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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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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上的目光,全被单骑出阵的小毛驴战将吸引,耳朵里听着山歌,眼光一路跟随骑驴将至护城河边。

    “唉呦俺滴个小毛驴啊,这河比俺娘下的面条都长,俺骑得又不是飞驴,咋过去嘛。”

    张飞一路唱着山歌,单人独骑行至护城河前,低头看了看护河,挠了挠脑门,昂起头就冲城上一众正瞪大眼,盯着他猛瞅的幽州将吏嚷嚷,“看个锤子,跟俺比大眼睛?快把吊桥放下来啊,俺要进城见刘使州。”

    “你是何人?”

    “城下何人?”

    “来将通名!”

    “”

    一等张飞开口,本是雅雀无声的城楼之上,突然活了过来,纷纷朝城下喝问。

    “燕歌啖朱亥,人头做酒杯,张弓射胡月,飞马将不回。”

    张飞单手一拍丈八蛇矛,晃动间虚扎了个枪花,之后斜矛向下一甩,昂头冲城上大喝一声,“燕人张飞,张翼德在此。”

    报过号,又举矛对城头大声嚷嚷,“俺是北盟西乡长,俺大哥让俺进城见刘使州,你们他娘的快给你家黑三爷放桥,俺又不是老雕。”

    “刘使州是哪个?”

    女墙后的公孙瓒,对左右压了压手,倾身出墙垛喝问,神色疑惑。

    “还能是哪个?”

    张飞装傻充愣是一绝,昂头就来了句,“伯安公啊,俺们弟兄就是跟刘公开饭的,你谁啊?”

    “啊?哼。”

    公孙瓒闻声先是惊讶的啊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冷哼,眉头大皱,使州的刺史官讳,哪是如今的刘虞可妄称的?

    一气之下,也不对城下来人通名,只是冷哼出声。

    “吾便是刘虞。”

    刘虞闻声紧步趋前,倚立墙后微倾身朝张飞扬声,“虞乃假节郎官,奉天子命赴幽戡乱平叛,不可逾称使州。”

    扬毕,才又大声问,“你就是玄德三弟翼德,何事寻见?”

    “刘公,你现下可方便出城?”张飞昂头大喊。

    “嗯?”

    刘虞被奇怪的问话问的愣了愣,一旁的公孙瓒立即接声道,“赤帜军来意未明,刘公万万不可轻出。”

    “唔?”

    刘虞闻声又是一愣,侧脸看了眼身旁冷着脸的公孙瓒,不愿再纠结是否降吊桥的问题,只是回头不在意的冲护城河外的张飞,喊道:“本官暂不方便出城嗯,你且与玄德往去东门入城,我在城内为尔等洗尘。”

    张飞没理会绕东城的茬儿,而是又扬声问了句:“刘公,你现下可方便单独接信,回书?”

    “嗯?”

    刘虞彻底被问迷糊了,没多想,只是点头扬声,“可!”

    “好。”

    张飞闻声同样大脑袋一点,翻身跳下毛驴,拎着丈八蛇矛走开了几步,才又昂头对城上大喊,“刘公且接信,画个圈还俺就得。”

    刘虞尚未表示什么,城下张飞入怀掏了张淡黄色的纸笺,继而随手朝矛尖上一插。

    就在城墙上众人皆摸不着头脑的功夫,护城河前张飞小步疾走起来,行进间左臂微抬,右臂攥矛于后,突然一声暴喝,手中丈八蛇矛离手而出,朝城上飞掷而出。

    “咻!”

    “哐!”

    先是一声飞矛刺空的啸叫,一道黑光从护城河外,瞬间斜飞上墙,女墙后站立的幽州官将方本能的一蜷身,头上就是“嘭”的一声闷响。

    遽尔,是一阵嗡嗡的颤鸣。

    城上众人下意识扭头去看,就见城楼水磨门楣“沮阳县”三字正中,正插着一杆矛尾不停颤动的镔铁长矛。

    “嘶。”

    “李广射虎,中石没镞?”

