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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来,这种感觉大家都有,只是在理智的支撑下没人承认罢了。有人说别人拽自己,但周围的人都说并没有。起初偶尔一两次,还可以说是树密林幽,不小心被树枝挂到。其实这种可能性极低,每个人的身手都不凡,又都是全神戒备,这是我后来分析的,当时大家除了这种解释也想不出别的。
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人说被踢了一脚,有人说被捶了一拳,大家这才警觉起来,但就像是幻觉,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埋怨,固执,猜忌,恐惧,指责各种可怕的负面情绪不断滋生,没有尊重,没有理解,更没有服从,每个人都像着了魔,言语冲突是好的,更甚者拳脚相加,最终全都各自分道扬镳”
阿乙似乎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就连始终一脸冷漠的随从阿乾也不禁变色,司元林宣小脸苍白如纸,紧紧地咬住嘴唇,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显孱弱。
谈不缺头皮发麻,感觉浑身几乎要被四周越来越冷的寒气冻结,蓦地——
光线昏暗中,一条淡淡的绿影一闪即没,模糊中极似人形,谈不缺大叫一声,指着绿影消失的地方颤声道:“有有,好像是个人!”
阿乾守护着司元林宣,阿乙长剑出鞘,身形飞出,一道剑光敛没其中,紧接着一声惊慌失措的女子声音响起,随即就见他一手提剑,一手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暗红色的头发梳着少女髻,已有些散乱了,上身穿着青色对襟小袄,下身是条靛蓝粗布襦裙,一双乌亮的眼珠就像受惊的兔子,当与谈不缺的目光相交后,顿时发出一声欢呼:“是你!”
“怎么是你?”谈不缺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眼前一脸雀斑的羞涩少女,正是自己常去那家酒馆掌柜老易头的孙女,对了,先前她说自己的名字叫徵。
阿乙松开少女徵,愕然看着谈不缺:“你们认识?”
谈不缺“嗯”了声,连忙上前扶起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徵胆怯地看了眼其他三人,才低着头小声道:“爷爷的病老是好不了,大夫说需要烛魂草才行,还说烛魂草只有这里才有,我找了好久,就只找到这么一棵,想到里面去,可我害怕”
“烛魂草?”谈不缺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见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棵颇为奇特的药草,根茎盘旋如须,晶莹剔透,露出淡淡朱红色,尚未完全舒展开的新叶呈现出娇嫩的黄绿色。
司元林宣笑道:“谈箭主别只顾着叙旧,不介绍下?”
谈不缺连忙向三人说明她的来历,接着对她道:“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离开,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你手里的草药给我,我会留心,要是遇上就替你采集!”
少女徵眨眨眼,一脸欣喜之色:“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毫不犹豫地就将手里的烛魂草交给了他。
“谈钱!”谈不缺不假思索道。
少女徵顿时怔住,原本满怀期待的神情渐渐黯淡下去,咬了咬嘴唇“哦”了声,然后小声问:“那要多少?太多的话我拿不出来!”
“你说什么?”谈不缺愣了下,忽然间明白过来,连忙摇着头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姓谈,名钱,字不缺。”
“”少女徵一阵无语,小脸涨得通红,只惹得司元林宣和阿乙哈哈大笑起来,先前压抑阴森的气氛也减轻了许多。
谈不缺趁机又劝阿儿道:“阿儿,你看这里这么吓人,要不跟这位姐姐一起回去好不好?”
阿儿仍是摇头,他无奈之下只好收好烛魂草,看着少女徵离开,然后对着他们道:“这算不算活着离开死亡森林?”
司元林宣一声冷笑,没有开口,随从阿乙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进入死亡森林!”
“啊!还没有进入?”谈不缺惊讶地张大了嘴。
阿乙没有再去理会他,而是小心恭敬地问司元林宣:“主人,你还是决定要进吗?我们几个并不比七年前的九人小队更有把握!”
“至少我们必须弄清妖兽和骅麒的事情!依你所述,死亡森林三分之一的外围已被你们通过了,之后是在心智受制下各自分离,那后来呢?”司元林宣经过一段时间身体也恢复过来,一挥手重新骑上骅麒,随口道,“边走边说吧!”
这次大家走的并不快,阿乙叹了口气:“后来后来我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一片方圆十多里大的湖泊边。”
“湖泊?你说这死亡森林中还有湖泊?”谈不缺忍不住好奇地问。
阿乙的眼神有些迷离起来,显得有些不太肯定:“应该是吧!但又有些奇怪!那湖泊有着普通湖泊的形状和波浪,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光圈团团围住,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靠近,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整个死亡森林的光线原本十分昏暗,即便是白日正午时分阳光也极难射入,更别说那次我们可是在夜间。
但那片湖泊整个却被笼罩在明亮的月华之中,甚至湖心还倒映着一整轮圆月,似乎一道通天的光柱直插在死亡森林中央!就在我惊得目瞪口呆的同时,更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竟然在那湖心中央,看到成千上万的交错人影来来往往,就像繁华的闹市,依稀还能隐约辨认出那些人大多都是穆晋和箭壶的士兵!”
谈不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忍不住惊呼起来:“阴阳关口!幸亏你没有靠近,否则只怕你”
司元林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一惊一乍的,如果它中心果真有天然形成的湖泊,上空没有树木的遮挡,自然能够接受到月光的照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那些人影和湖泊四周的无形光圈,说不定是某种幻术阵法!”
