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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起嘴角,不再说下去,拉起我的胳膊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扒住门框不想出去,“嘉齐还没回来。”
nick转头与我对视了几秒,脸色阴沉下来,我妥协道:“起码让我知道到底去哪儿?”
他摇头,“到了就知道。”
我不情愿的看着他,懒懒的跟出去几步,忽然听到他低声说:“我的雕像还放在你那里,回来之后,带我去拿回来吧。”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他出了门才跑着跟上去,心里蓦地有些紧张,他说这话,是不是就是答应跟我回去,给我一次试着弄清他们之间的联系,去治疗的机会?
我纠结的想着,跟着他上了一辆车,目的地是天马山,买了门票进去之后,nick便是一副轻松悠然的姿态,在前面带着路。
我好奇的左右打量着这个地方,树木葱郁,山泉瀑布,水潭下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nick把我领到界碑,跳上去踩在了上面,指着西边说:“那边就是北流。”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茫然的点了点头。
nick手拢在嘴边对着那边喊了几声,大笑过之后,敛了眉眼沉沉的对我说:“信宜是个小地方,我不会一辈子都被绑在这里,我也曾经答应过他,一定会带他离开那个家,离开这儿。到时候我就带他把世界都转一圈,看很多美景,交很多朋友。他也答应我,绝对……绝对不会跟他把一样去做那种事,会做一个普通、善良的人。”
他从上面跳下来,坐在石头上,手揣在口袋里淡声笑着:“可惜我们都没有做到,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将近黄昏,我趴在桌上睡着,梦里全是nick说这话时的神情,一条条线索交杂,让人头昏脑涨,睁开眼去洗了把脸,看到嘉齐才刚回来,nick正在楼下跟前台的妹妹聊天。
我们两个到房间里坐下,我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他上来的时候自然是看到沈翊了,表情复杂的问我:“乔姐,四哥他这样真的没事吗?”
我嗯了声,“不用管他,让他自己耍累了,睡一觉很快就会恢复。”
他将信将疑,“说真的,我不太明白我们到这里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四哥很少这么混乱的让我们做事,我连重点都不知道是什么,查起来太麻烦了。”
“这件事我也说不太清楚,是跟他的病情有关的一些,具体的还是等他缓过来自己告诉你吧,这两天辛苦你了,等回去我请你吃饭。”
嘉齐一口就把水喝了个干净,说:“今天我去问了好几家,村子里的人知道佟琳她妈的人还有几个,但是对于佟琳知道的就少了,她从小就被她妈送出去了,很少回来,在外面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后来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男朋友,俩人很快就怀上了,一个跟她家离得不远的人家说,她当时疯疯癫癫的,俩人天天吵,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个男朋友满脸都是血的跑了,过了好几天才看到有警察去那里,说是佟琳就死在屋里,身边还抱着一个小孩儿尸体,就是没足月的那种,太小也没能活,发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
我打了个寒颤,nick的年龄比佟琳小,他们当时都不大,嘉齐口中说的小男朋友,很大可能就是nick,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佟琳和孩子的事,更加确定了沈翊说的那些才是真实的,事情开始跟我和徐医生说的相似。
“那佟琳的男友后来有消息吗?”我问道。
嘉齐摇头,“我去当地的派出所问了下,这事儿过去时间久,没人记得。知道这件事的人家只说后来都没有再见过那个男的,也没人提。”
他脸色有些疲倦,我知道这件事差不多也就到这里了,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便对他说:“昨晚你也没睡好,今天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回b市。”
“这么快?不找那个男人了么?”他舒展了下身体,揉着肩膀。
我嗯了声,“找不找到他不重要了,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够了。”
赵嘉齐没太明白,但也是累了,什么都没问,转身回房间休息,结果刚刚把门打开,就看到nick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无神的站在一边靠着墙。
赵嘉齐跟他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话便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留下我狠狠的愣在了那里。
刚才我们两个之间说的话,他一定全都听到了,包括佟琳和那个孩子的事,他如果接受不了,在这种地方医疗条件差,出了什么事我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没有进门,转头看向我,声音喑哑颤抖的问:“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哑然,nick又重复,问道:“是不是?”
我咬了咬牙,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扣在手臂上的指节缓缓收紧,捏得发青,靠着墙体慢慢的蹲了下去,刚刚有些晃神的时候,忽然把头往墙上用力一磕,抓紧了头发勉力想要站起来,却用不上力似的,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我手里还有镇定剂,连忙把包扯过来翻了针管敲了药剂死死地按着他给他打了一针,硬把他拖到了床边,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直到他心跳呼吸都渐渐趋于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昏睡过去,始终用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看着前面,在我把他安顿好,拧了毛巾来擦干净他脸上的冷汗时,听到他说:“你骗我。”
我手下顿了顿,他微微把头转向我,喃喃的说:“你们都骗我……”
297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我哑口无言,心里的失落无法言明。
我该怎么对他解释,才能让他相信这个与他脑海里全然不同的世界。
nick不断地想挣扎着起身,要回那个地方,我紧紧地搂着他,因为药力,只觉得他力气小的可怜,时间越长,变得越发微弱。
徐医生说他现在的病情说不上恶化也不能算好转,他几个人格的出现唯一好的一面,就是能让我们对他们有能多的了解,给治疗带来方便。沈翊现在就像处于一个临界点,成也在此,败也在此,多方面的因素掺杂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知。
我刚看着nick闭上眼睛,手机嗡嗡的震了起来,出了门看到是赵老师的电话。
简单的寒暄过后,赵老师说:“前几天我们见过一面,一起吃过饭,你还记得吗?”
