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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东西能用蕴元晶石代表金子银子,那这件东西无论如何都不简单。
灰袍书生张开了一只手。对着左手握刀的中年人扬了一扬。
“五百两,好办?”
这个左手悍刀中年人淡淡一笑,自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票,这便是齐地通行的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两。‘
灰袍书生却摇了摇头,笑着喝一口壶中老酒。
左手悍刀中年人脸色微变,道:“难不成是五千两!?”
无论是谁,听到五千两之巨,肯定都无法保持镇定冷静了。因为这委实算是一笔巨款。
灰袍秀士慢悠悠的嗅了一口酒香,道:“五枚,蕴元晶石。”
“什么!?”
那左手悍刀中年人冷肃如铁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试探道;“先生指的是五枚蕴元晶石?”
“先生确认没有说错么?只一枚蕴元晶石,在江湖里便可叫人屠家灭门了。”
他怔怔的看了这个连一口酒都得省着喝的灰袍书生,胆敢对自己这等狮子大张口,若不是他还有用处,早一刀斩之。
左手悍刀中年人眸中冷光一闪,道:“听说先生今日身临城下,放言要替齐天王算上一卦?”
“是。”
灰袍书生只是简短而有力的回答了这一个字。便闭目不语。
这态度不恭而倨,那淡淡若有若无的傲气,似乎认定了左手刀~客是个出不起卦金的穷鬼。
左手刀冷笑道:“齐天王曾有千金买马骨之说,先生架子摆的这么高。要价这么狠,不知道先生的才识到底如何?”
他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无不在表露他心里的讥讽之意。其实他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是谁,这般横空出世便放了狂言要给齐天王卜上一卦。一卦五枚蕴元晶石起收,岂不是惹人笑?
“前十七年生活艰苦,饱受折虐,却遇着贵人,后一十三年开始飞黄腾达,只在你五十三岁那年遇着了生命里最大一事,是否?”
“你你怎”
这左手刀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骇然望着这个手里把~玩一片古朴龟甲的灰袍书生。他深以自己的过去为耻辱,自他十七岁遇着了那贵人后,确实算得上飞黄腾达,他自己当然也很争气,五十三岁便迈过了他人生里最大的坎,突破了先天桎梏,称雄齐地,上窥地榜。
不过他终究不是常人,只冷笑道:“在下不信鬼神,只信手里这一把刀,不过,先生对我的调查,倒做得真是清楚,连斩江少年之事都查探的一清二楚。”
左手刀脸面冷肃,好生油盐不进,到了那灰袍书生却只伸了一个懒腰,出一声慵懒呻~吟,随手自怀里摸出一包饵料,丢了一小撮入江,这江面宽阔,鱼儿却也有灵性,立时就有飞鱼扑腾出~水。‘
灰袍书生眼角微垂,道:“如今之世儒学渐微,你貌似恭敬,口称先生,其实心里怕不是骂了千百句穷儒了。也罢也罢,瞧着你背后那一尊左手拦刀的老鬼,再送你最后一句,只待花甲六十七,切忌近江入水。”
今年确是年过花甲六十七岁的左手刀低头冷笑,不以为然,似他这般一颗杀心极重的人,当真是不信你鬼神之言,若有神魔乱舞,挥刀杀绝反而更加爽快。
灰袍书生没有看他,却低叹了一声,道:“虽然你能蹈死不悔,走穿一条血路,成就如铁杀心,但是毕竟是福薄之人,命相格局也十分的有限,如今误入歧途,知也不知。着你主子出来吧,等的可也久了,无趣的很。”
左手刀桀骜冷笑,“原来你也不是傻~子,只不过你这样的人。也配叫我主人等么,跟我走吧!”
左手刀作势欲动,灰袍书生却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云淡风轻道:
“莫急莫急。你主子马上就要来了?”
“你!?”
那左手刀~客遽然变色,身子挺了一体挺,似要喷薄起身,暴起难。
“你看看来的是谁。”
灰袍书生嗤之一笑,并不动容。手指轻轻摩挲手里龟甲。
此时夜幕渐临,周遭除了这一江奔流,根本没有人。
远处并肩城却有一车驾迤
逦而来。
车轮戛然一止,车上便下来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年纪介于年青与中年之间,很难界定。
但是他的长相却清奇雄异,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老,反而会觉得他充满了力量,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微翘的下巴令人有雄伟坚毅的观感,下颔微须。黄髯。他的眼耳口鼻五官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带着温和却叫人疏远的笑意。
一身一看便是蜀都锦织长袍,头上玉冠束,这样的人,天生就似是凌然人上,既使人感受到他雄阔不群的贵气本性,又兼得不与人同的自负傲气。
无论在哪里,只要这样的人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绝对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现在这一地却不是近城了,只在沿着拦龙江十数里外的堤岸上。渺无人迹。
左手刀倏地起身,按刀低头,自觉的跟在了这人的背后,这种顺从的样子。就像是这人家里养的一条狗。
然而这个眯着眼的灰袍书生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连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只是侧身看了一眼,就面朝着拦龙江,坐定不动。
“天下之下,许多钟灵洞天。神妙机玄,齐地这拦龙江,也真是不可思议。”
灰袍书生周先生一屁~股便坐在了拦龙江的岸边,那片刻也不离手割晓阴阳黑布旗杆,便平平的横放在膝上,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数丈哗哗流动拍在岸上如雪沫的拦龙江水,一脸没有见过世面的惊赞样子。
这拦龙江比起寻常江流,也只不过是壮阔了些,哪有奇处。还有人能对这一江水痴迷成这个样子,倒也是奇哉奇哉。
不过这一身蜀都黑袍掩之不住贵气的男人温和微笑道:“先生是清人逸士,然事外,游戏人间,点尘不染明~慧之心,确实也只有拦龙江上观月这般高情雅致能让先生动容了。”
“那却也不尽然是了。”
灰袍秀士叹一口气,目光转向了江面上静静泊着的小舟,似乎闪现过奇异的光芒,道:“最奇骏者却非拦龙江本身了。”
他们两人根本没有问对方的身份,但是却似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开始交谈。
黑袍玉冠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阴阳旗帜一眼,淡淡问道:“先生智远深博,见识宽广,某深感敬服,所以星夜来探,只是我不知能担得起先生最奇骏者之称的,到底是什么?”
