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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闻言瞪大眼睛看着他,下一瞬就释然了,还记得在行宫宋微君受伤刚被抬回来那会儿,她似乎感觉到很远的地方又一道目光在关注她,虽然后来没再发现过,想必以遮月的神通,有的是方法潜伏在他们周围而不被发现鹕。
“我并非……有意要如此……”遮月试图解释,不想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偷窥狂,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话刚出口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说清楚咕。
“没关系,对了,上次你护送我父亲他们回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必须要履行的责任,秦悠不想追根究底,反正遮月是冲着宋微君这妖孽来的,她不想搅进去。
遮月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类似柔软欢喜的波动,摇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
见到她开心,他便觉得心里被一种异样满足的情绪填满。
“到了,你站在这里别动,等我一下。”又往前走了片刻,遮月忽然出声。
秦悠借着微弱火光看去,就见一直走不到尽头的走廊终于到头了,前面是一堵死胡同一样的墙壁,上面似乎还有浮雕精心雕刻着什么,隐约看清似乎是一副象征华夏的标志,九爪金龙腾飞入云的图腾。
九,在华夏文化代表的是一种极致与至高境界,所谓天道以九制,九为级数,无穷无尽,乾玄用九,乃见天则,天有九重,是为九霄。
想到这里,秦悠恍然记起,上面的地宫不多不少也是九层,而金字塔在埃及代表的并非死亡与坟墓,而是神权与永生。
想到这里,秦悠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怪异想法,如果那具巨石棺椁中真的是穿越前辈的尸身,那么他把自己的陵墓修建成这样,难道也期待着重生?可若是如此,又为何用封魔阵封住自己,还将墓址选在这么糟糕的地方?
难道是有人在他死后才对他的陵墓动了手脚,又或者他还没死,却有人将他生生封在这处阴煞之地,让他死后灵魂都不得转世?
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知晓,可是往事历经几百年,早已湮灭成语焉不详的历史了,一切都无从查起,秦悠摇了摇头,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她又何必非得求得真相。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遮月已经破解了眼前的阵法,对她招招手:“来,我们走。”
秦悠疑惑,周围好似什么都没变动过,墙壁还在哪里,怎么走?不过基于对遮月能力的信任,她还是乖乖走到他身边。
就见他一手拉着她,一手飞快结印,周围空气一阵模糊,晕眩的感觉袭来,然而只是一瞬间,下一刻晕眩感消失,秦悠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树林里。
东方天际红彤彤一片,灿烂朝阳初升,金红色光芒映着地上霜白晶莹绚丽,新的一天开始了。
“咦?好神奇。”秦悠眼神亮晶晶的望着遮月,阳光为他短短的黑发镀上一层华美的金红色泽,从而也衬得他皮肤更加苍白,透明的如同一层随时会融化的雪。
若非知道他的强大,这就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疼的美少年。
秦悠略微失神的逆光看着他,她一直以为这个时空与华夏的唐宋时期很像,连生活习俗也差不多,然而遮月与宋微君的能力否定了她的想法,也打破了她的唯物主义观念,这个世界似乎还隐藏着她所不知道的力量。
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为此,秦悠小小的担忧了一下,没有特殊能力,如何打怪升级,将来如何拯救世界?唉算了,想得太多了,还是先拯救一下自己饿扁的肚子吧。
感受到她的注视,遮月那双无焦距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解释道:“刚才我们走过的地方是个大型迷阵,你看到的走廊不过是幻觉,其实我们一直再往上走,最后那面墙是阵眼所在,破阵之后就已经来到地面了。”
他示意她往后看。
秦悠一回头,吓得差点掉坑里,眼前白花花的骨头累累堆积,她竟然又回到了万葬坑边缘,出来的路正是昨晚他与宋微君进入地宫的那条。
不过地宫内机关阵法变换不定,出现
tang在这里她也能理解。
现在重新站在起点,身边的人却已经换了,而先前多番维护她的人,最后差点要了她的命,这就是世事无常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当她放下防备想要靠近宋微君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留情的用行动告诉她,交付真心有多愚蠢,可为何又总装出一副很在意她的样子,给她错觉?
她也是人啊,一个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不是时时都能很好的守住自己的心,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收住自己的感情。
“在想什么?”长久没有得到回应,遮月出声询问。
放下心中纠结,秦悠回头歉意的看向遮月:“遮月,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由于我的自作聪明,把我父亲他们也引进地宫里了,那里对于我们不懂奇门遁甲的普通人来说危险万分,如今我安然脱险全是仰仗你,可他们就不同了,我怕他们会出事,所以,想请你再进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出来的路上遮月时常双手结印,她肉眼凡胎看不清那些手印有多大作用,但也知一路上并非她想象的那么顺利,在进入地宫前她预知里面危险重重,已经留下讯息警告秦怀年等人不要进去了,但她在里面,亲人又怎会坐视不理,如今上来没见到他们的身影,必然也是进入地宫了。
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后悔,她并不执着于得到宝藏,但面对堪比一个国库的财富谁能真正不动心?即便捡点漏也是好的,再说宋微君特意带上她不知有何用意,有秦怀年等人跟着,她遇上危险的时候也能接应一二,所以提前通知了秦怀年,等她意识到危险通知他们别下去的时候为时已晚,拖累他们身陷险境。
习惯了独来独往,她还是不善于为别人思量考虑啊,而且也错估了人心,在她的认知里,聪明人都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亲情伟大,一个父亲又怎会置女儿安危于不顾?