我应了声,几天前的事,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也是在那时撞到了苏娜和贺晟的事。
赵老师吸了口气,说道:“那之前你先生找过我一次,询问了一些关于那次医疗纠纷的绑架和苏远峰伤情的事,在餐厅里我说的震伤也是在当时他提出来的,说当时苏远峰身上有防弹衣,在受到重力击打时,夹层里的钢板会分散一部分力,形成的创伤会与直接受力有所区别。他还托我帮他找回了一些档案资料,叮嘱我先不要告诉你,当做没有见过他。从在餐厅见过之后,我这几天想了想,联系到他的病情还有身份性质,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一声。”
因为沈翊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一点关于苏远峰的事,我也看过他找到的那些资料,所以对他会找赵老师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意外,是情理之中,只是话里其他东西有一丝颤动。
赵老师问我:“小绫,那件事,你想过要追究吗?”
我手下覆上大腿上的那一小块疤,这么多年,这是那件事留给我唯一看得到的东西。
我思忖片刻,只觉心里发沉,说:“我没想过。老师,当初您保护了我,事情对您的影响比起我要更大得多,我不知道您怎么想,但如果只是我的话,我还是太软弱,不想再旧事重提。苏娜她们那边的势力我惹不起,也不敢去赌,而且就算我一定要追究,时间这么久,我又能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警察若是能抓她,那早在当年事发之后就把她抓起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就算去起诉,也要走流程,找律师,抛开钱的事不说,时间和精力我也耗不起。我只想照顾好我的孩子,过现在还算不错的日子,其他的要委屈要交代,我真的没想过。但是老师您要是想套一个公道的话,也不必顾虑我什么,我尊重也支持您的决定,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您尽量开口,我不会忘恩负义。”
“小绫。”赵老师声音里带着倦意,“你说的我都明白,法律是公平的,但人不是。苏娜哥哥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咱们跟他们斗,斗不起,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去维护自己的权利和正义。我这次回国,本来没有打算要提起这件事,只是想回来看看,也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打这通电话没别的意思,我知道沈易他跟苏娜的哥哥是同一派人,他现在要查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想知道原委。他们这些人心狠,有手段,想做什么都比我们来得容易,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老师顿顿,说:“人不怕做错事,就怕一错再错。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你对他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就算他是个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他现在忽然要翻这个旧账,任谁也猜得出缘由,我只是怕他用错了方式,到头来,无辜受伤的还是你们母子。”
要论无辜,乐乐才是我们最亏欠的那个,前路未明,他所出生的时候,是我这一生中最混乱无力的时候,而我们给他的,也只有一个孤独的生活和难掩的动荡。
我现在还猜不到沈翊到底是想干什么,赵老师所担忧的是一部分,我更怕的是他那天的另一句话,以一个正当的方式。
这让我从那一刻便开始矛盾的担心着,他会不会做像他的父亲一样事,这样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的立场是错的,反反复复的在道理和情理之间徘徊不定,最后脑海里存留着的只有他父亲的下场。
那通电话之后,我坐在原地守了一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nick背对着我,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没有睁开眼睛。我知道他在睡梦里根本不会这么安稳,他比沈翊的人格还要更稳定,我们那些话就算让他动摇,也不会让他去逃避,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接纳这些事。
我去洗了把脸的功夫,出来就看到床上空了,没有急着去找,我觉得他不会跑。
我们准备好今天一早走的,因为他的离开,一直拖到了下午,才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回来,手背上被磨破了皮,抬手摸一把脸上的灰,抹了几道血混在一起,越擦越脏。
嘉齐蹙眉担忧的看着他,“四哥,你去哪儿了?”
“走吧。”nick没有回答,直走到我面前弯腰拿起了我身旁的行李,起身时看了我一眼,在嘉齐把东西拿上车时,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能让我想起那些?”
我点头,他没有怀疑,一路上保持着沉默。
到了b市,赵嘉齐的行李暂时放在了沈翊那儿,我的带回了南山馆。乐乐一见到我就跑出来往我身上爬,叽叽喳喳的咯咯笑着。nick在看到他时眼神忽的柔和下来,却不敢上前碰他,对乐乐是一种既欢喜又恐惧的样子。
我大抵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假装没看到,没有跟他说话,也没让他跟孩子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