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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熙身为襄王府的侍卫长,外面的人不知道,宋微君这些与襄王接触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暗骂了一声倒霉,杨熙转身对宋微君拱了拱手:“见过武王。 ”
宋微君抱着胳膊闲闲的倚在二楼的主子上,大红色的轻纱自他头顶垂落,与他火红的衣衫相映成景,连他的笑都染上几分旖旎与瑰丽:“哦,是襄王府的杨侍卫长啊,想必你家主子也在这里咯,与自己的小舅子相约来逛花楼,真是好兴致啊。”
杨熙被挤兑的一阵青一阵白,本来这事他出面没几个人人的他,可是武王故意挑明他的身份,话还说的那么直白,王爷的名声这下可要全毁在这一句话上了。
与小舅子一起逛花楼,这么荒唐离谱的事,就是发生在普通人家身上也要被人拿出来津津乐道很久,何况是襄王。
宋微君没有心思在意杨熙说了些什么,而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悄悄往门口瞅了一眼。
他只顾着嘲讽被人,其实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嘛,逛花楼被大舅子抓了个现行,而且大舅子还是陪媳妇儿一起来的,这可真是糟糕啊。
接收到秦迁那冷飕飕的眼神儿,饶是武王殿下的脸皮一向厚到没边,也感到有那么意思难为情……
宋微君点出杨熙的身份后大厅内倒是没有人再说话了,场面由小侯爷与陌生少年之间的小打小闹上升到了两位当朝王爷之间的针锋相对,无论下边的人什么身份,再插嘴只能被炮灰掉。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静默,宋微君直接无视了杨熙,笑着看向秦悠道:“悠儿,上次一别本王有好久没见你了,本王可是想念的紧,不如上来喝一杯?”
暧。昧的语气让众人心中一震,精神抖擞的看着两人,京城中不乏一些特殊癖好的人,但能这么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却是极少,从前听说武王大闹花楼娶了花魁做侧妃,现在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少年示好,看不出来病怏怏的武王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呢。
秦悠暗自使了个颜色给秦迁,让他随便逛逛或者离开都可以,她则顶着一道道神色各异的目光往二楼走去。
不管宋微君为什么在这里,今晚她是别想有机会能与莳花楼的管事正式见上一面了,瑶贵妃的事耽误不得,只能摆脱大哥把这件事交代下去了。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丢尽了脸面的小侯爷忽然压低声音恶毒骂道:“不要脸的贱货,装的那么清高,见到王爷还不是要到贴上去,当表子还要立牌坊,我呸!本侯爷倒要看看武王能护到你几时,等死吧你!”
秦悠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轻蔑道:“好狗,你又想挡道吗?”
“你……”
暴怒的杨小侯爷被杨熙一把拦住,杨熙意有所指的往上看了一眼,提醒他不要冲动。
可是杨小侯爷今晚遭到的羞辱与憋屈早已让他临近崩溃边缘,秦悠那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理智尽失的他挣脱不开杨熙,粗着脖子红着眼睛对杨熙怒吼:“杨熙,今天你帮我杀了他,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刚恢复了一点响动的大厅又是一静。
小霸王杠上大魔王,小胳膊能拧过大粗腿吗?
杨熙顿时馒头冷汗,暗中在杨小侯爷身上一戳,点了他的哑穴,别说武王事后会不会放过他们,就是襄王今晚会不会拔了他们一层皮都很难说,这蠢货难道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不够丢人吗?
“做什么都行?这可真是个天大的人情啊,杨侍卫长不如考虑考虑?”宋微君居高临下看着这里,笑吟吟的眼底仿佛藏匿着噬人的凶兽:“刚才杨侍卫长不是还说要代表王法消灭了我的悠儿呢,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我的悠儿……秦悠抖了抖,朝着上面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杨熙羞愤之下拦着杨小侯爷的手顿时捏紧了,疼的小侯爷呲牙咧嘴就是叫不出来,秦悠清晰的看到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抬头看向宋微君,咬着后槽牙说道:“武王说笑了,在下已经解释过了,先前只是个误会,在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请小侯爷去一趟襄王府,我家王爷还在等着见人,在下先告辞了。”
“骂完了本王的人,说一句误会就想走?”宋微君依旧闲闲的倚在柱子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杯子,白玉一样的手指捧着青色薄胎瓷,一样的剔透无暇,垂眸看着下方露出一个戏谑的笑:“你确定你家王爷正在王府等着你回去?”
不理会宋微君的后半句话,杨熙硬气的问道:“武王想如何?”
宋微君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奸计得逞的意味:“跪下,认错。”
四个字他说的格外轻松,却让大厅内的人齐齐抽了口冷气,这时才真正明白为何满朝文武见了他都要绕道走,让一个耀武扬威的小侯爷给一个……似乎是男。宠的少年认错,可能吗?
杨小侯爷挣扎的更加剧烈了,脸色狰狞的望着宋微君与秦悠。
杨熙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底的愤怒,凛然道:“武王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杨小侯爷可是平西侯府的世子,您让一位世子给这个……”他看向秦悠,到底没说出男。宠二字来:“给他下跪?您觉得合适吗?”
