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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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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淘汰了镰刀的果割一样,燕歌的新式犁具与收割工具,已经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犁头都变成了一个个适应旱地,湿地,水田等各种地形的组合刀头。

    这到底是什么犁,谁也不知道,倒是马拉犁加一起,一套最新潮的“手扶拖拉机”做彩礼,代替了两年前让流民热泪盈眶的甜豆包,成为了新的时尚。

    吕布一行人到达燕歌北时,正是北盟春耕最紧张的阶段,可北方军是不参加农业生产的,年前就已开始轮休。不少探亲假没用完的士卒,过完年嫌家里无聊,又提前蹿回来了。

    士官学校在武昌,但“骑科”教学与学员生活多在燕歌外,在雍水以北的苏区。

    吕布是骑兵将领,神射无双,在中原内陆,水网地带,丘陵山区作战,参与城市攻防,都会大打折扣。

    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戈壁,千里平原,才是骑兵纵横的舞台。

    骑兵将领对北盟来讲太珍贵了,为吕布团伙设定的教育规划与人事晋升规划,只会是骑兵。

    而燕歌虽大,再大的城对骑兵来讲,还是太憋屈了,北方军的骑兵部队,赤备,固定的驻地都没有,更不会驻扎在城内。

    时下的苏区挺热闹,聚集了不少塞内外的胡人,从年前就开始热烈庆祝剿灭乌丸的伟大胜利,载歌载舞喝到了立春,还没庆祝完毕。

    随着燕歌的日新月异,甚至不少胡部的酋长,生起了长留燕歌不走的反动想法。

    鲜卑未灭,哪能松懈,李轩就正在苏区,对塞内外朋友做说服教育工作。

    远出十里外,接吕布一行的是贾诩。

    一来表示诚意,二来为预期打个前站。

    “文和别来无恙。”

    吕布见贾诩来接,自得且乐,他当主薄的时候,贾诩得过且过,颇是让他攒了点私财。

    “小白又胖了呀。”

    贾诩骑着匹白马来的,却对卧在吕布身旁的雪狼笑了起来,“这狼也是异种,我在燕歌见惯了骑虎的,听说南方有骑象的,东夷有骑鹿的,小白这么胖的狼,倒没听过。”

    “见惯了骑虎的?”吕布大讶。

    “对,两块钱就能骑一下,我就带儿子骑过。”

    贾诩伸手比划了个二,“燕歌动物园骑的,一块钱就能骑,只不过一块钱骑的,咬了不赔。两块钱骑的最多就能赔一万,人身保险。可年前有人故意激虎,用命为老母治病,人是救回来了,可规则据说又要改了,自杀八成不赔了。”

    尚未进燕歌,吕布就感受到了一股反动的气息,比徐家堡卖弩给造反的气息更为浓烈:“布听闻过燕歌围园饲虎,以景娱民,没成想时下的燕歌之民,已是骑虎以嬉了。”

    说着,一摇头,“虎被困如此,岂不可悲?”

    “子非虎,安知虎之乐?”

    贾诩说着乐了起来,“起码动物园里的小熊就挺乐的,一见人就满地打滚,也不咬人。”

    顿了顿,认真道,“你在燕歌待久了,多观察就知道了,此处之人食牛食马,驭虎为奴,供小儿嬉,看似率兽食人。可燕歌此间的牛马,却比外间的有灵性。”

    “有灵性?”吕布一愣。

    “对,马儿油毛发亮,眼神灵动,活灵活现。”

    贾诩啧啧称奇,“外面的骡驴牛马,一个个目光呆滞,眼神死寂,真是与此间牛马区别,一望皆知。”

    说着,总结道,“或是尚未懂事,就被吃掉了,来不及伤悲吧。若牛马知要被人一生劳役,也不知会不会学园中那人,自杀求死。”

    吕布默然。

第249章 园中的燕歌虎() 
“走吧。”

    贾诩边招呼吕布,边扶着马鞍蹬镫而上,随口道,“你眼中原来就有这种死寂呀,或许燕歌能让你变的鲜活起来。”

    “然后就被吃掉么?”

