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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到位的一辆辆辎车开始原地后转,马头向后,两翼车厢冲敌,一个个北方军的辎重兵,对旁边乱糟糟的友军视而不见,也不看满山遍野正围拢而来的三千黑山军。
这些辎重兵,只是有条不紊的从随行携具,车辕挂囊,车厢中,取出各自的军备,开始披甲。
二百余辆辎车,五百余匹马骡驼,北方军辎重兵却不足三百之数。时下则变成了一百三十余骑兵,五十乘战车,五十长兵,五十弩手。
春秋战国的主力“战车”,并未被北方军淘汰,反而在发展。
北方军中的骡拉车弩,就是其中一个步兵支援战车的型号,“骡一式自走炮”。
其中五十辆辎车,辕后桥接一推,把后厢一卸,车轮横轴加挂螺旋钻头式长镰刀,就变成了双马驾战车,一式“飞燕”丙,武装运输车。
马踏飞燕。
御手覆甲,驭披甲双马,身后敞篷矮车上一长兵,一弓弩手,皆全身覆甲胄。
一支支穿云箭天空炸开的同时,五十辆战车依次改装完毕,缓缓驶出大雁开合的两翼。
出阵不过三十步,战车即原地停住,身后是辎车摆成的“v”,五十辆战车同样是一个“v”。
“v”字两翼,变身骑兵的北方军辎重兵,带马驰于“v”字两尖。
“二位义士。”
马头冲后的其中一辆辎车旁,二骑四步六个北方军士官刚散去,押运队长赵虎就挥手叫过了正等在一旁的两个义军头领。
赵虎低着头,单手捧着个战术板,一边用炭笔草草的画线,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靠过来的二人道:“不用慌,援兵即至。你们收拢所部,安守车前,就是大功一件。”
两个年岁不大,身材粗壮的义军头目,闻声脸臊的通红,却皆是横眉不忿。
其中狮鼻豹目的一位,气鼓鼓的一瞪眼,手中长柄钣金刀一墩地,瓮声瓮气道:“慌啥?俺们弟兄那是临战兴奋,松松筋骨。”
“就是,虎啊,你休要小看吾冀州豪杰。”
另一位阔脸扎髯,背后斜挎长刀弯弓箭囊,手中杵着一杆马枪的憨货,更是大大咧咧,“不信,你且压阵,待我匹马上前,予你取敌将首级过来就是。”
“我要不是冀州人,都懒得搭理你二人。”
赵虎抬头斜眼瞄了二傻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粗头炭笔敲了敲手中的战术板,“后面辎车排的这个张开的食指中指,看见了么?”
俩人闻声赶紧凑过来,勾着头看战术板,上面是一上一下两个“v”。
“你俩各自将会使弓的弟兄布于两尖,其余弟兄你俩亲自带队,置于中心。”
赵虎提笔在两个v字两头一点,又在上面一个v前至丘陵线竖着划了三道,“战车冲击过车队与丘陵的中线,你二人出击,将遇障车辆上的兵士与伤员,护送回即可。”
说着,又嘱咐道,“切记,一定要快,必须在前方战车原地转弯前,后撤,保持冲击地域畅通。剩余的故障车辆与伤员,不用管,留在原地即可,能做到么?”
“虎啊,俺跟你一起冲吧。”
阔脸扎髯的憨货摘弓在手,臭屁道,“俺弓马远超赤备,留下救人,岂不浪费?”
“俺一骑当千,那是常山公认啊。”
另一个狮鼻豹目的汉子,手中大刀一墩,更臭屁,“仙帅都听过吾之勇名,要俺给关将军当副将呢,若是知俺临战缩后面,关将军还要不要俺啦?”
