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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站起走过来,柳枝儿微微仰起脸儿,瞧见顾程的脸色,不禁打了个哆嗦,怕的脸儿都白了。)
顾程盯着她咬牙切齿的开口,“说,你惦记着什么心思,要害爷的子嗣?”
“不,不,爷,爷,奴婢冤枉,冤枉啊!是她,不,是我,奴婢冤枉……”柳枝儿嘴里喃喃的辩驳着,却语无伦次。
“冤枉?”顾程哼了两声,这两声竟跟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般,阴冷非常:“现有人证着,你还不承认,可见是嘴硬心狠的丫头,瞧着你弱巴巴的,不妨却是个狠辣角色,你是打量有人给你撑腰是不是?”
旺儿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可不要往丰儿身上扯,爷这是迁怒呢,这婆娘干出的事儿跟丰儿什么干系,若丰儿这会儿在府里还好说,那小子机灵,一见这行事,必然知道自保,先撇清了再说,偏今儿一早被爷使去城外办差事去了,算着也该回来了,怎的还不见影儿,真被柳枝儿一屎盆子扣脑袋上,这辈子都甭想翻身了。
旺儿这儿正急呢,忽见院外门首晃过一个影儿,接着丰儿便弓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到了近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咚咚连着磕了几个头:“爷,奴才今儿在外头,没得空管家里的婆娘,不想却做下此等事来,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才心里也知这个理儿的,奴才旁的事不求,只求爷重重发落了柳枝儿才是,奴才绝不敢说半句情。”
柳枝儿脸色更白,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身边的丰儿,这是她嫁的男人,这时候倒先把他自己摘了个清。
丰儿趴在地上,根本不理会柳枝儿,这婆娘自来不是个安分的,当初自己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非瞧上她,求了家来,却成日耷拉着一张脸,连个笑模样儿都没有,瞧着她,心里就不爽利,简直娶了个丧门星家来,夜里稍一折腾狠了,她就嚎,嚎的人半点儿兴致都没了,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人旺儿的婆娘才娶家来一个多月,就大了肚子,柳枝儿倒好,连个屁都没见,自己撅着腚眼入了她这么些日子,竟是白忙活了,倒落到成日被他娘数落,说他捡了个人家扔了的破鞋家来,还自当宝呢,就算模样儿再好有个屁用,熄了灯还不都一样,这话糙却糙的在理儿。
丰儿早后悔了,恨不得把这婆娘休了,却虑着是爷赐下的,不好做这事儿,不想这婆娘还不消停,却去惹大姐儿那尊活菩萨,如今满府里谁不知,惹谁也不能惹了大姐儿,爷都哄着让着呢,躲还怕躲不及呢,她倒好,还往上凑,这婆娘不要命了,却把自己也牵了进去,真真该死。
丰儿回府来听见信儿,就觉眼前一阵儿发黑,这败家丧门的婆娘,趁早死了干净,忙进来央告认错,先在爷跟前把自己摘出来是正经,哪还会管柳枝儿的死活。
忽的那柳枝儿摸着自己小腹直眉瞪眼的说了一句:“丰儿,我有了。”
丰儿真觉晴天霹雳一般,这娘们简直就是来催魂儿的,就算她有了,也得先保着自己这条小命再说别的,有命在还愁没儿子吗。
想到此,丰儿一咬牙道:“你是个不安分的骚,浪婆娘,真当我不理会呢,在我跟前跟府里的小厮们便眉来眼去,背着我不定跟几个有事儿了,你肚子里纵有了孩子,不定谁的种呢,想让我当活王八没门。”丰儿一下撇了个清。
柳枝儿不想这男人如此狼心狗肺,身子一软,便瘫在地上。
