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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则说着:陆曼,快点回答他呀,你不是一直无法忘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吗?你不是一直渴望着能和他双栖双飞吗?他现在已经和你走到了同一条道路上,他已不嫌弃你曾失身于别人,你还有着什么好犹豫的。
两个声音在陆曼的心底里不停地纠缠着,也让她不断地犹豫着,使她几乎把小丫头和孙玉民的问题忘却掉,把这两兄妹尴尬的凉在那里。
“陆委员,有上级给您的电报。”
门外六子的声音暂时把屋里刚刚出现的尴尬气氛给打散掉,也把犹豫不决的陆曼给惊醒,她这才记起,这才看到,小丫头和孙玉民俩人,正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没有给他们直接的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给他们的回应吧,其实点头的意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这总算是她的态度吧,相对起阮云西来说,还是以前那段回忆更让自己刻骨铭心。
阮云西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陆曼,自然看见了几下点头那一刻他感觉到全世界都把他给抛弃了,颓废地瘫坐在了凳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显得苍老了许多。
“陆委员,您的电报。”
门外的六子又喊了一声,他没得到陆曼的回应,不敢推门而入。
“进来吧。”
陆曼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的眼睛时而落在孙玉民的身上,和他四目交错时自己也会有种久违的舒畅。时而又落在阮云西身上,看到一直意气风发的他,此时此刻却像是个小老头般颓废,陆曼竟然隐隐有着内疚和愧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六子显然是知道屋子里的有着旁人,并没有感到惊奇,他径直走到陆曼身前,递过去一张电稿。
电文只有两行字,一目就能看完,可是其中的内容却是让陆曼五味乏陈,她一下子竟然失去了主张,眼睛习惯性地看向了阮云西,和他合作重建北平地下党时,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并不起眼的男人来作出决断。
阮云西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过来帮陆曼分担,因为从六子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不好的苗头。
小丫头从陆曼垂下的手上看到了电文的内容,她欣喜地叫了出来:“嫂子,你要调到新四军四支队了呀。”
这一声惊叫,把阮云西原本还残存的一丝希望给彻底熄灭,把陈莱原本不屑的神情给击碎,也同时把孙玉民的喜悦给解放出来,同样的,也把小丫头的兴奋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电文上是这样写的:兹调河北省委委员陆曼同志,赴安徽省委任政工部部长,兼任新四军四支队军政副主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MP38(一)()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不光陆曼是睁着眼睛到天明,阮云西同样如此,还有孙玉民和陈莱。
孙玉民的失眠是能理解的,虽然他的心胸够开朗,可是那封电报却让他的心一直吊在半空。
把陆曼现在调到四支队去,这不用说都知道是L部长给自己的惊喜。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四支队马上就要陷入动荡中,他来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刘文智,让他这段时间划清义勇团和四支队的界线,可千算万算没算到,L部长会在这个时候把陆曼给调过去。
整整一夜,孙玉民都在思考着如何能破解这个困局,可是想出来的一个个办法,思索出来的一个个念头都被自己否定。
和孙玉民的担心不同,陈莱的失眠完全是因为她姐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漂亮聪慧的姐姐会输给这个“出墙红杏”的“破鞋”,在她的意识里,不论是从容貌还是品性,或者说任何一方面来讲,姐姐都胜过这个女人许多许多。可偏偏孙玉民就会选择她而抛弃姐姐,哪怕如今她背叛了他,可是他居然还会大度地谅解。现在好了,这个女孩马上就要调去新四军四支队那边,两个人可以明目张胆地双宿双飞,只留下姐姐一个人孤苦零仃地在天上羡慕地看着。
不能让这个“淫荡”的女人如愿以偿,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在一起,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都必须阻止,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
几个人各自揣着心思熬了一夜,直到次日天明。
孙玉民正在洗漱,阮云西走了过来,他整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可仍不失身上的GCD人的气质。
“孙先生,有个事昨天忘记了跟你说了,半夜才记起来,所以大清早地来叨扰你。”
“阮先生太客气了,有话请讲。”
孙玉民昨儿初次见到阮云西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光言行举止处处透着精明能干,从派人接站,到一路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严密,说明着他的逻辑思维和把控大局的能力都很强。
虽然现在的他是自己的一个威胁,但这并不妨碍孙玉民对他的惺惺相惜,所以回答他的话时是带着微笑,语气也是十分地客气。
“孙先生,你要找的那个王金平一直在我们视线的掌握中,从反馈回来的消息上来看,这家伙这些天在天津卫和洋人打交道,我担心如果再不动手,恐怕他会跑去国外。”
“他和洋人打交道?哪国人?确定他要跑到国外去吗?”
除掉王金平是自己来北平的目的,自然不能空手而回,所以孙玉民在听到阮云西的话后,显得有些着急。
“德国人,这几天姓王的已经和这个洋人见了好几次。他现在是中统在北平的一个不小的头目,按道理说,他不能或者说不应该自己去和洋人接触,除去要跑路,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阮云西回答他的时候,双眉紧锁,似乎王金平的这个举动,让他百思得其解,也只得相信跟踪王金平的同志报上来的话,认为这个家伙想要跑到国外去。
“姓王的现在人在哪?”
