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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所有的烛光都猛然一闪,最后竟然都熄灭了,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强劲地吹来了门窗。
砰砰的声音四处响起,屋内浅黄色的纱帐被风吹得飞扬撕扯,舞动着拖出了阴冷的弧度。
冷风呼啸,秦时月端坐在黑暗之中,脸色阴冷,还是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看响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外。
那边,有一条红色的人影,飞掠而过。
随着纱帐的舞动,门窗被封吹得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阴风阵阵,就好像是个厉鬼回来索命。
秦时月在生犀的异香之中,鼻尖地闻到了另一阵的香味,那是一种烟花之地女子身上浓重的胭脂味沾在衣袖上,衣袖翻飞的时候,带出来的香气。
沾上的人可能不太容易闻到,但是对于素来精通香料的秦时月来说,这种香味,她的鼻子,是很灵敏的。
秦时月的双脚交叠在膝盖上,轻轻地动了动,唇边一抹冷笑悄然而生,声色清亮地说:“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要畏畏缩缩?”
她的声音刚落下,纱帐翻飞之间,秦时月明显地感觉到那一抹的胭脂味又浓重了一些,其中夹杂着麝香铃兰的味道。
这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常用的特质香料,唤流香。
说起这名字,也颇是有些的可笑的,麝香有防止女子怀孕,或者流产的功效,而铃兰则是持久留香的。
两个结合在一起,便唤作流香。
冷风灌进来,门窗碰撞在墙壁之上,发出砰然的声音,兴许是怕惊醒了下人,来人用了手段,猛地把门窗关严了来。
飞舞的纱帐慢慢地停了下来,轻轻地晃动着,那男人飞扬带着轻佻的笑声的声音,便在这飞舞的浅黄色纱帐之中,缓缓传来。
“小娘子果然好胆色,见到我,竟然能面不改色,也实属难得。”声音在暗沉暗沉的夜色之中,起起落落。
秦时月暗暗地掐紧了自己的双手,谁会不害怕?只是她更懂得沉着冷静的重要罢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惊骇而起,世事浮浮沉沉的,难免会遇上诡异之事,这夜晚,和当晚陵墓之下的情景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
“这世上妙事妙人太多了,阁下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秦时月巧笑嫣然,这话语之中,却带了讥笑。
第137章 、狼子野心。7()
“这世上妙事妙人太多了,阁下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
秦时月巧笑嫣然,这话语之中,却带了讥笑。
她自认自己不是妙人,这世事,她一点都不能参悟。
她现在是在越紧张的时候,便要越冷静,头脑也清晰了很多,这人深夜来访,必定有事,不是要她的钱,就是要她的命。
“哈哈。”男人放肆飞扬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好像是从厅堂四面八方响起来一般,透着男人不羁的狂妄。
“我自认是个狂人,想不到姑娘,倒也是个妙人。”他似乎是觉得很有趣,笑声悠悠扬扬。
厅堂里烛光已经全灭,秦时月看不太清楚眼前的境况。
只能瞧见面前不远处,纱帐纷纷扬扬之中,有红艳艳的人影,在氤氲的空气里,逐渐显出了身影来。
男人身形修长,一身红色的袍子。
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风吹过来,带动他的衣带,散发出幽幽的暗香。
秦时月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男人的声音便又慵懒清扬地传来:“听闻护国公府大小姐,心如蛇蝎,手段狠毒,今日所见,看来这京都之中的传闻,终于有一个是能信的了。”
说完之后,那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声,悠悠扬扬的传散开来,带着男人放荡不羁的意气。
秦时月缓缓地抬起双手来,把葱白的手指举在跟前,借着窗纸透进来的点点天光,仔细地瞧了瞧手指。
那阴沉的嗓音阴测测地响起:“听闻九重天楼主素喜红衣,邪魅放荡,心思深沉,却是一个瘾君子,今日一见,时月便是信了这传闻了。”
九重天楼主阎修,无人知来历,无人知功夫深浅,是江湖一绝,传说他喜红衣,时常一袭红衣加身。
容颜如花似玉,比绝美的女人,都要好看上十倍,而性情阴邪不测,心思更是难懂。
阎修一出,江湖动荡,天下血腥纷至沓来。
阎修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如同夜寂在朝野和百姓之中的地位一般,都是死神一样的人物。
民间有句话如此说,宁愿见阎罗,也不见夜寂阎修。
可见这阎修,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自从南华寺那一次九重天的杀手被夜寂杀掉之后,秦时月回来,便让秦千陌收集了江湖上关于九重天所有的消息。
所以,对于这位楼主大人,秦时月便也算是熟知的,一袭红衣,喜流连于烟花之地,邪魅轻佻,当属阎修。
这江湖之上,阎修一袭红衣,谁还敢再穿红衣来触这个霉头?
那红艳的身影慢慢地在纱帐飞扬之中浮动,衣带翻飞,整个都好像是乘了风,在风中行走。
“小月儿真真是聪明,也怪不得连鬼王九皇叔,也要把你收入帐中,就连本楼主,也有些心动了。”
男人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带着飞扬放肆的轻佻调笑,永远的不正经,让人难猜这话中的真假。
那一声“小月儿”,让秦时月的心尖颤了颤。
请问一下,她和他,有那么熟嘛?