    望着嗡嗡颤鸣的丈八蛇矛,城上顿时一片吸气的动静,一众幽州突骑将佐,更是骇然色变,不由大哗。

    “苦儿,你去。”

    喧哗入耳,同样正昂头看矛的公孙瓒,眉头一皱,横臂指了下矛下不远站着的严纲,又挥臂朝插在城楼上的丈八蛇矛一指,不耐烦道,“取下来。”

    “是。”

    严纲抱拳大声领命,转身叫过几个守卒,把城角楼外的缒城梯抬上城楼。

    士卒取梯攀上望楼三层临闾,梯子方从城楼歇山顶重檐吊下,严纲也不卸甲,单手一拉软梯,攀梯而上。

    “喝。”

    或是绳木梯上荡着不便借力的缘故,严纲左手攥矛朝外一拉,没拉动,本能就是大喝一声,再加力猛拽钢矛。

    还是没拉动。

    插在城楼水磨石门楣上的丈八蛇矛,就像是楔入石内的铁钉一样,任严纲“喝喝哈哈”拽来拽去,就是拔不出来。

    “那骑毛驴的黑皮将,方才说他是哪个乡的乡长来着?”

    “这是乡吏,还是熊罴啊。”

    “神力呀。”

    “吾乡若是有此熊罴游徼,怕是徭赋易征的多,贼亦不敢轻犯。”

    “我观此矛通身镔铁,怕不有六七十斤重量?”

    “常人举且不易,一掷数十丈,这要掷中人还得了?”

    “透心凉啊。”

    见公孙瓒麾下以勇猛著称的前锋将严纲,拔矛久不出,城上又是一阵骚动,文吏更是窃窃私语,昂头观矛惊叹,左右视突骑将佐,则面露嘲讽。

    “叔纬。”

    公孙瓒快气疯了,一声暴喝,喊过单经,挥手让其去帮丢人现眼的严纲拔矛,倒是没忘了愤声多吩咐一句,“先把矛上信,予刘公取来。”

    “是。”

    单经冷声一应,一把拽下身披的风斗篷,未怕软梯借不上力,重蹈严纲覆辙,谨慎的叫过几个守卒,搬木梯过来。

    单经吩咐士卒搬梯的功夫,闻身下众人鼓噪,早臊的满脸通红的严纲,已经伸手把矛尖上插着的信,一把拽了下来,随手朝下一扔。

    梯旁不远的县吏,不等吩咐就俯身捡起信,恭送刘虞手中。

    “嗯?啊?”

    刘虞接过被撕扯成两半相连的纸笺,一展开拼起细看,顿时就是一愣,不由诧异的呼了一声。

    惊呼引来了身旁好奇的公孙瓒,勾头一看,立马暴怒,“胡扯。”

    摊开的信笺上内容极简,不过上一行:“闻刘公被公孙伯珪禁锢于沮阳城中,职等星夜救驾来迟,仓促间不明此中虚实,还望伯安公示下。”

    下一行,恰好在半撕开的信角一边一句。

    左侧为:“身不由己,不动声色即可”,右侧是:“此乃流言,举臂呼玄德吾侄可也。”

    最后,是朱笔勾红,杀气腾腾的一行汉隶:“若伯珪苟存等夷之志,职等必诛其于此!”

    “荒唐,气煞吾也。”

    公孙瓒怒气勃发,气的浑身发颤,不在于被冤禁刘虞人身,而是一群没听过的杂鱼,都敢指名道姓的要诛他,不由得羞怒交加。

    羞的是以他公孙伯珪在幽州之勇名,竟沦落到阿猫阿狗都敢启衅了么?

    怒的是城外这群刍狗草庶之狂妄,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玄德吾侄。”

    公孙瓒怒的眼睛冒火,一旁的刘虞却倾身探出女墙,按照信上的“暗号”,挥手朝护城河外大喊,“此中怕是误会,老夫北上沮阳,便是来迎伯珪凯旋回军。”

    一喊之下,才发现护城河外,又多出了三马三人。

    “刘公容禀,玄德未至,此时正坐镇中军。”

    张飞万人军阵前的单人秀一完,李轩三人就拍马而至。

第42章 这人也太毒了() 
见城上刘虞果然对起了暗号,当着数万人的面,认下了刘备这个亲戚。

    李轩心内脸上皆是一松,冲城上拱手而拜:“玄德公亦不信忠义如公孙伯珪,会做出移天易日之兽举。吾等哨马新操,皆是拙于闻风探报的生手,探来的信报多有荒谬之处,惊扰了刘公,亦望公孙将军海涵。”

    “哼。”

    城上的公孙瓒闻声更是愤怒,方才刘虞大庭广众之下的一个“凯旋回军”,就把他憋的郁结于胸,现下连城外的竖子,都敢当面辱他了?

