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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进来时还在和阮云西说着话,视线和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这异样的气氛,走到门口时,才突然间发现屋子里居然是几个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人。
她当即楞在了门口,眼睛死死地盯在孙玉民的身上,嘴唇微微抖动,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来的这个女人正是失去讯息许久的陆曼。
阮云西还没有留意到陆曼的变化,仍还是满面笑容,说道:“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河北省委的陆委员。”
他说完这句话后,才看向了身边,却发现原本和自己并排进来的她此时还站在门边上,连忙又退了几步,伸手去牵她,可没想到,他这个动作一做出的时候,陆曼居然把手藏到了身后。
阮云西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发现陆曼的眼睛已经矇眬,连嘴唇都在轻微发抖,整个人似乎都处在一个崩溃边缘的状态。
“你怎么了?”
阮云西还没有把她的反常,同面前这几个陌生来客身上联系,直到他耳中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几声称呼。
“嫂子!”
“嫂子!”
“嫂子,嫂子!”
傻熊当先叫了出来,然后是小山子,紧接着吴林生和周善军一起叫了出来。
小丫头倒是没有吭声,看到陆曼后,在原地呆滞了一下,然后飞奔着扑向了她,紧紧搂着陆曼,已然是泣不成声,以前发过永不留泪的誓,在此刻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阮云西傻眼了,嘴里喃喃道:“你们认识吗?”其实从中人的称呼中,他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只是心中不愿意承认罢了。
际曼没说话,孙玉民也没说话,两人只是四目相对着,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更加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惊喜。
倒是抱着陆曼的小丫头在抽泣中边冒出了一句:“他们何止认识,陆曼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嫂子。”
阮云西面如死灰,紧咬着嘴唇,似乎想问询陆曼,却是没有开出口来。
“嫂子?呵呵,我算哪门子嫂子?自已丈夫怎么死的,又怎么突然间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哪还配得上嫂子这两个字!”陆曼自看到孙玉民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惊喜的不行,她知道有个姓孙的来了北平,上级发来要求北平地下堂协助他们完成任务的事她也知道,可是她从来就没往自已已逝的丈夫身上想。
陆曼本来是在保定,可是突然收到l部长的来电,让她急速赶往北平,去协助阮云西的工作,现在她终于明白了,l部长早就知道来人是他,所以才会让自已赶来。
如果不再次看到孙玉民,陆曼已经形同死水的内心,绝不会再起波澜。
如果不再次看到孙玉民,陆曼现在绝不会如此痛苦,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了自已无数的快乐和回忆,又给了自已无穷的伤害和折磨。
她的这一番话即是对孙玉民诈死的哀怨,又是对孙玉民完好无缺站在面前的欣喜。
“小曼,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找你,只是”
孙玉民终于出声了,他压根就忍受不了陆曼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何况本来就是他的错,如果当初在医院不顾一切地答应她,哪里还会会这么多的周折。
“呵,找我?武汉有那么大吗?我家有那么难找吗?”
不提这些还罢,一提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陆曼的心里就腾起凄凉。当时听到他阵亡的消息时,自己感觉到天都蹋了,一病不起,整整卧了一个多月的床,哪里都去不了,如果说有找过自己,不可能会找不到。
“是真的,小曼,我在霍山安顿好后,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也曾派过人去武汉找你,可是”
孙玉民还在分辩着,他听得出出来陆曼语气中的生分,听得出这并不长的日子里两个人中间已经有了隔阂。
“你不用再说了,我也不想听,或许你孙大将军有千千万万种想法和借口,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陆曼只是个凡人,只是个女人,想让自己的丈夫和自己走在同一条路上,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梦想都不能如偿所愿,那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孙玉民早就知道,这个妮子对自己所有的哀怨,对自己所装出来的冷淡,全部的症结都在于此,可是当时如果自己答应了她,自己和她倒是可以逍遥自在了,但是她父亲陈布雷以及她的兄姐们呢,这牵扯的可不只是一点点,还有自己曾经的部下和同僚们,周振强、桂永清和张小虎、钱进他们,如何还能立足于国军行列中。
“小曼,我现在不是正在朝你的希望,朝你的梦想在前进吗?”
孙玉民的这两句话如同是睡梦中的一记闹铃,把气头上的陆曼给惊醒过来。
对呀,他们过北平来,还是l部长告诉自己的,如果不是和自己这边走到一起,怎么会得到如此高首长的重视。
她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可是很快她又发现了这句话里的毛病,苦笑了一句:“正在前进,什么叫正在前进,孙玉民你不要玩这些文字游戏,难道还嫌我给你捉弄的不够吗?”