第138章 、狼子野心。8()
秦时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指尖,恍然觉得,最近,她的指尖,是越发的苍白了,在这暗沉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苍白。
她的心微动,转瞬便沉静如海。
今天阎修来了,要是想要杀死她,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她干脆一点都不慌张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她放下手,抬起眸子看着纱帐之间的那抹嫣红身影,冷淡地问:“阎修今个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闺房之中造访,可是有事指教?”
“小月儿真是太不解风情,本楼主不是说了吗?我为你而来,哪里有什么指教的问题?”阎修漫不经心地笑,一贯的轻薄。
秦时月哑然失笑,这人说话,怎的和夜寂一般,为你而来,这句话,她听了可不止一两次了。
莫不是这些人,竟然有这么默契的心思?真真是要教她感到可笑的。
阎修听见她不相信地笑,他稍微地收敛了一下笑容,有些认真地问:“小月儿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楼主认为,我应当相信你的话?”秦时月不答反问,清灵的声音,带着嘲讽:“人人都说,阎修除了出现在烟花之处正常点外,若是出现在他人的面前,那人,是注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
江湖之上,谁不知道,阎修喜欢流连在烟花之地,却也是来去如风,鲜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实面目。
而所是在寻常时候,见到红衣阎修,命不久矣。
秦时月微微地倾过身来,清冷的笑容漫上眼角眉稍,“你是来杀我的?!!!”
这几乎是肯定了的事情的,不然,这阎修,不在他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来她的云上居,做些什么?
秦时月清冷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不去,被风吹得缠着纱帐飞扬,传入立定于纱帐之中的男人耳中。
男人的眉目温顺深邃,好像被黑暗抚顺了一般,棱角都柔和万分,他抿唇微笑:“小月儿说这话,便是见外了,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他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对于美人儿,他可是从来都格外手下留情的。
这男人素来放荡不羁,秦时月从秦千陌那里,除了听来阎修的杀伐残忍之外,关于他的那些花边事情,可不少的。
听闻他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燕来堂的头牌姑娘柳萱萱一笑,听说他曾醉卧温柔乡一载有余,日日挥金如土。
再听闻他以万两黄金下聘,求娶风华楼的宋燕仪姑娘,却被拒之门外,一怒之下,他下令诛杀风华楼数十姑娘。
在传闻之中,这是一个连老弱病残都不会放过的人,手段恶毒狠辣为人所不齿,当然,谁都不敢把这不满表露出来。
除非,是不要命了。
江湖上,暗地里都把九重天唤作魔教,也常有人提出来诛灭九重天,却往往都是,提议之人,一说出来,便惨遭灭门之灾。
如此来,便谁都不敢再提起诛灭九重天的事情了,惟恐祸从口出,这九重天,便成为了天下之间,最神秘却又张扬的存在。
阎修说舍不得杀她,这让秦时月,觉得更是荒唐不已。
第139章 、狼子野心。9()
“阎修舍不得杀我,这话从何说来?”
秦时月始终不相信这阎修有这么好的兴致,不杀她,那该不会是出来溜达,溜达到她这里来的?
或者是想来找她聊天喝茶的?
这说出来,未免就是一个笑话了,不要说秦时月不相信,就是放眼天下,也是美人相信的。
阎修找你喝茶,那还不如说是阎罗请你去地狱坐一坐好听一点。
阎修仿似很是无辜地偏了偏头说:“小月儿不相信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他作势捧着心口,表示自己很是伤心。
秦时月的眼角跳了跳,悄无声息地掩去阴寒,巧笑说:“深夜寂寂,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可就此离去,若是有事,便请直说。”
“啧啧,你这女人,当真是太狠心了,可知本楼主为了来见你,拒绝了多少的美人儿?”他很是伤心地说,半真半假。
秦时月实在是不愿意和他再扯这些事情,眉眼冷淡地说:“你若是再不说,我便叫人了。”
也知道这话实在是威胁不了阎修,只是过于疲倦,不愿再和他做过多纠缠。
“哦?”阎修恍然是有些吃惊,假装夸张地说:“小月儿可是在这府中藏了高手来对付我?”
“楼主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又不知你会来,怎么会想办法对付你?未免多虑了。”秦时月学着他刚才的口吻淡淡地说,不喜不悲。
“嗯,也是,那倒是我来得唐突了。”阎修笑得象只纯良的小白兔。
纱帐飞扬,男人忽然迈开脚步来,缓缓地向着她而来,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是轻松沉稳。
他走过的地方,烛台之上的灯,便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跟随着脚步,把他殷红的袍子,照得愈发的光彩夺目。
男人的脚下生风,衣带纷飞,带出来的清风,吹到秦时月那里,夹杂着淡淡的香气,让人耳目一新。
他走得越发的近了,身后一盏盏亮起来的烛光,照得男人一张脸耀眼生辉,秦时月终于在烛光之下,看清了阎修的面容。
男人一身厚重的红色锦袍,金丝勾边,有种妖娆的美感,下摆有些长,随着他的走动,重重地垂坠在地板上,衬得他的身形,愈发的修长挺拔。
他的腰上缠了金色的束带,垂挂着一枚润泽剔透的不规则白玉,像鹰又像狼,这东西,看起来,真真是有些的诡异。
男人的面容白净,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轮廓竟生得精致美艳,比女人当真要美上几倍来,一双眸子细长,让人总觉得阴晴不定。
听闻九重天楼主风流成性,性情却阴郁不定,生杀予夺,却从来看不清悲喜。
他的身体常年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