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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一直在观察苏留,苏留在激斗间隙又何尝不是在留意他。
只因紫霞神功确也算得上当世奇功,苏留自忖对上岳不群,内力的优势便算是没有了,胜算也不是太稳。如要暗算他,等等,真的要去暗算岳不群这类城府深厚的老狐狸?
这时候,群雄已俱都散了去,诸派掌教却留着弟子下来,这次闹得事大,总也要有个说法对策。
这好大的一场热闹,登时化作了浮云烟火消散。
苏留此时正在厢房调息,终还是受了内伤,却听得门外一声脆生生的声音:“苏师叔。”
“是仪琳妹纸?”
苏留心里一动,微笑道:“进来吧。”
果然进来一个俏生生地小尼姑,她看得苏留对着他温和地微笑,脸登时红到了耳根,也不说话,只把双手都藏在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
苏留不由莞尔,道:“仪琳师侄,来找我做什么,你师父要你来找我去说话么?”
“啊!?不是师傅”
仪琳抬起了头,纯净的双眸闪闪一亮,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是是师傅要我来送疗伤的灵药给师叔的。”
这个傻姑娘。
苏留叹气,连说谎也不会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得出这样清纯可爱的小白花儿。
“恩,那就替我谢谢定逸师姐了,我方才下手不知轻重,如今心里难受的紧,还是定逸师姐高义,不计前嫌,这药”
一双白玉般的停在了眼前,苏留登时停住了扯淡,只见仪琳妹纸将一整个瓶子都塞到了苏留手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眼里柔柔亮闪闪的,道:“苏师叔,这是我们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是师父要我给你的。”
“这个太多了吧?”
苏留看着手中这一整个青瓷瓶子,里边可有十数颗吧,这药他自也知道,是恒山派镇派之宝,珍贵异常,炼制一粒也须花大功夫,断无给外人用的可能。
仪琳妹子一见苏留又要递回来,慌得连连摆手,还逃似的往后跳了一小步道:“不不,不用的,这些苏师叔你都拿着,我师父还有的,我告辞了,苏师叔好好养伤。”
苏留怔怔地看着仪琳欢脱的背影,又复杂地看了眼手里的瓶子,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苏少侠,可在么?”
岳不群!?
苏留心里一凛,那时候在岳不群耳边说的那一句话:“同反嵩山,我有辟邪,你有紫霞,你我当可互阅。”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叫岳不群神魂颠倒,难以自已。
那时岳不群听了苏留这句话,脸上还是一点情绪波动也无,笑意依旧是那么儒雅潇洒,他也只点了点头,但是接下来整场洗手大会几乎都没有心思去作秀,只关注得苏留一人的举动。
这才有后来关键处他出声这一节。很简单,在他眼里,既然已经怀疑苏留身负辟邪剑谱,若是给嵩山派带了回去,给左冷禅拷问出剑谱,那他这一生,便没有出头之日了!
岳不群这一世,就是想练得绝世武功,压制左冷禅,从而中兴华山。
此时苏留眼神幻灭不定,白云熊胆丸一收入袖,声音虚弱道;“快请进,岳先生居然亲至于此,真是让苏留倍觉荣幸。”
岳不群推门过了来,轻轻地带上了门,眼神深若寒潭,微笑道:“苏少侠的内伤可好些了么?”
苏留唉声叹道:“不好不好,小子狂妄,硬着头皮逞强,先前给余矮子一记辣手摧心,就难受得紧,又挨了托塔手丁勉的一掌,定逸师太的剑气更不用多说了,已然侵入体内,伤得极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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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曲终人不散()
果然……岳不群心下了然,忖道:这小杀才受的内伤并不太轻。最后才只割掉了陆柏一只右耳,不过那样神妙的剑法,是该落在了他手上。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惋惜沉痛,长叹一口气,竟如直发自胸臆:“也怪岳某,援手不及,让你受了这样的内伤,唉!”
苏留觉得背后寒毛倒竖,这原本算得上如沐春风的一番话语,若是自己不知道他的深浅,必定感激涕零,只是岳不群的为人底细,哪一样自己不知道!
苏留也便作动容道;“哪里能怪岳掌门,小子内功火候不到,才自受其害,岳掌门今日可否指点一二?”
言下之意,结合洗手大会上说的那句话,苏留不信岳不群不能领会其中真意:我有辟邪剑谱,你紫霞神功拿出来换!
岳不群半点迟疑也无,毅然道:“岳某武功浅薄,指教哪里敢当。据我看,苏少侠练得的武功却并不似泰山一门,或是另有奇遇也未可知?”
这两人俱都心怀鬼胎,打了对方那一门压箱底功夫的心思。岳不群还在试探,苏留顿时摇头道:“我那一门剑法独步天下,轻易不能使出来,岳掌门还是先指点过我内功吧。”
岳不群踌躇道;“苏少侠既然执意要”
苏留脸色自若道:“正要请岳掌门指点,咱们好互相进步,不然嵩山那位发起火来,可挡之不住。”
岳不群手上悬着白玉挂坠的折扇轻轻一合,叹息道:“也罢,我便说说我的看法,苏少侠的内力,或阴或阳,刚柔并济,玄妙之处实不在紫霞功之下,只要能坚持苦功,日后的成就必定远大。”
苏留大摇其头,铁门的炼铁手若是能得完整,自己又何需费尽心思谋取紫霞功,想要从中参悟一些武学要理来冲击下一个境界。
到了这时,苏留已知道岳不群的空手套白狼的心思,对着他温和一笑,道:“多谢岳掌门指点了。”
这句话说完,苏留便一言不发,浑若房内无人,岳不群面色一滞,双目间厉光一闪而逝,点了点头,就自离去,到了门槛之时,突然问了一句:“真的是那门剑法?”
