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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阁的那片木屋竹林,一只柔软小手引导着他流连于高山幽壑之间,溪涧清流,岩峰奇秀,忽然间,晴空一道霹雳,谈不缺瞿然一惊,额上冷汗涔然而下,急忙按住那双四下里到处游弋着的小手,厉声道:“徵儿快停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在做你们很不耻的坏事!呜呜呜”她忽然挣扎着推开谈不缺,冲进自己的房间,伏在床上蒙住头,被子剧烈地波动着,很快就从中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谈不缺走到她的床前,手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最终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沉默不语。自从听到老易头的那些话后,虽然他表面上说绝对不相信他说的那些,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吃惊,而如果老易头所说是真,司元林宣才是妥协派,那么他逼自己和那些人立血书、组兵车、闯死亡森林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而一旦推测是真,那么大尤小菜他们此刻的处境就很危险,自己必须立即赶回去向他们说明,但徵儿现在的情况要他就此离开却又十分不忍,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徵儿的声音。
“徵儿已经爱上谈大哥了,徵儿知道谈大哥已经有喜欢的人,徵儿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求能跟在你的身边服侍,无论是贱妾还是侍婢都没关系的,只要谈大哥肯带着徵儿,可以吗?”
谈不缺低着头沉吟了半天才抬起来看着她:“徵儿你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总有一天徵儿会遇见自己真正爱的人,那个人一定不是谈大哥,所以,对不起,谈大哥不能答应你!”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如果徵儿长得和那位紫衣姐姐一样好看,谈大哥会接受吗?”她幽幽道。
谈不缺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不会!因为谈不哥不会同时看上两个人,既然不爱,如果还要在一起,那就是对那个人的不尊重,还有,这些都与外貌无关!”
“谈大哥只要带着徵儿,徵儿保证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也不行吗?”她心中仍是不甘心,小声地抽泣着。
“不行!”谈不缺斩钉截铁道,“且不说谈大哥现在就是一名通辑犯,你跟着亡命之徒做有什么不说,就说你跟着我走了,你爷爷谁来照顾?你怎么能只顾自己而丢下他一个人,他得多伤心?”
谈不缺的语声渐转严厉,她就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垂下头去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忽然抬起头望着他,忽然怯怯地叫了声“哥哥——”
谈不缺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换了称呼。徵儿咬着嘴唇小声道:“徵儿可以这么叫谈大哥吗?”
“当然可以啦!在谈大哥心里,徵儿比亲妹妹还要亲,只要你不嫌弃谈大哥没钱没势也没本事,谈大哥求之不得!”谈不缺的这番话倒是肺腑之言,否则以他向来胆小怕事的懦弱性格,无论如何也不敢公然向玄法司动手。
“真的吗?哥哥——”徵儿激动地抓住谈不缺的胳膊,一边摇晃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和他一并排坐着,整个身体都靠着谈不缺。
“嗯,徵儿妹妹!”谈不缺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徵儿你暂时先不要回城了,哥哥答应你,等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死皮赖脸来和妹妹一起生活,到时妹妹你这个房东可以少收些哥哥的房租才行哦!”
“真的?哥哥你可不许骗人!我才不会收哥哥的房租,不行,哥哥,徵儿要和你拉钩!”
第五十二章 雕骨()
谈不缺离开落羽村的时候已是二更时分,他有些后悔没有去看阿儿,徵儿临别时的一句话像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哥哥,我的命贱,就是立即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叫我为爷爷,为你,为阿儿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说明我有用,我会很开心的,徵儿只希望哥哥你不要像对阿儿那样随便将徵儿托付给别人,徵儿不想像一件物品送来送去,那样徵儿宁愿自生自灭好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很坚定,辞气之间隐隐透露出对他将阿儿托付给奚楚的不满,这让谈不缺感到特别地压抑和愧疚,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私下放了阿儿母子是不是错了,究竟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他回到藏匿战车的地方,这是一片废弃的小山村,整个村只有十几户人家,零星地散落在一片隐蔽的狭谷里,现在早已是人去楼空,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掩映在没膝的荒草之间,只有两排倒伏的草丛上还能隐约看到淡淡的车辙痕迹,远远地一直延伸向谷外。
谈不缺先是一愣,难道是他们离开了?自己说过很快就回来,大尤他们没道理不等自己。就在他心生疑虑之际,目光无意中落在那些留下的车辙上一处淡淡的血迹,紧接着一阵来自谷内的山风吹了过来,他的鼻中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之味,如果说车辙上的血迹还有可能是白天冲杀时沾上去的,但是风中传来的血腥味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谈不缺的一颗心瞬间就悬了起来,难道老易头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担心最终被证实?
