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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射向兵车,耳旁呼呼生风,十多丈的距离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到,然而他快,黑衣人的动作更快。他是被展禽的绳子拽过去的,而黑衣人却仅凭双腿奔跑的速度就追上了他。
谈不缺慌乱中抓起短刀就向身后挥去,没想到当先之人竟然毫不畏惧,直接伸手就来夺刀,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手入白刃吗?他瞬间的犹豫过后一咬牙继续砍向他的手掌。
就在锋锐的刀锋即将割破他的手指时,他的手突然就在刀尖上瞬间消失不见,还等他反应过来又再次出现,位置却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的变化,让黑衣人原本直接接触刀刃的手指转而按在锋刃的两边刀脊之上。
谈不缺顿时感到手中的刀像是卡在了石缝间完全动弹不得,而黑衣人则趁机伸出另外一只手就抓向他的脖子。这时身后有一股来自展禽通过绳索拖拽的力道,前面就来自刀身上那名黑衣人的力量,更有其他几名黑衣已经来至兵车的四周,纷纷要抢上兵车,将展禽拉下来。
这时展禽却对四周的黑衣人视而不见,口中一声长啸,那四匹原本就有些躁动不安的战马顿时昂首仰天嘶鸣一声,奋蹄人立而起,然后拉起沉重的战车猛地向前冲出。
巨大的冲劲差点让谈不缺松开握刀的双手,黑衣人如影随形,依旧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即使如此,谈不缺的双手虎口处已是鲜血涔涔,染红了整片衣袖,但他仍是死死地握住手里的刀柄,死活不肯松开。
这柄短刀是他唯一与过去有联系之物,他不止一次地仔细观察过它,确定它绝非寻常之物,是以拼了命也要保住它!这样便出现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在一片火海之中,一辆兵车疾驰着,驾车之人一手御车,一手握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末端却凌空拖拽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持刀之人,刀尖连着一名黑衣人的手指,兵车四周还快速追逐着好几名黑衣人。
“撤刀!”展禽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了,但谈不缺仍是咬紧牙关死活不肯。突然间,他感到呼吸一窒,脖子被黑衣人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扼住,越箍越紧,黑衣人也借机欺身而上,口中吹出驯服马匹特殊的哨音,兵车的速度顿时一缓,展禽心里吃了一惊,看来对方就是这辆兵车的御者了,偏生谈不缺先前不肯松开手里的那把刀,导致无法利用出意不意和马匹速度的优势摆脱这些黑衣人的追赶,现在再想松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与谈不缺的距离瞬间拉近,就在谈不缺还以为要被他活活掐死之际,黑衣人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忽然一滞,紧接着整个人猛地一震,竟然失声叫了一句:“老大!”同时扼住谈不缺咽喉的那只手也松了下来。
谈不缺来不及思考对方突然奇怪的言行举止,呼吸顿时顺畅,心中大喜大望,双手也很轻松就抽出了那柄短刀。他不敢再像先前那般,猛地双腿连环踢中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目光却直勾勾一眨不眨地盯着谈不缺的脸,表情古怪复杂。
这时四周的火势越来越大,他原本操控四匹战马奔跑的方向是整个梁丘邑火海中的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豁口,此时危急之中他灵机一动,也是无奈之下,拨转马头竟向大火深处驰去。
这时那个一直看着谈不缺的黑衣人像是做了一个决定,猛地转过身拦住其他几名黑衣人,低声喝道:“火势很快会蔓延整个村邑,那个人应该是出事了,我们从那个缺口撤出去!”
“可是,我们的兵车”其中一名黑衣人有些犹豫道。
他摇了摇头:“再这么纠缠下去,兵车也是会被烧毁,到时我们脱身都会有问题,何况这场火来的莫名其妙,须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决定了,撤!”
这名黑衣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其他几人虽然还有些犹豫,但听他这么一说,也连忙下意识地都向那个正逐渐合拢的豁口望去,然后不约而同发足向那边奔去。
没有黑衣人的纠缠,谈不缺很快抓着那根绳索爬上兵车,大口地喘着气:“我们也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火势很快就会蔓延过来。”
展禽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一阵气恼,没好气地问他:“你说得很对,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谈不缺还在高兴他完全赞同自己的想法,却冷不防被他忽然一瞪,“特么地有什么办法你倒是想啊!就一把破刀,比两条人命还重要吗?”
“”
谈不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鲜血染得到处都是,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感,但眼下这种情况:“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连累了你,不好意思,我”
展禽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只怪我多管闲事外加眼瞎,你又没求着我进来,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边说着边灵活地操控着整辆兵车左冲右突,闪避着时不时溅落的火焰。
然而虽说他御车之术几乎说得上是神乎其技,但火势越来越旺,黑衣人全部撤离后那处豁口便已然合拢,随着火势不断向内逼近,可供展禽躲避兵车的空间越来越狭小,这样下去迟早会无路可走。
“要不”谈不缺犹豫再三,还是鼓气勇气道,“我们从大路上硬冲出去,以它的速度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吧?”