    吕布跨上狼背,一提缰人狼俱起,打趣道,“就不能等我懂事?”

    贾诩闻声就笑,指了下吕布胯下白狼:“你要懂事,就把小白栓家,虎士上街且要卸甲,小学生在燕歌才是保护动物,让狼咬了可怎么得了。”

    “狼栓家里,与园中虎何异?”吕布眉头一皱,轻抚胯下白狼。

    “那你也别贪恋燕歌繁华,城外待着吧。”

    贾诩再笑,“你说的对,关着的并州狼,与园中的燕歌虎,何异。”

    青草才露,野花初开的原野上,一行人旖旎而进,入目疏林不少,植被比大片裸露着黄土沟渠的并州密的多。

    展目望去,原野尽头幕地相接无穷,一眼收不尽的广袤,让吕布想起了凉州。

    水草丰美的河套,没有西域的大漠狂沙,不像北边草原的枯寒贫瘠,又不像南边青羌雪山,飞鸟难渡。

    河套就是一条被大河纵贯的狭长沟渠,河两岸水草丰饶。本就是沟渠,不会改道,任黄河九曲,唯利一套,塞外之地,堪比江南,牛羊满山,果稻飘香。

    吕布记忆中的河套,与燕歌北是有些像的,只是没有走了数里,还绵延看不到尽头的一道道栏杆:“这栏杆是做什么的?”

    他指着一旁缓丘上的长城般起伏的木栏杆问。

    “圈马,圈牛,圈羊的,世平县那边还有圈鹿,圈兔的呢。”

    贾诩扭头看着高至人脖颈的绵长栏杆,双手虚扶着鞍桥的前翘檐,信马由缰,“畜牧嘛,就是畜养在畜栏里嘛。”

    “呃?”

    吕布愣了一下,一旁提马蹿上来的魏续都愣了下,“这么大的畜栏?用万里长城栏呀?圈的马啊,牛啊,羊啊,鹿啊的,在哪呢?”

    “就是栏杆长点罢了,没到长城的程度。”

    贾诩马上抬头四顾,没看见什么,“栏杆外人来人往,栏内还有分区,倒不是就一道栏,也不知圈的马哪里去了。”

    “圈的野马?没骟么?”吕布好奇。

    “没有,怕马种退化。”

    贾诩一指栅栏深处,“北盟的铁只有小部分用于军械,大多是民用。马一样,北方军对战马的需求,与战马之外的需求相比,微不足道。

    轨道上的马拉火车,邮政马车,公共马车,客货马车,重挽马,役马,用于马耕的马,远远超过战马的需求。

    育马场,马种选取与培育,谁也不知道怎么搞,就知道以前的经验只会毁马,不足学,不可恃。时下北盟在从头学,跟胡人学,连圈马的马栏都设的特别大。

    就是像驴一样,试着找各种类型的马,到底是怎么培育出来的,马种都要登记。等马驹长大了,特性明显了,好查谱系,校对,有针对的饲养,育种。

    燕歌的猪,都有谱系呢,一头好的种猪配出来的小猪,出栏肉膘可多四成,胖子生胖子嘛,马也差不多。”

    “北盟重马,不重战马?”吕布感觉很怪。

    “重马,多于战马。与战马相比,更重运输驮载的马,相比千里马的质量,更重千匹马的数量。相比一刀骟了的近利,更重未来的长远。”

    贾诩扭头对正在伸头眺望,似在找马的吕布一笑,“北盟要租奉先这匹千里马,奉先可知为何?”

    “请赐教。”吕布陡然精神一振,抬手为礼。

    “因为李小仙说,吕奉先有勇无谋,被丁建阳一窝就是十年,可其勇难得,大将有神。”

    面对吕布愕然的脸,贾诩笑嘻嘻道,“他问我,说吕布要是窝不住火了,一怒把丁原宰了,可如何是好。戾气一出,岂不今后除了自己做天子,谁也管束不了?

