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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憋着笑,正色道:“这是你家,不留你在家,难道留我?”
纪灵儿都快哭出来了,目光四下扫视着:“你知道这家里最近很怪的……”为了跟王凝扯上关系,她又补充道:“在你来之后才怪的。”
王凝心想倒也不傻。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了。”雨水滴落在油纸伞上,溅了开来,王凝严肃的说到。
“说什么?”
“我不是个好人!”王凝盯着纪灵儿,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纪灵儿双手环抱,退了几步,惊恐道:“你想做什么?”
“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王凝摇着头,难掩失望,“你见过我身上的伤吧……”
“嗯……”纪灵儿点着头,脸有些发烫。
“我要走了。”王凝道,“我还有事要去做!”
“你要去报仇么?”纪灵儿反问道,“我看过你的伤,尤其那些刀口……”纪灵儿说着余光瞥着王凝,斟酌着用词,“都不是普通的刀伤的。”
王凝走了回来,蹲在门前,撑着伞靠在门上:“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
王凝这是第一次严肃提起这件事,近段时间的恢复他对自己身体有了更新的了解,中毒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此时的状态最多达到全盛时期的三成。
纪灵儿放松下来,听出王凝语气里掩藏的那一丝情绪。
“对不起……我……”
“哈……我就知道。”王凝说着语气轻松下来,仿佛绝症之人确认自己活不成之后,反而打开了心结。顿了顿,王凝说到:“这条命早几年就该死了的,能活到现在已然赚了。”
“况且,借此机会,倒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但愿还来得及!”
纪灵儿道:“其实,还是可以治好的……”
王凝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
纪灵儿看着门口那个背影,蓦然的觉得几分心疼,走得近了,她在他身后站了下来,似是在询问,又仿佛是自言自语:“王凝,你是个怎样的人啊?”
王凝紧跟着就回答了她,“我是个该死之人哪。”
一言悲伤蔓延。
“那你还走吗?”她问。
他回过头,露齿而笑:“暂时……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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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6章 青山峦叠翠(二)()
一些事情渐渐了解之后反而不那么在意了,作为一个在生死之间几番打转的人,王凝眼下大抵真的看开了些,关乎过去的种种,切实发现已不可为的时候,反倒觉得也不过如此。
那些人,早些时候就已经形同陌路了,没了期盼,从至高点坠落深渊,纵然摔得遍体鳞伤,到底人活着,总要有新的活法,如此他也才加入了江山楼,行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勾当。
但目前来说,无论是江山楼的过往,还是更往前一些的日子,在伤口愈合之后,大的来讲,他已经放下了。
真就像现在这般度过不长的余生,也该是无憾。人生大起大落,富贵贫穷,说到底并无甚差别。
雨水又接连下了几日,日子一晃,进了七月。一段时间的磨合王凝在这个村里存在了下来,一些善意或是调侃的流言也渐渐传开,王凝倒不甚在意,他的名声从来就没有好过,加之经历过一段并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生活,他对这些事情已然无感。饶是纪灵儿与她说的需要顾忌她的名声的事,他也当了耳旁风。
纪灵儿嫁不出去,怎么怪都不应该怪到他身上。
他是不知道纪灵儿对于某些人来讲是何种样的存在。
纪灵儿已经半个多月未曾在家了,平日里或有急事回家,身边也都跟着别的人,来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叫做纪翠儿的,那女子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叫他无奈。
王凝大抵明白女子那种怨怒从何而来,不过对方不曾说明,他也乐得装聋作哑。
除却这些可能涉及男女的小插曲,王凝在村里可是积累了不少名气,那些孩子大多喜欢随他一道,他也如是孩童一般,做些幼稚的事情。
日子就是在这样一种无比闲适的气氛中过着的。唯一闹心的就是那个叫做纪翠儿的妞,经常提起的一件事。
关于成婚这种事……
王凝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讽刺。
不过为了摆脱女子不切实际的追问,他还是说了很直接的话,拒绝的毫无情面。
纪翠儿难掩目中失望,说着“那我要好好劝劝灵儿”的话,下了山去。
再过几日并是七夕节,对王凝来讲倒没什么特殊的含义,甚至同样是极为讽刺的一件事。
如今想想那时做的那些事,对方的一颦一笑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亏他还乐此不疲,兴奋得快要死去。
那时自己果然是被冲昏了头脑,才会那般想当然的以为。
到头倒是徒作嫁衣了。
纪灵儿大抵是要进城去的,大圩村此时出了个官,极力营造着某种上位者的姿态,因此对于一些可能提高知名度的盛会还是决定派人参加的,女子们难掩兴奋,却是苦了纪文波几位读过些书的后辈。
这日,纪文波提着半壶自家酿的酒,脸色戚戚的出现在半山的院落前。那一声“王兄”真个是听者悲伤,闻者落泪。
王凝放下手里编织的竹制品,盯着纪文波紧锁的眉,觉得好笑。
纪文波举起手里的酒,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王兄可有兴趣喝一杯?”
王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疑惑道:“纪二哥不怕回家被夫人猛揍?”
