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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外公不姓凯伊丹诺夫斯基呢?”小维问道。
“什么?”
“马克西姆说萨莎和阿列克西斯不是我爸妈,因为外公不姓凯伊丹诺夫斯基。”
“你爷爷奶奶的姓才是凯伊丹诺夫斯基。”外婆回答道。
“他们在哪儿?”
“墨西哥,我猜。”
“但是我不也应该姓凯伊丹诺夫斯基吗?”
“一直是外公外婆在照顾你,”外婆说,“你跟我们姓办事会方便许多。政府不会问太多问题。”
“但是我看杂志上说,萨莎娘家的姓是瓦西列夫”
“什么杂志?”外婆说,“让我看看。”
她犹豫了,但是外婆脸色阴沉,她只好从床单下翻出那本旧杂志。外婆接过杂志,用手指点着褪了色的西里尔字母细细地看,直到看到他们的照片。萨莎又高又强壮,而阿列克西斯简直像个巨人。他们俩都是金发,但是萨莎的眉毛是黑色的,和小维的外婆一样。小维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追问的。
更不应该怀疑。
“你知道吗?”外婆说,“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到处都是恶魔,他们游荡在整个地球上。他们喜欢搞破坏,但最喜欢的还是攻击小孩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恶魔就是这样的。所以,那时候的人们不会马上给孩子起名字,因为你一旦有了名字,恶魔就会找上门来,然后攻击你。那时候,即使你有名字,你也不会告诉别人,而是用昵称。多少年过去了,我们逐渐遗忘了这个传说,也遗忘了很多其他事情。遗忘,是因为我们以为恶魔已经消失了,以为恶魔被佩剑的骑士赶跑了,然后又被电和光以及科学什么的消灭了。但是,小维,它们又回来了,不是吗?并且它们还能听到我们的名字。若怪兽知道了你的真名,它们就会来找你。你的父母是很强大的,他们打败了怪兽。但假如怪兽知道了你是他们的女儿,你的父母就无法保护你了——他们不能兼顾你和整个俄罗斯。所以,我们把你的名字藏了起来,是为了把你藏起来。我们是故意的,你懂吗?所以才用了我娘家的姓——玛丽科娃。”
“但是如果恶魔知道了我的名字怎么办呢?”
“问得好,”她外婆说,“维多利亚这个名字又长又好听,很可能会吸引恶魔的注意力,可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用别的名字叫你了。不如叫,托利。”
“我还是更喜欢小维,”她说,“小维短一点儿,不那么引人注意。”
“小维,”外婆说,“真好。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小维•玛丽科娃了,知道吗?”
“知道了。”她说,“但是——这就是他们不能来探望我的原因吗?因为他们害怕怪兽会知道我在哪儿?”
她的外婆只是微笑,亲吻了她的头,然后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别以为我忘了你干的好事。你伤了一个男孩儿,然后就逃跑了。你可能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你外公。罚你三天不能看vidiot,听到没有?”
vidiot是外婆的说法,指所有的电视娱乐节目。她觉得那会让你变笨。
“但是我想看他们战斗。”
“当然是‘切尔诺阿尔法’赢了,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但那还不足以满足她。她知道怎么才能了解战况。放学路上,她在酒馆处停下,那里聚集着许多因伤无法工作的老人,他们整日饮酒度日。有三个老人坐在外面,他们告诉她战况,其中两个老人说话有点儿含糊不清。
此次怪兽的名字叫“鱼眼怪”(vodyanoi),此名源于俄罗斯民间黑暗历史故事中的一种水怪。和所有怪兽一样,它巨大无比。怪兽看起来都很怪异,就像把所有正常的、不正常的东西糅合在一起了。“鱼眼怪”就像一只又大又肥,还洋洋自得的蟾蜍,看起来真是令人作呕。“切尔诺阿尔法”和“伊甸园刺客”(edenassassin)这两架机甲与它搏斗。“鱼眼怪”朝“伊甸园刺客”吐了某种酸性液体,然后将机甲咬穿,杀害了两位驾驶员。
“‘切尔诺阿尔法’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个名为弗拉底米尔的老人说道,“‘切尔诺阿尔法’从海里抬起一座冰山,将‘鱼眼怪’揍得落花流水。用一座冰山。一座雄伟的冰山。在怪物抵达我们的首都之前。”
说完,他举起了酒杯:“让那些人和他们的围攻都滚蛋吧。俄罗斯机甲,‘苏联牢狱’,是我们的救世主!向‘切尔诺阿尔法’致敬!向其他所有机甲和驾驶员致敬!”
