了给她治病,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那些捐款也全都是债。我知道我没立场来这儿求你们,可我没法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床上等死,只要你肯救救她,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尽量去满足,哪怕我不再做警察。”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看眼沈翊。武亮误会我是要征求沈翊的意见,他同意才肯捐,抹了把脸,竭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陆智的资料,我可以给你。”沈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流星一样很快消失,淡淡的看着武亮忙手忙脚的从那个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放到了沈翊面前,强作平静的说“这是我的诚意,我可以拿到他全部的履历,如果你肯让你的妻子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会把它们全数交到你手上。”沈翊不动,我把袋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张学员证,云南警官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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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不想他走错路()
里面的一寸照上,陆智身上穿的是学校的警服,周正的封印在那张薄薄的卡片里。我早已有过心理准备,可如今确定,却依旧无法平静,反观沈翊还是一脸的淡漠,接过去翻了翻。我疑上心头,问道“陆智上过警校,为什么老爹他们不知道?”沈翊眼神有些凌厉,说“他知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我心里一震,沈翊对陆老爹已经够信任了,我一直觉得梨园是沈翊在泥沼里偷闲的桃花源,可要是连他也一直都是在隐瞒欺骗沈翊,那他这么些年生活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环境,换做是我,也一定早就变成一个疯子。沈翊看起来还不想跟陆老爹翻脸,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却缓和些,说“也许他也不了解全部,他告诉我陆智是体育生。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警讯部,特警方向,选修过禁毒学和刑侦专业。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之前的答案,他确实是个警察。”武亮并不知道关于陆智的事情,似乎没想到他仅凭这一张学员证就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既然能在这时候就把学员证拿出来以示诚意,就表明这是他手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东西,他还握着比这更重要得多的筹码。可如果对沈翊来说没用的话,就相当于跟没有一个样,所以他必须要先勾起沈翊的好奇,让她觉得拿我的干细胞交换是值得的才行。武亮极其不自然的补充道“陆智警校并没念完,下半年就因为一次意外被开除,所以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警察,但我这里有一些他参与的任务记录,也许他只是被策反的内线。”沈翊听了他的话,幽幽转头看向他,神情好似有些轻蔑不屑。武亮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不适又带了点心虚的低下了头,“你只说同不同意,沈翊,我没时间了,跟你消磨不起。”“如果我不同意呢?”沈翊问道,递给我一个制止的眼神,我便闭了嘴没有开口。“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有我的办法,没必要非得跟你做这个交换。双双的事情我很遗憾,你着急我可以理解,但你用背叛来换一个不确定的机会,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让人觉得不齿。”“你不用跟我讲这些虚话,你也是个父亲,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的儿子,你能保证自己还能坚持什么信仰和使命吗?”武亮声音颤抖着,扣在一起的手几乎要刺破肌肤划出血来。我能谅解武亮这种行为,沈翊却是平淡的看着他,说“我可以。”我一怔,武亮嗤道“没有发生的假设,你当然可以说的信誓旦旦,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不会明白。”他越说越激动,怒视着沈翊,“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女儿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沈翊不语,他语气怒意更盛,说“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破过多少案子,立过多少功,可到最后又有什么用,谁会记得?我又落了个什么下场?我还不是每天担惊受怕,那时候我连家都不敢回,只能躲得远远的看看她们母女,就怕那些人的报复会牵连到她们身上。我也从来没向上面要求抱怨过什么,可就是因为那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受贿,任何人就都可以随随便便来否认我,可我做错了什么?我错就错在不该自作天真地跟你交朋友!”沈翊依旧不言,静静地坐着,带着一股睥睨的气息,可眼睛却黑的发沉,犹如四海一般。我想让他解释,让他说出他并没有做过那件事的事实,他却没有动静。我忍不住,决定不顾他的态度,自己告诉武亮,那都是孙同干的,我刚刚开口发出一个音节,沈翊随后便打断了我,冷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他说的太笼统,我补充道“烟是他的,钱不是他放的。”武亮看起来并没有相信我们的话,我想他若不是有求于人,早就翻脸了。我正要说孙同的时候,沈翊看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一副别人不信他也懒得去解释的样子,静默几秒,把话题转了回去,说“你知道陆智是因为周岩吧,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我查陆智是因为怀疑他有这样的背景,你既然看了他的资料,也惦记了好些天,一定也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现在我确定他过去真的跟警察有过关联,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杀了他的父亲和妹妹?”武亮脸色一变,手摸到了腰间,他的衣服里藏了一把枪,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清,却又刚好避开沈翊,因为桌子的遮挡,恰好是他的视线盲区。我心里一紧,暂时没有动。沈翊把那张薄薄的学员证扔到武亮面前的桌面上,连我都觉得他有些过分,却听到他说“要不要给你的女儿捐献做移植,是你该和乔绫去谈的事,我没有任何左右她想法的权力。我希望不管你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只要还在这个岗位上,就能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们现在是敌人,我也不愿意跟你有什么牵扯,你既然担心自己的家人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