他一下子警觉起来,悄悄地握住了背上的飞星连弩,绕开进出山谷的正面,迅速向他们先前藏身的那家农户潜去。随着不断地靠近,之前的那种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谈不缺亲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小菜和大尤时,还是彻底崩溃了!他完全不理会四周是否还有潜伏的杀手,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飞星连弩,大喊一声扑了上去。
现场一片狼藉,两人的弓和佩刀都断折在地,身上到处是剑伤,显然生前经过一场恶战。奇怪的是两人身上伤口虽多,却并并不足以致命,地上除了他们躺倒处积聚了一滩污血外,不似失血过多而死的情形。
两人的尸体触手犹温,就连四肢关节和手脚也尚未僵硬。小菜因死前太过痛苦而扭曲的脸上,一双眼睛仍是圆睁着,表达着自己最后的不甘。
他心中的怒火一直在燃烧,愤怒的情绪像一条毒蛇不断地啃噬着他的理智,甚至更胜当初骤然看到霍服的尸体。他悔恨、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他害死两人的,应该为他们偿命,但是在死之前,他必须为他们报仇!
谈不缺轻轻地抚着小菜的脸,心中暗暗道:霍伯、大尤、小菜,我谈钱在此立誓,此生不为你们报仇雪恨,誓不为人!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查到真凶,手刃他们的头颅祭拜你们!
“逃快逃”
忽然一个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他顿时如遭雷殛,全身剧震,猛地回头转身,紧接着心中一阵狂喜,说话的竟然是大尤,他还没有死!
谈不缺暗责自己粗心,只因突然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乱了分寸,以致竟然连大尤还有微弱的呼吸都没发现。他连忙伸手按在大尤的心口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渡了些给他,不停地小声叫着:“大尤,大尤,我是不缺”
“老大!”大尤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叫了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惶急,胸口快速起伏,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谈不缺急忙抓着他的手:“慢点,别急,先专心凝神调息,有什么等会再说。”
大尤并没有听他的,而是一双目光盯着自己握成拳的左手,口中不断地说着:“逃逃快逃,老大快逃”
谈不缺一只手掰开他的那个拳头,看到他的手心赫然有一片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粗麻布片,无论是材质还是颜色都是谈不缺再熟悉不过的,他已是第三次看到这种布片了。
“又是他们!”谈不缺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看来杀害霍服和这次杀人夺车的都是同一批人,按照老易头的说法是一个叫作夜影的杀手组织,而幕后的操纵者则是司元林宣,起初他根本不相信,但现在他有些信了,因为除了他,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所。
谈不缺快速检查了一番四周,确定没有潜伏的杀手,心中略安,又抱着侥幸心理去察看小菜的呼吸和心跳,反复了好几次才肯死心。
虽然他现在还有很多谜团没有弄明白,比如司元林宣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他想杀死自己又为何要救,还是他就想杀死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逼自己就范,去求他,去帮他打败少嬴?
这似乎是谈不缺所能想到的唯一勉强讲得通的理由,但其中仍然有诸多不通之处,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自己都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这一点勿用置疑,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为大尤治伤。
按老易头说的奚楚被捕入狱,菲儿也似乎牵涉其中自然是自不暇,掌弓星究竟也只是被司元林宣蒙在鼓里的棋子还是他的心腹并不清楚,自己能相信的人,除了她,便是老易头和徵儿爷孙俩,眼下箭壶城正全城通辑自己,想去她那儿躲是不可能的了,唯一可行的只有落羽村老易头家。
他犹豫再三,虽然明知此举可能会给他们惹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尤见死不救。他简单处理了下大尤的伤口,包括小菜的也粗略包扎过,然后将两人绑在一起,咬牙背起来,好在他如今内力颇为雄厚,即使同时背着他们两个也吃得消。
谈不缺一路沿着那些留下的车辙小心翼翼地向谷外走,突然他双眼的瞳孔骤缩,全身僵住!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立即将背上的大尤和小菜的尸体藏进一旁的荒草丛中,一手紧握飞星连弩,一手抽出一支玄铁箭,边瞄准边悄悄向目票靠近。
百步开外,就在这片山谷进出的唯一关口处,洪荒兰的那辆兵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远比先前浓厚十倍不止的血腥气迎风扑鼻而来,刺激得他几欲眼泪都要掉下来。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他逐渐看清了兵车四周,与当日易记酒馆内的情形颇为相似,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兵车旁边,肢体残碎、血肉模糊,异常惨烈,就连驾车的四匹战马也不例外,即使远隔数十步之遥,谈不缺仍是忍不住一阵阵地作呕。
而在这片血腥屠戮之中,却赫然站着一名俊美的男子,墨玉发冠,紫金腰带,雪裘软袍,如同雕刻出的眉眼,宛如置身地狱中的天使。他半倚兵车,半低着头,一手托着把描金折扇,一手握着一柄竹笔刀,正在认真地雕刻着一对乌木大骨,刻痕浅淡如划,笔锋刀法却无处不在,犹如毫尖运于宣纸之上,挥洒自如,细微之处尤显书法韵味。
扇骨雕刻分深刻与浅刻,深刻一般刀法犀利、笔锋毕现,而浅痕非在烛光灯火之下仔细观察则不能发现,但此人的手法却是浅痕之中的绝技,名唤“沙地留青”,谈不缺之所以隔了那么远仍能看清扇骨上的浅痕,只因他右手的竹笔刀尖正滴落着点点殷红的血珠,随即渗入刀尖的刻痕,形成道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宛若天成,只是谁会想到那竟会是人血。
他手里的这把折扇也比寻常的要大上几分,长约九寸,展开后,乌木大骨与玉竹小骨均匀地布满一周,竟多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