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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行动方便,仨人扎甲都没穿,皆是一身布衣。
“嗯?”
一驾驾辎车从丘后源源开出,一列列车厢车篷上插着的彩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长龙一样的大型辎队,带着一股股卷起的黄尘,滚滚而来,越来越近。
黑山众耳畔中先是响起一声声越发清晰的马嘶声响,继而,又隐隐听到了一阵莫名的动静。
隆隆车轮滚动的闷响中,似乎还有一阵隆隆扬起的,歌声?
“。。。边塞狼烟急,北国英豪起。父戍长城头,姊居长江尾,兄樵长白松,弟汲黄河水。”
“。。。神州山河殇,炎黄贵胄集。横刀昆仑巅,立马贺兰隗,勒石燕然碑,陨骨太行巍。”
“。。。踏过尸山,跨过血海,血染长缨,系我河山。”
“。。。威武啊,北方军!”
黑山众骇然色变。
“不对,这不是钜鹿郡县民伕。”
于氐根脸色发白的惊呼一声,“这是北方军的辎重队。”
第195章 辎辅兵()
土丘后一阵骚动。
“开弓没有回头箭。”
褚飞燕神情中闪过一抹狠戾,望向越驶越近的辎队浓眉一拧,“是北方军的辎队更好,车中必有精械。能杀北方军立威,岂不比伏击郡县乡兵民伕更好?”
黑山众头目脸色皆转为凝重。
以他们对北方军的了解,皆知那是个极怪的军队。
与黄巾不同,北方军是没有老弱之军,没有后营的。
与官军不同,北方军是没有辎重之军,只有后勤的。
而北方军中的“民伕”,“辅兵”,与天下各军中的“民伕”,“辅兵”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赤备中的“白甲”就是“辅兵”,可郭大贤精选五百黑山精锐,又是山区伏击,欲杀十甲都难。
北方军中架设舟桥,挖陷马坑,进行土木营建作业的“民伕”,是辅兵,可也叫“工兵”。
黑山军不是没打过欺负北方军辅兵的主意,结果发现北方军中的“民伕”,被其军内称为“工兵”的家伙,一点都不好欺负。
就是手里没刀,就想抓人几个活口?人是没刀,手里有铲儿啊,那铲轮起来更是丧心病狂,挥砍劈杀,完全不下刀矛。
且北方军凶残,不少次围敌刻意不歼,而是调新兵,辅兵上来,用于练兵。
有俘虏被俘不服,北方军不以为忤,反是赞赏,且归还兵甲,礼送出营。
前提,先击败一北方军新兵,一老兵,一教官,能败此三人,礼送出营。
被俘都不服?可以,拿本事出来,都是吃军粮这碗饭的,军刀上见真章。
若败,命留下,最后砍下失败者头的人,就是北方军的新兵。
一旦俘虏不服,必须接受挑战,要么出营,要么命留下,不能一会儿服,一会儿不服。
都是军人,要有点军人的样子。
俘虏可以不拿军人看待自己,但北方军是有军官操守要遵守的。
故而,北方军守俘虏营,都用不了几个兵,因为不服的不是像郭大贤这样,已经出营了,就是本事不够,身首分离了。
剩下的俘虏再多都不怕,只要看见北方军的军服,就全都要战栗。就是猛虎,不过也就是马戏团里的老虎了。
北方军凶悍一日甚过一日,战斗力突飞猛进,就源于每个兵都不缺面对面的生死考验。
这与随大流排个阵,放阵箭,一看前面败了扭头就跑的郡国兵,不是一回事。
那个也是实战经验,只不过是如何战败的经验,什么时候该跑的经验。
而北方军的每一个士卒,有的都是退无可退的经验,是屡战屡胜的经验,是屡屡欺负敌人的经验。
这种反动的经验多了,兵就越来越骄傲,荣誉感越来越足,越来越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如此,一个个原本饥惶的流民,老实巴交的乡民,慢慢就变成骄兵悍卒了。
北方军整体的气质,自然会随之越来越凶悍,越来越骄傲,军中辅兵的战斗意志与技能,不少还在一般士卒之上。
这导致黑山军开始不明就里,想抓北方军的“辅兵”活口,结果上去就被人切瓜砍菜一样杀。
北方军中的幕僚,用脑袋的文士都跟别家不一样,非但主帅是骑马的,人家的军中幕僚叫“军事参谋”,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一个个比兵还凶残。
北方军发起冲击,甚至是“幕僚”带队冲锋,与别家的幕僚,民伕,辅兵,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连北方军中养马牵骆驼挤驼奶的驼工,不少就是草原胡人,弓马不下赤备,貌似憨厚,野蛮犹有过之,射死他一头骆驼,他拎刀就跟你玩命。
北方军中的学徒,驼工,幕僚,军医,民伕,辅兵等本应划归老弱的老弱,实际比战兵都能打,比北方军中的小兵凶残的多,待遇也高的多,不少挂的是“士官”衔。
最令黑山众诧异的就是这点,北方军中的“辅兵”,军饷待遇,甚至军阶勋位,都普遍高于一般的战兵。
这与天下诸军,简直就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比战兵还能打,待遇还高的辅兵,这算怎么回事?