纪文波哈哈笑着:“哪能呢,兰儿是个贤惠的妻子。”
王凝立马转移话题,不然眼前这个男人又要用大半个时辰夸他妻子了。
“纪二哥有啥烦心事?要找我喝酒。”王凝明知故问,生怕别人还不够伤心,一个劲的揭人伤疤。
纪文波刚刚舒展的眉头立马锁成了川字,“你是不晓得啊……”
两人隔着一道篱笆就这么说了起来。
“王兄……”
“……别再王兄了,那丫头再听到,免不了要数落我半天。”
纪文波嘿然一声,“我也觉得你跟灵儿挺适合的。”
王凝白了纪文波一眼:“纪二哥说笑话吧。亏得你读过几年书,难道都不知道不能轻易相信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纪文波愣了片刻,答到:“倒也是。”
“这么站着说话不合适吧?”纪文波这时才想起来。
王凝回身,纪文波推门跟了进去,扫了眼地上摆放整齐的竹制品,赞道:“你还会弄这些啊。看你细皮嫩肉的……”
王凝倒不在意纪文波的轻看,事实上曾经他比现在还细皮嫩肉,本身也不会这些东西。
这时候从屋子里搬了椅子出来,随意的扔在院子里:“这手艺还是一位老乞丐教与我的……”说着看向纪文波,扯着笑,“我当过一阵时间乞丐……多亏老头我才活没有饿死。”
纪文波诧异的看着王凝,心里好奇却不好开口,于是总结道:“王兄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纪二哥不也是有故事的人!”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可惜都不是啥好故事。”
王凝对于纪文波感官还是很好的,这家伙明显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就是家里那个得到百般宠爱的妻子,显然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王凝有过显贵的生活,接触的人非富即贵,那女人虽然刻意掩藏着,但他到底能够看出来。
纪文波本身也不仅仅是读过几年书而已,这家伙的才学其实不弱,但对于功名一事却显得极度冷淡,甚至不惜为此与老父顶嘴。
这可是个百善孝为先的世道。
四下里说些闲话,完全不像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一没诗词歌赋,二没田间农桑。只有天南地北不知所云,亏得两人说的兴高采烈,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半个多时辰之后,两人的谈话被无情打断,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到这边,急切道:“二哥,李家那群人来了……他们说要带翠姐姐走!”
纪文波看了王凝一眼,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孩子说到:“好啊……他们还敢来啊……”
顿时煞气冲天。
那孩童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王凝,却说不出话来,还是旁边的纪文波眼精,提醒道:“文泽,你叫他姐夫就成。”
纪文泽与王凝的视线同时落到纪文波身上,前者好奇的问了一句:“哪个姐夫?”后者眼显寒光,剜得人浑身不舒服。
“姐夫,灵儿姐姐叫我把你也喊着去。”纪文泽这时候还是喊了出来,跟着恍然道,“原来是灵儿姐姐啊。”
王凝一脸黑线,不理会旁边纪文波的哈哈大笑:“喊我去干什么?”
“灵儿姐姐说一会打起来,我们有你当帮手,很轻松就赢了。”
“哦……”
纪文波见王凝越来越黑的脸,忙道:“走吧,再不去一会真打起来了。”
王凝无奈的只好跟着下山。
纪文泽口中的李家是江宁城里做着布料生意的商贾人家,在江宁商场上有着不低的地位。按理说这种算得上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也不可能与大圩村这种乡下地方的人家有何牵扯,但到底还是牵扯上了。
李家儿子中的老大在某年的中秋节,于街上碰巧见到纪翠儿,第二天并带着一票人上门,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然后来的事没有再顺顺利利,李家找了个借口就将纪翠儿送了回来,紧跟着就另外寻了一户人家的女子。纪翠儿受此打击差点郁郁而终,若非纪灵儿救的及时,怕是活不成的。
事后纪家也终于知道了一些内幕,因此纪家上下对李家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纪灵儿,恨不得宰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姐夫”。
原本两家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往来了,但纪康如今当了官,李家无论是害怕得罪还是想攀高枝,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解决之法。
因此才会找上门来。
总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背后的利益牵扯。
王凝纪文波赶到的时候,纪四叔正陪着纪灵儿对付李家的人,先前老远并听到纪灵儿的声音,此时见了才知道这丫头竟是“雀占鸠巢”,当起了主人管起别人家的事。
难怪当心会打起来。
纪文波过来,纪家的诸位叔伯都朝他看了过来,几位族老端着架子不会掺和这些小事,年轻一辈里隐隐是以纪文波为首,这时候自然是把事情都交给他。
王凝悄悄绕过去,到了纪灵儿身边拽了拽她,纪灵儿吐沫横飞的偏过头,喷了他一脸。
“瞎掺和什么!”王凝愤愤的说了一句,拽着纪灵儿离开了。
李家的几人面色都缓和下来,如释重负。
纪文波的笑很假,但就是这种笑,纪家的人都觉得不应该。
纪文波如若未见,跟身边的纪四叔说到:“四叔,上门是客,咋能把人家堵在院子里,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不……不用了,在这说就好。”纪家这边还不曾有所表示,李家人已经开口。
纪文波回身看去,那是个年纪与他仿佛的男子,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大抵是觉得难堪。
纪文波认识此人,正是纪翠儿的丈夫,叫做李天缘的,如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