阿乙点头道:“现在想来,多半是主人说的这样,但当时我震惊之下也同谈箭主一般的想法,以为那就是阴阳两界的出入口。这么一想,我连连后退,由开始的努力靠近变成了竭力退避,谁知原本因想要靠近湖泊而四周光圈产生的强大推力,随着我心念的变化,转而成了巨大的吸力。
就在我整个人眼看着要被拽入那片湖泊,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突然窜出一头青面獠牙的兽人。他的身躯足足有成年男子两倍那么大,两条手臂除了浓密的长毛外还有着虎豹一般伸缩自如的利爪。
他应该是将我当作了捕食的猎物,一击即中,尖锐的利爪直接就刺穿了我双肩的皮肉,我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流着腥臭涎液的血盆大口离我的咽喉部位连半尺都不到。”
第十三章 理由()
“啊,这下糟了,兽人?你被吃了吗?”听到情急处,谈不缺禁不住一声惊呼,惹得司元林宣又是一番白眼:“你莫不是个傻子,能不能安静些!”
谈不缺被他一喝,顿时哑然,阿乙正好端端地讲着故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司元林宣骂了句“白痴”,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服气,我是白痴,你还要我做车副,还要我跟着一起进这死亡森林,由此看来你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他狠狠地腹诽着司元林宣,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听着阿乙的讲述。
说着阿乙直接拉开自己肩头的衣物,左右两边各露出五只整齐的小黑洞,边缘早已愈合,就像是天生如此一般,但当时必定是惨烈非常。
“那兽人力大无穷,硬是从那湖泊发出的巨大吸力中把我夺了过去。它的力气大,速度也快,几个起落,就将我拖入黑暗中。它应该将我当作了食物,正要返回居住的巢穴。
我不知这死亡森林中像它这样的兽人还有多少,我也不知它的巢穴还有没有其它家庭成员,但我知道绝对不能再等,一个它就几乎让我束手无策,这要再来一只半只的,我铁定必死无疑。
因此我用尽积攒的力气,忍痛拔出佩刀砍向它抓我的一条手臂。他没有想到我还有力气拔刀,完全没有提防,虽然皮毛远比常人的坚韧,但仍是经不起我锋利的刀刃。整条手臂立即被砍断掉了下来,挂在我的肩上。
他痛得将我扔在地上,那一刀也花掉了我所有的力量,但我仍然很高兴,没了力气我还可以重新凝聚,但它被我砍掉手臂,不痛晕过去,能仓皇逃走已经算不错的了。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它不但没有逃走,而且断臂处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一条手臂来。
那手臂起初像是婴儿又白又嫩,活像一根荷塘新出的莲藕,不断变化,如同经历婴儿、孩童、少年终至成年的过程一般,恢复如初!它这次学了乖,避开我的刀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它很轻松地就击落了我手中的佩刀,直接抓向我的脖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骇人变故,我全无反抗之力,就在感到它的利爪再次剌入肌肤的瞬间,我终于晕死过去。而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对,你们看,就是这个的旁边!”
随从阿乙说着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方石碑,语气中多了几分惘然:“我至今想起那一幕来,还是感觉犹如梦幻般不真切。迷迷糊糊中,我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一条人影。
恍惚中,只见他头挽道髻,青袍紫带,背一把桃木剑,白发如雪,飘逸绝尘,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我以为自己遇上了仙人,开口向他大叫,他却充耳不闻,径直走进了死亡森林。
我完全恢复后,发现除了双肩外并无其它伤处,心智也完全清醒过来,虽然知道武首大人他们多半还困在死亡森林中,但却没有勇气再去找他们,而是狼狈逃回了箭壶城。”
“死神?阴阳湖?妖兽?还真是齐全了呢”司元林宣轻轻抚着眼前的石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忽然抬起头看着阿乙,“照你所说,救你之人应该是那名白发道者?而他将你放在这里后又回到了死亡森林?那你觉得他是一直住在里面,还是恰巧路过?”
阿乙点点头,很快又摇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死亡森林中的绝不相同,也许路过的可能性更大些!”
“路过吗?”司元林宣自嘲般笑了笑,“这七年来,你是不是做梦都想着再进一次?”
阿乙重重地一点头:“我对不起武首大人和小队其他人,是我懦弱临阵做了逃兵,我一直很想再进一次,哪怕只是为他们收遗骨也好!”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下去,忽然神色一转,苦笑了下:“所以,还请主人让我独自一人进入吧,我会尽一切可能完成任务,如果万一失败,主人就放弃这次计划吧。”
司元林宣摇了摇头,没有看他,转而问阿乾:“你呢?”
“家师徐宁远!”阿乾淡淡道。
阿乙失声道:“你你师父是武首大人?”
阿乾阴沉着脸没有答他,目光落在前方石碑,上面斧斫刀削般刻着“死亡森林,来者止步!”八个大字,右下方还盖有历代城主的印玺,犹豫再三,还是对司元林宣道:“你别进去了!”
司元林宣冷哼道:“做好自己的本分!你,谈钱,是吧?”
他突然想起方才那一幕,紧绷的脸不禁绽放出笑容。
谈不缺正听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