    我说这有什么呀,既有大将之能,何吝侯爵之赏,既怕吕布不服管,那就不要管他就是了嘛。待他有功,让他做个有封地的诸侯,自己的领地自己做主,不就是了?

    他吕布骑士团招募的又都是北盟之人,人事,军饷皆出北盟,还怕反了他嘛。李轩感觉我说的对,怕你把丁原宰了,或他宰丁原的时候把你宰了,就先把你买过来了。”

    非是吕布听懵了,提马赶上来与贾诩说话的宋宪,成廉,魏续等人都懵了,郝萌尤其懵,突然一个激灵,脸色狂喜:“奉先之才勘为王侯?可封土地建诸侯?”

    说着,扭头冲吕布乐滋滋的来了一嗓子,“奉先,我还是看轻了你。”

    “哎呀我草。”吕布难堪的一捂脸,英雄的队伍里夹个死官迷,这也太丢人了。

    贾诩也懵了下,没想到吕布等人对自己的期望那么低,封个土,建个诸侯的奢望,都没敢想的样子。

    这与见人就封侯的李轩比起来,可真是太谦虚了。

    “布有一用武之地,足矣。”

    吕布心情大快,贾诩说到他心坎里了,他真就是不想受人管,这话他不敢说,没想到贾诩却赤诚的与他说明了。

    这让吕布对李轩和贾诩好感大生,这俩黑心的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可赤诚的时候,也真是有啥说啥,令他浑身舒爽。直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贾诩是也。

    “言不由衷的亏,你还没吃够?”

    贾诩闻“足矣”而乐,“李轩说你有勇无谋,憋气一撒再难服管,我是认同的。可有短处没什么,谁没短处?

    草原弱肉强食,冒顿鸣镝弑父,你生在边地,长在并凉,一身武艺,狼戾虎行,又有何错?你就做真实的你就是,别像是憋在丁原麾下,明明愤郁,故作谦虚。

    北方联盟是个竞中有和的世界,只要和的公约不违,再争都不怕,你又何必再谦虚,还要自找愤郁?”

    吕布心中大舒,服气的一拱手:“不怕人争,不惧人反,布从徐家堡一路行来,已见识过,北盟豪气。”

    “不是不惧人反,是立契约在先,反者反的是契约,那被守约的人,按约共击就是,何必要惧?”

    贾诩看着吕布,“譬如奉先,若立骑士团,勋赏自凭军功来,若建殊功,得获封地,封地之上,一切军政大小事务,联盟公约之外,皆由你做主。

    可若你率军于封地之外,驻徐家堡要夺人堡主之权,驻县夺县令之职,私征税赋,以军干政,那违约的就是你了。你若擅夺他人之权,之职,那你被夺权,夺职,又有何不该?不过又成了弱肉强食罢了。

    北方联盟不过就是草原上多了个公约,规定了弱肉强食也要讲标准。不加入公约的乌丸可屠,但若公约内的成员彼此争斗,杀俘都是不行的,俘虏伤了还得给治。

    圣公会甚至在公约之上,北盟的敌人,照样给治,无国界伤兵救护,人权道义超越政权道义的人道主义。内部即便打起来了,照样与圣公会不是敌人嘛。恰如联盟内人与人的争斗,不是联盟公约的敌人一样。

    这个约呀,说俗了,就是一群怕死鬼的共同约定。就是彼此给对方留条生路,你给别人留条生路,自己败的时候,别人也给你留条生路。不是不争斗,是斗争进步了,文明了,你明白了么?”

    “我觉得这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吕布发了声感慨,“知何能争,谁可斗,约生斗死,大善。”

    燕歌北,苏区,香蜜湖。

    湖畔扎着连绵的帐篷,彩旗飘飘,响马包,人字布棚,牛皮大帐,漆着红底白“*”万字标的医疗帐篷,不少帐前原木架吊着铁锅,锅下篝火未熄。

    帐区北空场,一根根上绑彩条的标旗,间距二十步并列竖地,弧形延伸,围拢成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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