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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沉沉郁郁的黑暗,让秦时月有一种又回到了慈悲城的感觉。
但是这里,有这么大的风,不是慈悲城。
她翻身站了起来,身体轻飘飘的,秦时月忽然震惊无比,脑海之中闪过一抹闪电,迅速地劈开了她所有的记忆和思绪。
迅速地摸了一下肚子,平平坦坦的,什么也没有。
孩子呢?
秦时月睁大眼睛,四面呼啸而来的风,几乎要把她撕扯成两半。
她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剧痛无比。
就在她惶恐无比的时候,脚下一下子踩空,她的身体失去了重心,翻滚了下去。
一口尖叫就这么哽在了喉咙,腰间多出了一双柔软的手来,鼻端涌入一抹熟悉的味道。
脱骨香。
秦时月骇然地惊醒,被惊吓得脑袋一片的空白。
她现在,被人抱在了怀中,身体已经快速地向上翻动,没有多久,便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抱着她的那人,衣袖一扬,四面四个大大的铁炉之上,柴火烧得十分的旺盛,瞬间便照亮了四周。
秦时月的眼睛突然接触到光亮,有一些的不适应。
眯了眯眼睛,适应之后睁开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摘星楼之上。
而今晚的摘星楼,看不到星星。
一身白色衣袍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那绝世的容颜,面无表情,只有眉心那梅花印记,开得十分的妖艳,两条弯曲的带状火形之中,包裹着一滴艳红的泪珠。
和秦时月眉心上的朱砂,竟然如出一辙。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垂首看了她半响,轻声问她:“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秦时月还处在一种混沌的震惊之中,原来,莲生的真面目,是这般样子的。
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地问他:“我的孩子呢?”
莲生的眸光淡淡地望过她的脸,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起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去了。”
“什么地方是他该去的地方?”秦时月的语气有些的颤抖,无法克制那样的心颤,莲生的话,素来是这般的虚无缥缈,让她没有半点的把握。
莲生突然抬起手来,那云袖翻卷,最后抚上她的眉心。
岔开话题说:“眉间朱砂开,天下战火纷沓而来,月儿,这便是你的劫。”
秦时月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大看着莲生。
她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强硬地压下身心的痛苦,苦涩地问:“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677。第677章 、天下哀歌。19()
她还是不得不强硬地压下身心的痛苦,苦涩地问:“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莲生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容一点点地从眼角眉梢溢出来,那眼角下的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的悲苦之象。
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光景,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拥有了百年的孤独。
那种寂寞,那种廖然,好像深入骨子。
他手里捏了一寸的星光,照亮他寂寥的眉黛。
言语间,都是怅然:“你回你来时的地方,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如此而已。”
说完后,他又是凉凉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漠然地说:“这都是命运的事情,岂是我能安排的?”
纵然他有不老不死的身躯,有对听命探究的能力,可是,谁能抵挡得了天道轮回?
他莲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信。”
秦时月的语气有些的激动,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的难受。
她不信这是什么天道轮回的命运的事情,秦时月觉得,这一切,都是莲生做出来的。
还记得,她和绿萝杉她们刚从御泉的隧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惊在那里等候的黑暗执法人,是他们,把她们带回了脱骨楼的。
所以,秦时月有理由相信,莲生肯定是在她昏迷期间,对她做了什么。
“我昏迷多久了?”秦时月的嗓音十分的沙哑,这告诉她,她昏迷的时间,一定不会太短。
莲生淡淡地说:“不过三天。”
不过三天?
他说得倒是轻巧,可是秦时月知道,这三天里,一定发生了很多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
而莲生,竟然无动于衷。
秦时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莲生,冷声问:“你如实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给带走了的?我身边的其他人,都去哪了?”