顾程低头瞧着她道:“丰儿的话你可听见了,如今他救不得你,你却说说,爷该怎么发落你才是?”说着目光在她肚子上溜了一圈道:“既有了身子,爷也不好打你板子,让外头的人知道,说爷不知体恤下人,得了,爷今儿不打你,你就给我在这儿跪着,跪到明儿鸡鸣时分,爷便饶过你。”说着,却扭头对丰儿道:“你在这儿盯着她,若敢徇私,你知道后果。”
丰儿忙一叠声道:“奴才不敢,不敢。”
顾程站起来走了出去,旺儿跟在后头到了门首往回瞧了一眼,心道,爷这招儿更狠,丰儿险些被柳枝儿连累,这会儿心里正恨她呢,让丰儿看着柳枝儿,能落了什么好去,不过这柳枝儿也真真活该,若不生害人之心,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旺儿着实了解丰儿,等着顾程走了,丰儿就站了起来,先去去关了前后角门,上了门闩,回来围着柳枝儿转了一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打的柳枝儿嘴角窜血,爬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却被丰儿抓着头发拽了起来,阴测测的道:“你倒是长能耐了,敢害人了。
柳枝儿目光通红的看了他半晌儿,挤出一句话:“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丰儿倒乐了:“你这骚娘们倒是人了,你真当我不知道呢,自打你跟了我,就没一天如意的,嫌我是个奴才不体面,恨不得爬上爷的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这德行,当你自己会唱俩曲儿,就金贵了,实话说与你,你在炕上那样儿,十足的倒胃口,原先我还说,你是那通判府里□出来的,总比外头那些粉头强些,却不想跟个木头桩子一般,你说你有身子了,我却不信,这会儿却要亲自瞧瞧。”
说着,便来撕扯柳枝儿的衣裳,柳枝本来力气就小,又在毒日头下跪了大半天,早浑身发软,哪里挣的过丰儿,丰儿也是恨极了,心话儿,自打娶了这娘们就没落下好,横竖今儿就今儿了,好生的收拾她一顿也解解气。
手下哪里会留情,把她按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扯了个精光,别说,这会儿瞧着真真白净,比夜里得趣儿多了,倒勾起了丰儿的yin兴。
丰儿哪会饶她,拽着两只脚一翻,把她翻了过去,劈开两腿儿就骑在上头,跟那马棚里的牲口一般,不成想青天白日在院里干这事儿,真挺过瘾。
柳枝儿先头还叫了两声儿,后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丰儿哪管她晕不晕,她晕了正得摆弄,干了一阵,丰儿觉得不爽,把她拽到那边台阶上,站着猛干,越干越来神儿,折腾了不知几轮,还没尽兴,正惦记着在想法儿折腾,却忽觉柳枝儿身下一股热,他一瞧,见是血,丰儿愣了一下,心道真不是哄自己,真有了,有便有了,这娘们儿生的也不能留,如此正好。
更没留情,又折腾了一阵,见那血越发止不住,丰儿才慌了,虽说这娘们儿罪有应得,真出了人命也不是玩的,七手八脚把她的衣裳套上,起身跑出去回话。
回过头再说徐苒,刚吃了饭,也没歇午觉,却捧了本医书歪在炕上翻,顾程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她这样儿,微微蹙了蹙眉,过去一伸手把书抽了过来:“有了身子,还不知歇养精神,又不指望你考状元,这样用。
徐苒暗暗叹气心道,谁想看这样晦涩的医书,不是没法儿了吗,其实她虽拿着书,也没看进去,神儿早走了,她想来想去,这事儿还得托付她舅,她舅是实在,可一心为自己着想呢,自己好生嘱咐了他,想来此事可成。
想到此,便一侧身靠在顾程怀里嘟嘟嘴道:“今儿没得跟我舅说话儿呢。”
顾程见她娇娇的那个样儿,越发*上来,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搬梯子摘下来,低头亲了一口道:“这有什么难的,一会儿我吩咐下去,留你舅在府里多住上两日,待明儿让他进书房院来,跟你好好说说话儿。
