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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的买卖。”
“用牛租勇士?”
“对。”
李轩没看到谁问的,回答面向的是场上所有人,举起一根食指,环顾四周道,“一个勇士,一月租金一牛。北方军欲东去讨伐广阳黄巾,有感骑兵不足,欲临时外租骑兵若干。若你等租赁予北方军的勇士,于战事期间受伤,役于阵中。北盟皆按你我今天的八牛一命,四伤抵一命赔偿。”
顿了顿,又补充道,“若不要牛,以牛等值作价的盐布陶酒,铁弓刀弩等,皆可。以一伍起租,每多一伍,一月多付一头牛的租金。只要自带马匹,武器弓弩,就算一牛勇士。
战事期间,破损的铠甲军械,消耗的箭矢,皆由北方军补充。尊令守纪,作战勇猛的各部勇士,予勇士个人的军功赏赐另计。不守我北方军之令者,军法斩一人,照付八牛。”
“哄”的一下,围在左右的胡人有点乱了起来,瞬时嘈杂一片。
“先把城外误伤的命赔完。”
李轩对四周七嘴八舌的问话声,充耳不闻,只是一摆手,笑吟吟道,“今晚居庸城内,我拿一百只羊出来,设个烤羊宴,有兴趣的部盟,欢迎来赴宴。”
当晚的烤羊宴,就在居庸城关西门内的露天举行。
篝火熊熊映刀明,烤肉与酒香交织,鼓乐喧天,欢声鼎沸。
北方军乡亭里长士官并部分有功士卒,与幽州塞内外诸部胡人,小刀割肉,大手撕羊,推杯换盏,载歌载舞。
白天互射互杀的仇怨,被斗酒赛跤的浓烈氛围,一转眼就冲刷了个干净。
大草原之上,各部弱肉强食,今你掳我妻,明我俘你为奴,彼此征战攻伐,相互吞并,就是家常便饭。新仇都记不过来,哪还装的下旧恨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今朝是与非。
“哇某醉,没醉呀,哇没醉,哇夹里夹你是知己”
未至亥时,被灌成一滩烂泥的李轩就彻底喝茫了,连抓带挠的挣脱要把他搀走的护兵,被脚下酒翁绊倒又爬起,跌跌撞撞的朝身前矮几上一趴,伸手在桌上大盘中抓了把羊肉塞进嘴咀嚼,顺手抄起桌上不知谁的酒盏,冲对面方才与他拼酒的俩脑袋胡人大喝一声,“你以为你俩脑袋,我就喝不过你么?来,赫连,咱俩接着喝。”
对面的赫连闻声,两臂左右一伸,上下舞动,捉狭的左右晃动着脑袋,打趣发问:“小仙现在看我几个脑袋?”
“我靠,三头六臂?”
趴在桌上的李轩抬头就看见一个好几个脑袋的多手怪,顿时满脸愕然,闭眼用手背狠狠擦了把眼,又晃了晃脑袋,再一睁眼还是三头六臂,气的一拍桌,“他妈的,你变脑袋跟我喝,这是作弊!”
“小弟醉了。”
同样喝的满面通红的刘备,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把颓倒跌坐在地,只用下巴把头搁在矮几上的李轩,吃力朝上拉,边拉边叫一旁的护兵帮手,“扶他回回去。”
说着,无意看向桌对面的目光也是一滞,擦擦眼,满脸疑惑,“你咋俩脑袋?”
