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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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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牌头想起一事,问:“早几年听说石田曾家出了个神童,六岁能对对子,十岁能作文章,知县大老爷都夸奖过的——”

    “对对对,”四喜点头如鸡啄米:“神童就是我家九鲤少爷,九鲤少爷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可是考官不识才,少爷竟又落榜了,那几个侥幸考上的人就嘲笑我家少爷——”

    孙牌头再次打量面前这个污秽潦倒的少年书生,这书生是鼎鼎大名的撼龙先生的子嗣啊,曾得知县老爷誉为神童,孙牌头不禁肃然起敬,问:“你家少爷贵庚?哦,才二十岁——曾少爷,你年纪轻轻,千万不要想不开,这次没考中,过几年再考,你曾家风水好,你是必中的,不要急嘛。”心里想:“撼龙先生一辈子为他人择阴宅、选阳宅,难道不能为自己选块风水好的葬地,不过据说算命的算不到自己的命,看风水的也看不准自家风水——”

    “水,有没有水,给我喝水。”书生曾渔又说话了。

    小奚僮四喜赶紧起身到殿门外的黑驴背上取来一个葫芦,葫芦里有清水,孙牌头扶曾渔坐起,曾渔喝了几口水,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话顺畅起来:“这位大叔,多谢了,在下已无大碍,大叔回去吧,打扰了。”

    古道热肠的孙牌头道:“曾少爷就到我家去将息两日吧,这破庙不安稳,说不定何时就塌了。”

    曾渔却婉拒了孙牌头的好意,说自己身子已不妨事,明日一早就可上路还乡。

    孙牌头见曾渔执意不要他陪护,只好道:“那我先回去,待天亮时送一瓦罐粥来。”说罢起身出去了。

    殿内的那一缕月光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小奚僮四喜感到恐惧,出声道:“少爷——”

    少爷曾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说道:“那位大叔还在殿外,好心人哪。”

    四喜连连点头:“少爷说得是,少爷千万不要再那样了,家中奶奶可盼着少爷回去呢,那位大叔说得对,这次没考中,下次可以再考,少爷一定能出人头地,拼着受些眼前委屈罢了。”

    曾渔沉默了一会,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会再这么没出息寻死觅活了,我会好好过日子,没什么能难倒我,能活着——就很好。”

    ……

    从昏迷中醒来,首先听到的是哭嚎似的驴鸣,随后是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叫着“少爷少爷”进来了,曾渔知道这是小奚僮四喜,但这时脑子极为混乱,躺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无数念头纷至沓来,如繁星,如海潮,闪烁、奔腾、旋转、聚散……

    几个博山村民说要搬他到殿外,但稍一挪动,就觉头痛欲裂,与脑袋的剧痛相比,脖颈上勒痛倒不算什么了。

    静卧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缓过劲回过神来了,曾渔喝了两口水,前世今生一闪而过,混乱沸腾的头脑如千万条山涧、溪溪、江河最终奔流汇聚融入大海,包容、阔大、平静而且深邃,若不是身体虚弱,曾渔简直就要跳起身来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奇妙啊,世界如此奇妙,好比一个败家子吃喝玩乐家财荡尽悔恨万分时凭空得了一笔巨款、好比一个求生**强烈的绝症患者命在旦夕时突然得了一粒续命仙丹,就有这么神奇,比这个还要神奇,前世今生合二为一,不是重生胜似重生,没考中秀才又如何,这世上并非只有科举一途;兄嫂不贤又如何,男儿何愁不能自立!

    上有寡母下有幼妹,曾渔曾九鲤,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

    新书上传,一段极富生活情趣的旅程开始,请书友们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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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美丽与哀愁() 
因陆妙想去了寄畅园;中午时婴姿就随严宛儿去瑞竹堂用餐;严宛儿很喜欢婴姿;两个女孩儿交情甚好。

    午饭后严宛儿领着婴姿在自家后园看桃花、赏火鱼;这火鱼是去年鄢懋卿送给严世蕃的;严世蕃让寄畅园的管事送了七尾给堂弟严世芳;说煎着吃、煮着吃皆宜;严世芳当然不会那么焚琴煮鹤煞风景;瑞竹堂后园正好有一口池塘;这七尾火鱼养在池塘里成了瑞竹堂一景;火鱼其实就是鲤鱼;只是颜色鲜艳如火罢了。

