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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和人情不知要装满几卡车——可话说回来,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即使是那些无比昂贵珍稀的物件,放在他封喻眼里,还真就不如这一碗热汤来得让人舒服。
目光扫过一旁自然的为顾笙歌盛汤的郑珩昭,封喻的眼底浮起浓厚的欣赏之意。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耐和才华,创建了这么有能力的公司,依然拿得起,放得下。年少轻狂这四个字在他身上几乎变成了褒义词。谦逊而得人心,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暗自感叹着放下碗,封喻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抬起头对郑珩昭和蔼地开口道,“主题曲非常好,我看可以就这样用了。对了,之前我们讨论过的那个角色——和笙歌搭戏的人马,你们公司的那个小友,尹……尹泽?”
“对,是尹泽。”不急不缓的接过话,郑珩昭扬起唇角看着封喻,“您或许是想说,他的试镜结果出来了?”
“没错,”眼带笑意的肯定了郑珩昭的猜测,封喻难掩愉悦的笑了几声,“他很好!很有天分。我看了些他以前的作品,发现他演过不少话剧——这一点我很满意。试镜之后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他的戏份改得重了些。”
“真的吗?”一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的顾笙歌惊喜的开口,一时有些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尹泽的试镜如此顺利,这是他相当乐见其成的。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啊,”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封喻拍了拍顾笙歌的肩膀,“你也要努力。等布景结束后你就要进组,到时候要多多观察尹泽他们的表演。你要有准备,到时候可能会很累。我这部电影,会把你磨成专业的演员。”
“专业的演员吗……”眼底浮起隐约的光亮,顾笙歌笑得愈发期待起来,“封导,您可能不会相信——但于我而言,我越来越期待进组的那一天了……”
宽敞的练习室内,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高大的镜子上。洛奕跟着音乐尽情的舞动着身体,木地板被踏的噔噔作响。
沈决抱着文件有些局促的站在练习室的门外,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明明他只是下楼检查工作时无意间路过这间练习室而已。可为什么在他好奇的打开了这扇门之后,就再也不舍得关上了呢?
强烈的旋律在一个重重的鼓点里结束。洛奕错了错脚步甩了下头发,以一个倨傲的姿势结束了这段令人血脉喷张的强烈舞蹈。
沈决看着男人停下舞动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震撼。有些尴尬的调整了一下表情,沈决这才想起来待会还有个会等着他去开。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沈决低下头迈开步子。刚想要默默的遁走的时候,就被那人的声音尴尬的顿住了脚步——
“干嘛?门票也不买一张,就这么走了?——”
捡起一旁的毛巾搭在头上,洛奕抓起水杯打开吸管大口的吸了几口水。转过身,他晃晃悠悠的向沈决走去。汗水沾湿了他额前的乌发,他毫不在意的向上拢了一把,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稍带喘息的停在沈决身前,洛奕磁性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笑意,
“现在看来——被我迷住的,似乎不只是你的秘书咯?沈经理?”
不易察觉的抽了抽眼角,沈决像打量神经病一样打量着洛奕,清了清嗓子,他抬起眼沉声道,
“我只是路过,你想多……”
“路过?”低笑着打断他的话,洛奕低下头靠近沈决,定定地盯着沈决的眼睛,洛奕唇边的弧度愈发得意,“路过了大概两首?还是三首曲子?唔……也对,短短十五分钟,以沈大经理这样的短腿,从隔壁那个近的要死的会议厅出发的话,大概也走不了多远……”
“你!”不可理喻的挑起眼角,沈决推开洛奕的脸,想要沉下脸瞪过去,又在这人一米八八的身高压迫下莫名败下阵来。感受到自己的身高和这人的巨大差异,沈决闷声别过脸,冷着声音开口,“懒得跟你计较,我还要去开会。”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身后那人温热而湿润的气息。身后传来熟悉的低笑,沈决握紧拳,努力说服着自己如果把他打残会严重影响公司收益(……)。下一秒,那人独具磁性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说——沈经理,有没有兴趣去见见你那个宝贝弟弟?”
脚步蓦然顿住,沈决惊讶的回头,就看到一个东西在空气中划过弧线朝这边飞来——
反射性的接住那张还带着体温的门卡,沈决表情复杂的看向嘴角微扬的洛奕——
“我昨晚去给简白探班,偶然在片场碰到他——宾馆的名字卡上有写,这是他对面的房间。”
在沈决复杂的目光下轻轻扬起唇角,洛奕散漫的耸了耸肩。
“接下来,你自己决定。”
沉默地看着那人晃晃悠悠的踱回练习室,沈决默默地握紧了那张门卡。
“谢谢……”
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意识到那人早已经离开,沈决自嘲的扬起嘴角,转身向会议厅走去。
练习室紧闭的房门后,洛奕紧紧贴着门。直到门外清晰的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才缓缓放松了身体,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谢我吗?