“我就说你们喝不过我吧。”
桌对面的赫连哈哈大笑,拎起桌上一小坛酒,昂头“咚咚”又灌了半坛,前襟淋雨似的瞬间湿透,尤自不觉,直至干光了整坛,才畅笑着一抹大嘴,“我酒囊饭袋慕容赫连,岂是浪得虚名?三十斤的酒囊我一口就能喝光,一袋两条羊腿的肉干,我一顿就能吃光。你还小酒仙?跟我斗酒,我让你俩头。”
李轩没空搭理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
他不是假醉,是明知会碰上居庸城外受挫的诸部胡人来斗酒,必醉。故而开始就故作豪爽,来者不拒。
谁知越喝越开心,居然灌趴了俩,士气一高更是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浊酒后劲重,一下没收住,吐了喝,喝了吐,吐啊吐啊的,人茫了
李轩是次日中午,才被渴醒的。
住的是关衙临街的瓦舍,属于居庸城关公屋。
平日临衙的一溜瓦舍,供军驿,边军将佐,各方郡官县吏及其随从,往来歇脚。空舍同样会租予进出关内外的商队,驼马帮歇息。
如今一溜瓦舍多住的是塞内外各部酋使胡将,李轩及李安与一众护兵随从,同样歇息于此。
倒是被高翔留宿官衙的刘备,没住官衙,与关羽,张飞,张世平等人,分回居庸与葫芦谷的兵营。
便是高洪,当日都回了谷外的黄巾营地。
几人是下午重又聚集于李轩所在的瓦舍的。
几人过来时,李轩刚洗完澡,正穿着件单衣,坐在房中一张木桌旁,边敲咸鸭蛋,边等小米粥凉下来。
桌上不止一碗小米粥,摆了一圈。
刘备,关羽,张飞,张世平来时,一进屋见桌上有摆好的小米粥,皆是如李轩一样,各坐在小米粥碗之前,一边拿起身前的咸鸭蛋敲,一边等小米粥凉。
高洪来的最晚,自视家臣,进来就侍立于李轩座后。
“你怎么不坐椅子?”李轩讶然。
高洪闻声,走到桌旁搬了把椅子,到李轩椅后放下,坐了上去。
李轩哑然。
“给你准备的有小米粥,咸鸭蛋。”
李轩扭头,看傻子一样的盯着双手摁在腿上,端坐椅中的高洪,宿醉未消,打了个哈欠道,“别搞这些了,一群白身不到弄这些礼的时候,坐桌旁吃去。等你家主公封了侯,你再跟我装模作样不迟。”
“小仙不是不为封侯?”
刘备小口咬着咸鸭蛋,抬头对自家四弟打趣。
“小弟也是有家臣的人了,我不封侯,底下没盼头呀。”
李轩懒洋洋的又剥起了咸鸭蛋,想起来什么,问刚在桌旁放椅,小心坐定的高洪,“你主公我第一个家臣,一年俸禄才拿十贯,你不好意思超过这个数吧?”
高洪倒是不介意这个,作为一个同样贪生怕死的人,他也是有小金库的,面对痞赖的主公,他也严肃不起来,轻松回道:“臣下手头能使的钱还有些,正要把原军中掠来,被臣下收入帐中的绢丝帛,还回军中呢。”
“那倒不用。”
李轩吮了下指头上沾着的油黄,抬头却未冲着高洪,而是对三位兄长道,“这往后咱要收人收降,不能把人以前的贪渎,算贪在了咱头上吧?”
高洪闻声一咧嘴,感觉自家主公真直接。
“小弟的意思是?”端着碗小口喝粥的关羽,轻轻吹了吹碗里的小米粥,头也不抬的问。
“我意思水至清则无鱼呀。”
李轩咬了口咸鸭蛋,摇头晃脑道,“莫说降将,就是为咱管理地方民政的事物官,军中的将佐,咱不能在私德上要求太高呀。
你说这人为啥都求功名,求前程,求人前显贵,求当官封侯,争当人上人?那不就是为了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么?不就是为了指使人,不想让人指使,想让人伺候,不想伺候人嘛。
咱若想指使人,就不能剥夺被指使的人,再指使更下边的权利。咱若想让人伺候,就不能剥夺下面人,让更下面的人伺候的权利。
起码小弟不行,我不能自己爱奢喜侈,享受人伺候,让李安,高洪艰苦朴素,事事自己动手吧?我打不过人家肯定临阵脱逃,不能严格要求李安,高洪誓与阵地共存亡吧?