“刚刚得到汇报,他和几个手下,带着个大皮箱,乘坐两辆黑色的小车往天津卫而去。”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跟着过去,如果能在天津解决掉他就更好了。”孙玉民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在天津解决掉沈发藻这个外甥,肯定好过在北平动手,不会给阮云西他们北平地下党造成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
“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你?”
阮云西没有再繁文缛节地说一大推,只简捷明了地问询孙玉民的需求。
“能给我准备八支短枪吗?”
“没问题,弹夹我也会替你们准备好,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孙先生,如果一旦失手,千万不要恋战,想办法速速脱身,我这边会安排人帮助你们离开。”
“多谢,还得麻烦阮先生派个向导给我们,北平和天津卫我们都是两眼一抹黑。”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六子和燕儿会一直陪着你们,跟随你们行动。”
“这样最好。”孙玉民本来也是打算想请求他把六子派过来,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安排好,不仅派来了六子,还把那个天残的燕儿也派了过来。
“那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我现在让人去车行租车。”
孙玉民和阮云西其实是同一类人,一进入到工作状态后,任何私事都会被搁置在一边。
陈莱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两个说着话的男人,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她的思维里,像这种夺妻之恨,可是和杀父之仇相提并论的。而眼前的这一幕,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中间其实有着非常大的问题。
天津,简称津,别称天津卫、津门、津沽、沽上、沽,地处华北平原北部,海河下游,东临渤海,北依燕山,海河穿越天津市区蜿蜒入海,毗邻北平和河北省,素有“河海要冲”和“畿辅门户”之称,是中国古代唯一有确切建城时间记载的城市。
1860年天津卫被辟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列强纷纷在天津卫设立租界,天津卫成为中国北方开放的前沿和近代中国“洋务”运动的基地。由天津开始的军事近代化,以及铁路、电报、电话、邮政、采矿、近代教育、司法等方面建设,均开全国之先河,天津是当时除上海外,中国第二大工商业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贸中心。
1937年7月30日,日本侵略军侵占天津,次日成立伪天津市地方治安维持会;12月17日,伪天津市地方治安维持会,改组为伪天津特别市公署。
在被鬼子占领初期,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天津卫的各个租界,日军是不敢进入骚扰和胡作非为的,相对于天津卫其他被占领的地方,现在的租界无疑就是人间乐土,人们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面挤,哪怕是各个租界都处于超饱和状态。
六子和燕儿带着孙玉民他们经过两三小时的驱车,来到了德租界的康迪亚科俱乐部附近。
作为租界最高档次的俱乐部,康迪亚科俱乐部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和有钱人,和上海的百乐门一样,俱乐部大门所在的街道上逗留着众多的闲杂人员,其中最多的还是蹲在某个角落里,看到有进入俱乐部或者是从里面出来的衣着鲜亮的人时,便突然间冒出来一大群,伸着乌黑麻漆的手,又或者是伸着一个破塘瓷碗围着乞讨的乞丐们或者是不是乞丐的乞讨者们。这还是中午这会,俱乐部还未营业,这样的人稍少点,只要一到夜幕降临,俱乐部华灯初上,那隐在角落里和黑暗中的乞丐会更多,即使是有着租界巡捕和俱乐部请的包着红头布的印度警卫,仍然是架不住这等阵势,每每都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会得到一些进出俱乐部的人们随手甩出的几张或一叠钞票,对于穷人家来说,这可是几天或者是一月的口粮,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着许许多多冒着挨上几棍或者是一顿毒打风险的人,盘旋在周边。
还没靠近那块区域,就看到一个黄包车靠近了小车,车夫轻声地对坐在副驾位上的六子说了一句什么。
孙玉民西装革履地坐在车后座,坐在了小丫头和陈莱中间,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简直就是一副败家子的模样。
“孙先生,姓王的还在里面,我们是等还是进去?”
六子转头问了一句,可是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轻,别人没听见,刚想再次发问,耳中却听到了一阵轻微地打鼾声。这是孙玉民的打鼾声,六子一下懵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在执行任务中会半道睡着。以前听过孙玉民的大名,知道他曾经和鬼子打过的一些大仗,也清楚他在国军内部中有战神的称号,可是眼前这个睡着的男人,怎么可能和那威名赫赫的人联系到一起。
六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小丫头,没有得到回应后,又眼巴巴地看向了陈莱。
不像小丫头和陈芸那样会百般迁就孙玉民,陈莱这家伙伸出手就在孙玉民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直把孙玉民从熟睡中疼醒过来,他一脸懵懂地张望了一下,揉着大腿,说道:“怎么了?到了吗?”
“孙先生,前面那个俱乐部就是王金平这几天常来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和那个德国人会面。”六子又重新说了一遍,他问道:“我们现在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姓王的出来?”
六子说完话后,头没有扭回去,一直望着戴着墨镜的孙玉民,等着他的决定。
可是孙玉民仍是像没听到一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陈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