面对满山遍野滚过来的黑山贼,俩二货倒是毫无惧色,只是对“留下救人”的差遣不满。
“行了,干活吧。”
北方军打个仗都讨价还价的恶习,连义军都被传染了,赵虎知二人只是牢骚,倒也不以为意,战术板一收,没好气道,“我不知仙帅看上你俩憨货哪点了,让你俩随关将军听用,八成就是觉得你俩的毛病,二将军能治。”
“俺俩名字起得好呗。”
俩常山结伴来投北方军的二货,没心没肺的乐了出来,“当初仙帅一听我俩的名,就乐的合不拢嘴,直夸吾颜良,文丑二人,天生就该是关将军的左膀右臂啊。”
北方军学刘虞在冀州大贴招贤榜,招四方豪杰往投北方军一试身手。
李轩记得“常山赵子龙”一词,派人往寻,偏找不到赵云究竟在哪个地界猫着。
但北方军的招贤榜,却在常山到处张贴了,招募的就是一身是胆,勇冠三军的豪杰。
没想到,同在常山猫着的颜良与文丑俩二货,感觉榜上的“一身是胆”说的就是自己,兴高采烈的领着一群乡间流氓来找北方军搏富贵了。
李轩见俩二货来投,乐坏了,关羽就在冀州呢,张嘴就忽悠俩豪杰,天生就该是关云长的左膀右臂。
关羽一刀劈了公孙瓒的头号大将严纲,威名响彻北地。
尚属无名之辈的俩憨货,一听也乐坏了,一投效上来就给大将当副官,这是重点培养的意思吧?真是太敞亮了,富贵有期呀。
只是赵虎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家仙帅究竟看上了俩脑子缺根筋的憨货哪点,不耐烦的一摆手,冷声道:“匹夫之勇有个蛋用,记得看见战车一拐,你俩赶紧朝回跑。”
“放心吧,虎。”
文丑大大咧咧晃了晃脑袋,手中长枪一划,“俺又没傻彻底,自知战车犀利,肉躯不抵。”
“嘟嘟嘟,嘟。”
三短一长的一声铜号声突然扬起,五十辆战车的御手,攥着缰绳的双手随之扬起又落。
“啪啪。”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鞭挞声,战马的嘶鸣,隆隆的马蹄声与轰轰的车轮滚动声,纷纷扬起。
两翼骑兵开始斜线缓步掠开,五十辆战车同时启动,带着车轮后扬起的黄尘,滚滚向前。
战车前二百步外,从三个方向,成一弧形,层层叠叠向辎队大步开来的黑山军,骤见辎车变战车,变的有些动摇,迟缓,本能就朝左右散。
可没有战车的速度快。
一辆辆双马驾的战车,一启动,速度就越冲越快,很快超越了两翼缓步前驱的骑兵,带着越扬越高的滚滚烟尘,排成了一个间距三十步,宽幅达四里的v字的宽正面,一往无前的朝当面的黑山贼撞了过去。
面对宽达数里的五十辆战车滚滚而来,眼中是飞扬的马蹄,耳中是轰隆隆的巨响,原准备快速冲进辎队的第一波左校部,三百提遮箭盾的黑山军,不少盾牌一扔,尖叫着扭头就跑。
左右两股丘陵后冲出的黑山军,在队中头目的呼喝下,动摇中东向一股斜向迎战车而来,西向则对奔腾的战车视而不见,迈开大步直冲后面的辎车而去。
“了不起,还敢向前,果然是黑山贼中的精锐啊。”
已经与信兵一起攀上辎车的赵虎,看着直袭辎队本阵而来的西向黑山军,哈哈大笑,并未让信兵发出任何信号。
因为不需要。
北方军左右两翼骑兵,左翼六十余骑,迎着东向斜击战车的黑山军而去,八十步外一个斜转,与东向黑山贼并行,奔射中兜击其尾。
右翼七十余骑,并未阻在冲辎队而去的西向黑山军之前,反是直接斜插其队尾,奔射中掠过其尾。
掠过其尾后,七十余骑分为两队,一队从黑山军队尾外侧五十步外,亦步亦趋,缓步伴随黑山贼匀速前进,衔尾放箭。