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秦时月只觉得周身冰冷。
这摘星楼上依旧没有什么的人气,空荡荡的,阴气太重,让秦时月都有股窒息的感觉。
“她们都还好。”
莲生转过身去,走到了摘星楼中,抬高手,似乎有一抹星光从他的指尖脱落,他微微地仰着头,看着那一抹幽蓝色的星光,镶嵌入天际。
那夜空,还是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的光亮。
莲生好像很是遗憾一般,喃喃自语地说:“你看,你回来了,那些星星却不肯出来了,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的无能为力,在秦时月听来,是一阵的懵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时月越听越迷糊。
莲生半侧过身来,有些忧伤地看着秦时月,唇畔微启:“我想度你成佛,可惜,你却只能堕落成魔。”
这都是命数注定的。
秦时月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有一种剧烈的疼痛。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已经有些的颤抖。
莲生依旧用那种忧伤的眼神看她,然后缓缓地动了动唇:“这是上苍对你扰乱天道的惩罚。”
678。第678章 、天下哀歌。20()
莲生依旧用那种忧伤的眼神看她,然后缓缓地动了动唇:“这是上苍对你扰乱天道的惩罚。”
忽然夜空闪过一道亮光。
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空,露出了一个黝黑黝黑的黑洞来,那倾盘大雨瓢泼而下,摘星楼上,却是半点雨水都没有。
四面八方的大雨,半点也洗不掉四周森森的黑气。
秦时月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寒气,从头到脚。
整个人,都冰冷了起来。
莲生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脚步一直轻飘飘的,绕着她走了一圈。
然后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下巴也凑了上来,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唇畔,就在她的耳边,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暧昧的气息,让秦时月的身体,僵硬无比,
这样的时刻,她应该马上推开他的。
但是,这个男子带来的这种气息,让她突然感到一阵的熟悉。
特别是那一股脱骨香,永恒的味道,飘入她鼻端,在心里酝酿。
她就像是喝醉了的人一般,脚底轻飘飘的,似乎要飘起来一般。
莲生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几分的忧伤,这声音,就像是沉睡了许多年,忽然醒来,带着惺忪的睡意,却更是无处隐藏的悲伤。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就像在和她说着悄悄话。
那声音语调,极其具有诱惑力。
他说:“来,闭上眼睛,我带你去走一遭。”
他那素白的手在他的眼前轻轻地晃动,秦时月竟然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真的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来。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秦时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但是,她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地变得混沌无比。
最后,陷入了深重的黑暗之中。
是谁在唱歌?
那绵长低沉的女声,吟唱着古老的歌,那哀愁,那寂寞,那高寒,似乎都被这一曲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时月又回答了慈悲城。
她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在那不会流动的水面之上,不远处那一盏油灯,在不眠不休地散发着黄色的灯辉。
永恒不变的,不知疲倦。
上一次,秦时月在这灯光之下,是没有看见什么的。
这一次,她看见了。
那一束黄色的灯辉之下,安置了一个巨大的床榻,床榻和水几乎已经严丝合缝在一起。
却是怎么也漫不上来。
榻上有白色的帘帐在飞扬,那一道灯辉,把床~榻照得亮堂。
有身穿白色丝绸衣裙的女子,趴在床~榻之上,身上的云锦缎子的料子,散开来,在床~榻上,如同一朵洁白的云朵。
女子脸上戴了一个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的眼睛,黑色。
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白色的样式。
她趴在床榻边,似乎很是无聊,一直素白的纤纤玉手,垂下来,无聊地拨弄着下面精致的水。
那水被她拨弄着向四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如同一朵水花,漂亮非常。
而她的动作,十分的优雅。
慵懒之中,那优雅的韵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神秘高贵。
679。第679章 、天下哀歌。21()
慵懒之中,那优雅的韵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神秘高贵。
她垂在水中的玉臂十分的漂亮,那水波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说不出的温柔魅惑。
这宁静的氛围,突然被一曲清唱给打破,男子温润动听的嗓音轻声地吟唱,那温润玉成的强调,足够撩动每一个人的心。
年轻的女子,总喜欢有这么一个人相伴。
在听见这歌声的时候,趴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也是怔愣了一下。
她坐直身体来,侧耳安静地倾听这一曲天下绝唱,心里砰砰地乱动。
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声:“这声音,真好听。”
相对于这慈悲城中寂寞清冷的环境,这一个男子的声音,几乎能用阳光来形容,洒下来,温暖的不只是慈悲城,还有这个女子的心。
她屏气凝神无比认真地倾听。
那双露出在面具外的眼睛,偶尔会露出一抹欣悦的神色来。
等到男子唱完,再也没有了声音传来,女子的双眼顿时露出一阵的惊慌。
四处走动着,抬头望向上面,找寻那一抹的声音。
却是最终都没有出现。
她失落不已地趴会了床榻上,闷闷不乐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等到第二天同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又传来了那一个男子的歌声,趴在床榻上闷闷不乐的女子一下子便跳了起来,欣悦无比地倾听想念了一天的声音。
那温柔动听,缠绵悱恻的声音,真真是好听。
让她心神向往,不眠不休的,不肯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每天的这个时辰,是那个男子到这慈悲城上唱歌的时间,她必定会专心致志地等待着他,做他的听众。
纵然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秘境慈悲城之中,有他的一个追随者的存在。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不肯满足这样的倾听了,想要出去,离开这个寒冷的地方,上去瞧瞧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
所以,她起身,要出去了。
她的脚步刚离开床榻,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阴冷的声音:“你想去哪里?”
这阴冷低沉的男声,让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她最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