这句话明显提高了音量,是个人都知道她激动了。小丫头赶紧出来圆场,双手拉着她的手说道:“嫂子,站着说话累,你先来坐下。”
说完话,就牵着陆曼往竹沙发走去。
站在孙玉民身边的傻熊很是醒目,立刻让出了位置,帮着小丫头把陆曼推到了老大的身边。
阮云西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去迎接陆曼过来,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调来北平是在陆曼之后,本来几乎陷入瘫痪的北平工作,在他俩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又进入到正常中。
一段时间的共同工作,使阮云西深深地迷恋上了这个几乎不苟言笑的女人。陆曼本身就是个绝色美女,自孙玉民殉国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后,大病了一场,直到现在都带着一丝病态美,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保护她,宠爱她。阮云西就是这样,几乎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给她看。前不久,陆曼被调到河北省委去工作,这还让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虽然保定离北平很近,可是终究还是有着距离,想和以前一样,时刻能见着她,还是不能相比。今天好不容易把她盼来,却会出现这种情景,这让他几乎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才好。
看到陆曼走到了别人的身边,际云西的心是揪着的疼,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失态,作为一个独当一面的负责人,际云西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过人之处。
“你还好吗?”
孙玉民动情地说了一声。
这一声熟悉的问候,让陆曼心里腾起一阵暖暖的感觉,这个声音,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是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可随即,她心里又涌起一阵悲凉,他什么都没变,无论从哪里看都还是在深爱着自己,可是自己呢,还有资格接受他的爱吗?
矛盾的心理,复杂的想法,陆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点了下头。
“陈芸没了。”
孙玉民又对她说了另一句话,在她的惊愕中,继续说道:“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就西去了。”
陆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她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这句话是陈莱说的,她是个聪明人,早已经看出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把孙玉民从姐姐身边抢走的那个人。在她的意识里,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姐姐就肯定不会年纪轻轻就这样逝去,与其说害死姐姐的是王金平和申追,倒不如说元凶是她。抱着这样的想法,陈莱的语气自然不会友善。
“哦。”
陆曼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完全就没在意是谁说的这话,也没在意说这话的人语气中的敌视。
“她是生下女儿后才去的,孩子叫初九。”
孙玉民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把陆曼给劈醒。
孩子,对,孩子。自己和他回不到过去的原因,就是孩子,哪怕刚刚自己差点又陷入到曾经的甜蜜中,都像是有个人在对自己呐喊,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不属于你,你也再不是他的小曼。
想到这一点,陆曼的双眼开始矇眬,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思绪也回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自己奉命来北平重新筹建地下堂,经过大半年的辛勤工作,总算是不辱使命,和阮云西等同志一起,整个组织又运行起来,甚至是比以前更加流畅,连着漂亮的完成了始几个组织交下来的任务。
特别是年前,锄掉了一个罪恶累累,双手沾满同志鲜血的叛徒,为此得到了上级的夸奖,l部长亲自发来了嘉奖电文。
难得的好心情,又碰上了大好的日子,年夜饭时,大家都多喝了几杯。一起相聚的同志们都相继散去,只剩下了阮云西和她。一起工作了许久,两个人都很了解对方,所以都没有什么戒备,仍然继续喝着酒。带着几分醉意,陆曼突然间想起了孙玉民,想起了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男人,想起了俩人曾经的那些甜蜜回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只能成为泡影,他已经远在天国,自己只能和他天人相隔。陆曼又饮尽了杯中的酒后,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
阮云西心疼不已,拿出手帕细心的替她拭去泪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麻痹了她的意识,又或许是深深地思念让她产生了幻觉,模糊中陆曼看见了孙玉民正怜惜地帮自己擦拭泪水。她像是怕会再次失去这个人一样,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帮自己擦拭泪水的手,口中叫道:“你不要离开我。”
可偏偏那只手死命地想挣扎开,也听到有个声音在叫:“陆曼,你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你就那么想离我而去吗?”陆曼的这句话说的非常可怜,任何人听了都会狠不下心,包括这只被她抓住手的主人。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陆曼的眼睛里全都是孙玉民的轮廓,她把整个自己都投入了他的怀抱。在感觉到那个怀抱想把她推出去时,陆曼没有再说任何话,脑子里也没有别的想法,惦起脚尖,一道红唇热烈地盖上了那张厚实的嘴唇上,起先有的是拒绝,可在她契而不舍的攻势下,终于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满城吵闹的鞭炮声把陆曼吵醒时,她还是头痛欲裂,口干舌躁,挣扎着想起来找杯水喝,可一触手竟然碰到一个火热的躯体,这一下把她的魂都给吓出来,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那个搭档阮云西满脸幸福地正熟睡着。
她紧跟着往自己身上摸去,除了自己的肉体,连件贴身的内衣都没有,发生了什么,这如果还不清楚,那她就是自欺欺人了。
怎么会这样?倒底发生了什么?
陆曼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她没有去探寻原因,轻轻下了床,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很快,放在床边上椅子上叠得整齐的衣服映入了她的眼睑,所有的衣物都叠得很整齐,一件件按里外顺序摆得很端正,包括她的贴身内衣。本来在流着眼泪满心气愤的陆曼,在看到这体贴细致的一幕后,内心居然会有些莫名的感动。
穿好衣服后,陆曼再次望了一眼还在酣睡的阮云西,心中默默说道:就当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