另一队驰上缓丘,继续朝西北更外围兜击,拉成一个骑兵斜线,与黑山贼并行,缓步前驱,右手弩下搭马腹,右脚一蹬上弦,左臂一横,右手弩左臂上一搭,马上侧身左转,瞄准,放弩。
受骑兵侧击,东向七百余,西向千余黑山贼,同时队形大乱。
有继续冲向战车,辎车的,有迎北方军骑兵而去的,有溃退与不知所措的,被弓弩射伤的倒地者惨嚎,更是加大了东西两股黑山军的动摇。
“冲上去。”
率队直冲辎队本阵而去的褚飞燕,奔跑中凄厉的大吼一声,眼珠子都红了。
方才一个转身,左校等部的上千黑山精锐,早已淹没在滚滚黄尘之中。
五十辆战车的一冲之下,黑山军头目左校当场阵亡,战车前数里宽幅的千余黑山精锐,被一个v字镰刀划过,大崩。
第197章 干扰源()
农历五月的最后一天。
经过数波信使往返,褚飞燕,左髭丈八,郭大贤一行,抵达位于钜鹿平乡的北方军大营。
北方军没摆什么刀斧阵,李轩,苏双,张世平等北盟头目,郭典等冀州本地官,带着被俘数月的青牛角,浮云,黄龙等黑山军头目,等在辕门之外,把褚飞燕一行接入的营中。
月前袭击北方军辎重队的三千黑山精锐,在冀州境内全军覆没,最终逃回太行者,不足百数。
包括“又至”北方军营地的褚飞燕,李大目,郭大贤三人,皆在逃亡途中,先后被俘。
他们是代表太行张牛角一部而来的,张牛角已于是役,重伤不治。
左校、于氐根,五鹿等八位黑山军头目,皆于此役当场战没。包括大头目张牛角,杨凤在内,十三员黑山军头目,则先后亡于追击途中。
另有褚飞燕、左髭丈八、郭大贤、李大目,于毒等二十八个屯长以上的头目被俘。
黑山军并未中什么计,就是死在简单的数学与制度上了。
黑山军是出太行深入冀州腹地,而冀州的联防体系只要能做到最简单的预警功能。附近的机动部队,只要斜线至太行出口段,能比黑山军直线回去的更快,用时更短。
那黑山军就回不去了。
那想回太行就只能绕路,越绕,耽搁的时间越久,被全歼的概率就越大。
战场附近的三十,六十,九十里半径范围的郡县乡兵,负责黏住,层层迟滞。
位于半径五十,一百五,三百里的机动部队,梯次集结,一波波赶赴战区,亦步亦趋的跟住,行进中兜住。
就像牧羊犬看护羊群,零星羊朝外跑,赶回圈内。
羊群若选择分散突围,即失去兵力优势,牧羊犬寻机选几股吃掉,外面第二圈的包围网继续合拢。
黑山军是“侵略军”,位于“敌国”境内,一旦散开,即成散兵游勇。那就可以村村敲钟,动员乡兵乡民,以人海战术,施行大规模抓捕了。
羊群若集群冲击牧羊犬,牧羊犬就溜羊,等羊累了继续兜住,亦步亦趋的跟住,伴随羊群一起运动。
面对越坠越多的牧羊犬,羊群就会像背着个越来越重的包袱一样,越走越走不动。
等机动部队陆续到达战区,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后,即化身为狼,将处于运动状态中的被包围之敌,全部歼灭。
出击的黑山贼屡屡被全歼,就是被“还能运动”迷惑了,以为己方行军无碍,周边的兵马只是坠着,生机无碍。
等意识到隐隐包围的兵马越来越多,己方越来越困乏之时,分散突围都做不到了,一散就放羊了。
不用什么奇谋妙算,就是简简单单的数学与制度,就能让敢于深入冀州腹地的黑山军,一经被发现,就只有选择是被全歼,还是分散逃亡的余地。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本土围剿的机动部队,战力要高于入侵之敌。
如此,联防体系才会有效运转。
若是入侵之敌,战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