“北方军的辎重辅兵,可不好打。”
郭大贤说这句话的时候,本就憔悴的脸更纠结了。
他当初就是想“以长击短”,带着本部三百精贵的骑兵,欺负正在野外进行土木营建的北方军“民伕”,勇敢的一马当先。
结果,三百骑兵半数战死,逃走不足二十骑,其本人被工兵当场俘获。
幽州骑兵名将公孙瓒都不敢冲北方军的梅花陷马阵,山里的山贼倒是一往无前,那纵马飞奔,抢着送死的场面,北方军的工兵都不忍看了。
经此一战,郭大贤就憔悴了。
“北方军的辅兵,怕是比战兵还强些。”
李大目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脸色纠结,北方军几乎颠覆了他们对“军”的一切认知。
黑山众不知道,北方军中的辎重兵,始终就比所谓“战兵”的待遇高。
因为建军思路不同,军事制度不同,北方军中没有辅兵一说,那叫“特种兵”。
辎重与辅助作战之兵,才是北方军待遇最优渥,着重培养的“特种士官”。
所谓的“战兵”,是可以通过新兵营,标准化,快速培养出来的。
流民进新兵营一个月,出来就能上战阵。
可以标准化大量制造的东西,在李轩心中就是工业品,就是消耗品。
可专业的辅兵不同,仅是军医就不是一月新兵营能练出来的。
战阵厮杀,与敌面对面厮杀的是弩手,弓箭手,重甲士,骑军,步卒等所谓的“战兵”。
可虽是战阵厮杀,这些战兵在北方军中的单兵平均功赏,却远远比不上一份斥候的探报。
也比不上负责保障弩手,弓手箭矢无虞。保障兵士绵甲,皮甲,藤甲不破不烂。粮食刍秣不霉不坏的骡队辎重兵。
无论是功赏还是军饷,北方军的辎重兵,都要优于一般战兵。
北方军是五阶军功,第一阶是侦查,先登与先锋。第二阶就是后勤与保障。第三阶才是战阵之功,第四阶为运筹,谋士吏佐在这一阶。
第五阶是与地方关联的劳军之功,县令转运辎重,乡亭民伕与商贾运输粮秣,犒军劳军拥军,都在这一阶。
牵带照顾骆驼的是辎重兵,架设周桥的是辎重兵。
挖陷马坑,进行土木作业,竖寨立营的是辎重兵。
随军修理骡拉床弩,破损军械车辆的是辎重兵,
就连运送士兵信件与战利品的还是辎重兵。
北方军的辎重兵,都远比所谓的“战兵”珍贵。
战兵的战斗技能,一旦退役,到了地方就无用武之地了。
可在军中养骡马驼,接触到了系统化的兽医。学会了制作马鞍,钉马掌,剪驼毛催奶挤奶。
熟练掌握了军中快速土木作业营建技巧,具备了组织人力施工方法与经验。
这些辎辅兵,在北方军中不显眼。
可到了地方,多少扑腾两下,这些军中的“辅兵”,就是未来的一个个小富翁。
为了留住这些未来的专业军士,让后勤更加专业化,北方军把辎辅兵的待遇提到了天下第一。
非但军饷,伙食待遇福利,包括军事训练,都是当做比“战兵”更加专业的“职业军人”培养的。
效果在扎营,拔营,行军中就能看出来,速度更快,更有条不紊,全军的休息时间更充足。
时下北方军战兵与辎辅兵的比例为五比一,未来起码要提高到一比二,即一战兵配二辅兵的程度。而不是如今的五个战兵,才有一个辅兵。
这还是行营战辅配比,以北方军总体而论,一个战斗人员,起码需要五个辅助支援人员。
有充分保障的北方军,战斗力绝非时下可比。
可即便北方军的精简缩编与比例调整尚未到位,北方军中的“辅兵”,就已经让黑山众头目理解不能了。
就是开始不明白北方军的虚实,黑山军在北方军的辅兵面前,颇是吃了不少闷亏。
就是源于认知差距太大,绑个民伕用的了三个卒?结果仨老贼上去,一把铲几下就全劈了。
一个北方军“民伕”一脚踩着老贼的尸首,一脸冷漠的把手中铲猛的朝下一插,单手一拽脑袋,拎个头上来瞧瞧稀奇,又把人头随手一丢的造型,曾深深震慑了想绑“民伕”的老贼们。
至于北方军中大冬天的光个膀子,拎口刀,带队冲锋的“幕僚”,那更是让黑山军懵逼了。
黑山众从此皆知,北方军中最凶残的就是这些“军事参谋”,与别家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幕僚,完全不是一回事。
碰上北方军的辎队,碰过碰不过,黑山众头目,还真是心里没底。
“事已至此,上吧。”
李大目抽刀而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腮帮子都心疼的哆嗦,出击的三千黑山军是各寨凑的精锐,几乎全是老卒,皆屡经战阵。
一百个这样的老卒,可裹挟,驱驰数千填壕之民,平常根本就不舍得用。
第196章 战车()
“一起上吧,左校前阵,我从侧面冲其本阵。”
褚飞燕同样长身而起,四个前出侦查的探马,果不其然没摁住,一骑被于毒三人突袭落马,嚎叫一声的同时,抽刀与于毒三人对杀。
余外三骑闻警催马斜拐,未去救援同伴,而是一骑带马中倾身,摘下马颈下的细长铜号,另外两骑摘弓搭箭,转瞬两支带孔的葫芦箭,“咻”的一声,带着划破长空的啸叫,斜飞上天。
鸣镝!
响箭的啸声方落,一声嘹亮的铜号声就响了起来。
然后,就在黑山众的毫不惊讶中,三里外的辎队缓缓停住,有条不紊的下车,取械,摘弓,挂壶,解缰,上马
一个个驾车的辎重兵,一半转瞬就变成了骑兵。
反而伴随在侧的六百义军,面对丘陵后蚂蚁一样冒出来的无数贼兵,一下就乱了,正被骑着马的义军头目呵斥,鞭打。
北方军辎队未摆车圆阵,发现来袭者多为步卒后,一辆辆队中队后的辎车,开始向两边的旷野机动,大雁展翅一样扩张了出去。
之后,到位的一辆辆辎车开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