苏留反问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武功,能让一个像我这样年纪的人练了能敌得住那些江湖上一流的好手?”
岳不群身子蓦地一震,却没有回头,苏留冷眼看着,分明已经看到了他双袖间的颤动。
其实跟岳不群做这件交易,苏留也思前想后了许久。
首先,岳不群得了剑谱,必定要杀自己灭口,保他紫霞功不外泄,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自己岂是这么容易杀的?神行百变可不比他的华山派轻功差!要走脱,还是可行的,苏留心里忖度着。交换成功的话,唯一对不起的只能说是宁中则这个原著里不失正义光明的女侠了。
但是他还是错估了人心的复杂程度,这个在他看来两利的选择,对岳不群而言,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选择困难。不过,苏留也不好强迫岳不群作选择,只能就此作罢,他心里却有了方向,此间事了,须要赶紧地赶到福建福州向阳巷里将剑谱起出才是。
这样一本白得的神妙武功,其中多少武理,多少都可参悟一二!
“罢了,不去想了!”
苏留自语一句,便将心神重新收慑,运转起炼铁手的内力,四肢百骸一片温暖,呼吸也渐渐地悠长起来
数日后,各派商议计定,便已经打道回府,苏留执意要走一趟江湖历练自己,便辞别了泰山派的一众师兄弟子。
手上却又多了一卷书册,正是记载泰山派各种精妙剑术,天门道人走前塞给自己的。
“你本是泰山派弟子,在江湖之上,却不使我泰山派的功夫,说出去未免不大好听,这几路剑法,你好好参悟,待你领会得其中奥妙,再回山门,我泰山还有一招无人会得的绝世剑法传你。”
天门道人,如是说道。
“泰山派里,还有绝世剑法?”
“怎么连这么老实的天门道人都会吹水了?”
苏留再次回想原书,许多细节哪里能知,也便当做了天门老道鼓吹自己门派。他倚坐在树枝上,口里衔着一根青草,任凭那一种微涩的苦意在自己的口中蔓延开来。
头上树叶随风飘动,沙沙作响,阳光透着叶子间隙投射下来的光影斑驳。
苏留没有睁眼,却已经知道了树下这人的存在,懒懒道:“小妹妹,你跟着我做什么。”
近边闪出一个绿衫少女,惊咦一声道:“咦,道长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苏留嘴角悬起一抹笑意,道:“你的爷爷呢?”
曲非烟撅着嘴道:“爷爷跟刘伯伯在林子里,大哥哥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发现我的。”
苏留坐起身子,微微一笑道:“我发现你是因为”
曲非烟轻功只能算不入流的水准,苏留早就发现了她,不过他心存了戏谑的意思,却也不说完,提起一口真气,双足在林中树枝上一点,整个人如飞鸟一般急掠而去。
只留下曲非烟瞪着大眼睛,心想:我轻功这么好,怎么就给道长哥哥发现了。道长哥哥也真是可恶,话也不说完
其实她也并没有多少武功在身,抗敌也都靠黑血神针,不过她动作倒也十分的灵动迅速,跟了过去。
苏留脚步不停,耳边渐渐地传来铮铮几声响,正是有人在林中拨动琴弦,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加动人。
琴韵箫声似有灵性一般,相互应和,正在一问一答,苏留听得此音,顿觉心灵有澄澈了几分,脚步暂缓,渐渐移近了些距离,那一阵琴音与箫声越发的清朗慷慨荡气回肠。
待苏留负手立在一颗参天巨树的树枝上,便可见得两个男人正席地而坐,抚琴弄箫。
清风徐来,细碎的阳光透着树叶间隙投在这两人的身上,恍若神仙中人。
这两人琴箫相合,偶尔顾视一眼,面上俱都带着自如洒然的微笑。琴声箫音臻至妙处,也渐渐高亢,苏留对音乐粗通,心知琴音就这样一路走高,这琴弦就该承受不住应声而断,但他所闻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听得人油然而生一种热血如沸的激奋。
不多时又气象一变,转作肃杀,此时虽是万里晴空一碧如洗,但苏留却放佛闻得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琴音箫声渐渐戛然而止,苏留也悠然一叹,这场前无古人后也该是无来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演唱会也便终了。
第九十五章 孤独和自由(第一更)()
曲洋与刘正风收了琴箫,两人对视一眼,种种心意,便都在这一眼里。∈↗,大笑。
此后有大笑。
这两道爽朗笑声里浑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抑郁,只有说不尽的豪情。
曲洋收住了琴声,道:“刘贤弟,你我心声,只都在这一曲之中了,纵使再有刀斧加之于你我,也无憾了。”
刘正风按箫叹道:“曲大哥,只待我安置了家室,便与你泊舟江海,远离了中原武林,再不问江湖之事。”
曲洋也笑了一笑,脸上皱纹舒展,说出的舒缓:“正该如此。”
言已至此,两人双手相握,又复齐声长笑。
苏留站在树头,也不禁一笑,这一对基友可说是笑傲江湖里的一大亮眼之处,这等不计较得失的浓烈基情在这样的正邪对峙烟云诡谲的背景下也殊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