他们给小维倒了一点儿自己杯子里的酒,让她和他们一起干杯。烈酒让她的嘴巴和鼻子如火烧般灼热,她没办法咽下这口酒。她在想“鱼眼怪”吐出的酸性液体是不是跟这酒一样。
维多利亚回家了。外婆还没有下班,所以她在做家务之前先回了自己房间。她房间墙上挂着“切尔诺阿尔法”的海报,上面画着它巨大、桶状的头颅,以及魁梧的胸膛,海报曾经是色彩鲜艳的。她想象着自己的父母坐在里面,操纵着魁梧、壮硕的机甲移动、战斗、杀戮。
在这张海报旁边,是一串写在墙上的名字。
“复仇者”(reer)、“雷神”(raythe)、“天鼓”(tengu)、“电刃”(denjin)、“炎像”(atti)。这些怪兽都与“切尔诺阿尔法”交战过,它们不仅被打败了,还被碾压了。
现在,她在这个名单后面加上了一个新名字——“鱼眼怪”。
然后,她就去洗碗了。
那天晚上,她必须比平时早睡,这算是对她之前所作所为的惩罚。外公、外婆打开了新闻频道,但是她不能看。只能躺在床上思考。
那天,她见了马克西姆。他头上贴了一块大创可贴,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但她听说马克西姆到处对别人讲她用石头砸他,这是作弊。
现在她想到“切尔诺阿尔法”,它也用了武器——它用冰山把一只怪兽打死了。但那不是作弊,是胜利。
就连外公也夸她聪明。马克西姆对于她这种体型的小姑娘来说太强壮了。但如果她用了石头,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没有告诉外公的是,在她打马克西姆的时候,她一直在进行角色扮演。她假装自己是一架机甲。全副武装、孔武有力,假装有驾驶员在她的胸口操控着她,她也保护着驾驶员。而马克西姆,就是一只怪兽——冷酷无情,体型庞大,头脑呆笨,肆意破坏、伤害人类。这就是怪物的本性。所以她在打马克西姆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羞愧或震惊。因为她就是机甲猎人。战袍加身时就要尽自己的职责。捡起石头的不是她,是机甲。
她想到“切尔诺阿尔法”在冰冷的海洋里大步穿行,不受严寒或降雪的阻挡。她想到“切尔诺阿尔法”体内那一男一女两位驾驶员。他们会想她吗?她想到所有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他们是否会离开钢铁巨人,重新来做她的父母呢?
她觉得他们会的。她希望他们会。
她在这样的期盼中安然入眠了。
6()
2018
鄂霍次克海
俄罗斯
“切尔诺阿尔法”
母亲歇斯底里的笑声从旁边的房间传来。好冷。空气中弥漫的是什么味道?罗素的小棺材。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有血腥味儿。走廊上好多婴儿。她闻到伏特加酒的味道。哥哥打开了酒,却说她年龄太小还不能喝。他尝了第一口伏特加,感觉酒精几乎要把他的嘴巴灼伤了。他看到她蜷缩在地板上。她在这儿干吗呢?他手上有茧,身躯笔直。他的力量、火焰和愤怒熊熊地燃烧着。
“复仇者”大得吓人,腿脚众多,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在暴怒和平静的状态之间反复不定
回到现在。萨莎和阿列克西斯正处于同步状态。
“启动神经元连接。”任务控制中心发出指令。
如今他们已经和“切尔诺阿尔法”合为一体。
“切尔诺阿尔法”是一只猛兽。高达两百八十英尺,重达两千四百一十二吨,配备尖端高科技金属装甲,应用先进的科学技术。萨莎和阿列克西斯将思想合二为一,通过匹诺曹操作系统来控制机甲的每一个微小动作。若萨莎举起右手握拳,“切尔诺阿尔法”也会举起她重达数吨的、巨大的右手。驾驶员走路,“切尔诺”就前进;驾驶员跑步,“切尔诺”也奔跑起来。它是初代,即第一代机甲猎人,但即便现在有更新型、更酷炫的模型,“切尔诺”仍属于他们。他们就活在这头猛兽中。
只有猛兽能击败猛兽,现在,这头猛兽正带领着他们前进。
五年前,第一只怪兽突然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钻出。那里的大陆板块互相挤压,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垂直压力,有多股足以扭曲地壳的力量相汇。后来,人们把怪兽出现的地方称为“虫洞裂缝”,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当时,科学家获得的只是大量不同寻常的数据,无法得出任何结论,直到那个“东西”从地底深处钻出。最后他们给其取名为“入侵者”,但是在一开始,人们只知道它是一只三百英尺高的恶魔,从太平洋钻出来,肆意破坏人类世界。它出现的位置距离美国旧金山很近,在短短六天内就把三座城市摧毁成浓烟滚滚的废墟。美国和英国向它投掷了所有武器,最终动用了核武器。
核武器起作用了,但是核爆的后果和怪物破坏的后果一样糟。
若“入侵者”是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怪兽,这就只是一个个例。
但它不是。怪兽接二连三地出现,人类终于觉醒了。在破坏、驱逐和控制了所有掠夺者——即地球上所有形式的生物——之后,某些事情发生了,将人们赶出了自得其乐的舒适区。
他们现在就是巨人脚下的小蚂蚁。
但他们是有智慧的蚂蚁,也是有决心的蚂蚁。他们团结一心、集聚众力,过去用木头、钢铁和塑料构筑了自己的小窝,现在打造出自己的雄伟巨人。
这些巨人名为“机甲猎人”。
机甲猎人承载的能量与核武器一样多——早期的机甲猎人,包括“切尔诺”在内,都靠核动力驱动——但是它们能够保存核能量,将其留在体内,避免核爆带来的附加破坏。
战争产生的影响是国际性的。“切尔诺阿尔法”产自俄罗斯,其他机甲,有的来自美国、日本,有的来自中国、巴拿马、墨西哥——但全都存放于香港破碎穹顶中。其他破碎穹顶也都环绕着太平洋而建造。很快——可能今年年底之前——“切尔诺阿尔法”就能回到俄罗斯本土,回到海参崴,那它就能更好为祖国服务了。在悉尼、安克雷奇、东京、利马,其他一些设施正在建造中,目的在于打造一个保护世界的穹顶。
目前,所有部署都从香港出发。
但既然这只怪兽朝着俄罗斯进攻,那么“切尔诺阿尔法”就荣耀地担负起将其驱逐的责任。
声呐一探测到怪兽“雷神”在深海移动,直升机就将“切尔诺”运输到穹顶外。没人知道怪兽移动的原理和根据,这只怪兽一直待在海底,从日本岛出发,向西边的堪察加半岛移动,因此直升机四处勘察寻找着它的踪迹,有8架v…50直升机在严密监视着它。现在,直升机都停靠在距离堪察加半岛约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