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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时候了,这帮贼人居然还敢如此欺辱我等,将军,请下令吧。末将愿先焚军粮,再开城门与贼死战也。”
打出了火气的傅德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死路一条,绝不会有其他的结果。既然贼人想要,那就绝不能让他们得到。
“且慢,傅将军,万石军粮,换我荥阳百姓数万苟活,此上善之策也。”
陈应龙却在此时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虽然他往日为官,勾结乡绅欺压地方,但是本质上,读过圣贤书,官职也不大,所以对官场黑暗还没沾染太深,起码还有抢救的希望,现在一听城里数万军民有活路可走,
他哪能不动心啊,反正他也是注定要死,可是能留的清名在,能活全城数万人的性命,那就比什么都值得。
“陈知县,贼人的话,你岂能相信啊。”
守御千户王至元一条左臂被活生生削去一块血肉,要不是城里的郎中好歹给他医治一下,恐怕现在都给好生生痛死了,但是这人到绝境,反而迸发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起码王至元现在一改以前的懦弱和畏惧,变成了一力主战的强硬派了。
“贼人说要粮食,便不杀城中军民,贼人说要咱们闪开,难道咱们就拱手将城池让给贼人吗?”
他身上受创数次,即便贼寇此时退去,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这还是咬着牙让人抬着上来的,所以说起话来,对谁都没好脸色了。
“这话岂能如此说,城中军民数万之众,皆手无缚鸡之力,上不能扛鼎,下不能守备城池,安能叫他们活活为贼人所害啊?!”
陈应龙身上的迂腐劲头一下爆发出来了,圣贤书嘛,看看就成,真去学,也算是昏了脑子了,起码没见哪个进士靠着一本圣贤书治理天下和为官的,要真这样,一大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可是谁敢保证贼寇得了军粮,就不会残害城中军民了?陈大人届时做了刀下亡魂,莫不是化作厉鬼,来保全全城的百姓?”
王至元也是急了,他的想法已经很明了了,那就是自己反正也活不成了,再说了,杀了这么多贼人,仇恨大过天去,破了城,他的族人是绝对保不住的,既然这样,何必要给贼人留下救命的粮食,
于是,他逼问了这一句之后,甚至连傅传珠都没有请示,立即传令自己身后的一个百户,“你给我带人上去,点燃全城的粮仓,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给贼人。”
“喏!”
这百户也同样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于是立即准备领命而去,陈应龙一看,顿时急了,指着这人道,“与本官滚下去。”
他乃本县的知县,大明素来以文制武,别说七品的百户,就是王至元这种六品官,甚至傅传珠这种参将,他也是可以责骂的,再说了,进士出身的鄙夷没念过书的泥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
王至元一愣,看着愤怒的陈应龙,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可是伤口隐隐作疼之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心一横,“我是六品,负责荥阳守备,乃是朝廷钦点的守将,你不过一介亲民官,安能管我,勿要听他的,立即下去焚烧军粮。”
“我看谁敢,本官奉天子之命,牧民荥阳,一应军民之事,本官皆有权管辖,你要造反吗?”
陈应龙大声的说了这一句,然后盯着傅传珠看了一眼道,“将军在此,可不兴弃我数万军民于不顾,不然届时留万世骂名也。”
“军粮乃国之重器,军之根基,若贼取用,届时必然肆虐地方更甚,活荥阳数万百姓,茶毒四方,何至于此也。”
傅传珠虽武官出身,但自由饱读诗文,可惜时运不济,没有关系打点,只能继承了自家父亲的军职,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是知道的,军粮落到流贼手里,迟早要出大霍乱,搞不好,朝廷都要在他死后算账,与其这样,还不如果断的一把火给烧了。
但素来的文官优势,让身为参将的他,也不敢轻易的造次,正纠结之间,突然见东面烽烟四起,似乎有精骑冲击贼寇阵型,故而大惊失色道,“莫非是援军到了?”
“真是援军?!”
正在争执的数人顿时狂喜,也奔走上来观望,只见东方郑州来军,正攻破了贼军的后营,来人正是清水营副将王继勋,其引八百骑兵为全军先锋,乘着贼寇大举出营列阵准备攻城的天赐良机,当机立断的冲击贼寇,
果然大获全胜,王自用本亲自领兵督战,后营只留八千老弱妇孺看守营寨和军粮,但是军中向来没有丝毫戒备,等到守寨的青壮看到来势汹汹的明军骑兵时,距离已经不足五百步了,骑兵冲击的速度何其之快,
片刻之间,就马踏联营,将流贼的后营本队主力直接打的溃散逃跑,到处都是哭喊声和求救声,压根没人敢回身抵抗,毕竟手无寸铁和有限的青壮,压根就没有做好准备,仓促上阵都算不上,根本就是遭到了突然袭击。
“杀贼~杀贼!”
王继勋心中狂喜,他以八百人大破八千人,而麾下死伤不过落马四五人而已,如此狂胜,当计首功也,于是奋力驱赶麾下兵马,不辞辛苦,直接冲击王自用戒备好的大阵。
“快转向,迎接来敌~!”
