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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世子夫人,要享受众星捧月的殊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福王妃见着二人比肩走了进来,笑容不可掩饰的洋溢在眼底眉梢,“来的正好,马上就开饭了。”福王府的晚膳定在酉时的前一刻,沈紫言掐着时间来的,自然刚刚好。闻言就笑着逗趣,“也不知道今儿个都有什么好菜色。”来了远客,自然要比往日的菜色更丰盛一些。
福王妃呵呵直笑,对刘氏笑道:“你瞧瞧我这三媳妇,生在富贵乡里的人,又不少吃食,成日里就惦记着那点劳什子”话虽如此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有说不出的亲昵和欢喜。刘氏哪里听不出来,笑着逢迎,“三夫人还小,也是您府上的厨子功夫好,合了三夫人的心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沈紫言坐在饭桌上,总觉得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飘渺,甚至有些凄凉。若真是没有子嗣,退一步讲,也可以找自己的陪嫁丫鬟做通房,到时候抱过来养在自己的名下,怎么会走到过继别人家的儿子这一步……。
必是迫不得已了吧。
沈紫言想着,自己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不再看大夫人一眼,唯恐她瞧出什么不对劲。
杜水云已兴致高昂的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坐到了沈紫言身边,瞧见刘氏身边的孩子,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有外客在,福王妃也不好当面训斥,只斜了她一眼,“还不快来拜见你大嫂的表姐。”在人前杜水云倒也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气度,闻言忙下座给刘氏行了礼,诧异的目光就落在了平儿身上,福王妃见着就笑了笑,“那是你大嫂表姐的小儿子,叫平儿。”
杜水云就朝他笑了笑,低声对沈紫言说道:“那孩子可真是漂亮,叫人见了就欢喜,和女孩子似的。”桌子本来就不大,杜水云刻意压低的声音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刘氏和福王妃耳中。刘氏就望着平儿笑了笑,眼里满是慈爱。
沈紫言望了眼身旁的大夫人,见她神色如常,手下握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明显的心不在焉。暗叹了口气,大夫人想要过继那孩子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因有刘氏在跟前,杜水云格外的安静。
一顿饭就这样静静的过去。杜怀瑾从外间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沈紫言身上。
沈紫言知道他的意思,正欲告退,就见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杜怀瑾天青色的袖子上。这只鸽子与之前杜怀瑾送给她的鸽子似乎一模一样,可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同,沈紫言几乎可以断定,这只鸽子和杜怀瑾送给她的鸽子,不是一只鸽子。
杜怀瑾看了那鸽子一眼,就摸了摸它的羽毛,刹那间脸色变了变,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恢复了常色。若不是沈紫言一直盯着他,几乎要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心里顿时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打滚求,翻跟斗求,泪奔求,粉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涟漪(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涟漪(一)
福王妃嗔怪的斜了杜怀瑾一眼,“你对那几只鸽子也算是厚爱了,不管哪里都能飞来飞去的。”杜怀瑾但笑不语。
福王妃就对刘氏说道:“我这个小儿子就这样的性子,凡事都不管不顾的,只一心遂了他的意。”刘氏满脸是笑的说道:“大家子弟本就有几分肆意,我看着三公子待人和气,又是一表人才……”说了一大车夸赞的话。不管真心假意,福王妃做母亲的,听见旁人夸奖自己的儿子,笑意就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杜怀瑾听了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神色自若的与福王妃说话,一直注意着他的沈紫言就暗叹了口气。虽不知杜怀瑾遇到了什么事,可这份喜忧不露于色的从容就叫人刮目相看了。不过说了几句,杜怀瑾就望了沈紫言一眼,起身告辞。福王妃想到他们是新婚,自然巴不得他们早些回房,也就连留也没有留一下,急急撵他们回去了。
杜水云却在身后喊:“三哥,你说要送给我的灰鸽子呢?”杜怀瑾脚步顿了顿,声音很冷清,“待会叫阿罗给你送过去。”杜水云这才展颜笑了,“谢谢三哥。”杜怀瑾脚下不停,同沈紫言一路走了出去。
福王妃不明所以,诧异的问杜水云:“什么时候说过送你鸽子?”杜水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三哥送给三嫂嫂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我见着心生羡慕,就让他也送一只给我。”福王妃掩袖而笑,“这小俩口……”
明亮的宫灯下,却见大夫人的神色似子夜一般黯淡……
沈紫言一路上不住侧过头去看杜怀瑾的神色,虽见她始终挂着温和的浅笑,可心内总有中感觉,他心内有事。他不说,她自然也无法探寻,甚至,也不能探寻。杜怀瑾的聪明她早已见识过,那次在花园里与他对弈,隐隐就感觉他有大将之才,绝不是简单的游戏花丛那么简单,只是,流言误人。
只不过,杜怀瑾这样的人,喜欢将重重心事掩埋在心里,他会对身边的人很和善,可是却不会乐意和你分享那些心事。甚至可以说,杜怀瑾的警惕性和戒备心,叫人很难触摸到他真正的心事。
沈紫言和他成亲不过三日,接触的时间少之又少,自然没有天真到以为杜怀瑾会坦然相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个人都有生活的小天地,他不出来,她自然就迈不进去。可沈紫言还是希望日后两人能够真正的琴瑟和鸣,而不是相敬如宾,或者,貌合神离。
这样想着,沈紫言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久而久之,杜怀瑾自然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若是往常,不消片刻只怕他就发现了,只是此时他心头都是那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发现沈紫言的不寻常就比平日晚了些。轻声笑了笑,声音里有了一抹戏谑,“怎么,紫言是不是突然觉得为夫玉树临风,颇有翩翩君子的风度了?”
