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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鞑子兵前锋,遣派数百人之众撒网搜索,虽然咱们的埋伏还未暴露,但是在谷地如此之多的兵马埋伏,势必会被发觉,鞑子兵马六七千之众,往后前后拉出足足十里地,即便是预先的手段,也不足以杀伤如此多的鞑子啊。”
宁佑如今身为一军都督,加镇军将军,但实质上,他的资历,在整个军中,算不上什么,这次轮到他晋升都督,完全依靠的是教导镇有利的地位,同样,他也因此憋足了劲头,准备在这次大战中,立下战功,让别人无话可说。
“鞑子兵骑战勉强,步战完全凭借悍勇,说穿了,就是没脑子,此次进军,无异于自寻死路也,我埋设两侧火油,届时必然引发大火,将丛林树木烧光,便是堵截了他们逃亡丛林的路,丢了这身本事,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李璟自信的说了一句,女真人善捕猎,多游走于丛林,如果伏击战打成了追击战,那在丛林中占据了优势的鞑子兵,甚至能给乞活军带来巨大的伤亡,这是不可接受的!
“至于说斥候?咱们如果派主力截杀,则势必告诉他们,这里已经驻扎有大军埋伏,则女真鞑子,必然立即撤兵,但是咱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的斥候,不是想要巡查前头有无埋伏吗?那就让他们发现!”
陈达一愣,让他们发现?那不是自投罗网,吓退了他们吗?
“主公?此话何解?”
他是真的愣住了,这般作战的计划,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啊。
“咱们这叫请君入瓮!”
李璟哈哈笑了一声,然后将各将招到身前,“鞑子兵畏惧什么,咱们就让他们发觉什么,当然不是将我大军主力的位置暴露,但是你们说说,这等密道,竟然鞑子都知道,凭什么咱们会不知道?”
“值此大战来临之际,鞑子取精兵数千走此道偷袭,咱们有寻常百人队伍巡视,装作偶然遇到,只管拼杀几个斥候,然后快速预警,你们说,一旦暴露了的鞑子,将会如何做?”
他留出了足够的时间给下头的军将反应,宁佑未曾思考,便脱口而出,
“若为我领军,则必然立即退兵,”
见李璟赞许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带着鼓励的眼神瞧着他,他就继续说道,
“自古正奇相辅相成,方可成事,凡用兵堂堂正正,以势压人,可百战不殆,鞑子兵出奇军走小道,则势必新生忧虑,顾忌重重,此刻见我军巡山军丁,并预警上报,则各路援军,星夜来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已经不行了,那则势必迅速退兵,以图再战。”
宁佑说完这番话之后,却看李璟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好,这倒叫他一时无法接口下去了。
“尔等还有其他想法否?”
李璟罢了一番手势,示意宁佑先行坐下,心中却给他断语,宁佑这人,善用威势压人,以儒家正道训人,用兵平淡无奇,但却胜在稳妥,可领兵无大胜,亦无大败,为老成谋国之言,只是现在还有几分稚嫩,一旦成长起来,国之柱石,未尝不可。
“主公?我等的想法,皆合宁都督一致。”
甚至包括梁四九在内的大部分军将,都想不出主动暴露自家的用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女真人,他们被发觉了么?
可在场诸人,只有陈达皱眉不语,李璟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有何言,只管道来,此乃军议,各抒己见也。”
陈达再想了一会,才苦着脸道,“主公,若我领军,一曰不知敌军详情,二曰我大军精锐,敢问诸将,若以我等领精兵七千,取小道攻击明军军户,若无示警,如何?”
他这是典型的换位思考了,考虑的方面更多,算是跳出了固定的圈子,顿时引来李璟赞许的眼神注视,得三军易,一将难求啊,此等方为不折不饶的大将之才。
“可。”
在场的诸位,都不是傻子,只是先前,无人认知到,带着固有的思维,你想,自家的兵马,虽然不算顶尖的精锐,但是上阵作战,谁不争先恐后?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想女真人,步步被算计,这要是知道了,不得马上掉头跑啊?
但是听到陈达这一句点醒的话,宁佑最先反应过来,暗道自己还是孟浪了,未曾思考太多,于是轻声吐出一个可字,足以证明他此刻同意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还需要细细的思考一阵。
“女真人向来自大,示我汉人无精锐之兵,凡莫不以为自己以一当十,若我为统兵大将,以当面之敌未曾汇聚,则势必拼死向前,占据有利地势,凡各个击破来援之敌,再一举南下,我的位置,便在代县,擒拿了我,则诸军崩溃,未曾擒拿我,亦可绕道雁门关后,两面夹击,则引主力入关,立于不败之地,”
李璟稍微解释了几句,便一锤定音道,
“凡属此等张狂之辈,必目中无人也,只管寻见我巡山官军,必不以为然,只管一头突进,在意兵马循循诱导深入,届时大军杀出,后路只管发炮,切断其退路,引燃火药,必全歼此鞑子军于此,诸军以为如何?!”
“谨遵主公将令!”
这一番话说下来,在场的各个大将都心满心足,此!必胜也!(。)
第339章 一意向前()
“噗,砰~”
静寂的山野,突然传来两声猛响,让在前面开道的正白旗一个牛录顿时大惊,图门索额牵着战马的手一下放开,然后迅速向马背上伸手取了盔甲和兵器,并大吼道,
“快穿甲!”
正等他们奋力着甲,分发兵刃时,一个正白旗的斥候兵远远奔走过来,大声的喊道,
“主子,前头有明军巡山官军出没,怎么办?”