    多日阴雨;今朝始放晴;小园花树春光乍泄;池塘里的火鱼在幽碧的水里分明地游来游去;婴姿和严宛儿蹲在池塘边看游鱼;鱼儿潜入水底时;水波渐渐平复如镜;映出两个女孩儿的容貌:

    严宛儿稚气未脱;还是黄毛丫头;脸偏长嘴略大;模样与她爹爹严世芳有几分相似;实在称不上美貌;婴姿呢;眉目如画;发黑如漆;娇美之态简直不可方物——

    严宛儿看着水中倒影叹口气道:“小姿姐姐你真美;古人说沉鱼落雁;你看那些火鱼看到小姿姐姐的美色都羞愧得潜到水底下去了;小姿姐姐和西施一般美。”说这话时;严宛儿只是羡慕和怅然;并无嫉妒之意;严宛儿的性情和她爹爹方塘先生一样忠厚。

    少女婴姿“吃吃”低笑;指着又冒嘴出水面的火鱼道:“宛儿你看;鱼儿又出来了;这可怎么说?”

    严宛儿也笑道:“那是鱼儿要偷看小姿姐姐。”

    婴姿笑道:“是要看宛儿。”

    严宛儿忽然不作声了;因为说“鱼儿鱼儿”让她想起曾先生;曾先生大名曾渔;这勾起她埋藏多时的一桩心事;这时见左右没有其他人;便问婴姿道:“小姿姐;你姨母去寄畅园做什么?”

    婴姿迟疑道:“我;我也不知为了何事;只说是拜访曹夫人。”

    鼻翼两侧生着淡淡小雀斑的严宛儿做个鬼脸道:“别瞒了;我知道为的何事。”

    婴姿脸红了起来;伸手轻轻划水;说道:“没瞒你;我真是不大清楚。”

    严宛儿收起笑容;小脸板着装出严肃的样子很象她爹爹方塘先生;缓缓道:“我知道;是问你和曾先生的婚事。

    婴姿大羞;跳起身道:“我不和你说话了;我回学堂去。”

    严宛儿赶紧追过去挽着婴姿的手;告饶道:“好了好了小姿姐姐;我不说;我不说;我陪你去学堂。”悄悄打量婴姿神色;婴姿显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害羞。

    严宛儿欲言又止;轻轻叹口气;上个月月底的一个傍晚她无意中听到父母说起曾渔;她爹爹方塘先生说曾秀才已与龙虎山张氏小姐定亲;这样婴姿与曾秀才的婚事已经彻底无望了——

    严宛儿几次想把这事告诉婴姿;但一提到曾先生的名字见好就婴姿就脸红;就说严宛儿取笑她;严宛儿只好闭嘴不说;今日是看到陆妙想去寄畅园;严宛儿才又提起;可婴姿那七分羞三分恼的模样让她又不忍心把事情道破;彼时十一岁的女孩儿已经很懂事了;她看得出婴姿很喜欢那位曾先生;若是知道曾先生与别的女子定了亲;想必要哭死;唉;还是让十三姨对小姿姐道明吧——

    又想:“有个戏文里说红颜薄命;小姿姐姐这么美;会薄命吗;小姿姐姐的姨母也很美;可是命似乎不大好。”

    这个念头不吉利;严宛儿使劲摇了摇头;心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姿姐姐心地好;会有福报;就是不嫁曾先生;也会觅到如意郎君。”

    “宛儿你摇什么头?”婴姿奇怪地问。

    严宛儿道:“没什么——小姿姐姐教我画画吧;就画火鱼;中午学堂正好没什么人。”

    严氏学堂下午的功课是把上午先生教的书读熟;再熟背五言、七言诗各三首;还要临大字两大张纸;最后由先生讲忠孝勤学故事二条;今日严世芳讲的是东晋葛洪少年时求学的故事;葛洪自幼家贫;读书乏纸笔;伐薪卖之;换来纸笔;抄书万卷;指肘胼胝;听说谁家藏有好书就去借书来抄;有一次借书不得;在人家院墙外徘徊不忍离去;遇雨全身淋个精湿;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一命呜呼……

