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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柳思思的母亲薛氏听闻沈紫言来访,大吃一惊,忙对柳氏说道:“你看,思思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变故吧?”“能有什么变故?”在自己嫂嫂面前,柳氏自然要拿大,以衬托自己的体面,“你也见着了,就是这府上的少爷在我面前也不敢放肆,更何况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可毕竟是福王府的世子夫人。”薛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确定,“能做到世子夫人,多半也不简单……”柳氏就冷哼了一声,“这你就想差离了。我这女儿之所以能成为世子夫人,也不过是运气罢了。她初进福王府时,不过是三夫人,只不过那三少爷上头的长兄过世了,才承袭了世子之位,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世子夫人。”
这话薛氏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饶是如此,心里还是颇有些没底气。但见着柳氏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了。事实上柳氏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然而她向来好面子,在娘家嫂嫂面前,哪能扫了颜面,只得强撑着了。
“夫人,三姑奶奶回来了!”柳氏急急住了口,然而觉察到自己有些突兀,又掩饰的轻咳了几声,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沈紫言嘴角噙着一抹笑,和杜怀瑾并肩走了进来。随着他们二人的进门,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柳氏眉头微蹙,巍然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看样子是在等待着二人前来行礼。
她心里倒也有如意算盘,为人妻者,最讲究一个贤字,总要在自己夫君面前显得温柔娴淑些。沈紫言下颚微扬,并未有行礼的意思,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有外客到来,特地来探访探访。”刻意将外客二字咬了咬,加重了语气。
薛氏显然没有想到沈紫言在柳氏面前这样的嚣张,不无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柳氏自觉颜面有损,有意在杜怀瑾跟前敲打敲打她,也就挤出了几分温婉的笑容,“瞧你这孩子,在家时贪玩,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罢了,如今和姑爷一同回来,都是为人妻为人母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收敛?”语气虽然温和,字里行间,却句句指责沈紫言。
一面说,一面偷眼瞧着杜怀瑾。
只见他似是没有听见的模样,自己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视线便落在了窗外,对于屋子里的事情,仿佛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插手的打算。只是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宛如观戏的看客一般。
柳氏也不过只有一刹那的不悦,随即又暗喜。
不悦的是杜怀瑾显然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喜的是杜怀瑾的神色,就连沈紫言这位夫人也没有多挂在心上。看来这次回府并非他所情愿,多半是沈紫言为了体面,强求着他一道回来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原来沈紫言在福王府并不得宠……
念头闪过,柳氏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
“在家时,我就曾经教导过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只是不听,如今可如何?”柳氏望望杜怀瑾,又望望沈紫言,语气里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沈紫言只是微扬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待到她一席话说完,才问:“也不知外客在何处?”径直略过了她方才的长篇大论。
柳氏面色不虞,笑意也就渐渐散去,端着茶盏,淡淡说道:“这是你舅妈,还有表妹在内室午歇呢。”“舅妈?表妹?”沈紫言眉梢微挑,“我只记得,我的舅妈在扬州,已经病故好几年了。至于我唯一的表妹,听说几年前许给了秦翰林之子……”
此话一出,柳氏脸色大变,一拂手将手上的茶盏摔落在地,面容已变得有些扭曲,“你——”“看来三姑奶奶是不大待见我们了。”一旁静观其变的薛氏凉飕飕说道。沈紫言就上前了几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倒也不是不待见,只是还未见过真人,就称起亲戚,未免有些叫人膈应。”丝毫不留情面。
沈紫言也是到了气头上,若不是柳氏算计到沈青钰头上来,或许也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了。可如今,胸口的一股气,着实是无法忍耐了。
柳氏的手紧了紧,青筋暴起,深深吸了几口气,扭头就吩咐小丫鬟:“去让表小姐出来见客。”见客?