秦悠已走到二楼,与宋微君一左一右靠在柱子上,红衣优雅,黑衣邪魅,两人往那一站倒是挺般配。
宋微君伸着脖子对秦悠眨了眨眼睛,而后才道:“怎么不合适?悠儿是湘夷军的副统领,而杨……杨……”他抬起一根白玉手指指向杨小侯爷,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人叫什么,只得放弃:“什么都不是。”
湘夷军三个字一出,有点见识的人都在暗自心惊,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是六十万宋家军的军魂,精锐中的精锐,战乱时期,湘夷军屡立奇功,是一个震耳发聩的名字,单单想到这三个字便肃然起敬,直到现在仍有一些事迹在坊间被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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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欠债肉偿()
卧底王妃,改造渣王爷;114、欠债肉偿
在这太平盛世,湘夷军渐渐淡出世人的眼中,然而因着那些流传的事迹,湘夷军成了神秘与战无不胜的代名词。上炀犤有
没人会想到,这个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竟会是湘夷军的副统领,太让人震惊了。
秦悠左右看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一种见鬼以及艳羡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有人对宋微君投去怀疑的目光瑚。
尽管这少年刚才一打七很风光,但那七个壮汉也只是看着结实,根本不懂武功,湘夷军那是什么地方,这种嫩包子似的奶油小生怎么可能驯服得了能人辈出的湘夷军。
传言武王纨绔无才,还是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该不会这厮已经混账到敢把自己的男宠安插进湘夷军吧?那实在是对这支传奇兵士的侮辱铄!
杨熙被宋微君堵的哑口无言,湘夷军完全由武王掌控,就算秦悠不是湘夷军统领他也无法证明啊,沉默片刻只能勉强道:“就算他是副统领,杨小侯爷乃是平西侯府的世子,襄王妃的堂弟,又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
“世子?你确定他是世子?”宋微君惊诧的问,而后恍然大悟的点头:“想不到平西侯府竟还有这等宏愿……”
杨熙的脸瞬间惨白,急忙道:“不、不是,杨谦恭只是平西侯府的长子,并非什么世子,是在下说错话了。”
在梁国只有王爷与诸侯爵位的继承者才能被册封为世子,小小侯府的嫡、长即使已经被确立为下一任继承者,也没资格称为世子,大家私下里恭维的时候习惯把贵族与高官的继承者称为世子,但这并非正式的称呼。
正式称一个侯爷的子嗣为世子,这岂不说明这位侯爷不满现在的爵位,有意封王或割据一方自立为诸侯?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是吗?本王还以为平西侯已经打定主意,枕戈待发了呢,”宋微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而后感叹:“最近京城厝火积薪,本王身为武王怎能袖手旁观?”
此言一出,楼下装死的人更多了,尤其一些江湖人,他们聚集京城就是为了宝藏,就算没本事争夺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趁机捞点好处,现在各方势力仍不断往京城汇集,形式间不容发,一丁点星火都可能造成天翻地覆的局面。
“是在下口误,还请武王不要放在心上。”杨熙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冷汗,对于这位总是懒洋洋好似睡不够的王爷,他是真的怕了,面对他竟比面对襄王更让他心惊胆战,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能被他钻了空子。
他现在只想赶紧拉着这位蠢货小侯爷逃之夭夭。
“着……着火啦……天啊,楼上……楼上着火啦……”大厅里一人猛然站起身,指着宋微君身后惊恐大叫。
秦悠早已闻到了夹在胭脂花香中的焦糊味,只是宋微君没动,她也不着急,这家伙就算有病也不至于鼻子失灵,肯定也闻到了,如此气定神闲想必这把火跟他脱不了关系。
经过楼下之人的“提醒”,武王殿下终于意识到危险,惊讶的转身,就见身后的一间厢房内不断冒出一股股黑烟,火势已经烧起来了。
“着火了,快!快上去救火!”莳花楼的美女老。鸨挥着八角团扇指挥着几个龟。公,声音焦急却不慌乱,眼底一派镇定。
能做上莳花楼明面上的管事,必定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早看清了其中的蹊跷,只是这是两位王爷之间的争斗,烧一烧房子不打紧,只要别牵连上莳花楼就行,该配合的时候配合一下也无妨。
秦悠与莳花楼老。鸨的判断没有错,此时着火的包厢内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却仍有几个人在窗口边紧张对峙。
其中一方以襄王为首,三名暗卫戒备的将他护在中间,只是任他们护卫的再周全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浓烟,身娇体贵的襄王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呼吸困难。
另一方则是两名年轻的青衣男子,江湖人的利落打扮,每个人腰间都系着一柄长剑,抱着手臂堵在窗口处,虽然也被熏得够呛,却是比屋内的襄王几人好多了。
“混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让开!”
襄王气急败坏的低吼,随着火势蔓延,房间内的温度节节攀升,他的胸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痛,哪还顾得上说出口的话有多可笑,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房间,狠狠呼吸一下外面凉爽的空气。
两名青衣男子一左一右宛如门神般守在窗口,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这王爷本来就很蠢,被烟一熏更加蠢得不能直视了,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干嘛堵在这里,有病吗?”
一阵夜风吹来,浓烟散开少许,两个男子一模一样俊美英挺的脸庞乍然闪现又模糊,一个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一个冷冰冰的木无表情。
“你有病!”面无表情的男子回答。
“喂,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干嘛骂我?你才有病!”嬉笑的人不乐意了。
“废话太多!”
“靠!你说的话才都是废话,像你这样干巴巴的杵在这里跟木头桩子一样就好了?老子最讨厌跟你一起出来办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吵架,将襄王殿下一行人彻底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