    听方塘先生说葛洪的故事时;少女婴姿不由得就想起去年初见曾先生的那一幕;曾先生那时是去袁州赶考;为了多赶一程路误了投宿;夜里无处休息;曾先生的书僮四喜又不慎摔伤了头和膝盖;主仆二人就在她家院墙外靠坐着;又累又饿还有蚊虫叮咬;当时她借了一盏灯笼给曾先生方便他给书僮治伤;曾先生还想讨一瓢水喝;严婆婆好凶;一瓢水都不肯给人家;曾先生那时求学真是辛苦啊。

    傍晚放学;严宛儿让婴姿随她回瑞竹堂;婴姿说要在学堂等她姨母回来;可严祠丁方才去枫树湾看过了;陆妙想还没有回来;严宛儿道:“先去我家吧;说不定你姨母今夜在寄畅园留宿了;毕竟有那么远的路呢。”

    婴姿道:“我娘说了一定会赶回来的;宛儿你先回去吧。”

    严宛儿道:“那好吧;我先回家了。”

    严世芳对婴姿道:“若你姨母没回来;你就到我家去。”吩咐照看学堂的严老汉若天黑前陆妙想没回村就送婴姿来瑞竹堂。

    严世芳父女离开后;偌大的毓庆堂就只剩下婴姿和严老汉、严祠丁三人了;严祠丁是几乎不说话的;严老汉陪着婴姿到村口去等;看有没有马车从大路上过来。

    夕阳落山;暮色渐起;从介桥村通往县城的那条土路变得模糊平坦起来;严老汉道:“小姿小姐;天黑下来了;你姨母今日应该是不回来了;老汉送你到二先生家去。”

    婴姿道:“严伯;再等一会吧。”

    严老汉很随和;当下默不作声陪在婴姿身边;这时;隐隐听得来路马车行驶的声音;婴姿立即欢叫道:“是娘亲回来了。”说着便向枫树湾那边小跑着迎过去;严老汉赶紧跟上。

    马车在枫树湾的路边停下;果然是陆妙想回来了;驾车的车夫和寄畅园的一个仆妇原路回去;婴姿别了严老汉;跟着姨母陆妙想回枫林木屋。

    月亮升起来了;枝叶间漏下的月光疏疏如残雪;婴姿拉着姨母陆妙想的手走在落叶和零碎的月光上;心里暗暗奇怪娘亲怎么不说话;便道:“娘的手怎么冰冰的;冷吗?”

    陆妙想“嗯”了一声;依旧没说话;光影明暗间也看不清楚她脸上表情;婴姿有些怯怯问:“娘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陆妙想拉着婴姿的手紧了紧;加快脚步走到介溪畔;溪上独木桥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冷清寂寞;陆妙想终于开声道:“小姿;只要姨娘有一口气在;就要护得你周全;决不让人欺负你。”

    婴姿吃惊道:“娘;你怎么说突然说这个话;曹夫人说什么了?”

    陆妙想眼泪要掉下来;却不想让婴姿看到;转身看着小桥那端;努力平静心绪道:“也没什么;这么些年我们娘俩都过来了;不是吗?嗯;先回屋里再说;你也还没吃饭吧。”

    说着;陆妙想扶着独木桥一侧的竹管扶手小心翼翼过桥;油然想起独木桥这扶手还是曾渔提议让人来安上的;这样一想;心里愈发难受;今日她去寄畅园见严绍庆母亲曹氏;曹氏心知她的来意;觉得这事也没必要再隐瞒;就把曾渔订亲的事告诉了她;见陆妙想脸色煞白;便又解释道:“大官人的意思还是想让小姿与京中高官贵戚联姻;曾秀才固然人品佳才学好;毕竟出身寒微;与我分宜严氏不般配;大官人在回信里开玩笑说曾秀才若能乡试、会试连捷;那倒是可以考虑把婴姿嫁他;二先生呢;以己度人认为科举连捷极难;以为大官人是不同意这桩亲事了;就写信告诉了曾秀才;曾秀才呢;因为剿灭山贼有功;声名远扬;杭州的胡总督都嘉奖他;想必提亲的人极多;有适合的就把亲事定下了;女方是龙虎山张大真人的亲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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