这一发现让她心中又涩又甜,往后再不会了,有了这次教训往后定然谨记,她决不再犯。
遮月听她声音懊恼涩然,还有几分焦灼,便知如果不将她的亲人找出来,恐怕她会自己下去寻找,他点了点头道:“你找个地方等我,我去看看。”
“谢谢你,你自己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秦悠心中感激,她与遮月不过几面之缘,他却助她良多,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这份恩情了,也为最开始自己对他的敷衍感到羞愧。
遮月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有着小小的自信与坚定,双手按在她肩头,安抚她不安的心:“我会将他们带回来。”
说完不等秦悠反应,他的身影蓦地消失在原地。
见识到他这类似瞬移的神通,秦悠稍稍安心了些,她忧心秦怀年等人,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但万没有理所当然让朋友替她冒险受伤的想法,那会让她对遮月更愧疚。
在秦悠找了地方藏身等遮月归来的时候,被她可以屏蔽的宋微君也没有闲着,一行人披风烈马,一路往北狂奔。
宋微君一扫地宫里神情萎靡的状态,眸光湛亮清冽,凛然慑人,颀长高挑的身体中好似蕴着用不完的充沛精力,锋锐气势如骄阳烈火,又似宝剑出鞘,只是苍白的脸上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协调的妖异。
低低的咳嗽声引得宋天玄时不时担忧的望过来,却一言不敢发,眉间锁着无尽忧虑,王爷的身体经过这一番折腾,这个冬天还不知会如何凶险呢。
231、血月之夜()
宋微君一行人数并不多,甚至比随他进入地宫的人还少,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人,二十人即使掩藏了气息,也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精悍,骑乘了一条的路程,身姿依旧轻松自如,队形半分不乱。
“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云谷关了,我们路上没有耽搁时间,肯定比那老东西到的早,不必如此着急,不如停下来休整片刻吧。”宋天玄策马跟在宋微君身侧,低声劝道。
宋微君抬头瞧了瞧前方缓缓沉下的夕阳,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丝毫动容:“既知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为何还要停下?你累了?”
宋天玄看着身下的马说道:“即使我们不累,跑了这么远的路马儿也受不了了。”
这明显就是个借口,宋天玄是怕宋微君的身体受不了。
宋微君扭过头,烈烈寒风吹得他额发飞舞,说不出的狂放不羁,只是眸光冷的足以冰封千里,勾起妖娆红唇冷笑:“如此说来,本王还需怜惜几只畜生的性命而耽误正事?”
“属下……属下知错。”宋天玄只得妥协咕。
片刻后,被最后一点云霞染红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厉啸,嘹亮的鹰鸣如利箭穿透寒风,震颤着人的耳膜。
宋微君抬头,就见极高的高空,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点急速放大,比折翼跌落的飞鸟更快,撕裂空气,眨眼便放大在众人眼前,巨大的鹰隼在宋微君头顶盘旋一圈,径直稳稳落在他肩头。
或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九凤没有同以往一样与宋微君大战一场,而是乖乖抬起自己的一只爪子,伸到宋微君面前。
宋微君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瞥它一眼,抬手拿下纸条,单手展开,扫了一眼便随手交给了落后半步的宋天玄,他举目眺望前方,迎风眯起的眸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而后挥鞭一抽,催促着马儿加速前奔,黑色绣金莲披风翻卷飞扬,好似整个人都化作一道疾风,烈烈刮过初冬的苍冷荒原。
尽管马速已经风驰电骋,在万鹰之神海东青的眼中仍不够看,而再快的速度又如何能与飞入万里高空的云层间,领略风中自由翱翔的酣畅相比,于是它果断抛给主人一个鄙视的眼神,呼啦一声展开两米多的宽大羽翼,如来时一样眨眼冲上半空,带起的狂风缭乱了宋微君凌乱狂狷的墨发。
纸条上的内容很短,宋天玄也只是扫了一眼便用内力崔成了碎片。
与宋天玄一样落后半步的安世锦见主子跑了,策马挨到宋天玄身侧,问道:“怎么回事?谁传来的消息?”
宋天玄也没有隐瞒:“王爷前两日上奏要去边关巡视军营的折子狗皇帝已经应允,者字部假扮王爷的人今日已经启程前来,天黑前宿在了离这里不远的驿站,那老东西若要对王爷动手,今晚肯定会提前来云谷关布置。”
闻言,安世锦好奇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冷厉,点了点头道,“既然那老东西不知死活,就让他有来无回好了!”
敢伤他们主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宋天玄摇了摇头,心中万分沉凝,连王爷都不是对手,他们只会有心无力,不如这次也不会借助组字部的阵法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得手。
安世锦是典型的乐天派,畅想了一番如何虐待老东西,思想活络的他又转移了注意力,挨近宋天玄八卦兮兮的问:“哎,你觉不觉得一路上王爷的情绪都很反常?”
宋天玄白了他一眼,打马前行,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