扬起唇角,洛奕轻笑着垂下眼睛。
你大概已经忘了吧。
该说谢谢的,明明是我啊。
第52章 番外一『我是洛奕』()
我是洛奕。
我第一次见到沈决,是在沈家老宅后面的小花园里。
蹒跚的栅栏围拢着盛放的玫瑰花,他穿了件暖色的格子衫,安静地坐在纵横的葡萄架下,捧着一本戈尔泰认真地读。
和暖的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他不在意的抚了抚,额发后面的伤疤在阳光下隐约可见。
几乎是瞬间,我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出现在沈家的后花园里,看起来又和我同龄的样子,额头上面有家暴留下的伤疤——
沈决,我的大伯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位继子。
没错,这在沈家并不是什么新闻。我的大伯,于两天前再婚了。
作为沈家的长子,在旁人眼里,或许这看起来有些顺理成章——但前提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上一位伯母,在两星期前刚刚过世。
我幼小的堂弟沈尊,甚至还未来得及消化母亲骤然离去的事实,就要被迫接受迅速登堂入室的继母和兄弟了。
我的爷爷——威严了一辈子的沈家家主,一生育有三个儿女。我的大伯——大儿子沈锡文,我的姑姑——二女儿沈锡遥,还有我的爸爸——小儿子沈锡远。
没错,我的爸爸姓沈,我姓洛。但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尤其是当我有一个姓洛的母亲时——虽然,她已故去多年。
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一次都没有。
为了生下我,她力竭于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父亲究竟有多爱我的母亲。
他并没有迁怒我,我也不曾安慰他。只是每当我的生日到来的那天,我们总是会达成难得的默契——对“生日”这样奢侈的词语,默契的闭口不提。
后来我出道了,我的经纪人问我要生日的具体日期,我想了想,在那张白纸上填上了沈决的生日。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忘了。
但那也没关系。
只要我还记得。
在沈家这样家教森严的地方成长,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羡慕跟着姑姑去英国生活的小表弟。虽然他和我一样,是这个宅子里少有的不姓沈的人,但我这位被大家公认为天才的珩昭表弟,明显比我幸福得多——
听我的姑姑说,我父母当年过早私定终身,在婚事还没得到认可的时候,母亲就已怀上了我。恰逢我的大伯和姑姑都是晚婚主义,这就导致明明是小儿子的父亲,反倒变成了最先结婚生子的那一个。而这一现象,直接导致了我在整个沈宅都找不到一个年龄相仿的人。
表弟郑珩昭小我四岁,大概是因为同龄,他自小和沈尊一向亲近。我看着以往沉闷的沈尊在珩昭的捉弄下渐渐变得开朗,竟渐渐有些羡慕。毕竟那时我真的以为,我的少年时期,就会这样草草结束在家庭教师的枯燥课程中和沈家无趣的深深宅院里。
直到——我遇到了他。
遇到沈决,是我始料未及的。很多年后,我仍记得与他初遇那天,心底浮现出的那种久违的雀跃感。
自然而然的,我们渐渐走近了。不知是否是相仿的年龄带来的惬意感,我发现在沈决面前,一向疏于言语的自己,竟像是有一肚子说不完的感受要与他分享。我像是一个在炙热沙漠中久行的旅人,在疲倦而枯燥的旅途中,寻到了一汪清凉甘甜的宁静湖泊。几乎是充满感激的,我望着身边的沈决,第一次庆幸自己出生在这个枯燥严苛的沈家里。
大抵是我的在意太过明显,少年时期的沈决总会有些难为情的遮住额头上的疤痕。在我们渐渐熟悉之后,他才黯然的告诉我,他的生父一直有严重的家暴倾向。
我并不了解沈决的母亲——也就是我的那位新伯母。但在沈决的口中,我听到的是一位坚强又乐观,在丈夫的频频家暴中,依然会笑着安抚沈决的好妈妈。
我没有妈妈,也不了解拥有妈妈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看着沈决神情柔软的描述着他眼里的妈妈时,蓦然有些羡慕罢了。
沈决说沈尊大概永远都无法接受他,我无法否认。
沈决说好希望能够看到沈尊开心起来,我无计可施。
沈决说沈尊的生日就要到了,想要找我一起为沈尊庆祝。
我跳下石凳,借口说家庭教师在等我,逃跑一样冲回了房间。
关于那个奢侈的字眼。
我不能听,也不能去想。
听了,就会有奢望。见证了旁人的,就会忍不住幻想。
毕竟,我没有生日。
我出生的那一天,母亲在流血,父亲在流泪。迎接我的,是沉寂的黑白色,和大片大片的白菊花。
是的,我从小就明白。
我不能和生日扯上关系,任何时候。
有人在敲打着我的门,声音很轻,却很沉稳。
我听到沈决在门外喊,阿洛,阿洛我有话对你说。
我拍了拍脸颊,佯装平静的打开了门,然后,我傻傻地愣在原地。
我看到,沈决站在我的门外。而他的怀里,稳稳地抱着一个蛋糕盒。
红色的蛋糕盒,黄色的花体字。用花边加粗的那四个字,几乎要灼痛我的眼睛。
生日快乐。
我想要赶他出去,我想要躲起来,我想要把那四个字狠狠的推出我的脑袋……但这一切,都被沈决接下来的那句话打散了——
“阿洛,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我眼前的沈决明明在努力对我微笑,可我却蓦然一阵心酸。
我应该想到的。
在沈家上下都在欢天喜地的为沈尊准备生日宴的时候,沈决的生日,竟这样顺理成章的被遗忘了。
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根本毫无经验。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懊恼,沈决忽然笑出声。我愕然的看着他,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