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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默认了此事。
福王更是恼怒,仰天苦笑,“我戎马一生,没有想到我的儿子们,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沈紫言垂下了头,福王如此说,分明就是知道了那事。可是,知道的也太不是时候了些。若是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一切都好说,现在闹成这样,事情纠缠在了一起,只会让福王更为愤怒。
杜怀瑜是福王的世子,也是未来接下福王之位的人,如今福王却得知了这事,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虎毒不食子,福王现在的怒气越深,只能说明他对杜怀瑜的希望更大。这种从巅峰到谷底的失落,可想而知,会给刚刚出关的福王带来怎样的冲击。
福王妃的低声渐渐低了下去,她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看着垂眉不语的杜怀瑾,颤抖着问:“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紫言黯然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情,杜怀瑾一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解决的事情,就这样,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杜怀瑾已经给二夫人下了毒药,不出两个月,她必然就会病死。可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了波折。沈紫言知道事情的真相会给福王妃带来怎样的伤痛,也就静静的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手腕。
福王妃气性虽大,可并不是傻子,方才听着福王话里有话,已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虽然为着福王痛打杜怀瑜心痛不已,可身为主母的敏感还在。再加上福王对杜怀瑾的呵斥,想到从前的珠丝马迹,心里隐隐也觉察了什么,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看着杜怀瑾,“谨儿,你告诉娘,出了什么事?”
一面害怕如她心中所想,一面又期盼杜怀瑾说出口的是别的事情。
杜怀瑾隐藏在袖管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都泛白。他蓦地抬起头,悲燃而又飘忽的看向福王妃,“娘,大哥和二嫂,有私情。”声音沉痛而决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沈紫言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心里必然想到了什么。
福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你说什么?”杜怀瑾缓缓合上了眼,一滴泪顺着他的冰冷的眼角滑落,“娘,我对不住你,我一直瞒着你。”大滴大滴的泪顺着福王妃依然姣好的面容滑落。
滴滴热泪,在这寒风里,很快就冷了下去,成了一粒粒冰珠,晶莹的躺在了雪地上。沈紫言心中大痛,为着杜怀瑾,也为着福王妃。她是做母亲的,得知这丑陋的真相,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平复心里的伤痛。
沈紫言暗自叹息。
第二百五十章 尘土(五)
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被寄予厚望的杜怀瑜,即便是有些地方比不上杜怀瑾和杜怀珪,可他也是福王和福王妃心中的希望。福王听着这话亲口从杜怀瑾口中说出来,脸上的怒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变得有些颓败起来。似是筋疲力尽一般,棍子从他手中滑落,掉在这旨地上,深深的陷了下去。
只听得耳边低低一声惊呼,福王妃径直向后倒去。好在沈紫言见机快,立刻将她扶住,只是福王妃倒势太大,累得沈紫言几乎也跟着一起摔倒在雪地上。一直立在一旁的林妈妈立刻就在沈紫言腰上推了一把,而后扶住了福王妃。
借着这一道力,沈紫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一直用眼角余光瞅着这一边的杜怀瑾见着这惊险的一幕,心中大惊,三步做两步的就迈了过去,连忙揽住了沈紫言的腰,将她紧紧稳在了自己怀中,而后处变不惊的吩咐林妈妈:“快去叫人请太医。”
林妈妈正巴不得这一声,只是在这院子里的,也只得福王,福王妃,杜怀瑾,沈紫言,杜怀瑜和林妈妈几个人。林妈妈这一走,自然就无人扶着身子软了下去的福王妃了。杜怀瑾倒是方便,可是他方才被沈紫言吓得不轻,此刻尚有些心绪未宁,也未想到这一茬。
福王就叹息了一声,走了过来,将福王妃抱了起来,“去找太医吧。”说着,抱着福王妃出了院子,看也没有看杜怀瑜一眼。沈紫言的目光追随着福王远去,而后又慢慢收回了目光,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从她和杜怀瑾进院子到现在,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趴在长椅上的杜怀瑜,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
就连被打之后应有的呻吟和呼痛,都没有。
这也未免太过安静了一些。
正如此想着,杜怀瑾已低声在她耳边问:“可站得稳了?”沈紫言倒也无事见着他如此小心,自己反倒觉得有些内疚。明明是想要帮腔,再头来却成了一个看客。哪里还好意思再增添他的负担,点点头,“我没事。”
杜怀瑾就缓缓松开了她,见着她的确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慢腾腾走开,不时还要回头看上几眼。直到走到长椅前,苍凉的目光落在杜怀瑜身上才没有再回头。杜怀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唤了声:“大哥!”
趴着的杜怀瑜没有说话。
沈紫言的心揪成了一团,杜怀瑜莫不是被打出了什么岔子吧?
杜怀瑾立刻就蹲了下去,将软趴趴的杜怀瑜从长椅上扶了起来,沈紫言这时才看清了杜怀瑜的脸色。面白如纸,眼睛紧紧闭着,唇色已经惨白。这副样子,分明就是不大好,杜怀瑾眉心也是跳了一跳,除了府上的几个主子,任何人没有福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这院子这下子不要说是随口叫人,就是出去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他出去寻人,就将沈紫言独自抛在了此处,自然是不会放心。可若是先扶着沈紫言回去,路程太远,也得费不少时候。
沈紫言看出他的心思,向前走了几步,“我来的时候,秋水一直跟着现在应该还在外面。”杜怀瑾听了这话,忙出了院子果然见秋水面色如常的候在一旁,见了他出来,没有见到沈紫言,心中大惊。
她是见着福王抱着晕厥的福王妃出来的,想也知道里面出了大事。此刻却只见到了杜怀瑾,没有见到沈紫言,让她十分不安。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杜怀瑾站在院子门口,招了招手,“你去找人来,抬着藤屉子的夫人春凳过来!”
