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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内一片无语。
迟峰见状,开口言语:“仲将军的死确实可惜了,末将已经收敛了仲将军的尸身。”
葛昀:“仲平的尸身要用重车运回京城,不能留在这里。对全军也可以讲真话了,仲平殉国是壮勇,不是败没,这一点要给全军讲清楚,等回到京城,请示陛下后,我葛昀一定要为他风光发丧,到时候你们也要去,都要去。”葛昀说得有些动情了,毕竟只有仲平没能看见击败河罗人的这一仗,此时想起他反而比前几日败军时愈加悲伤了。
林允贞、迟峰见状也不好答话,便只能点头称是。
葛昀早就明白林允贞的心思,之所以先谈些悲事也是为了压一压林允贞的喜形于色,但到底是林允贞率军全歼洛目所部,这份功劳是无论如何抹杀不掉的,不谈,总归是过不去的。
于是,葛昀开口道:“林将军不负所托,全歼洛目部,也算是告慰仲将军英灵了。”
林允贞终于等到葛昀谈自己的功劳,却又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于是说道:“要说告慰英灵,那位白袍军士所为倒是真的替仲将军报仇了。”
葛昀也似被提醒一般,赶忙让门外的甲士把等候多时的肖南宇请进来。
肖南宇身披甲胄,双手捧仲平白袍,小心进入议事厅内,而后照例行礼,又是一番平常答对,无外乎又是给葛昀自我介绍一番,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现居何职,如此等等,不再赘述。
话分两头,此时的尹仓已经打定主意撤兵了,虽然已经在光州屠城,他仍然难泄心中之忿,在即将北归时,他为了泄愤,也为了日后长远地军事战略考虑,下令彻底毁弃光州城,能烧就烧,烧不掉的,就拆卸下来,运回北边,就连光州四面的城墙,都被他全部毁坏,再把垒墙的砌石运回河罗。
整座光州城,彻底变成一堆废墟。日后华军来收复时,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自然已是后话。
本章完
第19章 将帅尽欢()
华朝镇北关议事厅,老帅葛昀正在对年轻后生肖南宇问话。
片刻之后,葛昀不经意间问肖南宇一句:“仲将军只把白袍托付给你?”
迟峰听出了葛昀的话外之音,林允贞也听出来了,可是林允贞经过这几日与肖南宇的交谈,很是喜爱这个小兄弟,更觉得他忠勇可嘉,是可造之才,有意延揽。此时他为了避免肖南宇卷入更大的麻烦,再加上他对肖南宇诚实的信赖,于是挺身替肖南宇答道:“这小子好福气啊,仲将军跟他说了,家里有两个女儿……”林允贞没再往下说,但是脸色神情已经让人读懂这其中含义。
本来军旅之中,言语上拿女人取乐,插科打诨便是常事,再加之肖南宇官卑职小,几位将帅毫无顾忌,经林允贞一说,不由得大笑起来,连葛昀也忍俊不禁,便没有继续发问。
肖南宇本想答话,可又想起仲平临分别前的嘱托,正在尴尬间,却有林允贞在一旁拿他取乐,正配上他脸上尴尬之色,倒也没让旁人看出有什么异样,只是他连连摆手,面红耳赤,辩解道两位千金小姐的事,倒愈发逗乐了堂上诸将帅。
须臾,肖南宇被甲士带下,葛昀最后做了一番总结:“既然大事已经议定,我今晚就写折子,把军报呈上御览,该请功的请功,该领罪的领罪。”他顿了顿,叹口气接着说:“都已经腊月了,要是动作快些,还能赶上让将士们回驻地过年。”
说罢他看了看门外,像是有些异动,便问道:“门外什么东西?”
