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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众人惊呼声中,尹通终于忍耐不住,大吼着猛地扑过去,手里的绳索犹如毒蛇般缠向它的脖颈。
“该死!”
谈不缺骂了句,箭矢瞬间离弦,疾射妖化骅麒的咽喉。
“蓬!”
一声巨响,眼前骤起风雪,白茫茫不辨一物,尹通和骅麒一齐失去踪迹。
谈不缺急忙大喊:“大家赶快各自回家,关好门窗!尹通,尹通,你在哪里?”
街道上呼喝声,奔跑声,跌倒声,关门声顿时乱作一团。
直到风雪渐敛,一个冷冷的声音才从空中传来:“不用叫了,死不了!”
尹通一个人独自呆立在街道上,一脸迷惘地看着手中,绳索上空空荡荡。
三丈之外,那只妖麒悠闲地甩着狮尾,扫拂着沾落在身上的雪花,口里嚼着那枚寒铁箭头,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即便将扭曲变形的它吐在地上,朝着内城某个方向发出一声长啸,直冲云霄,然后转身慢慢向城外走去。
整个街道上除了谈不缺和尹通外,已然空无一人,空中回荡着妖麒的啸声,久久不绝。
谈不缺走过尹通身旁,没有停留,远远地跟着那只妖麒。它走走停停,每次的突然回头都令他为之一震。
它身上的暴戾之气一直在减弱,直到走出城门,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自己负责看守城门,却让妖兽大摇大摆地走进城中,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否则只怕就不是看守城门这么简单了。
“等等,它没有妖化,我要出城捉它!”
尹通一阵风似地从后面冲上来,谈不缺连忙一把拉住:“你丫的是想钱想疯了吗,想死的方法多得是!”
谈不缺继续推动厚重的城门,尹通却突然将自己的身体夹在城门中间:“我就是想钱想疯了,要关城门,除非我死!”
他的情绪逐渐平复,语气冷漠决绝,目光却始终不离那只妖麒。
“就是城主现在要出城也不行,你给我滚回家里去!”
谈不缺怒了,直接将他从城门间拽出来,“呯”地关上城门,回头却惊讶地看到尹通双眼通红,神情悲愤,“卟嗵”一声跪在地上。
“尹通!你别闹了,回家陪嫂子和丰儿吧,她们正在等你!”
“给我黄金十两,我就回家!”尹通平静地说着,“而且今后尹通这条命就是你的,可以吗?”
“神经病!我哪来那么多钱,我知道,你眼下没了军籍,家里的生计”
不等谈不缺说完,尹通便大声冷笑起来:“我知道你没有!你可以问她要,她一定给,但我知道,你不会!你不就是想我死吗?来啊,干脆点,就用你的箭射死我,菲儿自然就会回到你身边!”
谈不缺一阵错愕,猛地拉开城门:“你特么地想死就去吧,跟我有毛关系!”
尹通铁青着脸,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的风雪中。
“快回来!我答应你”
谈不缺猛地清醒过来,迅速从背上抽出一支箭矢就要追出去,却看到雪地中一片刺目血红,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逐渐远去。
“别,过来,不要告诉菲儿我”
第二章 断之以明汝心()
风雪更大了,谈不缺却没有再回酒馆吃那碗剩下的刀斩羊汤面。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灌进衣领,残留颊面的转瞬凝结成冰。
突然,街道方向传来一阵皮靴踩碎冰雪的声音,速度很快,而且不止一人。
“城门关着,但没有人看守,一路上也很安静。奇怪了,难道是听错了?”
来人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咦,七哥,你看那,好像有个人,该不会已经”
随即是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谈不缺无奈地睁眼。
那人话没说完便碰上他的目光,连忙咽下后半句,面露讶色:“是你!”
谈不缺坐起来,眼前并排站着两名背负长剑,衣着光鲜的少年。
他认得,他们是少嬴大人的贴身侍卫。
“我道是谁,原来是一箭射杀妖兽的神箭手!怎么?莫非这便是修炼神箭术的不传秘法?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偷窥的!”
虽然理论上,私人侍卫等同奴仆,远不如谈不缺的百箭主,但奴以主贵,别说一个小小的百箭主,便是他的顶头上司掌弓大人,见了他们也得点头哈腰。
因此,尖声细气的少年压根便没将他放在眼里,态度倨傲地乜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讥诮道:“差点忘了,昨天司元大人来看主人,说您现在可是门者大人,就连城长出城也要您放行!哈哈哈”
谈不缺鼻中冷哼:“你家主人就是这么教奴才礼数的吗?”
说完索性重新躺回地上,旁若无人地望着空中的雪花。
“锵!”
一道清亮的利剑出鞘声响起,谈不缺只觉眼前一花,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措抵在他的咽喉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气急败坏地叫嚣声愈加显得尖锐刺耳。
谈不缺这时倒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太监仔敢不敢任意杀掉一名百箭主他不知道,但避过要害,随意在自己身上胡乱砍上几剑,还真的估计没人敢管!
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头扭在一边,叹了口气:“叶石和叶艮是吧?难怪前几天少嬴大人请我喝茶时说老七要比十五懂事些,看来还真是知奴莫若主啊!”