徐苒忙点头,顾程笑道:“不光你舅,明儿一早让旺儿领着你表弟过去铺子里,爷已然跟掌柜的说了,让他带着你表弟,那掌柜的有些本事呢,你表弟若学出来,日后爷便不愁了,怎么说,你表弟也算是自己人,比那掌柜的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儿,顾程便让摆饭来,这一停事闹出来,却连晌午饭都没得吃,匆匆吃了饭,便让李婆子守着大姐儿歇午觉,他自己沐浴更衣,去了后头的祠堂。
他父亲是入赘到程家,外祖父心慈,没让自己改姓程,仍延续了顾家香火,临死之时,却也叮嘱他,需记得莫让程氏一门绝了,顾程这会儿思及这番话,手执三柱清香,跪在祖宗牌位前,先磕了头才低声祝祷:“若祖宗有灵,大姐儿一举得男,待孩儿落草之日,便让他继程氏一门。”又磕了头,把香插在上首香炉中,转身出来。
刚出了祠堂,丰儿便上来回了柳枝儿的事,顾程扫了眼丰儿:“这样歹毒的婆娘,府里留不得,让两个婆子把她抬到柴房去,叫了人牙子来,远远的卖了拎清。”
☆、56
婆子回来的时候,周慧莲正在炕上做鞋,鞋是做给爷的,爷曾说她做的鞋最好,针脚细密,式样又好,比外头卖的不知道强多少去,因此自她进府,爷脚上穿的鞋便都出自她的手,她每纳一针就想,爷可知她的心吗,若不知,刚进府那段日子也称得上如胶似漆,若知,怎脚步越来越稀,如今自己不寻借口去请都不来了,可知她夜夜孤枕寒衾,数着那窗外的寒星入眠,是怨自己没给他生个子嗣吗,故此才如此冷落于她,如今自己哪还算他的女人,倒像府里的管事妈妈一般了。
女子韶华如那园中之花,便再鲜艳也只一瞬芳华,待零落成泥,怎还会惹人一顾,可怜,可叹,也不知去哪里寻那惜花护花之人。
正暗自感伤,忽那婆子撩帘儿进来,倒唬了一跳,手中的针没了准,一针扎在手指头上,真是钻心的疼。
那婆子自知莽撞,忙要跪下,周慧莲挥挥手道:“不妨事,你且说,到底怎样了?”
那婆子道:“不知被什么人使坏,那徐大姐儿在倒坐房拌了一脚,不想却晕了过去,郎中来瞧了脉息说……说……”说到这里略抬头瞄了一眼三娘,却停住话头。
周慧莲急道:“快说,到底什么事,却想要急死我不成。”
那婆子这才呐呐的道:“郎中说是喜脉。”她话音刚落,周慧莲手里鞋没拿住,啪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婆子忙捡了起来道:“三娘莫忧虑,虽是喜脉,如今也才一个多月,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事儿呢,便是生下来,谁能保着就是个小子,若是丫头也白搭。”
周慧莲愣了好久,长叹一口气道:“以往却没瞧出来,她倒是个有造化的,既得了爷的宠,如今又有了身子,便是个丫头,爷膝下荒凉,想来也是欢喜的,倒比我有福多了。”
“三娘莫如此自苦,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廉哥儿都十岁了,不也没保住,俗话说的好,黄泉路上没老少,谁又能料到将来的事呢。”
周慧莲目光闪了闪道:“辛苦妈妈了,你且下去歇着吧!我自己待会儿。”那妈妈深知三娘心重,劝了也不顶用,暗暗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周慧莲一个人在屋里直坐到天儿渐黑,琥珀进来掌灯,才问了一句:“可听见信儿了?”
琥珀点点头,周慧莲道:“你说我这肚子不争气便罢了,怎你也如此,倒还赶不上后来的徐大姐儿。”
琥珀低着头不念声,周慧莲也知自己这话说的差了,想顾程轻易也不进来后院,便是之前没个徐大姐儿,外头院中的粉头没日没夜的勾着,十天半月也不见能家来一回,便是家来,那时中意珍珠那丫头,也多往玉芳院里跑,自己这边更是摸不着影儿,哪能有身子。
怎比得大姐儿,如今这势头,倒成了专房专宠,自大姐儿进了书房院,竟是跟吃了迷魂药一般,勾住了爷的魂儿,连外头的粉头都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