这时候,贼寇大军中也发现来后面的来敌,这一下,军阵彻底的慌乱了,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无论是乱糟糟的流寇,还是正规的边军,尤其都看重阵型,流贼一般的打法,就是遇到明军,在前边摆上送死消耗的老弱,
不断消耗明军的体力,有逃跑的,就直接斩杀,这样不断的驱使老弱去送死,等官军疲惫了,他们的主力青壮和老营兵马就趁机出动,一举打垮疲惫的官军,然后获胜,可是这样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要预先准备,
如果遇到人少的流寇打人多的官军,那就从来没赢过,仓促遭遇也同样如此,流寇毕竟不如训练有素的官军,加上这样被突然袭击,官军的兵力甚至不比流寇的少,那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大溃散,已经再所难免了。
“大元帅,快走,官军骑兵来啦。”
有那忠心护主的义军头目,哪怕逃跑也不忘护着王自用往南跑,至于为什么不去和北边的另一支主力汇合,那是因为北面照样升起了烽烟,喊杀声甚至比东面更甚,这让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贼军,不敢往北跑,只能往南……(。)
第372章 左良玉的第二次作死之旅()
荥阳北门之外,秦翼明亲自指挥白杆兵主力在前,张士仪在左,陆宗美在右,后路是杨正芯带领的两千多人,总兵力高达九千人上下,甚至比经过攻城消耗的贼军主力人马还要多。
素来官军与贼军交战,弱于贼十倍人马,仍旧能轻易战而胜之,如此兵力几乎在1:1的情况下,又是突袭,那简直不要打的太轻松,秦翼明率领的骑兵和白杆兵更是百战精锐,在北边和建奴交过手的,
平日打流贼,只怕追不上,还怕打不过?
只看秦翼明亲自领军在前,一路冲杀,兵锋所指义无反顾,而贼寇则被突然降临的打击给搞崩溃了,甚至指挥后队的一个头目,连示警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斩杀了头颅,算作了一道军功,
“杀~!”
席卷而过的官军骑兵,带来的是无尽的杀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破贼寇啊,眼前这接近一万的贼人,如果全部被斩杀,那是多么大的功劳啊,所以在没人发出明确招降命令前,没有哪怕一个明军会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
在他们眼里,这些逃的到处都是的贼寇人头,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银子更可爱的东西嘛?
兵败如山倒,说的就眼下贼军的境地了,在遭受突然而猛烈的袭击之后,贼军主力已经站不住脚了,他们甚至连百人规模的反击都没有,就这样随着败退的人流,向其他地方溃退了。
“援军终于到了,诸军与我冲杀出去。”
傅传珠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守住了荥阳,等来了援军。可是让他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在贼军围城的过程中,为了防止城门被撞开,他们特意搬来了石块砖头把城门给堵了,这就是准备死守的架势。
可是现在,防备贼军的东西却变成了阻碍自家兵马出城追杀的障碍。他们也就只能干巴巴的站在城墙上,两眼欲穿的看着下头一道道军功与自己擦肩而过,那都是钱啊!
“算了,援军到了,咱们能保住性命和富贵就成了,再说将军一力抗住贼军长达四日的猛攻,便是大功一件,升官进爵不在话下,何必拘泥此等外功尔。”
陈应龙一改先前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笑呵呵的说着,这局势瞬息万变,他们作官的,当然不能只执着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现在荥阳保卫战大获全胜,他们最起码杀敌在4000以上,这份功劳,谁也抢不走。
陈知县,哦不。这战过后,指导地方守备有功,护卫一方军民安危的知县,起码要变成知府咯。
“这都是命啊。”
深知贼寇首级重要性的傅传珠只能苦笑着,看着城下四处追砍的明军,他也是无奈了。但是光羡慕没用啊,来的明军最起码也在万人规模上下,贼寇压根不可能坚持到他出城的那一刻。
“快跑,快跑!不要理会后军了,吩咐西城的大军。立即撤退,不要和我汇合了。”
甚至都坚持不到一刻钟,王自用就自己先崩溃了,实际上,如果他的老营兵马能顺利得到指挥的话,未必不能一战,但是他们的精气神都被打掉了,而且首领也跑了,所以没人愿意在原地等死,都一股脑儿跟着往南跑。
北面和东面的两股流贼大军,都彻底完了,在两万多精锐明军的突然袭击下,他们不可能站住脚,除非王自用当机立断,命令老营兵马挡住,然后让西南两路大军上来增援,可惜的是,他跑了。
“贼寇主力往南面去了,点燃烽烟,告诫各军,死命追杀,我只要贼首的脑袋!”
卢象升人送外号卢疯子,他此刻的做派,压根就不像一个朝廷的巡抚,反而像个勇猛的将军,胯下一匹骏马,双手持着标志性的长刀,奋力奔跑追杀着,但正是因为身为主帅的他,在前边亲自搏命,所以麾下的将士,才越战越勇,几乎到了盲目追随的地步。
以贵军为例,三千五百人马,在当初平定西南叛乱时,几乎是一触即溃的角色,但是北上援豫之后,在卢象升亲自统辖下,也是能够主动野战,并能战而胜之的了。
“杀~!”
整个战场,已经没有什么建制可言了,到处是在追杀敌人的明军,到处是奔走而过的骑军,追砍流寇,已经大局已定了,但是西南两路还有三万人马的流寇另一支主力,才是明军下一个重要的目标,现在从北边追杀过来的秦翼明,也得到了命令,
然后带着他的兵马,和清水营副将王继勋率一两千人,快速南下追击,而在他们身后的是卢象升亲自统帅的三千天雄军,要打,就要一举打垮贼军的主力,不给他们留一点点活路。
……
“报,总兵大人,河南巡抚,山西巡抚一道将令如下,命总兵迅速从密县北上,堵截流寇败兵,如若放走一人,必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