“你大爷,麻烦你在开口说话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展离估计是气到了极点,几乎每次一开口就忍不住爆粗。
“我”谈不缺一脸迷惘地看着他,想来想去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好吧,怎么就叫没动脑子了!
展禽斜了他一眼,一边闪过一团突然从天而降的大火球,一边苦大仇深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火和寻常的柴火不同吗?如果只是寻常木柴布帛烧起的火能有这么快这么大么?这火有鬼,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一沾上就会同化所附物为火源,也就是说只有这些火有一丁点落在这辆兵车上,兵车本身就会成为火源,它燃烧的速度没等我们冲出梁丘邑,我们早就成灰烬了,还怎么硬闯?”
第十九章 挖坑()
火势越来越大,展禽不得不将兵车停至整个村邑最中心的开阔地带,直接就跳了下去,看着四周的火焰边搓着手边走来走去,最终却只是双手换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与他一惯潇洒儒雅的风格完全不同。
谈不缺从兵车上爬下来,默默地蹲在展禽的身旁,全程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展禽忽然站起来,走到兵车前从车厢的武器架上取下最大的一号铁戟朝谈不缺走过来。
谈不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是杀你,我还没那个闲心!”说话问他已走到谈不缺的身前,猛地用力扎向地面。
谈不缺看了几眼立马就明白了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在挖坑!不过这让谈不缺越加迷惑起来:“你要挖坑?做什么?”心想难道他是想活埋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我了个去,不至于这么狠吧
展禽斜了他一眼,将谈不缺精彩的脸部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手中的动作丝毫未停:“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谁让这是自找的!”
“”谈不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搞不清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正嗫嚅着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失声道,“你你想用土坑来避火?”
展禽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总算动回脑子了,还矗在那里干嘛,还不动手帮忙?”
谈不缺“”哦“了声,连忙也过去挑了一把称手的兵器和展禽就一起挖了起来,但他仍然想不通,这样真的管用吗?虽说看起来这些火不分材质什么都能燃烧,但除了脚下的这些黄土,但即使挖坑将自己埋起来不被火烧死,但是难道就不会被活活闷死在地下吗?还是他能在地下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闭气,就像乌龟和蛇那般?那自己怎么办?他可没那个本事!
兵车上的铁戟很是锋利,再加上巨大的危机感,虽然四周的火势蔓延极快,但还是被他们抢在火焰及身之前挖出来一个大坑,恰好这时疯狂跳窜的火焰已经到了两人的身边。
谈不缺还有些犹豫,却冷不防被旁边的展禽一脚就踹进坑里,直接就被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幅更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只见展禽以最快的速度跃上那辆兵车,一声呼哨,连马带车就一齐冲入坑中,谈不缺急忙一个骨碌紧紧贴住坑壁才险些没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撞上,饶是如此也吓得他面如土色。
展禽这时促狭地冲他一笑,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谈不缺有些生气,有心不去理他,但一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到这个地步,就从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爬上兵车,看着他不解道:“兵车这么大,怎么埋?”
展禽正凝视着那些奇特的火焰,听他这么一问,差点被一口呛着,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着一个傻似的:“大哥,你脑子没事吧?你还真想把自己给埋了?那你还不如现在就这么直接冲入那火中更痛快,也好过活活被黄土闷死得好!”
“”谈不缺失声道,“原来你不会龟息闭气啊?”
展禽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秀逗了?莫不成你会?”
谈不缺连连摇头道:“我也不会!”
展禽被他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一脸无奈道:“行吧行吧,算我怕了你了,你这思维模式,是太空来的外星人吗?这些火虽然超乎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变态,但很明显,它既不能使黄土同源燃烧,也不能穿透黄土,所以,嗯?现在明白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谈不缺才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哎呀,对对对,我们只要用黄土围成墙就能阻止它的靠近,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谈不缺还想继续侃侃而谈,却再次被展禽直接打断:“喂喂,醒醒,还立于不败之地?最多只算是苟延残喘!只要这些火不熄灭,我们就只有坐着等死,而这火什么时候会灭没人知道,在这过程中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变也没人知道,还有就像那黑衣人所人说,这诡异之火绝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的,放火之人在哪里,他有什么目的,接下来他会做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吗?”
“”谈不缺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只得低下头去,这时展禽忽然想起一事,假装若无其事地随意问他:“对了,刚才那个抓你的黑衣人好像叫了你一声‘老大’,你们认识?”
谈不缺茫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说着顿了顿,小声道,“义父和义母说发现我的时候是昏迷在他家的田地里,等我醒后就发现自己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展禽“哦”了声,随口问他:“你真的什么都想不想来了?天鬼社这三个字你没有任何印象吗?”尽管他一直竭力地装作镇定自苦的样子,但问到后来语声还是不由地有些异样。
谈不缺低头思索起来,口里反复将“天鬼社”三个字念了好几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那行吧,算了,”展禽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很快便自嘲道,“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干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