秋水应声而去,心里却似有所觉。
杜怀瑾又折转了回来,看着杜怀瑜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是痛心又是悲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冒着风险和二夫人来往,就该料到会有这一日的处境。他已经不想再问杜怀瑜到底是悔也不悔,只知道此刻,他已经料到了一个事实。
下手这样狠,杜怀瑜这两条腿,只怕是废了。
即便是遇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暂且治得好,那也会落下病根。总而言之,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方便了。棉裤早已被打得露出了棉絮,其中杂糅着鲜红的血迹。叫人触目惊心。
北风夹杂着大雪,一次次呼啸而过。杜怀瑾的心,似那湖面,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他挺拔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杜怀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一动也不动,如同风里的雪人。
蓦地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温暖自他的肩膀,一直传到心里。
沈紫言轻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即便是你不瞒着,这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说得是实话。不管杜怀瑾是否替杜怀瑜隐瞒着,他都尽了做弟弟的义务,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没有什么愧疚的地方。
说白了,她根本不同情杜怀瑜。今日的果,也有往日的因。之前和二夫人纠缠不清,醉生梦死之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她所怜悯的,是一直被杜怀瑜冷落的大夫人。这时候消息必然已经传到大夫人那里去了,还不知道她怎样的担心。
将心比心,杜怀瑾若是出了事,沈紫言自己只怕也不得安宁。有些时候,心上的伤,远远比身上的伤来得痛楚。
没多久,秋水就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急匆匆进了院子。那几个婆子见了这副景象,也是一惊,然而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杜怀瑜抬到了春凳上。“将大少爷抬回院子。”杜怀瑾默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沈紫言微微有些诧异,原以为杜怀瑾会跟上去,没料到他突然间转头,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见着沈紫言眼里的诧异,杜怀瑾苦笑了笑,“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能不能找太医,能不能救活,却是只有爹能决定的。”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哆嗦。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尘土(六)
想不到事情竟到了这一步。
都说虎毒不食子,杜怀瑜是福王的亲生儿子,沈紫言不相信福王当真会见死不救。可杜怀瑾和福王相处十多年,对于他的脾性自然是最熟的,他说出来的话,也叫久无法质疑。
似是看出沈紫言的疑虑,杜怀瑾苦笑了笑,“紫言,你不明白,爹最恨人品行不端,出了这事,爹根本不会容忍。大哥即便是过不久康复了,再去了山西,还是免不了一顿打,到时候伤上加伤,只会更严重。这事情累到一块,我倒情愿大哥拖上些日子,等这事的风头过去了,爹的怒气慢慢消了,再提彭家的事情。”
沈紫言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得太快。
去山西是势在必行,若是这次杜怀瑜好了,福王只会立刻带着他去山西给彭家赔罪。哥若是这么拖上些日子,福王也没法就这么带着病怏怏的杜怀瑜出燕京城。这虽然有投机取巧的含义在其中,可说到底还是为了保住杜怀瑜的性命。
大夫的医术就是再高,杜怀瑜的身子再好,也经不住这么三天两头的一顿狠打。再说人心都有柔软的地方,杜怀瑜病得越是厉害,福王做父亲的,看在眼里,又焉能不心痛?若是福王这次青给杜怀瑜请大夫,那是再好不过了。至少说明福王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儿子。
只是沈紫言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方才杜怀瑜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了,让人心里一阵发慌。想到此处,也就说道:“不如我们给大哥送些丸药过去,不管怎样,暂且先敷上再说。”杜怀瑾叹息着点头“也只能这么着了。”
二人一齐回了院子。杜怀瑾吩咐小厮从箱笼里寻了几味丸药,就和沈紫言说道:“我去给大哥送去,你安生的在屋子里歇着。”沈紫言本来想去看看大夫人,可身子有些疲惫,想到自己可能有孕在身的事情,也不敢大意,就点了点头。
杜怀瑾就松了一口气大步的走了出去。
沈紫言坐在屋子里,心里乱糟糟的。一面寻思杜怀瑜和二夫人之间的事情,怎么突然被福王知道了。一面又在想,福王妃现在如何了。总而言之这些事情累在一起,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好像自进了福王府以后,就难得有安生的日子。
可是沈紫言丝毫没有后悔。
当有一个人在身边遮风挡雨的时候,觉得这人世间,哪怕是千疮百孔,哪怕刀山火海其实都有值得人留恋的理由。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个人,愿意再相信这人世间一回。也愿意说服自己,其实上苍在考脸人的同时,也给了人一席托身之所。
沈紫言想了想,也寻几味药,命秋水送去:“你去看看大夫人。”秋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应声而去。白蕊就端着枫露茶上来,
沈紫言淡淡的抿了几口,又是一阵恶心,忍不住又吐了满地。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