沈紫言听着,眉梢挑了挑,也不在这小事上纠缠。不过片刻功夫,就见帘子被撩开,一位姑娘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看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很白,面容也十分清秀,只是双眉高挑,一双丹凤眼,总让人觉得不好相与,看起来也有些轻佻。
这便是柳思思了。
一眼瞧见杜怀瑾,故作一惊,就欲回避。还是柳氏派人拉住了她,“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姑爷,都是自家人,不用回避!”柳思思这才含羞带怯的凑到了薛氏身边,一双小手绞着帕子,仿佛很不安的模样。
沈紫言不过瞟了她一眼,也就不再多看。
这些年,往来于金陵城公卿世家之中,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这样的姿色,算不上上好,但细品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柳思思才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杜怀瑾,只一眼,几乎是惊为天人,目光不住的在他身上打着转儿。杜怀瑾虽看着窗外,可眼角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沈紫言,耳朵也不离了这里,此时若有所觉,蹙了蹙眉。
柳氏就笑着指了指沈紫言,“那是我们府上的三小姐!”柳思思在内室时,分明就听说了几人的说话,此时只装作浑然不知的上前行礼。沈紫言也不过做做样子,还了礼。那柳思思未语脸先红,“初次见面,没有什么表礼,这是我自己绣的鞋子,还望您不要嫌弃。”到底透着几分谄媚。
沈紫言不动声色的命秋水手下了。
心里却和明镜一般。
做鞋子,若没有鞋样子,哪里那么容易做出来……
分明就是早有了准备。
却也不挑破,面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故作惊奇的望着三人,“……也不知现在为何还是姑娘打扮?”出嫁的女儿家,通常都要将头发挽起来成小髻。唯有姑娘家才披散着头发,过了十五岁,行了及笄礼,照样是要挽发。
三人面色都是一僵。
沈紫言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意,“我听说柳妹妹在湖州已经有了夫家,到金陵来做客,足足一个月,难道上头婆婆就没有怨言?”说着,自顾自的掩袖而笑,“也不怕众位笑话,我现在得闲回一趟家,心里却也七上八下的,惦记着公婆和俩孩子,到底是不比做姑娘的时候,无拘无束的……”
窗边一缕风拂过,杜怀瑾耳边碎发被清风拂起。
听得沈紫言装模作样的说话声,不知何时,嘴边已勾起了一抹笑。
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这话可真是没有说错……
“也不知三姑奶奶是什么意思?”薛氏强作欢颜,结结巴巴的问。
“什么意思,众位自然是知道的。”沈紫言微微的笑,眼底却满是寒芒,伸手平摊,“信在哪里?”也不转身去看杜怀瑾,只是微笑着望着柳氏姑嫂三人。杜怀瑾这时才慢悠悠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轻声的笑,“若是站得乏了,就去青钰那里坐坐。”
沈紫言但笑不语,一步步上前,将信塞在了身子僵硬的柳氏手中,“这封信,还劳母亲仔细看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反击(三)
柳氏瞪大着眼,看了她一眼。
垂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信纸,咬了咬牙,一拂手,将折叠的信纸打开了。
里面的内容叫她又羞又愧,浑身微微的颤抖,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嫂嫂这样欺骗。
薛氏来金陵城时,只说男方嫌弃柳思思无子,以此为由将她抛弃了。可从来没有提过她是因为和夫家小叔传出了不好的流言才被婆婆嫌恶的。若是早知道如此,她哪怕是咬碎了银牙也不能让她和沈青钰来这么一手。
之所以答应让柳思思做妾,无外乎有两个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昔日杜月如进门前,沈府从管事妈妈到厨房的婆子,上上下下都是沈紫言安排的人。不要说本就对沈紫言忠心,随着沈紫言在福王府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这些人就更不将柳氏放在眼里了。
后来杜月如进府,成为沈府二奶奶,沈紫言这才渐渐收手。而管家大权就落在了这位安王府的郡主手中,她虽然娇憨不通世事,可身边那些个妈妈们,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查看几番。
说来说去,根本就没有柳氏的立足之地。不得已这才搬入了偏僻的院子,也是以退为进的法子,也让世人看看这新进府的二奶奶如何不会做人,竟然将继母逼到了别处。哪知过了这好多日子,也未听说什么异议。想来这金陵城,就是皇帝的天下,天子脚下,又有谁敢论起皇上堂妹的是非。
这样想着,她就越发的愤懑起来。虽说在人前渐渐显得清心寡欲,可心里着实沸腾着一汪滚水。随时可能喷薄而出,只等有一天机会的到来。而自己嫂嫂带着柳思思来投奔,进府前的那一刻,就赫赫然想到了这个主意。
第二个原因也是为了给沈紫言一个下马威。柳氏和沈紫言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持续了好多年。这些年柳氏从未在沈紫言手下讨过好,心里早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只盼着能有机会扳回一局。看着她步步高升,成为金陵城炙手可热的大红人,越发不是个滋味。
若是自己的侄女做了沈青钰的妾室,不管最后能不能隔阂沈青钰和杜月如之间的感情,都会成为沈紫言心口上的一根刺。而她做姐姐的,对弟弟的私事却是不能插手的,也只能白白气恼罢了。
柳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嫂嫂和侄女,会联手来蒙蔽自己。
若早知如此,哪里会想出这种主意。若仅仅因为无子被休弃,女方就没有多少过错,反而世人会认为是男方不通人情,只会同情女方的遭遇。可要是女方德行不端,传出那种名声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思思德行没有问题,做沈青钰的妾室还好说,可偏偏就是因为不守妇道被休弃的……
沈家也是书香门第,若是被沈二老爷知道这事,暂且不说沈青钰会如何,在其中牵线搭桥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柳氏暗暗懊悔不已。
事到如今,由不得她不低头了。
只当沈紫言还不知道沈青钰的事情,心里到底存着一丝侥幸,就陪笑道:“坊间传言,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是么?”沈紫言揪着机会,自然要追究到底才会罢休,又冷笑道:“可我似乎听见有人提起,母亲有意将柳小姐送给青钰做妾室。”
柳氏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有如枯木上的树皮,微微一受力便再也挂不住了,“这事……”暗自不悦,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的辩驳。
沈紫言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扬了扬,“这才是原本,母亲手上的,不过是我命人誊写的罢了。”笑了笑,“青钰如何会突然醉到,又如何会出了那等事,母亲想来是心知肚明。只消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