“十五,你做什么,还不快收起剑!”老七叶石急忙出声阻止,直到看着叶艮愤然收回佩剑才向躺在地上的谈不缺行了一礼,脸上露出歉然之色,“谈箭主教训的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七哥别听他胡说,主人什么身份,怎么会请他喝茶,你又何必”
“你给我闭嘴!”叶石怒上眉稍,厉声斥责,“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谈不缺反而有些尴尬,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手脚:“行了,说吧,有什么事?想出城的话一个时辰后再来!”
他冷淡地说完这句,便向通往城墙的台阶走去,心里却是止不住想笑。
其实叶石心里又何尝不怒,虽说自己只是一名侍卫,但在整个箭壶城几时受过这样的轻视,只是作为一名侍奉主人的奴仆,他有着足够的涵养功夫,更重要的是,箭壶城有关此人与主人的那个传言他不敢冒险,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依旧是面含微笑:“箭主误会了,我们不出城,奉主人之命。”
谈不缺闻言脚下一停,回头等他继续。
“敢问箭主可是一直守在这里未曾离开?”。
谈不缺脸色微变,抿了抿干裂的唇,重重地一点头:“是!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人听到这边好似有骅麒的叫声”
谈不缺顿时明白过来,直接打断他的话:“一只妖化的骅麒,已经离开!”
“妖化骅麒?”叶石和叶艮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看来司元大人说的没错,妖兽越来越多,现在竟连骅麒也开始妖化,必须尽快告诉主人。”叶石皱着眉头,“那,后来呢?可有人员伤亡”
“没有!请转告少嬴大人,一个时辰内我不会放任何人出城!”
谈不缺不想作任何解释,也不等他们告辞便向城墙方向走去。
“箭主请稍等,还有一事!”叶石仰头叫道。
“还有何事?”这次,谈不缺连头也没回。
叶石恭声道:“主人后天要与司元大人比试战车,希望箭主能以左射的身份参加,不知您意下如何?”
“多谢少嬴大人美意,但我并无兴趣,这种机会还是留给你们这些人吧!”
谈不缺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这个看似天大的美差。
他并不讨厌他们的那位少嬴大人,相反,还一直心存感激。
三年前,自己阴错阳差独自来到这里,一生所学几乎全无用武之地,若非因为她的这层关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连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一呆三年。
也许那件事后她早就忘了自己,但这个客观存在的恩情,他还是念着的。
然而,他此时的心情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偏偏叶艮又语出挖苦嘲笑,他便连婉言也一并省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箭术连普通的弓手都不如,哪敢去丢人现眼!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识抬举的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主人”
叶艮大怒,忍不住指着他破口大骂,却被旁边的叶石制止:“箭主当真决定好了?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后天我有要紧的事!”谈不缺的语气和缓了些,脚步却不再停留,终于登上了城墙。
叶艮紧握剑柄怒目而视,便欲冲上去,叶石却向他连暗使眼色:“主人说的也是邀请而非命令,想必会尊重箭主的意愿,我们还是回去复命吧!”
说着,他冰凉的薄唇勾起一道极难察觉的笑意,拽着叶艮向城中走去。
谈不缺望着平静如湖面的雪原,心中却满是波澜。
最后一句并非托辞,后天他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突然,视线尽处,忽起一片烟尘。
烟尘的范围极广,绝非普通的行旅或者奔走的野兽。
虽然三年来他从未经历过战事,但还是本能地生出一个念头。
“敌袭!有敌来犯!”
他猛地向最近一处烽火台冲去,并大声疾呼,希望附近的兵士能早做准备。
伴随着空气中的特殊气味,浓浓的狼烟冲天而起,宛如一柄长枪刺破厚重的云层,插入苍穹!白日燃烟,夜间点火,这一直是战时最有效的示警方法。
谈不缺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壮观的景象,紧张之余又有些激动不已,只是奇怪,本应陆续燃起狼烟的其它烽火台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强抑心中的震惊,隐身在靠近城门的一处女墙后面,死死地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烟尘。地面隐隐传来如雷的蹄声。
“敌军”来的其实并不快,但在广袤的雪原上却极为醒目。远远地,他便看到了迎风招展的大旗。一面绣着巨大的“徐”字,一面则是雄壮威武的骅麒!
这,不是自家旗帜吗?
接着,谈不缺很快就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糊涂,想到因为接到临时紧急军令,整个箭壶城所有的士兵一大早就倾城而出,他因为看守城门所以才被留下。
箭壶城外的雪原尽头便是传说有妖魔居住的死亡森林,又哪里来的敌军?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狼烟上,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这误点狼烟、假传敌警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
雪原上的大军中忽地冲出一支小队,向城门飞速驰来,转眼就到了城外。
为首之人赤甲素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左手一挽缰辔,右手扬起未出鞘的古朴军刀:“止!”宛如平地响起一道惊雷,威风凛凛,状若天神!
数百战骑整齐划一地停在他身后。
虽然隔着百步以上,谈不缺仍是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威逼而来。
几乎就在同时,城中亦传来阵阵车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