一位正白旗的白甲,带人正巡视山野,突然与明军小股巡山部队遭遇,大惊之下,以弓弩射之,当即射杀一人,可是教导镇被派出来的这个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事先驻扎在代县以西,根本不知道眼下的情况。
在出发前,他们得到的军令,也是正常巡逻,压根就不知道任何明细,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走漏消息,哪怕被俘遭到严刑拷打变节,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何况他们还不定打不过鞑子的先锋军。
走主道南北对进的两只小部队,顿时迎面碰到一起,双方都没有心理准备,鞑子这边都穿着甲,约莫七八个,而羽林军教导镇以一个什为单位,号十一人,四人穿甲,七人着火铳,见鞑子之后,立即举枪就打。
双方以一个拐角为遮掩,迎面只有二十步不到,所以无论是弓箭还是火器,都能给予对面造成巨大的伤亡,那毕竟火器要比弓弩强,一轮射下来,鞑子兵斥候当即倒了三个,其中两人生死不知,而羽林军同样倒了两人,有一人被射中要害,当即倒地。
“快撤,这是鞑子兵,快发信号,向后方预警!”
领头的什长。由于一直落在后面补充侦查,所以一时还能指挥部队,他将几个手下布置在拐角处,伸出火铳戒备。然后迅速朝什里扛着信号炮的小兵招呼一声,顿时信号炮中三道储存的火药升空,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而在远处,后续分散跟进的整整一个队。也同时察觉到这边的情况,故而迅速抢占高地,以一个什上来接应,在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上报队率,而队率稍微一沉思,不知道这究竟是遇到鞑子的主力,还是小股先头斥候,故而是战是走,拿捏不定。
“队率。对面鞑子兵一出手便是七八人之多,自古斥候着,未有全走小道的习惯,周边丛林,必定有其斥候大队,咱们孤军冒进,要小心后路啊。”
一个年长些的什长,眼见自家队率有上去立功的想法,顿时高声劝解了一句,鞑子兵。没那么好打,眼下他们就伤了一人,死了一人,还不如先慢慢退回去。再从长计议。
“快将伤员带走,你带本队,严守高地隘口,若鞑子敢追,就打他一家伙,然后再撤。咱们慢慢和他耗,传令兵!立即向周围报讯,就说咱们发觉了鞑子的小股部队,快去!”
布置完这一切,他倒有几分安心了,反正依托地利和火器瞬间击发的优势,多杀伤几人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后续紧跟的一个正白旗牛录,也纷纷着甲完毕,各个手持兵器弓弩,又派人朝后方报讯,然后以主力各自分散,企图上来拼一拼,毕竟他们也想搞清楚对面南蛮子军队的虚实,如果是一支大军,那他们就得小心应对了。
“什么?发觉了南蛮子的先锋?有多少人马?”
阿巴泰极度震惊了,他们走小道,兵力施展不开,虽然女真人丛林作战最是厉害,但是这终归是条小道,要是敌人放一把火,就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部族的勇士了。
“回禀贝勒,南蛮子只有小股部队,据说前锋锐健士来报,乃迎面撞上,双方皆是瞬间拼杀!我家主子,请贝勒速速增援。”
斥候当即带来了全盘的消息以供上头分析,当然,他正白旗出身,眼下归多尔衮统帅,自然对阿巴泰也就谈不上多少尊敬了,更因为满洲八旗内部之间的矛盾和竞争,原本作正黄旗的现今正白旗,对如今的两黄和正蓝旗更谈不上什么好感,防着才是真的。
如今正白旗本为多尔衮旗丁,但是为其一母同胞的阿济格统帅,按照历史上,这次本该由他统帅左翼大军攻打宣大,但是此次征讨察哈尔途中,其不慎摔伤左腿,而多尔衮随军不敢轻离,故而分兵正白旗两个牛录与济尔哈朗,随同入关,此次被分到阿巴泰麾下作战。
“只有小股部队,怎敢畏惧,回去告诉你家额真,如若不迅速击溃其小股步军,当论刑罚。”
阿巴泰一面给自己穿着战甲,一面大声的呵斥道,什么时候起,满洲八旗居然还畏惧起南蛮子的小股部队来了。
“贝勒爷,此乃小道,兵力施展不开,我闻似有火器击发,此地弓弩施展不便,贸然上去,恐怕平添勇士伤亡,何不遣派大军分作两翼,一起压上,全歼这股明军呢?”
亢得时压抑住心头的慌张,故作平静的向他献策,阿巴泰沉思半刻,想着要是正白旗不肯听令,他难道还能硬扛着两旗的冲突,折罚吗?
于是大手一挥,命身边的一个正蓝旗牛录,瞬间分作两部,遁入山野,朝前头进发。
只是计算虽好,却是一厢情愿,那羽林军一队,本就兵少,见鞑子打龙旗白边,早知是满洲正白旗下属鞑子,又见蓝旗镶黑,心中顿时一突,没有那支斥候兵马是两个旗一起上来的,在加上鞑子人数众多,瞧着不下三百人马,他们顿时不敢在守。
“撤,此乃鞑子的大股兵马,咱们回去报信去。”
故而撤走各高地防御兵马,在这崎岖小道中,奋力奔走,只偶尔朝后头放枪不提。
而领头的正白旗一个牛录,被打死两人,伤了一员,又见山路崎岖,不好追赶,故而寻着他们的脚步,远远观望不提。
“什么?遇到了明军巡山的兵丁?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不同于傻大胆的阿巴泰,岳托就生性谨慎了几分,突袭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被人发觉了,那就变成了强攻,在这种地形上强行攻击,恐怕要多增几分伤亡了,
“此地距离出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