这个人,明明心里有事,却还是若无其事的调笑……
不知道为什么,沈紫言见着他如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心痛。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所以必须强迫自己随时都要嬉皮笑脸的应对外人?
外人……
沈紫言想着心里就微微抽痛,低低抽了口气,轻轻唤了声:“三郎”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声问:“你有没有伤心过?”这句话已经是逾越了。沈紫言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这样问他。或许是他平时给了他一种错觉,以为他是极好相处的人。
身后自然久久没有回答,一阵静默。
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比起他若无其事的说没有或者嘻嘻哈哈的扯开话题,这种沉默已经好得多。“谁没有伤心的时候。”杜怀瑾的声音很低沉,很平静,“有时候做个糊涂人更好。”沈紫言慢慢转过身去,他就站在屋檐下,大红色的灯笼照得他光芒照人,俊秀的脸庞,醉人的笑容,笑得那么肆无忌惮,那么……风轻云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沈紫言自然不会指手画脚,微微笑了笑,“我们回去吧。”却遇见杜怀瑜迎面走来,见了他们,不过匆匆打了招呼,便疾步去了。杜怀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薄唇抿了抿。
或许是沈紫言多想了,总觉得杜怀瑜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那样匆忙的去了,只是不知他要去见谁,或许是福王,或许是幕僚……
福王府里,隐藏了太多秘密。
而沈紫言自己,不过是初来的新人,或许在旁人眼中,就是外人,自然有许多事情不会叫她知晓。不过沈紫言从来不会为了这点事情黯然神伤,山不来人去,终有一日会有所改变的。
二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回到了屋子,杜怀瑾出乎意料的没有像往日那般与她厮混,而是坐在窗前,手里握着小茶盅,茶盖与茶盅开开合合,发出低低的摩擦声。沈紫言丝毫没有觉得刺耳,只是见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或许是在自己的屋子,他不用掩饰什么,眉目间有了淡淡的担忧,平时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坐在床头看书,屋子里服侍的人早已退了下去,唯有他们二人独处。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屋子里流淌着说不清的静谧,好像二人是相识多年一般。
良久良久,杜怀瑾才放下了茶盅,见她坐在床头看书,就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在看什么书?”沈紫言看得正入神,也没多留神,随口答道:“《战国策》。”身旁的人却又不说话了。沈紫言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什么,笑道:“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杜怀瑾双手放在了脑后,慵懒的靠在了床头,一条腿放在大红色锦被上,一条腿半曲着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腿,“兵书。”沈紫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哪知他的腿修长修长,不费丝毫功夫的又沾上了她的大腿。
沈紫言只得无视他的小动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三少爷一定看过《黄帝阴符经》,《六韬》,《三略》和《孙子兵法》了。”杜怀瑾眼里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也不过略翻了翻。”沈紫言抿嘴微笑,“难不成你还要做大将军不成?”杜怀瑾不以为意的畅然一笑,“那又有何不可?”
是不是这样,意气风发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练,谓之圣人。这一句何解?”杜怀瑾颇有兴味的看了沈紫言一眼,“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何解?”沈紫言自然知道这不过是纸上谈兵,也不过是试探试探杜怀瑾罢了。
杜怀瑾想来也是熟读兵书,不假思索的说道:“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仇,义之决也;恻隐之心,仁之发也;得己得人,德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
二人不厌其烦的说了将近大半夜,末了只听远方一声鸡鸣。这是沈紫言第二次听见鸡鸣了,知道天已经快亮了,忙打住了话头,“我们府上怎么会有鸡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