林允贞站起来接话道:“元帅容禀,近来不断有边民内迁,想去关内谋生,可是那些关外的营生在关内干不了,我就擅自做主,自己花了银子,买下了所有内迁边民的牧羊。”他望了望葛昀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变化,便又继续说道:“我南军将士来北关机会不多,似关外羔羊这般的唇舌美物还不曾见过尝过。我有意把这些羊都带回南军,让他们也开开眼。”
葛昀没说话,只是眼角瞟了一眼迟峰,只见迟峰低头不语,既不好奇,也不惊讶。
林允贞接着说:“可我又想着近来好容易打了胜仗,皇上的恩赏又尚待时日,与其千里迢迢把羊给赶回去,不如就在此地以关外的烤羊聊作庆功。故昨日特地调了北关的庖厨,杀羊五千头,打算今天犒赏三军,正要向元帅禀报,岂料门外的下属不识趣,把只烤羊拿到这里来了,真是没了体统。”
葛昀和迟峰哪里会不知道,这下属要是不得林允贞的命令,哪里敢抬着烤羊往议事厅门边站呢,只是这个时候,葛昀也不愿再去纠结些细枝末节了,见林允贞转圜及时,葛昀也不想再为难他,更把已到嘴边的揶揄之词噎了回去,便说道:“林将军是美意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也到正午了,就让他们把羊抬上来吧,咱们就在这儿吃。”
只见上堂来前后各两人,抬轿子一般把只烤至油黄,光可鉴人的羊扒抬了进来,不等侍者上前,林允贞便拿了侍者手中分食羊肉的餐刀,亲自为葛昀卸下一只羊腿,用自己案几上摆着的餐盘托住,双手奉给葛昀。
葛昀见此情状,心中自是欢喜,双手拿过托盘,点头谢过林允贞的好意,然后又亲近地提点林允贞:“允贞呐……事情是好事情,也要看怎么说,犒赏三军这样的话,可不是你我做臣子的能说的。”
林允贞一时语塞,挂着满脸笑容僵在原地,迟峰赶忙出来解围一般,说道:“林将军不过一时失言而已,老帅勿怪。”
林允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作揖称罪,但是明显可知,经过操刀献羊一事,葛昀先前对他的略微不满已然消散大半了。
林允贞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侍者已然为他切割好了羊肉,他双手拿过巾帕,擦过之后便拿起一块羊排,大快朵颐,吃的油光满嘴,全然没了威严架势。
葛昀和迟峰也吃得正香,眼见得林允贞的吃相,也不觉发笑,几位将帅又喊了些酒菜,吃得怡然自得,将帅几人也算是这段时间难得的放松。
与此同时,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因为葛昀的第二封军报在昨天送到御前了。
皇帝仍旧坐在偏殿暖阁里,这回他除了召见“王师傅”,把留在京中署理军务的华军副元帅李嵩也叫来了。
李嵩,两淮人氏,武祖时生人,烈帝时初入行伍。原在南军中任职,后调入北军,再后被昭帝看重,将其调至两淮,主持新兵训练,几年后调任京畿,担任卫戍部队之一启明军的统领,几年后,被昭帝正式擢拔为华军副元帅,且命其留京,辅助葛昀总掌军务,时年不过四十五岁。昭帝临终前,特将其调入仪阁,正式成为阁员。及至今上,荣宠不减,现今七位阁员中,只他一人周岁未满五十。
可以说,李嵩为人低调务实,不耿直,也不世故,胆子不大,心思不小,一路仕途顺风顺水,但也不见他骄横跋扈,为人臣子,总体上还是合格的。不过,当初朝野上下普遍认为,他是昭帝看重培养的人才,打算要他接葛昀的班,孰料昭帝殡天之后,今上反而把葛昀升任首辅,一时间朝野不禁议论纷纷,起先对李嵩的趋之若鹜又转变成骑墙观望,李府也从以前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了。实际上,圣上倒也没有对李嵩的职务做任何变动,虽无升迁,却也无罢黜,李嵩自己还是比较满足,总认为无祸便是福,何况他的才干确实也有目共睹。此番葛昀出征,军帐空悬,便由他署理军务,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圣上对他增添了几分倚重。此次御前议军,圣上召他前来答对便是明证。
前线军报是直呈御前的,仪阁阁员也没有见过,所以皇上叫他俩来,也事先没提奏对前方军报的事。倒是王悟承来得早些,等在宫门外的时候,看见李嵩也被召来,心里却有几分明白:前几日的担忧恐怕是一语成谶了。二人相见之后,互相行礼寒暄一番,便一道入宫。
少顷,皇帝见他二人进入暖阁,一番拜见过后,圣上念他二人都是父辈老臣,便都赐了座,见二人落定,也不直接谈前线军报的事,而是开口问道:“吴俊山这个人,你们看,怎么样?”