一人便站在江畔,一人便坐着江岸,卓尔两立,各也不同。
“比起这拦龙一江死物,先人的智见才是直通鬼神,竟然能引来这两江龙脉灵气,交汇镇聚于一地,才养得住齐天大势,这一条怒奔的拦龙江,却已经不只是一条江水了,怒涛高涨,便似齐天王的气运奔流,冲霄腾云,不可多说,不可多说了。”
听闻此言,蜀都黑袍男人抚掌大笑,眸光闪烁,道:“这拦龙江的这聚江并流据传言中的说法是出自河洛集那机关数算与阴阳合易俱都称道第一的皇甫先生手笔,其人国士无双,更获得东楚圣皇‘一人可当三万白袍’之称,却也担得起先生这天下雄峻之称。”
“啧啧!”
灰袍书生一下将手里剩下的一小抔饵料全都洒向了江面,瞬间便有许多游鱼飞跃出江,漫空飞鱼,月华水花磷磷,当真是蔚然奇景,他也赞道:“你看,这拦龙江的江水平静,游鱼逍遥,看起来一副自在逸尘景象,可是我一洒鱼饵,还是引出争相觅食的丑态,自乱一团,无风起浪。”
蜀都黑袍男人大笑道:“好,好,好,不过这鱼终究是鱼,就该恪守本分,游于江中,跳出江面的鱼,迟早都是别人的盘中之食。”
他笑得太大声,几乎连那冠玉一般的脸面都红了,继续道;“周先生,你既然是开价卜卦,不知可否为我卜上一卦?”
灰袍书生哈哈一笑,道:“阁下卜卦,无非也就是问那一件事情凶险如何了,不过那件事情,我恰恰说不得。”
黑袍玉冠男人淡淡道:“既然在齐地了,当此大势,先生但说无妨。”
“嘿嘿,医死人,肉白骨,一粒真丹入腹,一步可登天都。”
来历神秘的灰袍秀士周姓之人拂了拂灰袖,神秘一笑道:“能说的,便只有这些了,等这龙抬头,想是也差不了几日了。”
二月二,龙抬头。
“二月初二,素来便是我齐天城的祭江之日,十几年来一年也不曾中断,年年如此,先生自中州来,想来是不曾见过我齐天城的铁骨锁龙舟,那拦江悬铁索的千里绝舟的壮观景象,倒也值得一看。”
这黑袍玉冠的脸色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虽说不出大变,说话的声音也还平静,只是眸中的亮光却光华大盛,绝对也不复方才的波澜不起了。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这灰袍秀士淡淡微笑道:“千里绝舟逐真丹,齐天王好大的豪气,真不负了这齐天并肩之名,也不负了药神真丹之名。我自中州养吾阁过千万里地来得此地,便也是为了见见这个。”
他伸出手指,一截晶莹如玉,没有指天指月,只是一指朝下,点了点自己足下岸堤下的奔潮江水。
“果然是养吾真人。”
这黑袍玉冠说不出贵气的男子肃然起敬,双手平举于胸,行一个奇怪的礼,道:“河洛集,养吾阁,每一位真人降世,都是天人之材,当真是失敬了,请先生随我回府一叙。”
他微微抬手,做一个手势,这附近便不知如何的出来了数十个神情悍冷肃然的人。
他们就好像是幽灵一样,一如那左手悍刀小老头,静静的站在了那黑袍玉冠男人的背后,一辆即使在夜里都能绽出璀璨华光的车驾已经停在了两人背后。
“嘿!都说齐天城可不见齐天王,不可不见世子,世子殿下的气度雄浑,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
只不过,他转身深深的看了眼江面上静静泊着的小舟,似有所指的淡淡一笑,“谁生谁死,谁人知呢,那个命相格局之外的人,我终于要寻着你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江面静寂。
此时这一叶叶小舟便在拦龙浩瀚的江面上,往行穿梭,如一尾尾游鱼。
ps:感谢乱世天の痕。宇智波色鬼588打赏、
(。)
第五章 故人入局()
哗!
拦龙江畔江水夜潮卷起拍在岸边的声音。‘
深邃源远,一目望去,好像是没有尽头的拦龙江静静汨汨的,不知在流不流,只有江面上波澜四起,月华荡漾。
这江上也泊着许多扁舟,舟样式各异,却都平凡无奇,因为人要过江行路,总是要坐船的。奇怪的只是这些寻常小船只静静的泊在江中,并不催。
只有那些被卷到岸上却碎了开来的浪沫,真如千堆雪。
周大胡子与韩棠,两人便坐在一叶扁舟上,一人船,一人船尾。他们本来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是却都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苏留知道自己眼前之局势,能多一个信得过的高手,那便多了一分把握。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