    “你是何人?”

    公孙瓒恶狠狠的盯着城下护城河边,一脸风轻云淡的布衣之士,心中杀意腾腾。

    “贱名何足挂齿,没得扰了将军虎威。”

    李轩感觉昂头喊着太累,伸手把胳肢窝里夹着的铁皮大喇叭,摘了下来,喇叭小口嘴上一捂,举起大喇叭,冲城上怒瞪他的公孙瓒扩音,“将军只要记得我身旁之人,乃渔阳田豫即可。”

    说着,伸手一指身边一脸崩溃的田豫,向城上欲噬人而食的公孙瓒大喊,“此子有布汉威于黄沙万里之抱负,却连个探马的信报都搞错,真是彼其娘之。将军要怪,就怪他吧。我可是投了将军忠义一票呦,不客气,将军虎威,幽州咸闻,草民只求公孙将军,莫要迁怒于我一个小可怜,就铭感大恩了。”

    大喇叭扩音之下,城上众人皆听个分明。

    城下喊话之人,虽俚语示人,却暗藏机锋,怕为的就是让小吏兵卒,都能听个清楚分明。

    这人虽布衣草履,腰无绶玉,可气质太过迥异常人,简简单单的朝那里一站,与士卒甚或一般州郡文吏的不同,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一般人当着几十人说话且手心出汗,身子发僵,口沫发干。这人当着数万人军前,却拿着个大喇叭,一脸轻松惬意的嘲讽白马公孙,这是谁想做就能做到的?

    这哪是什么草民?

    至于人家为何不敢捋公孙之虎威,城上的州郡文武,皆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甚至连公孙瓒的麾下将校,也都了然于胸,人家都说了嘛,公孙之脾性,幽州咸闻,说的没错嘛。

    众人都知道公孙伯珪对州内有名声的士人,是什么态度,流放苦寒之地,贬谪褫职下野,杀之

    那人家当然深惧在公孙瓒身前显名。

    城下一席看似求饶的话,让城上刘虞眉头轻皱,陷入了思索,看向公孙的眼神越发莫名。旁边的田畴却是心神俱震,忙不迭的紧步走到一段女墙之后,瞪大眼朝城下猛瞅。

    此人之毒,让田畴深惧之。

    先飞矛传书,挑明了公孙枭獍之心,后寥寥数语,又把公孙瓒虐士的名声,当着数万人的面钉死了。

    这是要对上生造猜忌,使其无上官敢用,断其上升之路。对下阻其纳士之门,使其无士敢效,还生生为公孙的势力画了个圈儿,一把推到士族的对立面。

    这是要亡其于无形之中啊。

    这是幽州士人原本只能敲边鼓的事,居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欲亡伯珪?

    他要仔细看清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是谁,如无必要,今后万不可轻易得罪。

    这人也太毒了。

    “竖子!”

    公孙瓒同样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表露的是倾向,没有压迫哪来的反抗,没有反抗哪来的斗争,没有斗争领袖如何产生?

    没有争斗,没有威胁,没有敌人,又要他这个领袖何用?

    没有高门士族这个敌人,寒门庶人凭什么聚拢在他的身边?

    他是贱出庶子,家且不容,亲父且不顾,他是靠予郡守御车,在不幸中碰上了大幸,才出头的。

    亲父自家且贱他如仆,他又拿什么出身与衣冠之士称兄道弟,凭什么去笼络高门望族?

    有得必有失,他既选了结义于平庶,斗衣冠士族,若再去讨好士族,义从之“义”,还在么?那只会让穷兄弟离心,军心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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