本章完
第20章 御前奏对()
李嵩不敢抢先答话,只能等着王悟承先说话,可是王悟承向来与吴俊山交集不多,只能勉强说些吴俊山的履历:“吴俊山自从新军营里出来,一直都在北军。烈帝朝立过不少战功,先帝也看重他,才让他提领北军。”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抢白道:“朕不是问他过去如何,朕是问他现今如何!”语气里明显带有斥责,但是倒不像是斥责王悟承,而像是埋怨李嵩怎么不答话。
李嵩听出了皇帝的责怪之意,回答道:“臣与吴帅倒同是在北军待过,只是那时臣官卑职小,吴帅已经是北军副帅,臣平日也难得见他一面,评价起来,恐怕有失圣望。”
皇帝很不耐烦了,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下令周边的宫女侍婢,太监卫士统统退下。等到偏殿只剩君臣三人的时候,他急切地问道:“朕只问你们一句,朕有意调吴俊山来京掌握军枢,调得还是调不得?”
王悟承起先只是吃惊,忽又想起旁边还坐着李嵩,不忍用眼角斜瞟李嵩,观其脸色。
李嵩心里也很明白,皇上既然这样问了,当然是要他的一个态度,吴俊山是他的前辈,军中资历又远高于他,虽同为华军副帅,但自己与吴帅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的出来,这种时候皇上这样发问,莫说他对吴帅本就没有意见,就算是平日里略有牴牾,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好表达意见呢,于是便开口答道:“吴帅为人在军中一向是有口碑的,边功战绩也深孚众望,说起来臣本就没有资格评断,皇上既然问起,臣自然附议。”
皇帝转过头看看一旁没说话的王悟承,示意他也谈谈看法。
王悟承:“臣观吴帅年资、功绩、人品、德行,入京中掌军枢,应是堪当大任的,皇上圣明烛照,自有决断。”
皇帝明显忍耐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拿了昨日传到的军报,扔在地上,对着李嵩讲:“你拿去看看吧。”然后又转过头对着王悟承讲:“王师傅,也试观之。”
李嵩捡起地上的奏折,光看奏折封皮上的抬头是军报,就已经知道可能不妙,但等他一页页翻过奏折,已经吓得不敢喘气,明明是大冬天,可他的后背一阵阵地冒汗,头皮发麻,看完之后似烫手山芋一般,赶紧递给了一旁的王悟承。然后自己从皇帝赐的座上站了起来,老老实实跪在皇帝面前,也不辩解。
王悟承看皇帝扔下奏折,心中已估计大事不好,当接过奏折后,见李嵩跪地,他慌忙站起,还未翻看奏折便也要下跪。
皇帝见状,急忙喊到:“王师傅,不必跪了。”
可王悟承还是跪在地上,一边打开奏折,一边说道:“老帅远征,陛下让臣署理仪阁,臣即担负总责,今李帅有过,臣甘愿同罪。”
皇帝也不再劝勉,只等跪在地上的王相看完奏折,再作计较。
王悟承看完之后,不免也是心生寒意,他琢磨着:明明吴俊山已被葛昀正法,皇上还要问我们对吴俊山的看法,还要说打算提拔吴俊山,来询问我们的意见,到底