我感觉要奢一起奢,要穷一起穷,要跑一起跑,才是对待自己人的路子。我做不到的事,要是让自己人去做到,那就是把自己人,变成外人。”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飞大头连点,“俺也觉得这理儿对。”
“小弟似不认同繁法。”
刘备极为聪慧,细想半刻,似意识到了李轩真正意之所指,“小弟之意,似怕大哥将朝廷法度,施于北盟,照搬到自家?恰如小弟当初不愿照搬汉军之规,照施于北方军中?”
第88章 最能容的下狼的人()
“没错。”
李轩冲刘备伸出个大拇指晃晃,笑道,“咱这一仗下来,估计得有个地盘了。是融于环境,还是别具一格,大哥得想清楚了。如今的大汉太假了,咱要是一照搬呀,不能说融于环境不好,只是会泯然众人罢了。”
“小弟担心的是什么?”刘备追问。
“兴衰曲线,我怕咱们搭错了车,融进了衰亡的下降曲线。”
李轩伸手在桌上画了个圆的上半段,上去又下来的一个弧,一个彩虹,“汉能代秦,不是秦暴,秦虐。暴秦之时,秦反而是上升期,一统六合。秦虐之时,秦反而好好的,数十万,上百万的征发徭役又咋地,都江堰造天府之国,建万里长城,开直道,北逐匈奴,南亡百越。暴虐之秦,与当时温文尔雅的诸侯环境不符,故而伟大,终灭天下诸侯。
汉能代秦,也不是汉比秦厉害,是上升期的汉,碰的是衰亡下降曲线中的秦。始皇帝在时,以霸王之勇,尚不敢乍翅。若是楚汉碰的是始皇帝在时的秦,刘项绑一块都不够碰一下的,鸡蛋一样,一碰就碎。
小弟说的不融大汉环境,是不融如今的这个大汉环境。咱即便要融环境,要融的也是筚路蓝缕时期的高祖,微末之时入河北募兵时期的光武。
立鼎后的前汉与后汉,皆不适合我等去融。成功者成功之后的事,不可倚,不足学。更别说时下的大汉了,若融当下的环境,学个满口仁义道德,丢了锐气,去实还虚,那便是与自杀无异。”
“高祖筚路蓝缕,光武入河北之时。”
刘备喃喃道,“法简,待豪族以宽么?”
“法简而信重,心宽而义诚。韩非子嘛,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洗垢而察之难。用人用长不看短嘛。”
李轩笑嘻嘻的,一脸痞赖的表情,“咱要是做不到的事啊,就甭让下面人去做到了。那个虚的一来,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了。要求人清正廉洁,奉公守法,不谋私利,爱民如子,道德高尚,做圣人容易,要求再高都不怕,反正都他妈做不到。
咱要是要求下面人做咱都做不到的事,那咱们的要求,咱们的法令,慢慢还有威严么?慢慢的谁还会把咱们,把咱们的法令当回事?下面人表面祝咱万寿无疆,肚里全在笑咱男盗女娼,那从上到下,一圈人不都成戏子了?
咱上面的要都整天演戏,那下面谁还有精力干正事啊?都忙着装大尾巴狼呢,不倒台全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一倒台全不是东西。
既然求功名,求前程,求人前显贵,求当官封侯,争当人上人的人,本来就不是东西的多。咱要非要不是东西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那咱就不是东西了。
高祖与光武筚路蓝缕之时,若是有这么高的要求,这么睁眼说瞎话,能不众叛亲离么?
小弟不是说高要求不好,是说咱还没到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呢。
咱们这个阶段呀,还是羊蜕变成狼,狼与狼咬,狼群与狼群争的阶段,适用的是狼与羊,狼与狼,狼群与狼群的学问。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咱们都不适宜消解自家狼群中狼的狼性,反而要不断的增强它,不断的把自家的羊变成狼。
把狼变成羊,防止羊变狼,牧羊人与羊的学问,都不适用于咱这一阶段,那牧羊人与羊,都会被狼咬死的。”
“能容的下狼的才是狼王,狼王与狼,和人与狗是不同的,譬如高洪这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